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为我留长发吧,我喜欢
“他们一个小时给你多少钱?” 叶北莚双手抱在胸前,转头看向窗外,额头抵在玻璃上不说话。 夜晚的寒气从周身逼来,一如他的蛮横无理。 刚在众目睽睽下,景楠卿要求她跟她走。她甩脸,很想说收起你霸总的这一套,已经2202年了! 话到嘴边迟疑了。 包养。付费炮友。或者无论定义哪种关系,她刚与他达成协议。 叶北莚打下他的手,拿起东西说,我自己走,别拽我。 景楠卿余光打量了她,嘴角抽笑,“你不要本末倒置。我知道你无所不用其极在攒钱,但是出卖体力和时间做这样的事情,是赔本买卖。” “出卖?”叶北莚呛道,“这样的事情是怎样的事情,一没偷二没抢。” “与其在那浪费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项目怎么分析,片子怎么画。在工作上多使劲,事实不会亏待你。” 叶北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资本家擅于画饼,我吃撑了。努力工作就有钱,是我听过最好笑的事。” “业务能力和情商以及人脉关系是个铁三角,支撑你往上走。缺一不可。你以为资本家都是傻子,会让狗屁不懂的事精在职场兴风作浪?” “反正我情商低。”叶北莚小声嘟哝一句。 景楠卿趁红灯,伸手抓住她微凉的左手,笑了。他知道她是对昨晚他说的那句,做金丝雀的情商还差一点,耿耿于怀。 “那就想着提升业务能力。” “又不能立竿见影。”她腾出另一只手去掰开他攥着她的手指,“我现在就需要钱,急钱。” “为了短期利益而损失长远利益,是最愚蠢的投资。” “昨天说我情商低,今天又骂我笨,我不入金主的眼可真对不起。” 景楠卿无奈摇摇头,“你觉得李筠还能有上升空间么?” “王总眼睛要是不瞎,她应该止步于项目经理了。除非后面脑子开窍。” 他深深望了她眼,“看别人头头是道,想自己稀里糊涂。” 叶北莚刚想反驳,又瞬间萎靡了气势。 默不作声蜷缩在那里。 光影从挡风玻璃上拉过,她紧了紧披在露脐针织衫外面的羽绒服。 景楠卿默默将空调调高两度。 “一百。”叶北莚开口,“氛围组一小时一百。也挺好混的,去舞池带动气氛做个群众演员就好,反正有A组的Dancer领跳。” “怎么想到这个兼职的?” “就还没毕业时偶然一次被同学拉去X玩,然后就有经理过来问我。” “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叶北莚扭头看他,光线从他下颌滑过。 景楠卿目视前方,徐徐停在沙沙小吃路边,“明晚不许去。但是作为给X的补偿,你邀请几个朋友去。”? 叶北莚听不懂。 他拿出手机,给她转了五百块钱。然后趁她还在反刍他的话,从她手里抽出手机。 上下滑看,找了个活跃度很高的叫吃喝玩乐的十几人小群,放出去红包,然后打字:明晚X夜场,我请客。 叶北莚一把抢过来,你懂不懂隐私。 晚了。红包被抢光。一姑娘带头跳出来,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去的人接龙。 谢谢莚莚,真大方! “上去收拾东西。” 叶北莚从车窗望去,才发现他把她送回来了。 “都说了,明天再” 后半段,自动噤声。因为她看到了他眼中聚集的坚持和威胁。 “我在这等到你下来为止。你不走,我就等你一夜。” 景楠卿倾身过去,双眸盯在她脸上。她往后靠,可还是清晰感到他呼出的热气。 近乎危险的距离。 只要他再向前一厘米,唇瓣就贴在她脸上。 叶北莚深吸口气,推他,小声道,“知道了。你别靠这么近。” 景楠卿莞尔,又向前,她屏住气抿唇看他。 深夜的老小区安静,路上连车都没有。 寂静密闭的空间里,两人灼热的呼吸缠在一起,他目光锁在她星光熠熠的水眸和那颗泪痣上。 抬手将假发理在耳后,温热的手指揉了揉白嫩的耳垂,“为我留长发吧,我喜欢。” 叶北莚别过脸,迅速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背对他说,“你提醒我了,头发长了,我明天就去剪。” 