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朱羲 第25节
眼不见心不烦! 姜滢虽一直未抬头,但她能感受到他的靠近和在她身上扫过的视线。 即便她不懂床笫之事,也明白他这眼神意味着什么,她心里也清楚,若他想,便是青天白日她也只能顺从。 可她并不知道该要如何做才是。 就在她无措间他突然动了,她屏气凝神心慌不已,却没想到他只是用软被将她裹住。 姜滢下意识抬头,眼里带着未来得及消散的讶异。 蚕丝被中仅露出一张漂亮的小脸,清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看来,扰的人心神微乱。 萧瑢眼神渐暗,突地倾身压过去,却在靠近姜滢一拳之距停住,嗓音低沉道:“别勾人。” 身子还得再养养。 他可不想在这事上弄出什么人命来。 姜滢眼里的讶异换成了疑惑。 他此言何意。 她何曾勾他? 萧瑢却已松开姜滢,端坐在床边,再未瞧她一眼:“可好些了?” 姜滢迟疑片刻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乖顺回答:“多谢郡王关怀,妾无碍了。” 萧瑢不轻不重的嗯了声,没再开口。 姜滢拢着软被偷偷瞧他一眼,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于是,寝房中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半晌,萧瑢才道:“你的饮食习惯与红铃仔细交代清楚。” 今儿这遭说到底是他的不是,他属实是没想到她的胃口竟如此小。 不怪柔弱成这样。 姜滢心道大约是自己给他添麻烦了,遂柔声应下:“是。” 萧瑢没再多留,随意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姜滢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发了许久的愣。 他方才分明是有那个心思,却不知为何还是没碰她。 她如今除了他已没了别的选择,他虽说过会带她入京,但是之后如何谁也无法预料。 不论是要暗查当年的真相,还是之后求他为齐家翻案,首先都要得到他的心。 不管有几分真心,总归是得有,若进京后没有他的庇护,别说查案,她在宸王府恐怕都是寸步难行。 若是明郡王对她失了耐心,她这步棋便是走废了。 姜滢轻轻垂眸咬了咬唇,她或许可以去问问水汀,她嫁过人,应是懂那档子事的。 - 接下来好几日,姜滢再没见过萧瑢。 自那日萧瑢离开后,红铃便带她住进了皎月阁,连带着那一口箱子也搬了过去。 姜滢大致数了数,大约有五十几份卷宗。 她再是不喜抄书也不得不认命。 只有十日的时间,况且她还有任务在身,拖延不得。 于是那几日,她整日都在案前奋笔疾书。 徐府出事的消息传来时,她还剩下两份卷宗。 红铃说,徐家父子昨夜转移一大批□□,被明郡王堵了个正着。 但更多的红玲也不知晓,只知徐府的人如今已经尽数关进了牢中。 姜滢只觉一阵后怕,若当时她不知此事,三jiejie怕是也在牢中了。 此事与姜家无关,与她更与半点关系,她也只是那么一听,便又开始誊抄卷宗。 徐府已人赃并获,她应当就可以回府了。 十日之期已过一半,她得赶在进京之前完成逢幽令。 - 知州大牢 凄厉的痛呼一声接着一声传来,陆知景靠在不远处的墙边,不知从哪儿抓了一把瓜子在啃:“看不出来,徐听风还是块硬骨头。” 兵部缺失的那一批弓|弩是找到了,但是这些东西是送往何处的,始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当然,原本是可以顺藤摸瓜跟下去,但时间来不及了,郡王得尽快拿到户部。 