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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天气骤然冷了。

    凛采薇还是穿着红衣,脖颈边簇着雪白的毛领,看起来就很暖和。她一边喝着小银壶里她从家乡带来的酒,一边泄愤地咬笔杆:“修炼不是只要运转玄气,控制玄气,学习功法,打架胜利就行了么?怎么还要写这么多字?!”

    初连理则拧着眉,不敢相信九月份还几乎会天玄大陆历史“一无所知”的乔菀,仅仅两个月,就交出了超过他的满分答卷。

    若是知道初连理心中所想,乔菀估计会安慰他:我不是什么天才,只是历史正好是我的本专业,我有一套学历史的方法,深入研究水平虽然一般,但很擅长背时间轴和分析历史意义,而天泽学院教学也正好是这种模式,这不就专业对口了嘛!

    又是一天连轴转的课上完。

    这段时间虽然一直在上课,但三人还是各有突破,乔菀和凛采薇先迈入玄师二阶,前两天,初连理也二阶了。

    傍晚下学时,许久不见的嵇远山突然出现,先宣布了一个好消息。

    “你们最近上课的进度不错,接下来,你们会有三天假期。”

    凛采薇:“耶!!”

    然后嵇远山宣布了另一个消息。

    “三天后,会有一场前往辽漠的历练,”嵇远山说,“这次历练时间不长,但会根据你们的表现,奖励一到十个时辰不等的神陵洞修炼时间。”

    凛采薇:“好诶!!”

    就连平时一脸别人欠他二百五十万的初连理,都挑了挑眉,露出有点惊讶和势在必得的神色。

    神陵洞对于修炼的好处,他们体会极深。

    前两个月的学习,两人分别因极佳的表现,获得了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的修炼时间,在神陵洞里修炼,酣畅淋漓,一日千里,让人上瘾。

    他们两个都是在神陵洞里修炼时突破的。

    过去两个月,乔菀也获得过神陵洞修炼时间,的确很爽,这次历练的奖励时间也很慷慨,但她的关注点并不在于此。

    辽漠,乔菀心想,这个时候,方离就在辽漠。

    果然还是躲不掉吗……

    嵇远山说:“这三天,你们就自行安排。”

    三人齐声道:“是,老师。”

    乔菀回到自己的小院,先在床上瘫了会儿,放空,恢复精神。

    想想,自从来到天泽学院,就很久没有这么闲适地瘫过了。

    这段日子简直梦回高中。

    接下来的三天假要怎么过呢?

    去学院的藏书楼看看书?去外面逛逛街?不知道这个月明秀行的竞拍会举办没有,又有什么拍品?

    想七想八半天,乔菀翻了个身,掏出了手机。

    还是先……玩会儿手机再说吧!

    罔墟还是一如既往吵吵闹闹,三只兽在小院里住出了三百只的效果,而且都很能吃。

    “小白,你的伤口确定长好了吗?没有哪里不舒服吧?”乔菀关切道。

    “没有,”白虎摇摇脑袋,“已经彻底痊愈啦!”

    太可爱了。

    想撸一把。

    乔菀手指在屏幕点了点,假装撸了。

    毕竟为了撸猫把白虎召唤出来有点小题大做。

    相柳又开始喋喋不休,要打架,要仙榴果。

    乔菀听得头疼,赶紧切出了罔墟。

    罔墟三兽感知到她气息的离去,白虎张牙舞爪地扑相柳身上:“就是因为你天天吵,jiejie才不陪我们玩!”

    朱雀停在罔墟院子里的树上,优哉游哉吃着白羽花,梳理着它华美绚丽的羽毛。

    ……

    “宁宁,我放假啦,接下来三天都是假期,我可以好好休息了,”乔菀对着签到语音说,“我今天就把第三剧情篇章的后二分之一过了!”

    墨夷宁知道,这段时间乔菀在学习。每天和他说话的时间集中在傍晚,那是天泽学院下学的时辰,和他说话的内容也大多有关学习。

    她说她学到了有趣的历史,练习了神奇的玄气攻击技法,神陵洞的修炼真的很神。或是抱怨又要早起,炼器和实战的课程很难,修炼很枯燥辛苦,很想偷懒但又害怕。她说这个世界没有表面上那么和平,很危险,她差点死了,而她在天都画楼街把一个人打成重伤,逃走后天都的城司居然也没怎么找她这个“肇事者”,这让她忍不住想,也许有一天她被人杀死了,也不会有人在乎,不会有人替她惩治杀人犯。

    从每天有限的话语里,他越来越了解她,越来越靠近真实的她。

    而今天,她口中又抛出了他听不懂的话。

    墨夷宁把一颗从苦水里捞出来的红宝石捏碎成齑粉,想,或许之前那些了解与靠近……只是自以为。

    “第三剧情篇章后二分之一,是什么意思?”墨夷宁轻声问,“‘过了’又是指什么?”

    乔菀看着宁宁的回复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宁宁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宁宁解释。乔菀思索着,剧情篇章对于宁宁来说是什么,过去的回忆吗?

    如果是回忆的话,她应该怎么和宁宁说?

    乔菀挠挠头发,犹豫着,按下语音标志:“就是一个故事,第三篇章的后面一半。但这个故事,不是用文字呈现的,而是由某种幻境呈现,‘过了’大概就是度过一次冒险的意思。”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解释的好不好,不过松手的时候,她心中莫名升起了一丝后悔,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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