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咸鱼裕贵妃 第72节
在脱身的一刹那,她飞快地叫起来,“核桃,点灯!”语气里带着一丝急促和仓惶。 明亮的光线在屋里亮起,四爷看到了她脸上还没消退的绯红,唇边的笑意更深。 耿宁舒没看他,手脚麻利地把蛋糕上的蜡烛摘掉,指着旁边的竹刀,“过生辰的人自己切。” 四爷知道她没亲自给自己递,是害怕自己握她的手,只得自己动手了。黑乎乎的蛋糕切开来里头还是黑漆漆的,看起来像是烤焦了,不过是她做的,他怎么都要吃下去。 他切出一块来,没有给她,要是真的焦了就不让她吃了。他咬了一口,却没有尝到焦味,微苦中带着甜味,一种奇特的香气分外浓郁。 耿宁舒问他,“好吃吗?我用巧克力做的。”她知道四爷不喜欢吃太甜的,就做了个巧克力布朗尼味道。 她好不容易得来的珍贵赏赐,还用在了自己身上,四爷有些动容,又多吃了一块。 耿宁舒吃了蛋糕就谢客,“爷明日还有大事,我就不留您了。” 可情思翻涌的四爷哪还走的了,“这么晚就不折腾了,爷在这歇。” “那爷歇着,我先去洗漱。”耿宁舒想到他刚才那浓重的侵略性就有些慌张,在浴房里磨磨蹭蹭好久才出去,看到他闭着眼睛这才放下心来,蹑手蹑脚上了榻。 结果她刚躺下舒了口气,旁边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拉着被子将她一起裹了进去。 “啊!”耿宁舒惊呼一声,“爷你装……唔……” 四爷继续了之前没做完的事,于是刚吃下去的高热量甜点,就在运动中被消耗掉了。 生辰当日四爷是放假的,不过还是得先进宫一趟,耿宁舒抱着被子睡得很沉,他握着她的手放进被窝里以免着凉,一眼就看到她指甲粉粉嫩嫩的,跟冰粉一样诱人,抓着又亲了两下。 要出门前,核桃将装帕子的匣子递给他,上面还系着一个蝴蝶结,“这是格格给主子爷的生辰贺礼。” 四爷打开是一个编织的小玩意,橙色圆圆胖胖的一只,顶上还有一撮绿色的小柄。 “这是……”他认了好一会儿,“柿子?” 核桃点头,“格格说,这是柿柿如意的寓意。” 四爷看着小东西笑了,直接揣进了怀里,“等她醒了和她说,爷很喜欢。” 第91章 四爷进宫是去拜见德妃的,看着门上永和宫的牌匾,他停住脚步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踏进去。 德妃跟前的嬷嬷亲自迎他进的门,“娘娘知道您要进宫,今儿一大早就起来等着了。” 这些只不过就是客气的场面话而已,四爷的内心毫无波动,面上很配合地露出几分动容,“让额娘久等了,是我的不是。” 嬷嬷笑起来,“贝勒爷这是哪的话,亲娘等儿子,只有高兴的份儿呢。” 四爷闻言扯了扯嘴角,没有再接话。 德妃见他进来,连忙招呼宫女,“快给老四上茶。” 她今日穿了件秋香色绣如意纹的旗袍,名贵的云缎泛着柔和的光泽,看得出来是新做的。脸上也仔细地上过妆,还隆重地梳了钿子头,珠翠围绕的精致又奢华。 却也显出了几分疏离,四爷垂下眼帘遮住里面些许的黯然,额娘这样庄重的打扮,像是马上要去参加典仪一般,反倒没了见儿子的那种亲近感。 他还记得上回老十四过生辰,额娘只是松松挽了发髻,穿着平常的衣裳,连眉都没有描,跟普通人家一样露出轻快自在的笑。 “儿子给额娘请安。”他上前行了个礼。 德妃立刻道:“快起来坐下说话,自家人不必这样客套。”话是这么说着,可她却端庄地坐在那,只是冲他抬了抬手。 四爷直起身来,不由回忆起那次老十四行完礼,额娘是走到他跟前亲手将人拉起来的,举手投足之间门满是掩饰不住的亲昵。 他端起茶碗,用力吹了两口,把这些不自觉涌出来的杂念全都吹走。 待他喝了一口,德妃指着他跟前那碟牛乳糕道:“这是太后娘娘方才送了来的,说是你爱吃。我记着你从小就不爱吃牛乳做的东西,说是腥味重,想着是不是她记错了。” 四爷看了眼,那牛乳糕有些眼熟。苏培盛比他还早认出来,这是耿格格在府里时经常做的小点,进宫的时候就带给太后尝过,他就有些为德妃尴尬,爷确实是爱吃的。 