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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子收回目光,和善的视线,落到怨灵不甘挣扎的脸上,

    “我数到三,再不老实解开【境界】,你也不用去地狱了,我现在就送你启程。”

    【】【】——!

    怨灵老妇人还想讨价还价,然而还没等她开口,就发现红发少女直接松手,把她往地上丢。

    随后二话不说,举起狼牙棒,用力劈下——

    “三!”

    锋利的狼牙棒裹挟着心惊的黄泉之力,当头落下!

    毫无留手的狠厉,让心存侥幸的怨灵老妇人惊恐地尖叫了一声,两只白眼一翻,当场晕厥。

    与此同时,狼牙棒‘当’的一声,恰好擦着怨灵的脸皮,砸在她的脚边,发出令人胆寒的撞击声。

    “哎呀,竟然晕过去了,我就是吓吓她而已,怎么可能真的动手呢?”

    某个提着武器的红发少女见状眨巴了一下眼睛,无辜地说道,

    “——毕竟,地狱的刑罚还等着呢,就这么消散了,多便宜她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松田阵平:“……”

    魔鬼。

    这个少女绝对是不折不扣的魔鬼。

    “对了,松田先生。”

    红发的魔鬼侧过脸,笑颜可爱地望过来,开口问道,

    “你是正义的警察,应该不需要我数到三吧?”

    你那叫数到三?

    是根本只有‘三’吧!

    松田阵平故作镇定地拿下叼着的烟,缓缓咽了下口水。

    与此同时,四面包裹的摩天轮幻境假象褪去,显露出属于松田阵平的【境界】。

    白色的教学楼,樱花纷飞。

    是他曾与友人们一同度过的警校。

    “哟,小阵平——”

    “松田。”

    “阵平。”

    ……

    …………

    记忆中的伙伴朝着他挥手。

    他们穿着蓝色警察制服,朝气稚嫩的脸上,还贴着闯祸后的OK绷,笑容灿烂如天上无忧的日光。

    研二。

    景光。

    伊达。

    黑发的天然卷青年,安静地注视着不远处的同伴。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抬起头,用力睁着眼看着虚假的天空,慢慢露出了一个笑容。

    “啊,当然,市民的好警察可不会给地狱添麻烦。”

    就算是假的,在离开之前,还能再看他们一眼,已经足够了。

    继第一层【境界】之后,第二层的幻境也逐渐消散褪去,露出背后杯户购物广场的天空。

    松田阵平低下头,取出胸前的墨镜重新戴上,又变回了那个外表冷酷又高傲的刑警。

    “鬼差小姐,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当然,如果违反规定的话,就算了。”

    三子盯着黑发的青年亡者看了一会儿,抬手唤出缚魂铃,平静的嗓音与清脆的铃声一起,传入松田阵平的耳中,

    “——不可以,地狱鬼差不接受跑腿哦。”

    “不过……”

    红发的鬼差少女扬起缚魂铃,隐身带着黑发亡者从摩天轮上一跃而下。

    身影交错间,他们在一处眼熟的街道边落地,

    “我突然好想吃三明治啊——”

    三子突兀地开口说道,

    “所以松田先生,你还有什么话,可以和那家咖啡馆新来的服务生说哦。”

    服务生?

    松田阵平一愣,抬眼定睛看向了街对面的咖啡馆。

    店门的摇铃轻响,挂着‘波洛’招牌的咖啡馆内,一个穿着围裙的金发黑肤服务生,正弯腰将托盘里的拿铁,递放到坐在橱窗边的客人面前。

    黑发的青年亡者惊讶地望着那名服务生看了一会儿,突然‘哈’地一声,放声笑了出来。

    三月十四日下午16:37分

    就在杯户摩天轮炸·弹案平安落幕后不久,波洛咖啡店的大门‘铃铛’一声,又一次被推开。

    “欢迎光临——”

    “啊,安室君,麻烦你招待一下这位先……嗯?”

    人呢?

    店长话还没说完,一转眼,就发现眼前的客人不见了。

    ……奇怪,刚刚还在,难道是错觉?

    店长疑惑地揉了揉眼睛,低头发现一副黑色的墨镜,摆在收银台上。

    “店长,你刚才说的客人在哪儿?”

    金发黑肤的服务生从后厨走出来,手上还捧着刚做好的三明治。

    “啊,这个——好像又回去了?”

    店长转过身,将墨镜递给安室透,“不过那位客人好像不小心落下了这个。”

    “是个黑色卷发的高挑男性,安室君,你速度快,可以麻烦你……”

    店长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家一向稳重可靠的员工,一瞬极度惊愕般,骤然睁大了眼。

    安世君一句话没说,就把餐盘往他怀里一塞,夺过墨镜,冲出了店门。

    “……帮我还给他。”

    哐啷——

    店门打开又合上,将店长的后半句话甩在了身后。

    ****

    安室透知道这不可能。

    但是……但是……!

    金发黑肤的青年紧紧攥着手中的墨镜,站在川流不息的街道边。

    他喘着气,搜寻的目光不断在来往的路人脸上略过。

    男人、女人、身高、变装的可能……

    成千上万的计算,在他脑中瞬息掠过,却始终没有为他找出可用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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