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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爱妃太能卷了 第118节

    但闭着眼都能想到容贵妃看不上流着郭贵人血脉的儿子:“章贤妃素来是极有爱心的,平常也喜欢养些小猫小狗,想必会待二皇子很好。”

    谢彻的眉头紧皱,听出了皇后的弦外之音。

    郭贵人位分低,家世却不低,父亲是朝中二品官,章贤妃的家世也好,他如果将二皇子抱养给后者,两人兴许会因此翻脸,二皇子得到一个母子分离的不幸童年,而长大后也许能同时得到两家相助,毕竟既有郭家的血缘,又有章家的养恩情分在。

    皇后这是拿话点他了。

    不过是晋个位分,不应意气用事,差不多得了。

    “二皇子不能抱给别人,”谢彻发话:“等二皇子满月,就晋她为小仪。”

    竟是连嫔位也不肯给。

    太后捻动佛珠,悠声叹气:“哀家知道皇上喜欢顾昭仪,大皇子也讨皇上喜欢,但皇上也别太厚此薄彼的好,落在旁人眼中,便叫郭小仪不好做人了。”

    她也是心疼孙子。

    “这事与顾昭仪无关,朕早得知郭贵人在储秀宫时已经仗着出身好,欺负其他秀女,进宫后更曾带着张答应在御花园借故体罚陈常在,难道朕又很宠着陈常在?后来顾昭仪有孕期间,她也挺着大肚子上门说酸话,朕不过是看不惯她性子骄横霸道。若非她性格如此,如今就不是贵人晋小仪,而是小仪晋嫔位了。”

    谢彻认定了的事儿便没有更改的余地。

    郭小仪的嫔主子梦落空,成了全后宫的笑话,可二皇子实实在在地记在她的玉碟上,是她的儿子,又教全后宫的妃嫔既羡又妒,直道她下半生的依靠有了,哪怕不受宠,日子也有盼头。

    可郭小仪不这么想。

    她很想得宠,很想比姜氏更尊贵,而不是见了她还得行礼。同期入宫,又同期怀孕,真真儿将姜娴化为了她的执念。

    即使郭小仪再想得宠,也得承认,兴许自己不是皇帝喜欢的款。

    她要得宠早就得宠了。

    如果不是她平安诞下二皇子,郭家还琢磨着送个旁支女儿进宫再试试水。当娘亲的拼恩宠拼不过,那就拼儿子吧!郭小仪憋着股劲儿,想把谢晟养育得特别优秀,将大皇子比下去。

    早一天翻身,早一天走路,早一天会叫父皇……

    只是郭小仪在孕期因为心思重,诞下的谢晟身子骨有些弱,加上被母亲逼着学翻身学走路学讨好父皇,没法好好睡觉,哭闹两回后便病了。太后得知此事后,将郭小仪召过去训斥了一顿,郭小仪痛哭认错,心里却认定是姜氏那贱人告的状。

    于是,两边便结了怨。

    而姜娴一路到儿子三岁,会走路会说话会行礼,都不知道郭小仪恨自己恨得那么深。

    为昭崽的生活质量和安全着想,她不得不出手了。

    首先,是种牛痘治天花之法。

    谢彻问她如何想出来后,她直接回答:“是在不断的学习和思考中得出的想法,皇上大可以试试,如果无效,便治臣妾的罪吧。”

    这要换作旁人,谢彻他真不信。

    但顾昭仪?清流斋里御前行走的官都相信的,顾昭仪她太能学了,手上的宗卷就没离开过。

    姜娴接着说服他:“如果有用,是大功一件,如果没用,那就当臣妾想叫几头牛和一些平民来玩儿,皇上不是最想看到臣妾沉迷玩乐了吗?这下子好了,臣妾要与民同乐。”

    谢彻按她的话去办,结果自然是证实了种牛痘的作用。

    姜娴想将《天花疫苗》的一作归给老板,谢彻却直接在朝堂上道出是顾昭仪的功劳,郭小仪她爹出列上谏:“皇上日日将顾昭仪召去清流斋伴驾已很出格,怎么还能听一妇人之言呢?若是牛痘种植真的有作用,也该是皇上圣明才是,与妃嫔无关。”

