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所谓家人的定义(上)

    在一阵轰隆轰隆的声响中，智熙迷迷濛濛的醒来，耳畔垄罩着『嗡嗡嗡』飞机上特有的空气运转声响，智熙半瞇着眼，发现自己竟然睡到嘴巴开开，似乎还流了口水，更不妙的是她居然枕在某人的肩头，她将眼睛撑开，视线往上提，只见头顶上有一双眼睛睨着她，智熙赶紧把头挪正，离开某人的肩膀，家骏伸手将收纳袋里的溼纸巾拆开，递给她，「擦擦口水，智熙姊。」说完，家骏忍俊不住的笑了。

    「不好意思，昨天没睡好，今天上了飞机就睡晕了！」智熙用湿纸巾擦了擦嘴角，露出靦腆的微笑。

    「这枕头不错吧，我看你睡得挺香啊！」家骏拍拍自己的肩膀，勾起唇角。

    「还不错啦，就是有点硬，脖子挺疼的啊！」智熙摸着自己的脖子，东捏捏西捏捏。

    「我一路都不敢移动呢！我现在肩颈僵硬了！」家骏转转脖子，揉揉肩膀。

    「抱歉啊，我怎么会睡得这么沉呢？让你的肩膀遭罪了啊！」

    「这杯果汁给你，张着嘴睡，口渴了吧！」家骏递过来一杯苹果汁，脸上掛着戏謔的笑容。

    「谢谢，是，有点渴。」智熙尷尬的笑笑。被家骏亏了一下，智熙感到有点冏，居然在家骏面前失态了，漂亮姊姊的形象荡然无存了吧。

    「你喜欢喝苹果汁对吧！小时候你也爱喝苹果牛奶呢！」

    「啊，你还记得！骏骏的记性真好！」

    两人轻松的聊聊小时候的糗事，很快的飞机抵达了台湾，智熙望向窗外，只见一片艷阳高照的景象，热得地面彷彿都起了雾光，光是用看的，智熙就觉得热惨了。智熙怀孕以后，精神老是不济，身体也重重的沉沉的，贴心的家骏把智熙的行李全掛在身上，左右肩上背的是老姐要智熙带回去送给高妈的补品，手上提的是老姐买回去孝敬爸妈的营养品，一手拖着智熙的超大行李箱，肩上还掛了一个他自己的后背包。智熙看着于心不忍，一直嚷着要帮他提，他拗不过智熙，才把轻一点的物品提袋让智熙拿着。

    智熙看着他八爪章鱼似的，极度不忍，她竟然把一个花美男弄成了一个行李员，但家骏非常有绅士风度，不仅自己提了全部的行李，还护送智熙上了计程车先送智熙回家，帮她把行李扛上去二楼，自己才算完成任务，搭计程车回家。

    智熙进门前，先是深吸了一口气，要见老妈，也是要转换一下心情，她拋开疲累的情绪，换上满脸的笑容。

    一进门，高妈正坐在沙发看电视，见到智熙，高妈眼光从电视机转到智熙身上一秒，淡淡一句：「你回来啦！」

    「妈，我回来啦，你看看，这些都是送你的礼物。」智熙将行李箱拖到客厅，手上提着大包小包，极力奉承的献上给老母。

    「这什么，不要乱花钱啊，你怎么那么爱乱花钱！」高妈虽然嘴上嫌着，但表情却像一朵花，开出了芬芳。

    「不是我花钱，这些都是佳恩孝敬您的，你看这是冬虫夏草，这是粉光蔘、还有，这是顶级燕窝。佳恩说，这些补品都对身体很好唷！」智熙把礼物一样一样拿出来，献宝似的展现给mama看。

    「好什么好？佳恩这么有心喔，也是啦，人家嫁得那么好，家里那么有钱，在上海还住豪宅，你知道自从你许爸许妈变有钱以后，我都不敢跟人家多来往，怕人家嫌我们穷酸！我也不想去看人家眼色！」高妈仔细的看着高贵补品上面的图案，像是要把它看透过去似的。

