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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种大师兄他重生了 第92节

    “做人不能没有良心,你懂吗?”

    她是城主身边最得用的丫鬟,因着城主府还没有迎娶城主夫人,暂时兼着管家之职,府里的丫鬟婆子心里都对她极惧怕和信服。碧月虽与她同时长大,年龄相仿,却还是隐隐有些畏惧的,闻言也不敢出声反驳什么,只低眉垂眼的作信服状。

    青衣丫鬟瞪了她两眼,“还不回去?!”

    碧月暗中撇撇嘴,转身走了。

    很快就回了玉雪楼,见楼中主人正倚着栏杆,神色散漫的拈着饵料喂鱼,连忙小跑着赶过去回禀情况,“雪少爷,今日往那边送东西的人是青衣,由她亲自送过去的东西,只怕是格外珍贵、价值连城。”

    喂鱼的人动作停了,眉眼间闪过丝阴郁。

    “那个叫顾砚的究竟有什么厉害,值得他那么上心在意?!自从兽潮褪去,这几日东西如同流水似的送了过去,连我想去替兄长求两瓶药都得往后靠,莫不是封大哥真打算将他留在府中?!”

    说话之人姓雪,名湘。

    管着仙盟驻扎在北疆城中分部的雪澜是他同胞兄长,五年前,雪湘陪着雪澜过来北疆城驻守,对身为北疆城主的封漠一见钟情。

    各种拉着雪澜软磨硬泡要同封漠结为道侣。

    当时雪澜刚领了仙盟令,要常年驻扎在北疆城,也想拉近自家跟北疆城主的关系,有心撮合他们、玉成此事。

    虽然雪湘自身是三灵根的资质,修为也是刚刚突破至筑基后期,与身为北疆城主又是元婴修为的封漠差距有些太大了。但他出身仙盟八大世家之一的雪家,父母皆是化神,有有个元婴修为兄长即将常驻北疆城,而封漠既无宗门庇佑,也没亲族相帮,全靠自己撑着北疆城。

    兄弟两都觉得这桩婚事指定能成。

    却不想雪澜明里暗里提了两回,封漠要么是假装没听出来,要么随意的避开了话头,就是不接跟雪家联姻的事儿。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是不愿意、婉拒了。

    偏生雪湘对他痴迷不已,也不管封漠拒不拒绝,硬是以客人的身份住进了城主府,还自己做主将自己住着的地方改名为玉雪楼,平时但凡城主府里有个风吹草动,封漠跟谁走得近了些,他都会格外敏感,派人去打听查探那人跟封漠的关系。

    这次虽说封漠忙着处理善后兽潮攻城之事,已经连着三日没回城主府,但眼看着一车车的东西往顾砚那边送,今日更是让身边的青衣亲自过去送东西,这让早就将城主府视为囊中之物的雪湘如何忍受得了,脸色难看的很。

    但更令他难受的……是他怕封漠当真看上了顾砚,有将人留在府里的心思!

    若非如此,为何要将那么宝物都送过去?

    他心悦封漠,已经在城主府里住了五年。

    原本就是打算磨到封漠答应,要当北疆城的城主夫人!这件事满北疆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是封漠此刻将顾砚留在府中,再筹备结为道侣的事……

    那他雪湘的脸往哪放,雪家的脸又往哪放?

    偏偏此时他哥又因着在守城的时候受了伤、需要闭关,竟然连个帮着他拿主意的人都找不到!雪湘气得将手中饵料挥进池塘里,溅起半尺来高的水花来,气怒的瞪着跟前垂首不语、装鹌鹑的碧月,暗恨她没用,亏他进府就将人要了过来。

    原以为她跟封漠身边的青衣交好,能有些用处,谁知半点用场都派不上!

    “这件事青衣怎么说的?!”

    “青衣只说此次北疆城能守住,有多半是因为那个叫顾砚的功劳,说不仅城主应该感激他,我们这些住在北疆城里的人,也应该对他感恩戴德呢!想来她的意思是顾砚为守城受了伤,城主才会送那么些东西过去吧。”

    “胡说八道!”

    雪湘越发气怒,咔嚓声掰碎了栏杆,怒不可遏,“什么叫北疆城能守住都是顾砚的功劳,她这话将那么多过来北疆守城的人置于何地,将我哥哥雪澜又置于何地?!

    至于受伤才会送东西一事,更是无稽之谈,难道此次守城就只有他顾砚受伤了,别说风碧落、蓝湄心他们都有受伤,就连我哥都因为要牵制两只五阶妖兽受伤,急需闭关修养。”

    “我怎么没见封漠给他们一车车的送东西?”

    他越说越气,又问碧月,“封漠是不是定的今日宴请那些来北疆支援的人?”

    碧月点头,“是的。”

    “那咱们也去,我倒要看看那个顾砚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值得封漠替他费那么多心思。”

    “是。”

    那边鱼池跟顾砚喝了会茶,突然问起那日青鸟传信的事,“楚仙君给你送了什么过来?”

    顾砚端着茶杯略笑了下。

    当时他深陷心魔劫,差点毫无防备的被最后道劫雷劈死,幸好青鸟到的及时,他才能被唤醒过来,且不论楚月凝给他送了什么东西。

    单是青鸟抵达的时机就足够他心生欢喜。

    况且青鸟带来的消息再好不过了,“楚月凝的经脉已经恢复,修为虽然没恢复至巅峰,也就闭关半年的事儿。”

    鱼池略愣,随即拍腿笑道。

    “喜事儿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楚仙君在试剑大会之前,能突破至元婴也说不定呀!”

