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爱豆指北 第2节
唯有顾禹哲表情未变,依旧一派矜冷。 陪审团之一开口:“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姜乐忱连忙立正站好:“各位老师好,我叫姜乐忱,快乐的乐,热忱的忱。今年二十三岁,体重62公斤,身高一米七九,这是真实身高,希望宣传jiejie不要四舍五入写成一米八。” 陪审团之一:“为什么不能写成一米八?” “因为我立志要做一米七九的守门人,这样遇到那些号称一米八的男艺人,我只要往他们身边一站,他们的真实身高就无所遁形了!”姜乐忱一脸正气,“就算我死了,我的墓志铭上也要刻上:比我矮的男艺人都不到一米八!” 陪审团之一:“……自我介绍的很好,下次不要这么自我介绍了。” 姜乐忱:“?” 陪审团之二:“我们已经看过你的个人资料了,你在声乐和舞蹈课上都得了蛮高的分数,但是表演课上分数不高,老师评语是:‘总是笑场,无法进入角色’。” 姜乐忱怪不好意思的:“嗯,我确实不擅长演戏,不过自认为唱跳水平还是可以的。” 众人都没说话。在娱乐圈里,最不缺的就是卖相好看的人,也不缺业务能力好的人,除非他有更出色的表现,否则他们没必要在一个综合能力平平的人身上浪费资源。 陪审团之三:“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或者有什么想问我们的吗?” 姜乐忱想了想,问:“我大学还没毕业,之前公司允许我一边参团一边上课。如果我能留下的话,能让我继续学业吗?” “你大学没毕业?”陪审团之四翻了翻他的电子简历,“你是刚入团就拿到了录取通知书,按理说应该毕业了,你延毕了?” “不是。”姜乐忱赶忙说,“我们专业是五年制。” “五年制……”陪审团之五也在看他的简历,读出来,“985高校医学院,嚯,还是个高材生。” 看到这句话,几位陪审团的眼睛都亮了。现在娱乐圈不好混,弱智美人实在太多,光有脸不行,还得有学历,之前有个艺人上综艺的时候,连东北到底有几个省都回答不出来,结果上了热搜被群嘲,这可是多少代言都补不回来的艺人好感度。 姜乐忱能通过自己的学习考入985,这足以说明他的脑袋瓜很好使,而且医学院背景自带白衣禁欲人设,包装一下说不定真的能推出去。 这样的好苗子,让一直沉默旁观的顾禹哲终于开了尊口。 “具体是什么医学院,什么专业?”男人的嗓音很有辨识度,低沉又独特。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他一开口,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下来。“临床吗?” 姜乐忱一点不胆怯,看向顾禹哲:“不是……呃,顾总,医学院是之前公司登记的时候写错了,我确实是学医的,但我不在一般的医学院。” “……?”顾禹哲挑起眉毛。 姜乐忱:“我在动物医学院。” 所有人:“???” “嘿嘿嘿。”姜乐忱得意地昂起头,“我的个人特长是大型牲畜的治疗,曾经创下一小时给二十三只小猪做绝育的记录,绩点是年级第一哦!” 所有人:“……” …… 三分钟时间一到,姜乐忱走出了会议室。 他离开后,陪审团们一下子炸了锅,开始探讨起他的去留。 “我查了一下,动物医学院的录取分数线也很高的,不比普通医学院低,这年轻人肯定很聪明!” “你看他哪儿像是脑袋聪明的样子?” “留下来的话,你打算怎么宣传他?爱豆里最会杀猪的?