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瘾 第57节
“讲的些什么。” 宋南津口吻自然:“学习,生活,人生想法,也没什么。” “他性子有病,你不用管他。” “很少见你对别人说这种话。” “有吗,你很了解我?” 他扯扯唇:“怕是没谁比我更了解。” 菜单点好,他递回给服务生。 他们之间也归了一段时间的沉默。 文徵在想要不要现在表达来意,说事,还是说,先寒暄一点两人之间的。 正想着,那边过来一行人,男男女女,聊着天,也是刚刚保龄球室的。 文徵不认识,只看到里头有几个女生,过来就笑着朝宋南津抬手打招呼说嗨。 宋南津礼貌弯唇,算是应了。 其中领头的那人看了眼文徵,说:“宋先生女伴模样不俗。” 文徵听得懂,她不懂法语,中文还是懂的。 当即朝对方看过去一眼。 女生没什么恶意,朝她笑笑。 宋南津说:“怎么?” “没,就想说一下。”对方看了眼他们桌上良多的布置:“今晚宋先生约会对女伴用心良苦啊,上次去酒会想约你,愣是半天找不到空。” 宋南津说:“生意场交际顾不过来,没什么想法谈私事。” 对方笑着:“嗯,还是宋先生品味好。” 宋南津依旧淡然捏手边东西玩,突然侧过头问文徵:“渴不渴?” 一直等他们聊天的文徵稍意外。 不解。 他还在问:“今天喝点什么,白葡萄酒,或是朗姆,这儿都有。你怕冷,还是别喝酒了,喝点热的吧。” 菜单又拿起来。 视线没再往旁人身上去,这么几句,意思表达得也很明显。 闲聊自然结束了。 那几个人有眼力见地走了。 文徵说:“其实你不用顾及我情绪跟我讲话,就当生意场碰着人聊天,这种时候旁边当然要有人充当不讲话的那个。” “那怎么能行。”他笑笑,解释:“不好意思,平时出门是老有人上来说话,其实我也不是每个都认识。但应酬交际要回应。” “我知道,不用解释。” “不。”他说:“说还是要说的,毕竟女孩子容易误会,要是让人觉得我是什么滥情的,那怎么行。” 文徵沉默半晌,说:“你要真有心,那就聊正事。” 他招手,叫来服务员。 “要杯热饮,还有,”宋南津垂眼想了想,说:“套房的地暖可以先预热,待会儿温度会低。” 文徵在旁听着。 做完这一切,他说:“讲吧,你要说的正事。” 文徵坐直了点身,说:“今天来找你,主要是想和你说上次工作上的。” “嗯,说。” “上次的事,很感谢你。我们领导为人不正,谢谢你帮忙摆平,他革职后,这段时间我们办公室风平浪静多了。” “继续。” “台长那边有提出过要我提职,我暂时拒绝了,因为我不确定以后我还会不会继续在这一行发展,再加上专业不同,我自认没那个资格,我想,工作上我想缓缓。” “嗯,还有呢。” 宋南津的反应比想象的要平静。 他很适合做倾听者,对方讲什么,不论好坏他都会平静听着。 可这样也有坏处。 那就是他不表态,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文徵绕了半天关子,微微犹疑,道:“再就是张寄那事。你也知道了。” 宋南津终于有了点反应,眼皮掀了起来。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舒服,我只想说,不论如何也过了,没什么办法,我总不可能现在去抓他衣领要他把位置还我。人生过去不可追,我要么重来,要么重新规划,至于如何我得看情况。再者,其实当初我会那样做也有一些我自己的原因,暂时不好告诉你,抱歉。” 他点头:“好,然后呢?” “然后。”文徵忽然也有些难以启齿。一些话,心底的,想说的,她最近做下决定的。 “如你所说,工作上的我也有些事想问问你。” “什么?”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现状。” 宋南津动作停住,视线完全看向她。 被他这种眼神盯着,文徵心里有些发麻。 “之后想了想,其实你一些话说得有道理。人活着总要往上走,有什么想法做什么事,只是生活就是这样,在哪也有一些cao蛋的。虽然我有时候确实没觉得同事有怎么样,可能是从小再恶劣的环境习惯了,人的心思没那么敏感。” “嗯。”他还是这么应。 她微吸一口气。 “但是宋南津,你可不可以好好和我说说,如果是这种情况,我要怎么做?一些人生路上抉择什么的,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宋南津出神地看她几眼。 “我是说,我是真心想来问的。” 他说:“你能有这个想法最好。” “其实一直都是这个想法,只是……” “那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告诉我?” 他的话叫她忽而止语。 宋南津难得那样认真地看她,像是就想看她心底想法,就为了看她怎么说。 “嗯?”她迟疑。 他难得耐心地复述了:“我说,什么时候可以把那些,主动告诉我。” 文徵心里揪了下。 她看不透宋南津。 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心里又是什么想法,哪怕现在。 他只是单纯问一个问题,还是有什么其他含义?她不知道。 “等我想好的时候。” 他笑了笑,有点自嘲。 “那或许这时候我该问,你什么时候想好?” 文徵抿唇。 他适时解了围:“好了,继续吧。我在听。” 文徵有点局促。 有的话,也是打个转,又咽回去。 “我承认我没办法。平时工作的,做自己的事,没别的通道。” “但我确实需要承认,或许我更想做的还是自己喜欢的事。” 宋南津说:“我只能说,对于你人生该怎么走,我给不出建议,因为我确实没有过多资格。但我能很肯定告诉你的是,与其为别人打工,不如自己爬起来做领导。不管工作还是学习,觉得前面的人碍眼?那就干掉他。” 宋南津像对应似的,拿刀叉把面前装饰用的国际象棋的“王”给推掉。 文徵有些讶异,却仍没回神。 “还不明白吗,向飞文是一个,向荷也是一个,不管是谁,都不过是最浅显的例子。” “前者没有能力占了你面前的路,那就处理他,使用直观的、侧面的方式,你可以展露你自己的能力,也可以找他的错处,都可以。” “后者,她贵为人师没有师德,本身就是她的一种欠缺。要真论实力,或许你回去继续考学读个两年,也不比她差。” “但你要清楚自己的目标,要做什么事。自己强大了支配别人,远比被别人支配要好。” “道理我都懂,只是。” “只是你少了迈出的那一步。” 宋南津截断的话语来得正是时候:“其实你什么都可以,但你因为一些事,自己放弃了。” 她沉默几秒,说:“所以你这些天做这些也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是吗。” 宋南津说:“我只是做想做的事,没有原因,也无关为了谁。” 文徵忽然不言语了。 她只是确定了一些想法。 清晰的,模糊的。 看着他,她突然想到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