    顾砚也为楚月凝高兴,苍白脸颊露出丝笑容。

    鱼池高兴了会,眼里又重新燃烧起些好奇,“所以楚仙君究竟给你送了什么东西呀?”

    他这人没什么大爱好,唯独想听别人的秘密!

    顾砚笑着将手边的玉碗推给他看。

    鱼池,“……嗯?”

    这碗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个普通至极的白玉碗,莫非这是楚仙君自己吃饭用的碗,派青鸟给顾砚送过来了?

    应该……不会吧!?

    他两以前也没这么黏黏糊糊的时候呀!

    鱼池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顾砚见他格外夸张的瞪大了眼睛,皱着张胖脸各种挤眉弄眼的。

    略疑惑,“你想什么呢?看里面的花。”

    花,什么花?

    鱼池定睛一看,才发现那玉碗里果真有朵紫色小花,玲珑有致的六个半透明玉质花瓣簇拥着,开得格外热闹。

    他居然还认得,“呀,是清屏花。”

    这种花是溧水极为常见的种水生花。

    遇水就能活,全年只有四天用来结籽,剩余的时间都会呈绽放状态,开花后会慢慢由极浅的淡紫色,转变为种极为浓郁的紫黑色。

    楚家附近的水域里就飘满清屏花,当商船自溧水驶入那片水域,一眼望去皆是深深浅浅的紫,没有边际。

    震撼程度不亚于鱼池刚刚见到赤焰火狐皮。

    最主要的是因其遇水就活、常开不谢,又被称之为永生花,溧水河畔长大的男女不论定情,还是成亲都会赠予清屏花,或者拿小巧精致的盆碗盛了浅浅的水养着,来装饰自己的新房,以期清屏花不谢,他们的恩爱感情就不歇。

    楚仙君求爱之心,简直昭然若揭呀。

    鱼池促狭的看着顾砚,“哎,你是不是特别想飞到楚仙君跟前去,同他互诉衷肠,再不分离?”

    顾砚低咳一声,脸颊飞红。

    他或许真是衣服穿得太厚了些,心绪激荡之下竟觉得有些热,感觉端起茶杯抿了两口,声音极低,“……也不是特别想,他的当务之急是好好闭关,早日恢复修为,而我如今这幅模样若是被他瞧见了,只会让他分心照顾我。”

    “得再等等,至少能如常活动了再说。”

    顾砚低垂着眉眼,伸手轻戳着那朵漂浮在玉碗中的清屏花。

    多日不见,他也甚是思念。

    可跟他们的以后比起来,这点悸动他能忍得。

    来日方长呀。

    鱼池,“……”

    什么情况呀,怎么就画风急转,变成这种掺杂着悲怆的别离场了呀!?

    你们就不能一直甜甜甜,让我看得高兴么。

    他最看不得这个,赶紧转移话题,“听说晚上北疆城主会亲自出面宴请我们,也不知道北疆城里那些损坏的地方,都重建得怎么样了?说起来也幸好没带着劫雷从城内走,损坏的民居只有东城那边较多,你这人呀……那些最是悲天悯人的佛修们,在你面前估计都得甘拜下风。”

    顾砚端着茶杯,“言重了。”

    “不过苍天有眼,也幸亏你如此行事,天道也愿意庇佑你!”

    两人就着茶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到了晚间,有人来请他们过去。

    顾砚换了衣服出门,鱼池还小声嘀咕着这么冷的天,幸亏有城主送过来的赤焰火狐皮,不然以顾砚如今的情况冒雪出门。

    不是去参加宴会,而是去受罪了。

    顾砚深以为然,裹紧自己的火狐披风。

    却不料这点便利还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他们出门不久,就听到身后有人呼和,“你给我站住!”

    顾砚没在意,继续往前走了两步。

    背后有人哒哒哒的快步跑过来,伸手拦住他们,语气不怎么友好,“我都叫你站住了,你们是耳朵聋了吗,还敢继续往前走?!”

    拦住他们的是个看似年龄不大的……少年?

    顾砚分不太清楚,那人看着面容稚嫩,不过十四五岁,但他也曾见过就喜欢将自己保持在这个年龄,因此早早服下驻颜丹的修士,所以不太能够确定。

    略点了点头,“敢问阁下有什么事儿?”

    他自认没做出什么得罪人的举动,毕竟他已经是元婴,而对方尚未筑基,这个态度已经算是极好了。

    偏对方却直接气红了眼睛,愤怒不已。

    “你凭什么穿这件赤焰火狐皮的披风,那明明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穿,赶紧给我脱下来!快点!”

    顾砚有些懵,“你说这件披风是你的?”

    雪湘气得只咬牙。

    “它当然是我的,你赶紧给我脱下来!”他早就知道封漠曾在上次兽潮中猎了只赤焰火狐皮,也找封漠要过好几次,每次都被封漠拿话挡了回来,但他坚信等他和封漠结为道侣后,整个城主府库房、包括赤焰火狐皮的披风都会是他的!

    如今看到它穿在顾砚身上,白日里堵在胸口的那股怒火顿时就炸了,想也没想就跑过来堵人。

    堵人不算,他还得让顾砚把披风脱下来!

    “你到底脱不脱,不想我自己动手了!”他黑沉着脸,抬高了尖俏的下颚,一脸的势在必得。

    顾砚,“……”

    实不相瞒,他有点不知所措。

    或许是他哪怕是在最囊中羞涩、一颗下品灵石都需要算计着怎么花的时候,也没遇到过这种被人指着身上的衣服说“你穿的是我的,快点脱下来”的情况。也或许是伤重未愈真的挺影响思绪反应,他竟然呆站了片刻,完全忘了该如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