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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交杂,无数生灵死灵在杜芒的阵法之中流转不息。 理论上说,他应当觉得焦头烂额,心急交瘁才对。 但实际上他十分平静。 明明身在其中,他就像一个局外人一般,迎来送往。 悲天悯人又无动于衷。 直到有一天,文殊阁前聚集的弟子越来越多。 在你推我搡中,有人忍不住开了个头。 “家主,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杜芷他是不是没有死……” “他们说,有种修术……能炼化死气怨气为己用,修为可以大增好几个境界。” 杜芒侧身,那双连看着杜芷褪去仙辉爬满死气时都不曾蹙的双眸,在此刻沉了一下。 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冷漠的眼神,让问话的弟子结巴了起来。 “家主……你别这么看大家,我们当初选择留在丰都没有回长陵,心都是向着你的。” 此话一出,仿佛给了这些弟子们底气,顿时说话的声音大了几分。 “家主,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大家都是杜家人,有这么个好修炼的法子,你不能瞒着我们……” “家主,我们当初都是追随你的啊。你不能让我们这样不明不白,被邪祟围困。” 红脸唱完,又有人替杜芒鸣不平。 “这些都是谣言,杜芷前辈的长明灯已经灭了,这是大家都看到的,人死灯灭。你们这是干什么!” “对,家主,你就打开文殊阁让大家看一眼,堵了他们的嘴。” 杜芒有一瞬间觉得,这些人的吵闹声,比外头那些鬼哭狼嚎之音更令人心烦。 但转眼间便又恢复平静,那双桃花眼依旧含着笑意,不烦不恼。 他轻轻拨了拨手中的一只花穗,道:“生死一道,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简单。能从中堪破生死,化死气怨气筑基……”他本来想说,只有杜芷可堪一试,可看着眼前这些人还是换了种更委婉的说法。 “修行一道,没有捷径。杜家留去自由,改了主意的,可以去门楼中提一盏驱魔灯,自行离去便可。” “至于文殊阁。”杜芒顿了顿,一掌拂下顿时尘硝四气,金光冲天带着凌冽之意,“未经本尊允许,不可踏进一步。” 青砖檐瓦,同一时间流转出无数铭文,带起的罡风将所有人都刮得往后退了几步。 这时他们才确定,方才家主闪过的一瞬不悦,并不是他们的幻觉。 没有人敢再说话。 任何玄门中人都知道,杜芒刚开灵窍便有了道心。 别人还在画清心咒时,他便有了玄号,封殊君。 与其他玄门不同,自始以来,杜芒都是以绝对的天赋坐稳的杜家家主之位。 他一双桃花眼总是带着笑意,不说重话,不拿架子。 就连当初半数弟子出走,他也不曾阻拦。 比起家主而言,他在众人心中更像一个脾气好又肯教人的大师兄。 那些深奥难懂的符咒,在他手中总是变得无比流畅轻盈。 稍加指点,便让人醍醐灌顶。 或许也正因为此,杜家弟子少了一份敬畏之意。 在今日这一句“本尊”和遍地流转的符文里,他们才明白什么叫做“家主”,和这二字背后的不容置疑。 这一事,就这样重拿轻放般地翻了页。 被玄阵一挡,半点都透不进文殊阁里。 杜芒也逐渐放下心。 随后几日,明显阴云闭月的时辰短了许多,流窜的邪祟也逐渐较少。 邪气清荡,一方面是七月半即将过去,另一方面,可能也预示着杜芷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 在七月的最后几天,丰都城白日里基本上恢复了正常。 那天夜里,杜芒忽然察觉出丰都城外有极强的灵力波动。 等他赶到海棠林边缘时,刚好看见九道天雷哐哐砸下,一片花木倒了大半,还隐约传来了几声嗔怒虎啸。 大约是有妖灵妖兽之类的在那晚渡劫。 杜芒心绪有些不宁,便找了处高点,用阵灵迅速扫了一遍丰都城。 阵中偶有黑色小点浮现,不多久便被金色小点驱除。 黑色小点是邪祟,金色小点是杜家四处巡逻的弟子。 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杜芒回去的时候,在一条小巷中偶遇了几名杜家弟子。 弟子们如今对他恭敬了许多,每每遇见都行大礼。 他以前不大喜欢这些繁文缛节,总在弟子行礼前说一声不必,无需之类的。 现在倒也习惯受着了。 弟子们简单的汇报了今日巡逻遇到的邪祟,还挠头多嘴了一句,不知为何,有几个几个阵法铭文在画制时总有凝滞之感。 那几个铭文并不多深奥,但是在画法上有些讲究干净。 比如最好在沐浴更衣,焚香静气后画就才可畅然流转。 末了,杜芒似是疑问又像是有些感叹,“如今已经八月初,怎么还有邪祟流窜。” 弟子们茫然摇头。 他摆摆手,顺口嘱咐了一句,“早些休息,洗洗手再画。” 弟子们闻音低头,可能是方才驱逐邪祟时的黑气,沾染了些在手上。 乍一看,就和刚摸过泥灰的小孩儿一样,脏兮兮的。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要快要入冬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