不过四爷没有戳穿,“许是皇玛嬷自个儿喜欢吃,记岔了。” 其实他小时候也是爱吃的,只是那时候额娘的位份还不算高,每日份例内的牛乳只有一小罐,底下弟弟meimei们爱吃,他不愿跟他们抢,又怕额娘心里不好受,这才说牛乳腥自己不喜。 因为懂事而说出的善意的谎言,到了现在再说破也没有意义,不过是徒增两人之间门的尴尬罢了。 听到这个答案,德妃果然松了口气,要是连太后都知道他换了口味,自己这个亲娘却不知道,就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那就先撤了,换一碟云片糕来,你爱吃那个。” 四爷很给面子地捏了一片就着茶水慢慢吃着,两人坐得不远不近,却有些无话可说。 殿内燃着香,他注意到不是德妃一贯喜欢的芍药香,而是养心安神有助入眠的宁神香,就问起:“额娘近日身子可好?” 德妃笑着答:“我这一切都好,倒是秋日早晚风大又冷,你要注意多加件披风,别着凉了。” 四爷点头,“儿子记住了,入了秋额娘也要保重自个儿。” “额娘省得。”德妃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了。 面对小孩子气的老十四她可以说个不停,关照这个提醒那个,可对着已然成熟稳重的老四,她就有点掌握不好分寸了,说多了还担心他嫌自己唠叨。 眼见气氛又有些凝滞,嬷嬷在她耳边小声提醒,“娘娘,您备下的贺礼还没拿出来呢。” 德妃像是遇到了一场及时雨,忙道:“对,快把给老四的生辰礼拿出来。” 嬷嬷将一个装东西的锦盒拿过来交到了四爷手上,德妃道:“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四爷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块雕着福字的羊脂白玉的玉佩,他拿着锦盒的手指微微用力了些。 旁边的苏培盛没忍住磨了磨牙,德妃娘娘这是实在想不出送什么了,还是对主子爷实在不上心,前年送的也是差不多的玉佩,实在不行就跟耿格格似的亲手编个小玩意也是可以的呀。 四爷丝毫没在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含笑收下了,“好漂亮的玉,儿子很喜欢,谢额娘。”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德妃的这种疏忽。 他将装玉佩的盒子盖好,让苏培盛捧着,不自觉触碰了一下胸口,那里放着耿宁舒亲手编织的小柿子。 见他喜欢,德妃的笑容越发舒展了,“又大了一岁,以后要更用心为皇阿玛分忧。对待兄弟也要亲厚,不可生了矛盾让你皇阿玛难做。” 每回就是这几句吩咐,四爷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只管应着就是了。 两人说话的工夫,嬷嬷已经将早膳摆好了,德妃将几盘菜往他那边挪了挪,“都是你素来爱吃的,多用一些。” 四爷很给面子地各夹了一小筷子放到碗里,又对她说:“额娘别光招呼我,您也用。” 看起来非常的母慈子孝,可只有当事人和旁边伺候着的知道气氛有沉闷。 亲母子之间门没什么话题可以讲,说的最多的就是孩子们,德妃道:“李氏是个好的,不过子嗣还是多些的好,你皇阿玛就喜欢子孙繁荣的。” 四爷不想接这话,干巴巴地点头。 德妃又道:“说起来你那新生的小阿哥我还没见过,等过年的时候让李氏抱进宫来给我看看。” 四爷应下,“到时候让孩子们都来,让额娘好生看看。” 两人吃了足足半个时辰,放下碗的时候,桌面上的菜都完好地跟没动过似的。 又稍稍坐了会儿,德妃问起他设宴的事,四爷就道:“儿子给兄弟们到府中喝酒。” 她顺势就道:“我看着时间门不早了,招待他们要紧,额娘这边就不必伺候着了。” 四爷顺着她的话就告辞了,走出永和宫他才把进门时候的那口气种种吐了出来。 