兽医里最会唱跳的?” “你们想想那画面——周末穿着品牌赞助的高定走红毯,平时在医院给小猫小狗看病?” “我觉得还挺可爱的嘛,蛮有反差萌的。” “他很有综艺感,一句一个包袱,要不然别zuoai豆了,往综艺那边推一推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直到一阵有节奏的敲击声在会议室里响起。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顾禹哲的手指微微曲起,指尖有节奏的敲击桌面,一下,两下,三下……这是他在思考时最惯常做的动作。 “……留下吧。”顾禹哲开口,一锤定音,“他不是要做一米七九的守门人吗,那就让他守吧。” 第2章 顾总和他的陪审团只用了一天时间,见完了前公司留下的所有人型遗产,又用了三天时间走完了其他人的解约合同,挑挑拣拣后,剩下了10个人。 没错,101个年轻小伙,只剩下十个人。 没错,姜乐忱就是这宝贵的十分之一! 姜乐忱琢磨着,以前他们叫hot boys101,那以后是不是只能叫hot boys10了? 平白无故就少了个1,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新经纪人通知他们,让所有人周一下午去公司开会。小姜同学周一不轮休,特地和实习单位请了半天假,背着自己的电动滑板车,小包袱款款报道去了。 他们公司在东五环的一个犄角旮旯里,帝都的东边向来汇聚了各种大小影视公司和相关产业,一块砖头掉下来能砸死五个影视策划三个项目总监。唯一的区别就是有钱的公司可以租正经办公楼,而没钱的公司只能蜗居在村里的小别墅。 “村里的小别墅”——或可称为农村自建二层小楼。 姜乐忱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公司报道时都震惊了,万万想不到帝都居然还有这样具有乡土气息的地方。五公里外的大悦城光鲜亮丽,星巴克随便一桌谈的都是s 级的项目,制作费不过亿都不好意思和别人打招呼;等回到村里,穿着水晶鞋的辛德瑞拉变成了烧火的灰姑娘,从地铁到公司大门的最后这段路,需要眼疾手快才能抢到一辆没被损坏的共享单车。 姜乐忱的大学在西边最繁华的地方,学校门口的房价一平米二十二万;每次他从西边杀到东边,都感觉这一路颠簸的像取经,他同学开玩笑,说他是下乡扶贫去了。 “下乡确实下乡,扶贫算不上。”姜乐忱如此回答,“我一个月保底才两千,我们公司的保洁阿姨都有四千五呢,要扶贫也是人家扶我。” “………………”同学说,“你钱包贫不贫我说不好,但你这张嘴确实够贫了。” 总之,不管是钱包还是嘴巴都很贫的姜乐忱,公交转地铁,地铁转电动滑板车,穿过臭气熏天的小河和永远在挖坑铺管道的破路,一路疙里疙瘩地骑到了公司大门口。 车子在路边一停,工卡一刷,姜乐忱晃晃悠悠就进了公司。 公司前老板带着几个高层跑路了,剩下的都是些虾兵蟹将。顾禹哲直接带着自己的团队入驻公司,给这间小公司来了一次大换血,姜乐忱走进公司时,放眼望去全都是陌生脸孔。 好在前台小jiejie没变,见姜乐忱来了,冲他挤眉弄眼,告诉他团里其他人早就到会议室了,所有人都在等他。 姜乐忱:“!!!”他震惊,“每次练习的时候他们都迟到,怎么这次来得这么早?” 前台小jiejie:“毕竟是新老板上任第一天嘛,总要给顾总留个好印象。” 姜乐忱琢磨了一下,别人早到会留下好印象,那他晚到不就只剩下坏印象了嘛! 他低头看了眼表,公司说两点半开会,现在才两点二十五……他明明没迟到,但是和其他人一比,他就成了那个不上进不奋斗不守时的那个。 这叫什么,这就叫恶性内卷啊! 姜乐忱:“呵!” 不上进不奋斗不守时的姜乐忱,毫无愧疚心地走进了会议室。 果然,会议室里已经基本坐满了,小伙子们挤挤挨挨,都在低头玩手机,听到门开了,忙抬起头看过来,见进门的是姜乐忱而不是新老板,他们又不感兴趣地低下了头。 