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男解救小白兔
叁个人共处一室,房间内的气氛难免有些古怪。 柏桑骂骂咧咧地踹了一脚大门,让蒋驹尧从实找来。 “你到底来这干嘛的!” 蒋驹尧看着这位虎背熊腰的亚裔猛男,心想这大概是他对自己说过最客气的一句话。 他的下颚骨脱臼还是这人打出来的。 不过,皮毛小事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立场。 蒋驹尧犹豫一瞬,最终还是选择了和土匪头子暂时站在一边。 瞬息间,他想起几个月前他刚接到任务的时候。 那时的他,是怀揣着一种多么正义的情绪进行功课准备。 资料上写得很清楚,像裴枢、柏桑这些个名字,都在国家安全局的头号通缉名单上。 蒋驹尧自然把他们当作敌人看待,希望可以将魔鬼绳之以法。 可不知为何随着姜泠身上的秘密逐渐揭开,他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接受了一辈子正统教育,坚信法律会对恶棍做出制裁。 正如他的目标一直都是把裴枢送上国际法庭一样,顺便把姜泠从魔鬼的甜言蜜语里解救出来。 人在达成目的的过程中,总会有些急功近利丧心病狂的瞬间。 而当这种丧心病狂的念头消退以后,就是无尽的自我怀疑。 尤其是在他跛着脚去找姜泠商量矫形的那天,蒋驹尧甚至都觉得她和裴枢是非常有良心的妖精魔鬼,躲在雨林里过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出来祸害人。 反而是人去祸害他们。 蒋驹尧刚从雨林里跋山涉水出来,就发现手机定位被跟踪,还在村旁边遇到了一群非法行动的警队。 他立刻打电话给许宪中想要提出质疑,但电话那头的接待秘书则很潦草地告知他,市长在恢复身体,最近都不要打扰。 变相的逐客令。 他看着手机里的定位软件,不禁感叹世道好轮回。 曾经,是他按照命令给姜泠的手机装定位; 现在,他也是一颗用完即弃的棋子罢了。 蒋驹尧并非盲目愚忠,他察觉出许宪中可能有问题,干脆动用了一些军区医院的关系,想要探探许宪中的底。 据他了解,许宪中的健康情况确实不太好。 他唯一一次去市长办公室和许宪中面谈,刚巧碰到许宪中的家庭医生从里面出来。 他原本以为是癌症之类的疾病,深入调查以后,才发现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许宪中本人的病历他拿不到,但老天有眼,他无意间得知许宪中的已故祖辈是军区文员,尸检报告就封存在军区医院。 报告上有数据表明,许宪中家里很可能患有一种罕见的遗传病。 淀粉样变性病伴随阿尔茨海默痴呆。 “这就是真相的一部分。” 蒋驹尧一口气把病因说完,然后看向柏桑和黄逸雯。 “等等,什么病?” 亚裔猛男很不情愿承认自己听不懂,但他确实一无所知。 “淀……淀粉样变性病伴随阿尔茨海默痴呆。” 黄逸雯顶多磕巴地重复一遍,也不太清楚。 “简单来讲,这种病会导致全身器官衰竭,”蒋驹尧正色道,“需要不停地进行移植。” 器官移植。 柏桑什么阴暗的事情没见过,立刻有了推测。 这座表面上的“救助站”,实际上很可能就是穷人的器官捐献库。 “我靠……这也太可怕了……” 黄逸雯吓得一激灵,赶紧攥住柏桑的手臂,生怕哪里有鬼跑出来。 “我怀疑除了救助站以外,还有其他根据点。” 蒋驹尧的语气越说越凝重。 “桑老板,还记得你有一个小弟,突然发现自己没了半边肾吗。” 冥冥之中,一切都是蛛丝马迹的线索,环环相扣。 * 从救助站里“逃”出来以后,黄逸雯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蔫地瘫在副驾驶座上,完全不相信人类真善美的存在。 原来,新闻节目里的恶劣社会事件就发生在她身边。 怎么会有人为了自己的命去害别人? 黄逸雯单纯地想不通。 “桑老板……”她望到路边有一家酒吧,低落地唉声叹气,“你把我放这儿吧。” 她心里郁闷得很,忍不住想起姜泠说过的话。 喝点酒,或许心情就好了。 柏桑几次转过头瞥她,确定她不是在说胡话以后,就把她放下了。 “别跟着我!” 这只小白兔还挺警惕,关上车门一定要他先走。 柏桑好不容易有的一点爱心瞬间熄灭,冷嗤着扬长而去,准备到裴枢那里复命。 晚高峰的市区特别堵,他开了两个小时才开到一半,忽然接到个陌生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黄小姐的朋友吗!” 那头声音特别吵,一听就是在酒吧里。 “她喝醉了!你过来接一下她吧!” 这世界上除了裴枢,还从来没有人敢差遣他柏桑。 猛男一拳打在方向盘上,烦躁地看了看前面的车,又看看后面的车。 “……妈的。” 酒吧里。 黄逸雯的酒量确实不怎么样。 叁杯啤酒下肚,她的脑子就开始泛晕乎,跟隔壁桌几个辣妹聊上了。 辣妹穿得都特别清凉,还站到桌子上跳舞唱歌,看得她也想试试,迷瞪瞪地也开始脱衣服…… 灯红酒绿,喧闹直冲肺腑。 就在她快要跟另一个小哥哥打啵亲上的时候,她忽然看到一辆摩托车冲进酒吧。 坐在摩托车上的那个男人几乎比其他人高两个头,气势汹汹直奔她面前。 “小白兔!你找死啊!” 他还挺帅的。 黄逸雯鬼使神差地盯着他瞧。 “大猪……是你啊……” 小白兔眨眨眼,酒精的熏热和心情低落的空虚让她看起来格外无辜好欺负。 后来…… 后来,就到了旅馆的床上。 她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捅了一下,热乎乎的,占满了她的全部。 —— 小白兔栽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