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降临[快穿]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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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听错的话,这座小县城里居然已经有了风声流传?难道消息已经走漏了吗? 徐明瑜满腔困惑,他挥手召来一位侍从,吩咐道:“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侍从低低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然后无声无息融入了窃窃私语的人群中。 没过多久,被打发去探听消息的侍从回来了,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尤为古怪。 见状,徐明瑜愈发不解:“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吱吱呜呜的做什么?” 侍从神色愈发古怪:“回大公子的话,那些人、那些人都在议论,魏国公府十六年前抱错世子的事,还有真假世子拐骗案。” 徐明瑜:“?” 出发之前,家人同他信誓旦旦说好的隐秘真相呢?怎么在这小地方都传的人尽皆知了?还有,真假世子拐骗案又是什么鬼? “这个,小的听人说,是世子、”说到徐明瑾,这位知晓真相的侍从连忙改口,“是明瑾公子,他先一天就过来了,还去上林村同那位见过面,然后就被那位压到了县衙,如今被当做拐子关进牢里了。” 说这话时,名为砚书的侍从只觉得自己有一肚子的槽要吐,而听他说完的徐明瑜,也是恍恍惚惚,同样有一肚子的槽要吐。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且不说本该在书院里念书的徐明瑾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就说这家伙是怎么做到才来了一天就被当做拐子关起来的啊? ……大家都是人,为何你这般优秀? 这一刻,徐明瑜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等他仔细派人打听清楚昨日公堂之上发生的种种后,徐明瑜更加难以置信。 在身世曝光之前,他从没发现徐明瑾竟然能如此不靠谱,从小到大,他对这位堂弟的印象一直是谦恭有礼、才学出众,彼此往来虽不多,关系却也不错。 但现在,他感觉对徐明瑾刮目相看了。 竟然能被当成拐子抓进牢里,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曾经的堂弟也是相当不凡啊。 而能把他送进去的人,显然更是不凡。 一时间,对于他那个十多年素未谋面的亲堂弟,徐明瑜心中充满了好奇。 可不是谁都能在突然被找上门,被告知自己是权贵之子的身份后,非但没有半点动心,还反手把人当拐子押送到衙门的。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这位堂弟了。 至于被关在牢里的徐明瑾? ……反正人都被关进去一夜了,再多耽误一会儿也不碍事吧? 这样想着,原本打算歇息一日再去接人的徐明瑜改变了计划,直接找上了本地知县。 与偷偷摸摸来的徐明瑾不同,徐明瑜代表的可是整个国公府,当然也带着国公府的令牌,一亮明身份,就被恭迎了进去。 穿过长长的走廊,徐明瑜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投向不远处假山边的池塘,一道人影就在池塘边,身体前倾,大半身体都倾斜了下去,脸几乎贴上了水面。 他明亮的眼瞳与其中的鱼对视在一起,目光中好像交流着什么只有彼此知道的秘密。 直到一尾鱼啪地扬起尾巴甩了他一脸水,他才懒洋洋地抬起头。好像察觉到徐明瑜的目光,那人转头朝他看过来。 明显是县令府中置备的新衣,与少年略显粗糙的肌肤并非完全相称,但他顾盼神飞的眉宇之间,又有种极特别的神采,让一切不合适之处都变成了恰到好处。 “早上好呀。” 蹲在池塘边的人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朝他挥手打招呼,每一根头发丝都透着活泼。 少年活泼的睫毛上,还有活泼的水珠颤动。 徐明瑜心中顿时生出一个念头。 ——就是他了。 ——眼前这个少年,就是他要找的人。 他忍不住走上前去,露出个笑容。 “……三郎是么,我是你堂兄,徐明瑜。” 第41章 无冕之王7 狱中的徐明瑾并不知道, 被他抢跑一步的堂兄徐明瑜已经到了,而且还同苏赢相谈甚欢——徐明瑜有国公府的令牌,有张县令的作证, 身份自然确凿无误。 因此,同样关于两人身世的说辞, 从身份未明的徐明瑾口中说出来, 就是试图骗人的拐子,当场被下狱;而从徐明瑜的口中说出来,就变成了铁板钉钉的真相。 苏赢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个真相。 还顺便接受了由徐明瑜转告的, 一旦回到国公府, 就会给他重新记入族谱的名字。 ——以后,他就是魏国公世子徐明珏啦! 此时,对这一切毫不知情的徐明瑾还躺在昏暗的牢房之中, 深深地怀疑人生。 得知身世的真相之后, 除了从云端跌落的恐惧,他内心深处还有另一层担忧:万一真正的世子回到了国公府,千方百计赶走他甚至打压他, 那时他该怎么办? ——徐明瑾自问,易地而处, 他必然不能容许占据自己身份十六年的人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必然要对其施以报复以泄恨。 于是, 他千里迢迢而来, 在徐明瑜来之前先一步释放善意, 笼络那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泥腿子, 避免他的打击与报复,唯有如此,徐明瑾才能继续在国公府中立足。 按徐明瑾对李三郎其人的调查了解, 这个秉性天真的乡下小子应当很好说话才对,哪能料到,他竟然直接栽在了对方手中?计划好的第一步,就这么半途而夭! 