姜乐忱扫了一眼屋里的人,想看看少了一个1之后的hot boys10还剩下几张熟面孔,结果发现……他认识的只有一个人。 没办法,他们团以前可是有101个人,而且来来走走反反复复,每个月都有人退团有人入团,他怎么可能记住每个人的脸和名字?他在团里五年,认识的人不超过两只手,聊过天、能称上熟人的那就更少了。 姜乐忱直接坐到他唯一认识的那个队友身旁。 “噗呲噗呲,”姜乐忱一边说话,一边把胳臂肘挂在了对方脖子上,“桂桂子,你啥时候到的?” 被称为“桂桂子”的棒球帽少年扔来一个眼神,一只手握住姜乐忱的手腕,咔吧一下就把他的胳臂扭了过去。 姜乐忱:“疼疼疼!” 队友:“我叫什么名字?” 姜乐忱:“……闻桂。” 闻桂:“那你刚刚叫我什么?” 姜乐忱没好气地说:“我叫你祖宗。” 闻桂斜睨了他两眼:“嗯,我的好孙子。” “……”小姜同学吃瘪。 他们团里有101个小废物,小姜同学凭着元气活泼永不落山的阳光少年感,混成了这个团里最红的那个(最红=微博粉丝两万二),闻桂的人气和他不相上下。唯一不同的是,姜乐忱偶尔(偶尔=一只手数得过来)能收到女粉丝给他发腿照,闻桂只能收到男粉丝给他发【哔——】照。 没办法,谁让闻桂长了一张漂亮脸蛋,丹凤眼下一点泪痣,就算是用眼神剐人都跟暗送秋波一样。 这么张脸,放南韩能以脸蛋天才的title原地出道,但是在东五环,再漂亮的天使也只能和他一起踩共享单车。 闻桂比他小三岁,也比他晚三年入团。闻桂入团的时候十七岁,姜乐忱二十,公司有意把双门面凑成一对炒炒cp,私下叮嘱让他们多多接触,恨不得让他俩睡在一张床上。 姜乐忱没所谓,这年月哪个男团不卖腐啊,和漂亮弟弟卖腐,总比和队里剩下的歪瓜裂枣卖腐要好。 但那时候闻桂是个未成年小直男,他和公司提出严格抗议:“我是为了舞台来的,不是为了‘红’来的!我绝对不走卖腐这种歪门邪道——除非我当1!” 二十岁的姜乐忱:“我的好弟弟,你照照镜子,就你这张脸你还想当1,卡哇1吧?” “那你怎么不照照镜子?”十七岁的闻桂分毫不让,“你对外狂吹少年感,等你被我1了,就可以直接变少妇了!” “……” 总之,最后俩人没炒成cp,倒是处成了好闺蜜,呃不对,是好兄弟。 好了,时间线跳回现在。 会议室里,姜乐忱勾着闻桂的肩膀,小声问:“不提那些有的没的了,今天新老板叫咱们开会,你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吗?” 闻桂压了压帽檐,语气平平地说:“谁知道什么事?总之不会是解约。” 那倒也是,该解约的都解约了,该滚蛋的都滚蛋了,剩下他们这十个人,要团魂没团魂,彼此连名字都叫不出来,提溜起来站一排都不一样高。 姜乐忱抖着腿,小声嘀咕:“说不定解约反而是件好事呢。” 闻桂:“怎么回事,你这个乐天派也有犯愁的时候?” 姜乐忱:“桂桂子同学,我是乐天派,不是缺心眼。” 闻桂:“真的吗?我不信。” ……靠,这臭小子好欠揍啊!!!! 姜乐忱的屁股还没坐热,很快,会议室外响起一阵脚步声,紧闭的大门被推开了。在看到门外那几道人影时,原本坐在会议室里的十个(残留)男团成员全部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看向了为首的那道高大身影。 大门外,顾禹哲身着一套量身定制的铁铅色西装,勾勒出颀长挺拔的身材;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向后梳拢,毫不遮掩地暴露出眉宇间的野心与考量。 他用那双野心勃勃的眼睛扫过会议室里的所有人,然后轻轻颔首:“坐吧。” 惜字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