萧瑢闻言没作声。 他也没想能问出个什么,若连穗安王都是推出来挡刀的,可想而知背后之人藏的有多深,徐家父子不一定能说出有用的。 他也没想顺着这条线继续往下查。 弓|弩无非就是用在战场上的,背后的人多半要的是那把龙椅。 只要他还想要,就一定还有动作。 如今的大盛天子昏庸,百姓怨声载道,四处都不太平,也需要一个契机让大盛走上正轨,否则,内乱不止,外乱怕是就得起了。 但过场还是得走一走。 敢赚私卖兵器这笔钱,徐家父子这顿打挨的也不冤枉。 三个月前,御史台上奏兵部侍郎私卖弓|弩,陛下大怒下令三司会审,短短三日便人赃并获,但后来点数时发现少了一批, 刑部的人将兵部侍郎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出来,与他交易的穗安王府里,亦没有找到。 兵部侍郎于下狱当日自尽,穗安王在重刑下始终不肯说出那批弓|弩的下落,不过三日,便因酷刑死在了狱中,因此,那批弓|弩彻底没了下落。 彼时几位皇孙都在争户部,陛下迟迟没有下决定,此事事发后,陛下便将几个皇孙召到跟前,让他们找出这批弓|弩。 虽未明说但众人都清楚,谁能找到弓|弩,谁就能掌控户部。 于是几方势力尽出,萧瑢经多番查探之后得知那个小妾曾是知州暗中养的瘦马,便连夜暗中来了苏州。 而此时的宸王府里,‘明郡王’正在养伤。 徐家父子知道明郡王下苏州查此案,自是慎之又慎。 萧瑢想要找到蛛丝马迹,只能先降低他们的防备,一到苏州便留连于青楼,以贪色为幌子,暗中透露出与徐府交好的意思。 陆知景后来与徐听风饮酒作乐一夜后,算是与徐听风不打不相识,二人一见如故不过几日就称兄道弟,陆知景借着酒醉承诺将来回了京城,定想办法给徐听风谋个京官。 然后装醉让徐听风从他嘴里套出话,说明郡王此番不过是来走个过场,若徐家肯投靠宸王府,打点足够多的银钱,那从此以后就与宸王府在一条船上。 总之,凭借陆公子精湛的演技,徐府总算是降低了防备。 但徐知州自来谨慎,凡事都会留余地,听说届时郡王会带人到府里搜一搜,做做样子,回去也好交差,便于昨夜设宴邀请萧瑢,陆知景,席间将二人灌醉,连夜将一批弓|弩运送出城。 也正是他这一念之差,将证据送到了萧瑢手上。 “呀,他骂我!” 陆知景竖起耳朵听了听:“他说我是骗子,忘恩负义。” 萧瑢瞥他一眼:“我听说你们还对月结拜?” 陆知景长长一叹:“唉,若不如此,他怎信我。” “为了长明,我做点牺牲没有关系的,就算老天爷怪罪,我也担着。” 萧瑢嘁了声,转身往外走。 “你与他结拜时手里捧的是一瓣橘子,才跪下就醉的不省人事。” 陆知景赶紧跟上去:“琅一回禀的倒是仔细。” “你这就走了,这里不管了?” 萧瑢:“横竖一死。” 陆知景:“…好吧。” “你去哪。” 萧瑢脚步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唇几不可见的弯了弯:“回府。” 去看病秧子抄完卷宗没。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萧瑢的马车才到魏宅门口,身后便传来疾驰的马蹄声。 “吁!” 侍卫翻身下马,急声道:“郡王,出事了!” 萧瑢此次下苏州走的急,加上要隐匿行踪,暗卫只带了琅一,侍卫也只带了三个。 拦截下徐家父子运送出城的弓|弩后,便由琅一带着三个侍卫将弓|弩带回府衙,以防万一,萧瑢便令几人寸步不离的守在库房。 此时侍卫慌张而来,多半是弓|弩出了问题。 萧瑢面色顿时就沉了下来:“说!” “郡王,两刻钟前,一帮江湖人闯进府衙库房,欲抢弓|弩。”侍卫简洁快速回道。 两刻钟前,他们刚离开府衙不久。 萧瑢面色一变,毫不犹豫的走向侍卫的马:“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