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想攻略我 第1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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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话已出口,哪有不一言为定的道理。”皇上笑道。 大太监在一旁点拨周寅:“周女郎,陛下金口玉言,快谢恩吧。” 周寅当即诚惶诚恐地谢起恩来:“多谢陛下。” 皇上收下她这句谢,该考验的也已考验完,在此处便没有什么多待的意义了。他点点头道:“如今见你无恙,孤便能安心给你家中一个交代了。” 周寅顿时满心愧疚:“让陛下费心了,是我之过。” 皇上听着听着只觉得她又要哭了,一时间有些头疼,倒真是没遇见过她这样动不动就要落泪的女郎,倒不知崔骜那样的性格是怎么愿意哄她的。他倒不是厌恶,只是觉得棘手。 “哎,哪里是你之过,是那些刺客之过。”说到刺客,皇上的声音顷刻间冷了下来。不过只见提及刺客时帐后女郎吓得一颤,他原本心中渐渐升起的淡淡冷意倒是重新散了。 是个可人疼的孩子。 “是。”周寅温顺地轻应一句。 到底是牵挂着那些刺客的来路,皇上便是要走了:“好了,你便在宫中好好歇息,不必多思,快快好起来最佳。至于你家里人那里,孤会派人知会他们一声你已经醒了,省得他们担心。” 周寅这下听起来是更加感激:“多谢陛下。” 皇上点点头,想起崔骜,不忘为他说上两句:“崔骜一直担心着你,而且伤势颇重。你若好些了可以去他那里看看,他想来能高兴些,好得也就能快些。” “是。”周寅温声答应下来,很将人话记在心里的样子,让人觉得没白嘱咐她。 皇上满意她乖顺地模样,这才带着大太监离开。 周寅直到隔着帐子目送人出了大门,才缓缓躺下。 一出了门,皇上便很有谈兴地与大太监聊起来:“你觉得这位周女郎如何呀?” 大太监从刚才便一直察言观色,早已搞清楚皇上对周寅的情感取向,如今答起来心中有底:“周女郎是个好女郎。” “哦?”皇上反问一声,这便是对此感兴趣了,让大太监多说两句的意思。 “周女郎有分寸,知进退,懂大体,见到你敬畏又不失礼数,对于救人一事也不居功十分谦逊,是个好女郎。”大太监早已在心中将词准备好,如今说来可谓是头头是道。 皇上听了摇着头笑笑,倒不是反对,只说:“你倒是有这样多的词夸人,可见这周女郎的确是个好的。” 大太监跟在皇上身旁陪笑,并不喧宾夺主。 皇上又感叹道:“可这世上没有两个周女郎,不然孤也不至于这样遗憾了。” 大太监试探着问:“陛下何出此言?” 皇上说:“你还记得当初晋陵选伴读时孤让你查的事吗?” 大太监仔细回想,一下子哎哟一声,是想起来了:“记性不好,竟将这事忘了!当初是三皇子……”他点到为止,话未说的得太明却已然足够。 皇上点点头:“是啊,当初若不是老三,周女郎还没机会入宫,更不必说与崔骜见面。” “这……”无论是崔骜还是沈兰息,大太监都得罪不起,因而他只端出个为难的态度来,并不偏向哪一方。 皇上不算烦恼的烦恼被人分担,心情舒爽许多,说道:“这二人都对周女郎有意,可如何是好?” 大太监自然不会胡乱说将周寅许配给两者中哪一位的话,只是叹气起来:“可惜这世上没有两个周女郎。” 他这话立刻引起了皇上的共鸣:“可不是吗,若世上有两个周寅就好了。” 说到周寅的名字,皇上随口提了一嘴:“周女郎这名字倒是怪了些。” 大太监附和起来:“是有些怪,给女郎起名为‘寅’,总不能是因为周女郎是在寅时出生的吧?” 皇上被他这话逗笑:“那这父母未免有些敷衍了。” 大太监笑:“可不是吗!” 在大太监面前皇上也没透露出一星半点儿要将周寅指给崔骜的口风,还在装着为难来演出一个慈父明君的样子:“不过话说回来,你觉得周女郎对崔骜的感情如何?” 大太监一愣,叹道:“陛下问我这个倒是难为我了,我哪里看得出什么欢不欢喜的?” 