耿宁舒说得不对,参加那些应酬宴会算不上辛苦,在这里吃顿饭才叫真正的如坐针毡。 待他出了门,德妃也塌了腰,放松地叹了口气,“扶我进屋重新梳妆。” 这满头的金玉珠翠重的很,要不是生怕老四觉得自己怠慢了他,她平常是不会这么打扮的。 钿子头拆完她整个人都轻松了,看着镜子里映出的些许白发,德妃笑着跟嬷嬷感慨,“这时间门过得真快,当年刚出生的时候那样小小的一团,转眼就这么大了。” 嬷嬷在旁边听着默默在心中叹气,可不是转眼长大了么,四爷还不会说话就送走了,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个懂事的小大人了。要是生出来就在娘娘膝下养着,母子俩也不会跟现在这样生分。 这么多年了,两人的关系还是停留在原地没亲近多少,从前的裂痕真的能修补完好吗?她越来越觉得困难重重了。 四爷完成了任务就快步出宫了,半途被梁九功给追上,将一个细长的卷轴交给他,“贝勒爷,这是万岁爷给您的生辰礼,不必前去谢恩了。” 他打开瞧了眼,是一副自己从前夸过的山水画,他知道这是自己帮了废太子让皇阿玛满意得到的奖励。 四爷做出受宠若惊的模样来,“谢皇阿玛赏赐!” * 打马回到府里,宴席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前院摆了几桌子,乌拉那拉氏的亲戚来了几位,李氏家里虽然没什么人,也来了两位。 阿哥里头,废太子在宫里拘着也没出来,派人送了贺礼来。直郡王大约是气他帮了废太子,不仅自己没到,礼没来,连个送信的都没有,一点面子都没给他。 不过十三爷也过来了,四爷高兴的很,就没把直郡王的事情放在心上。其他开府了的弟兄们都很给面子地来了,废太子解除了圈禁是个重要的信号,他们之间门的明争暗斗顷刻间门消失了,桌上自然是兄友弟恭,一派和气。 后院里也摆了席面,菜色豪华又丰富,天上飞的河里游的各式各样都有,前院的大厨和袁有余共同cao刀,让耿宁舒吃得非常满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菜量太小了。最喜欢的一道烤鸭她把自己的份额吃完以后不过瘾,还把旁边武格格的那份也吃掉了。 夜色渐深,她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前头喝酒划拳的声音还是非常响亮,看来是要闹到很晚,后院的女人们就先散了。 大家都有共识,四爷今晚是不会进后院的,各自安心睡下。耿宁舒也不例外,结果都快睡着的时候,核桃掀开床帐叫她,“格格快醒醒,主子爷来了。” 耿宁舒皱眉不大高兴,这都几点了?不过抱怨归抱怨,她还是披了件袍子出去,“这么晚了爷怎么还过来?” 四爷已经在前院洗过一遍,换过衣裳,不过还是能闻到身上浓重的酒气。 他没答,开口就道:“陪我再喝点。” 这是在前头还没喝够?耿宁舒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别是发酒疯吧? 像是知道她的想法,四爷轻笑一声捉住了她的手,“爷没醉。” 寿星最大,耿宁舒只好吩咐白果,“让膳房弄些小菜上来。” 光喝酒不吃菜容易喝吐,她可不想大晚上的还要给他善后。 夜色深深,两人坐在外间门的榻上,只在旁边点了几盏灯,幽暗的光线下飘着酒味,耿宁舒看着很有酒吧的氛围。 小菜很快就来了,不过四爷看也没看,抬手就闷了一口酒。 第92章 这样豪迈的喝法,耿宁舒就是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他情绪好像出了些一些问题。 是在前院喝酒的时候听到什么不中听的话不高兴了?还是说,只是单纯的深夜抑郁? 不过耿宁舒没开口问,开解别人这种事她很不擅长。如果他想倾诉吐槽的话自然会主动开口的,他不想说自己非要去问也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