生平第一次被下狱,之前被“公开处刑”的画面在眼前反复回现,昏暗的囚室里,他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气愤、羞辱、憎恨……种种情绪在胸腔之中来回冲击,最后都化作对“李三郎”这个人强烈的恨意。 若非李三郎,他的人生本当顺风顺水! 但事已至此,无用的愤怒和仇恨并不能给予他什么帮助,徐明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他并不担心自己一直被关着,堂兄徐明瑜就在来的路上,等人到了,自然会救他出去。 但那时他该如何向徐明瑜解释呢? ——说他因为意外得知身世真相,无法继续安心念书,于是偷偷来见那位和他交换了身份的人,想要把人接回国公府吗? 如果原本的计划顺利,看见他和李三郎和和睦睦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别说是徐明瑜,国公府上下都不会计较他的擅作主张,只会觉得他知情识趣,知礼懂事。 但现在,他却作为拐子被坑进了狱中! 徐明瑾实在难以预料,国公府众人,包括徐明瑜在内,对他的感官将会有怎样的变化,是否还能接受他想好的那套说辞? 对了! 还有那个被“李三郎”称作“兰心姑姑”的女人……她究竟知不知道什么……之后得找个机会不引人注意地试探试探…… 一时间,徐明瑾脑海中千头万绪,想着出去之后要面对的种种,他只觉头都大了。 思考太过入神,不小心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徐明瑾下意识就要起身来回踱步,刚刚直起了腰,整个人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他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李、三、郎——!” 徐明瑾强压下去的愤怒与憎恨忍不住喷涌而出,他再次咬牙切齿念出这个名字。 和这具身体的堂兄徐明瑜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的苏赢,正领着人前往上林村。 ——想要看一看堂弟过去这些年生活的地方,这是徐明瑜主动提出来的想法。 于是苏赢便带着人一路回到了李家。 “十岁之前,我有跟随爹学过医书,懂得些草药知识,也从医书上大略识得了字……”苏赢带着人进了那间不大的院子,见徐明瑜认真打量屋中摆设,便翻了翻原主记忆中的往事,一一道来,“十岁之后,我就靠种田、采药为生……嗯,从前年开始,我还学会了养猪!” 说到最后一条,他的语气颇有几分骄傲。 在村里,一个年幼失去父母的孩子,能好好养活自己就不容易了,还能攒下余钱买猪崽,进军养猪业,确实颇了不起了。 所以苏赢的语气绝对是发自真心的。他对这具身体原主的好感持续+1+1+1。 徐明瑜虽不能理解这份骄傲,但不妨碍他理解这个小堂弟多年来的不容易。 看过这简陋的屋舍和更加简陋的摆设后,再对比往日徐明瑾的生活,更是让他感慨万千。 “这些年,着实辛苦你了。” 徐明瑜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辛苦谈不上,大家不都是这样生活的吗?” 苏赢说出了原主发自肺腑的想法。这里祖祖辈辈的村民们都是如此生活的。 然后他看着徐明瑜,提议道:“来都来了,要不要出去走走,到处看一看?” ——这同样是这具身体原主人的愿望。 原主李三郎对从小长大的上林村很有感情,从苏赢这里得知身世真相的他,其实很期待和家人相见,向家人们介绍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村子。 原本的命运中,被徐明瑾带偏了的他一直以为自己在上林村成长的十六年是魏国公府的污点,因此从不曾提及往事。 但别人好奇问起时,他这副对过往闭口不谈,对上林村避之不及的态度,却很容易引起误会。让人以为他将过去的十六年视作耻辱,未免过于贪图富贵了些。 尽管国公夫妇不会因此对他有偏见,还会更心疼他,不让儿子自揭伤口给人看,可外面的人却会看低他的人品。误以为他是一朝飞上枝头便迫不及待与过往做切割的“暴发户”,背后议论时都是一句“果然是小地方来的”,还替徐明瑾可惜“这位处处都好,要是没有被抱错就好了”。 类似之事一多,对此一无所知的原主,就在这一桩又一桩他不了解的事情上踩了坑,不知不觉在许多人心中留下了愚蠢、短视、贪图富贵、人品低劣的印象。 哪怕他依旧是国公府的继承人,可愿意与他往来的只有那些逢迎讨好国公府的门第,或者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勋贵圈中真正优秀的人物,还有自命清高的才子,可瞧不上这位半途被找回的世子。 敏锐察觉到别人暗藏的鄙夷,原主只以为是自己学识浅薄,被人看不起也很正常。于是他更加拼命苦读,想在短时间里补足多年缺失的教育。 而他的异常终于引起了国公夫妇的注意,细查之下,就发现了徐明瑾在背后引导人心,败坏自己儿子声誉的小动作。 原本见他们兄弟和睦,国公夫妇想着亲生儿子继承国公府,优秀的养子则通过科举走仕途,前者充当后者在官场上的靠山,后者走上高位之后,又能给前者充当左膀右臂,兄弟齐心,一同为家族壮大出力。谁能想到徐明瑾表面上接受了现实,暗地里却处处针对他们的亲生儿子?国公夫妇一怒之下,便将徐明瑾赶出了魏国公府。 然而,他们的举动却为后来的国公府招来了灾祸,也让从苏赢这里得知原本命运的原主自责不已,将灾祸归咎于自身,心甘情愿把他的一切都交托给苏赢。 带着徐明瑜一行人,苏赢快快乐乐走遍了上林村,他们还登上当初他和原主签订契约的那座山,来了一出登山踏青之旅。 京城有京城的繁华,乡野有乡野的风光,徐明瑜发现这位新认的堂弟也是个妙人,仿佛不管做什么事,都能找到乐趣似的。 不知不觉间,他已跟着这位堂弟,把以往不曾做的事都做了个遍,上山抓兔子,下水摸鱼虾,最后还来了个野外烧烤……吃着热乎乎香喷喷的烤兔腿时,徐明瑜险些诗兴大发,当场赋诗一首。 不知何时,夕阳下山,远处的村庄氤氲在一片暮色之中,袅袅炊烟升腾而起。 从山上往下望,目光所及之处,都和已经融化的夕阳一起,融化在温柔的暮色里。 徐明瑜心情大好。 “该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