皇上笑起来:“你尽管说就是,你我二人间的密话,又怕什么。” 大太监这才说道:“奴才觉得周女郎大概年纪还小,应该还不通男女之情。方才奴才听周女郎提起小将军,只觉得她是很感激崔小将军的,至于喜不喜欢吗,应当是不的,她大约只拿崔小将军当朋友了。” 皇上听大太监所言深有同感。他有后宫佳丽三千,什么样的男女之情没见过,当然一眼就能看出周寅对崔骜只有友情,哪里有什么爱情,是崔骜单相思了。 “如今考虑这些还早,离他们成婚的年纪还有些时候,且看着他们日后如何发展吧。”到底也不是什么迫在眉睫的事,还有余裕斡旋。 “正是,儿孙自有儿孙福,无论是崔小将军还是三皇子殿下都有您这真龙天子护佑,日后自然都是有福的。”大太监从周寅那里学了这句话,如今现学现用。 果然皇上被哄得龙心大悦,无奈笑起来:“你啊你,倒是学这些学得快。” 大太监笑道:“奴才这是觉得周女郎方才说得甚好,这才学了来。您是天下的主人,自然是您要谁好谁才能好。”他不愧是在皇上身边待久了的红人,一句句都能搔在皇上痒处,很令他满意。 皇上心情甚好:“她这话说的是好。” “有感而发更可贵呢!”意思是周寅在那种情形下脱口而出的真情实感是最为可贵的。他倒不是为周寅说话,只是为了让皇上开心。皇上开心了,做奴才的才好伺候。” 皇上闻言更是自满,心中大慰之余也该表示了:“大赏周女郎。” 作者有话说: 汪汪汪汪!!!! 第182章 周寅一醒, 偏殿立刻热闹起来,反倒是崔骜的正殿那里有些门庭冷落的意味。她虽没受外伤,但从脉象看来她身子骨实在太弱, 需要精心调养, 而她又是陛下金口玉言钦定的崔小将军的恩人, 太医自然要仔细照料,这便也没让她立刻出宫去。 偏殿中金鸭里升起袅袅檀香, 雾气聚合弥散, 很有安定心神的意味。 沈兰亭蹑手蹑脚地进来, 见到床上躺着的周寅直掉眼泪,又不敢哭出声来怕吵醒她,只好强忍哭声。 被安排暂时过来伺候周寅的宫女们都认得这位晋陵公主, 见她掉泪一个个不由慌了神,不知该怎么哄慰。 偏偏沈兰亭哭还哭得很有理智,不忘伸出食指抵唇比个嘘声的手势, 示意她们别吵醒周寅。 她是在昨日皇上连夜离开后知道周寅与崔骜受伤的消息的,当夜想同父皇一起回来, 然而她父皇回来得太快,她根本没赶上,只好今日一早跟着大部队回来。 这不刚一回宫连衣衫都没来得及换, 她就来看周寅了。 太子与三皇子比不得她这样身份便利, 不能一回来直奔周寅, 要先到崔骜那儿去转一遭,再装作是顺便地往周寅这里来。 正殿之中珠罗绮绣, 富贵非常, 是皇上命人为崔骜布置的, 以彰其对崔骜的宠爱。 崔骜躺在床上看着帐顶, 压根儿不看一眼在他床前杵着的两尊门神,房中气氛颇令人感到尴尬。 他在脑海中轻嗤一声,很不耐烦道:“他们有病吧?过来看我。” 系统看得明白:“他们的目的不是你。” 崔骜因浑身疼痛睡不着,听到系统这话原本并不转动的脑子终于动了动,还很灵光地转了一转意识到系统说的是什么意思,脑海中语气一下子冷下来:“他们想见周寅。” 他冷笑起来:“顺便来看我是吧?” 系统应了一声:“嗯。” 崔骜终于有了些系统和他是站在一边的感觉,不过倒也没空理会这种感觉,终于瞄了一眼来看望他的二人,忽然笑起来:“太子殿下与三皇子殿下远道而来看望我……” 系统立刻在他脑海中冷静提醒:“成语用错了。” 崔骜一顿,一时之间不知该用什么成语形容,只好通俗易懂道:“你们一回宫就离开过来看望我可真是辛苦了。” 他飞速地说完一句话后胸腔刺痛,吸了口气缓和一下疼痛才道:“来人,看坐!” 沈兰珏与沈兰息适才已经在崔骜床前象征性地问候过他,正打算离去好去看周寅,此时陡然被他莫名其妙地叫住还被看坐,又推脱不得只好坐下,只好看他葫芦里卖的是哪门子药。 他们还真以为崔骜有什么事情。 然而等二人坐下坐了一会儿,也不见崔骜有什么话要说。他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躺在床上看帐顶。 “我还真没看出来沈兰珏竟然对周寅有意。”崔骜在脑海中对系统这么道。 