几乎是逃跑着跑上楼,叶北莚心还突突跳着。 差一点……她以为他就要亲她了。 拧开铁门,刚踏进客厅。 黑暗中,听到阵阵揪心的哭泣。 叶北莚吓坏了,拍亮日光灯。 沙渺坐在地板上,脸伏在沙发里。 “渺渺!”她扔下手袋,左脚踩右脚脱了鞋子跑向她。 将人翻过来,沙渺湿凉的脸埋在她怀里。 “呜呜……我没脸了,莚莚。” 十指死命抓住叶北莚的衣袖,是溺水之人最后的挣扎。 叶北莚试了好几次,想把她拖起来,都失败。只好陪她一起坐在冰冷地板上。她捧起她的脸,撩开额前碎发,看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怎么了,渺渺?” “我遇到杀猪盘了!”沙渺咧着嘴哭得一抽一抽,“辛苦攒下的五十万全没了!” “杀猪盘?”叶北莚听到了新词,茫然问,“谁是猪?” “我是猪!”沙渺再一次抱住叶北莚,鼻涕泪水连成一片,“我就是那头猪!” 叶北莚想,能撑起一家店铺的连锁餐饮巨鳄的小女儿,要脑瓜有脑瓜,要钱有钱,要颜有颜,怎么就成了猪。 第二天,陪沙渺去派出所报案,叶北莚才知道。杀猪盘盯得就是沙渺这样的猪,不是,小富婆。 胡侃看着坐对面的两人,边打字边制式化提问。 “姓名?” “沙渺。” “身份证报一下。” 胡侃说,“呦,真巧,我和你一样大,都是属虎。” 叶北莚瞥了这圆脸小警察一眼。 进门她就认出了胡侃,昨晚在X和景楠卿打招呼的人。他嬉皮笑脸看她,玩味对景楠卿说下次一起玩。她对他没什么好感。 却想不到他竟然是这一带的片警。 沙渺眼睛肿成一条缝,带了墨镜贝雷帽,蔫了吧唧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直不起腰。 间或用捏在手里的纸巾从镜框下伸进去擦拭眼角。 打完字,胡侃回身点开录音笔,做了规范化告知,开始问,“怎么认识的?” “网上。” “多久?” “大概一个多月。” 胡侃忍不住打断,“姑娘,一个多月从未见面的男人,你就这么信他。” 这就是赤裸裸揭伤疤了。沙渺哇一声崩溃,垫着个胳膊趴在桌边哭。 叶北莚看不下去了,指着胡侃:“她被骗已经够伤心了,你怎么还刺激她?” “你只需客观听取描述就好,总加什么主观评论!” 胡侃抬头看她。 短发清瘦的姑娘,戴着眼镜,横眉冷目瞅他。活似骗她朋友的那个人就是他。 啧。 胡侃觉得好笑。 什么客观主观,这一本正经不合时宜的陈词滥调,倒是蛮像那位忙成陀螺的阿景。 做完了笔录,叶北莚帮沙渺围好了围巾,拉着她走出派出所。 胡侃正在大厅和人说话,交代好后跟了出来。 “沙渺。” 沙渺回身,向胡侃微微弯腰。“麻烦您了,胡警官。” “别别。”胡侃制止她。 “空么?请你吃个午饭。别伤心了。” 叶北莚警惕看他,“请报案人吃饭这也是您工作范围?” 胡侃摸摸鼻尖,透过墨镜看沙渺,“现在午休时间,你叫我小胡就行,或者,胡侃。” 沙渺本就细柔的声音越发虚弱,提不起力气道,“胡警官,我现在没办法和任何一个男性接触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至于。”胡侃拿起车钥匙,走吧,转向叶北莚,你一起? “除了我爸。”沙渺还站在那里,“除了我爸,我没办法相信任何一个男人。” “你刚问我才一个月怎么就这么相信他。” 沙渺弱弱叹口气,“从没有人对我这么上心。就很真诚地沟通,认真听我抱怨和分享,愿意陪伴,从早到晚,一日三餐。有时候我也疑惑,我值得么,我怎么有这么好运气。” 她摘下墨镜,不施粉黛的眼睛看向胡侃,“后来我终于知道,我确实不值得。” “口腹蜜剑。”沙渺说。 胡侃双手插兜站在那,迎着人心冷却礼貌的眼神,“你可不能一杆子掀翻一船人。” ———————————————— 葫芦:稍微点点不舒服,明天做个抗原,希望仍旧是天选打工人 如果不幸中招,可不可以请假停几天? 看情况,如果问题不大,还是日更。 两颗又圆又大又白的东西,好想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