    「妈，不会的，佳恩对我很好，许爸许妈也不是那样势利的人，许妈不是常约你打牌吗？」

    「那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啦，再说，我才不敢去咧，人家什么身分，我什么身分，去跟人家打牌，打脸自己比较快啦！」高妈撇撇嘴，神情不屑。

    「我觉得许妈不是这种人，是你多想了！」

    「还是你许mama有福气，老许多会赚钱，人家虽然是农家子弟，没读什么书，但他懂得投资，以前那些竹林地多便宜，根本没有人要，人家老许就知道土地值钱，存点钱就东买一块地西买一块地，结果都被建商徵收了，他现在是几十栋楼的地主，变亿万富翁啦！光收租就比你一个月薪水还多了，人家多有投资的眼光，哪像你老北一世人就只知道写剧本，一个月赚不到几百块钱，我还要出去打工赚钱养你们三个，我歹命啦，跟人家比什么？还是都不要跟人家联络，比较不会漏气啦！」高妈声音大又尖锐，连珠炮似的一连串的抱怨。

    「爸爸已经去天上当神仙了，你不要再这样数落爸爸了！还有我和两个弟弟也长这么大了，也赚钱给你了啊！」

    「讲到赚钱，你们要跟人家比什么？对面老林的儿子是科技新贵，常常招待老林出国玩，楼上老杨的女儿是大学教授，你们是要跟人家比什么？还有你，你这次为什么连蒋哥内地演唱会的工作都丢了？你不是说接专案钱比较多吗？那为什么把白花花的银子都丢了？」高妈严厉的眼神，犀利的言语，像是一把利刃，刀刀刺中智熙的心脏。

    「那工作不适合我啊，要留在上海3个月以上，我在台湾的工作怎么办，还有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合长期留在海外！」智熙委屈，她mama根本不知道她在蒋子文那里，承受了些什么！

    「你身体怎么了？生病了？」高mama眼睛一瞟，好像画到重点了。

    「没有怎么了，但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智熙迟疑着，该不该现在跟mama说这件事情，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想再隐瞒了，瞒也是瞒不住的，她咬咬唇，从包包里拿出一张超音波照片，递到mama面前。

    「这什么？」高mama从智熙手中接过那张照片，看了看，突然警醒了，厉声的问了句：「这是什么？我问你，这是什么？」高妈转过头来，犀利的目光盯住智熙。

    「妈，你要当阿嬤了呀，这是我的宝宝呀！」智熙口气放软，面带微笑，还带点撒娇。

    「你要结婚了喔？你男朋友是谁啊？怎么没有带回来给我看看？」高mama一脸惊讶，惊讶中还带点喜悦。

    「我还没有要结婚啦，但我会先生下孩子！」

    「你在说什么鬼话？你没有要结婚，但是你要生孩子？高智熙你是脑袋坏掉了是不是？」高mama突然又飆高了八度的音频。

    「我没有脑袋坏掉，我真的很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让你当阿嬤不好吗？以后就有阿孙让你玩啊！生活也不无聊啦！」

    「我听你在胡说八道，我不同意喔，除非你叫那个男的娶你，才可以生，未婚生子算什么？你不要这么天真啦！你一个人怎么养？我可没有要帮你养喔！不要赖给我，我顾你们已经够辛苦了，现在还要老歹命帮你带小孩？你的算盘不要打在我头上！」高mama绷着一张脸，既严肃又愤怒的望着智熙。

    智熙一时气结，虽然她早知道说服mama很困难，但临场听一遍这样的言语，还是觉得很伤心，所谓的家人，不就是应该有困难时相互扶持，互相帮助没有怨言的吗？虽然她知道mama一生都在埋怨，但，mama是生她养她最亲近的人，为何说话这样绝情呢？难道未婚生子就是犯了罪吗？为何她的孩子不能是接受祝福而来到这个世界呢？

    ps:所谓家人的定义，有时候真的不是你自己所定义的那个样子的！(无奈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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