若说沈兰息对周寅有意他还能觉察出些迹象,但说沈兰珏与周寅间有什么情谊他是一点也没察觉出来的。 系统一顿:“我也没看出来。” 崔骜天马行空很肆意推测道:“依我看他应当只是因为身为太子而过来看看,正巧与沈兰息撞在一起罢了。”在他心目中沈兰珏就是个书呆子加皇上的继承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确实是一个合格的太子,甚至太过合格,所以他会与周寅有什么就成了更不可能的事,他哪里有时间? “可能吧。”系统应了一句。 他这样保持沉默让二人干坐着实在失礼,但因为他是崔骜,事情又变得正常起来。 太子沈兰珏眉心微拢,开口发问:“崔骜,还有什么事么?” 沈兰珏不爱与人交流,坐在一旁享受皇兄提问的福利,等着一会儿一块离开。他看上去坐得安稳,心中早已火急火燎,恨不得插双翅膀飞到周寅床前看看她究竟好不好,尽管他在入宫时已经得到消息,知道她没受外伤已经醒转,可终究是要亲眼见了才能安心。 崔骜看也不看二人只说:“你们一进宫就来看望我,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我觉得你们很关心我,所以留你们在这儿多坐一会儿,让你们好好看看我,没问题吧?” 他这话从逻辑上说还真没太大问题,只不过他们想好好看看的不是他罢了。 沈兰珏正色:“如今已然看望,见你无性命之忧便也能放心离去了。” 崔骜轻哼,让人品不出是什么意思:“这就放心了?” 沈兰珏却很擅长应付他这种无理取闹,落落开口:“若你还不舒服只管同人说便是,父皇在你这里留了太医,但凡你有任何不适传太医便是。有太医在,我很放心”言下之意为留他也没用,他又不是太医,不能给人治病。 “嘁。”打口舌官司,他并不是沈兰珏这样书读多了的人的对手。不过他也没打算如何为难沈兰珏,只是给人添些堵罢了。他无意与沈兰珏争什么,沈兰珏日后必定登临大统,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对沈兰珏有些让步。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觉得沈兰珏与周寅之间并没有什么瓜葛。 所以他对于沈兰珏与沈兰息的态度还不完全相同:“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我不敢耽误您勤政爱民,若您还有大事要忙,先行离去便是。” 沈兰珏并不动怒,闻言已达到目的,便立刻神色自若地起身道:“我先行离去,你有事吩咐下去便是。安心养伤,好好喝药。”说起话来颇有几分长兄如父的意味。 他既是父皇的长子,又是大雍的太子,崔骜是类似于他父亲养子一样的存在,也他也愿意将崔骜当作不那么懂事的弟弟对待。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向来是宽容温和的。 沈兰息跟着他一同起身,看样子要浑水摸鱼和他一同离去。 然而崔骜却将人叫住:“三皇子留步,我还没说你能走呢。”很有胡搅蛮缠无理取闹的意味,他这样胡闹谁也看不出他现在承担着每说一个字胸腔针扎一样的痛苦。 沈兰息眉头微皱面向他问:“还有什么事?” 沈兰珏都已起身,同样驻足,避免兄弟吵架地看过去。 “别这么看着我啊,我有点紧张。”崔骜漫不经心道,“能有什么事?你有什么事?”他语气不佳,一听就是在没事找事。 沈兰息不明所以,只当他受了伤后脾气变得更坏,也没有同他一般计较,只冷冷淡淡地回答:“我没什么事。” 他这句话算是被崔骜抓到把柄,崔骜立刻不依不饶道:“你没事你走什么啊?我都伤成这样了,你没事你坐在这陪我。” 沈兰息与沈兰珏俱是一愣,没想到崔骜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崔骜开口,沈兰息完全不明白他的想法,不解问道:“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