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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常念跟进去的时候,她正一只手洗着叉子。 “我来,我来。” 简常念把人挤到一边,看水槽旁边放的有洗洁精,她指了指:“这个,还能用吗?” 谢拾安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上回回来买的。” 简常念洗干净叉子,甩了甩水,见她拿过去就要往碗里放,又赶紧夺了回来。 “诶,等下,餐具擦干净水再用。” 谢拾安看她扯了纸巾擦了又擦,冷哼了一声道:“麻烦。” 话是这么说,用叉子吃起粉来可比两根筷子卷起来吃轻松多了。 吃完饭谢拾安回自己房间收拾东西准备去洗澡,简常念就在屋里转了转。 她拨了拨阳台上的仙人掌,已经枯萎了,捡起倒在地上的洒水壶晃了晃,也是空的。 简常念想了想,跑回厨房接水。 正好谢拾安抱着衣服出来:“你干嘛?” “浇水啊,你家阳台上那么多绿植,死了多可惜啊,有些抗旱的植物仙人掌、虎皮兰之类的,一个月浇一次水也可以,到了来年春天一定会生机勃勃的。” 那些绿植都是爷爷种的,以前在家的时候还经常浇浇水,后来去打球了长年累月都在外面训练,便没怎么看顾了,每年秋天叶子落的到处都是,她好几次想扔又舍不得。 谢拾安想让她别多管闲事,但不知为何,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便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随你。” 于是简常念就欢天喜地又从厨房拿了扫帚和簸箕跑去收拾阳台了。 谢拾安摇摇头,有些无奈,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等她洗完澡出来,有些傻眼,不仅餐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地面也被人扫过了。 一眼望过去,阳台上的花盆被摆放的整整齐齐,地上的落叶也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简常念正拿剪刀修剪着枯枝,她头也没抬,语气里颇有那么一丝洋洋得意。 “你看,把枯枝剪掉,剩下的部分就不会腐烂了,再浇上水,是不是又焕发生机了呢?” 她手里的那盆发财树被剪掉了大半枝丫,只留下了完好的根茎部分,靠近底部的根茎上冒出了一点绿芽,算是这个家里唯一看起来有生气的东西。 谢拾安抿了抿唇,把干净的毛巾还有睡衣扔给她。 “去洗澡。” 这睡衣有些旧但洗的很干净,一看就是谢拾安穿过的。 简常念捧着她的衣服,眨眨眼睛。 “那我睡哪啊?” 谢拾安也有些头疼这个问题,她没有和别人一起同床共枕的习惯,就算是乔语初也没有和她睡过一张床,她不喜欢和人挨得太近。 “我爷爷的卧室和书房是连在一起的,都被他改成了工作间,没法住人。” 简常念好奇地往客厅中间的那扇门望了过去,门是铁制的,关的很紧,没留一丝缝隙,门上还挂着一把大锁,这种拳头大小的锁头在农村很常见,是最简单、最原始但也最有效的防盗方式。 谢拾安见她一直看着,以为她误会了。 “我爸有时候会进我爷爷的房间拿东西,所以我就锁起来了。” 什么贵重的东西要拿这种锁锁起来。 简常念好奇道:“你爷爷是?” “他是一位雕刻家,书房里都大部分都是他的作品,还有一些他四处搜集来的藏品。” 简常念顿时肃然起敬:“好厉害!那……那这些家具、这个书架、桌椅、还有这个灯,都是你爷爷亲手做的吗?” 简常念手轻轻摸着书架上的一盏莲花木灯,花瓣竟然可以开合自如,栩栩如生。 那盏莲花灯还是她小时候过元宵节和爸爸一起出去玩,看见别的小朋友都提的有,那种塑料的,装上电池按下开关就会一闪一闪发光的玩具。 她也想要,哭着求了爸爸很久,爸爸嫌贵不肯给她买,知道了这件事的爷爷,就连夜手工雕刻了一个给她。 那个新年,谢拾安凭着这盏独一无二的莲花灯,成为了整个小区最受欢迎的孩子。 谢拾安想起往事,挪开了视线。 “人死如灯灭,”她略顿了一下又道:“自从他去世以后,我已经很久没听见有人夸他了。” 简常念把那盏莲花灯小心翼翼放回了原位。 “我要是有这么个爷爷,我一定天天挂在嘴边炫耀。” 谢拾安不着痕迹弯了一下唇,拐过餐厅旁边的走廊,推开了最里面的房门。 “这是我父母的房间,也没法住人,所以……” 房间门刚推开,一股霉味直冲鼻腔,屋里窗帘全拉着,一室昏暗,天花板上的吊灯都掉在了地上,四分五裂,只有一个生了锈的灯罩还健在。 房间里的衣柜门歪歪扭扭斜在一边,床头柜上都是菜刀留下的深深浅浅的痕迹。 支撑床垫的弹簧也早就坏了,中间深深陷下去一块,床上空荡荡一片,连个枕头都没有。 看的出来,谢拾安从来没有收拾过这间房。 简常念留意到掉在地上的相框里都是撕了一半的照片,她拉了她谢拾安的袖子。 “我睡沙发就好。” 谢拾安松了一口气:“好。” 所幸谢拾安上次回来走之前盖了沙发罩,掀开来沙发里面还是干净的。 趁着简常念去洗澡的功夫,她回自己房间抱了一床被子拿了一个枕头出来放在沙发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