    他没否定牛痘的作用,只是觉得该归功给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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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七章

    郭瑞柯的话,在朝堂上得到了不少认可的声音。

    此果有三因。

    其一是同僚情谊。

    其二是他们对女子天然的不认可,不想接受女子也能有所成就。

    但最重要的一点,则是姜家朝中无人,姜恪一头扎进翰林院后,发现自己比起争权夺利更爱研究学问,来往皆是兜里比脸更干净的文人。

    不等皇上说话,容雪涛便施施然出列:“郭大人此言差矣,事关能预防天花的妙方,皇上岂会轻言将功劳许给无关人等?顾昭仪肯定是在这事里起到了关键作用,皇上才会在今日朝上提出,如郭大人所言,皇上固然圣明,可是有这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政绩,也愿意提及旁人,可见皇上宽和公道,并不揽功,宠信顾昭仪,更是任贤用能而不拘小节。”

    翻译一下,便是郭大人别整不值钱那出了,皇上拿政务大事给妃嫔塑金身?这不是把人当昏君么?替闺女打压敌人之前也得先过过脑子。损完郭瑞柯后,容雪涛不忘捧一手皇上。

    郭瑞柯反击:“诸位卿家都支持微臣的话,唯独容大人有异议,怕是因为皇上还说了容贵妃在牛痘之事上亦有功劳,所以才带着私心出言维护吧!”

    容雪涛:“臣不过是讲句公道话,倒让郭大人着急了。”你急了。

    郭瑞柯大义凛然:“如果今日有功的是郭小仪,微臣也不会改变看法,女子就不该逾越揽功。”

    容雪涛:“那郭小仪除去诞下二皇子外,可曾立过什么功?”你不仅急了,你还带着你闺女一起急。

    郭瑞柯冷笑:“身为妇人,为皇家绵延子嗣便是功劳,要说到这……”

    他停顿了一下。

    本来想说,说到绵延子嗣,你家容贵妃可是多年盛宠在身而无所出!只是话到嘴边,又怕这话等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戳了容贵妃的肺管子,回头要下狠手对付郭小仪,终究是在容家的yin威下收了收,转而向皇上拱手:“任容大人巧舌如簧,微臣只相信圣裁。”

    郭瑞柯觉得皇上不会驳他的话。

    皆因他句句赞美皇上,想的是皇上独揽此功,别分给后宫的女人,分明是对皇上有利的建议,皇上只是被妖妇迷惑,一时没转过弯来——郭瑞柯并不是完全不相信顾昭仪能提出利国利民的治病妙方,只是妇人即使偶有小慧,也不该得到朝廷的认可。

    就像他偶尔也会把政务带回家,和夫人吐苦水。

    他的夫人如果给了好的建议,他作为她的夫君,直接拿来用便是,怎会向众人说这是一介妇人想出来的东西?皇上对顾昭仪,就是疼惜太过。

    “郭瑞柯,”谢彻点了他的名,接着是刚才赞同郭大人之言的同僚:“……”

    被点到名的一头雾水地出列。

    其中魏明敬胆子小些,怕皇上冲冠一怒为红颜,将反对的人都拖出去斩了。就在魏明敬心中翻滚起大片悔意时,谢彻淡淡道:“牛痘预防天花的法子,确是顾昭仪提出来的,既然诸位有异议,想必也不相信这方子的效用。凡是朕方才提到名的,三代五服之内,除皇子公主以外,皆不能种植牛痘。”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

    讨厌郭瑞柯的官员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没笑出声。

    天花是会死人的传染病,谁都知道种牛痘能预防,那便是该家家户户都种起来的天大好事。这些人倒好,咬着顾昭仪不放,不承认人家的付出,现在人家的好东西绕开你家,该!

    皇上还是留情了。

    不然若说九代,世家都沾亲带故的,牵连太多。

    容雪涛大声道:“皇上圣明!”

    他身后也跟着跪了一片,直呼皇上高义,郭瑞柯众人求仁得仁。

    “皇上,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一想到祸及三代五服,郭瑞柯慌了。

    与他不和的官员笑言:“郭大人该高兴才是,顾昭仪想出来的祸事临不到你和你家人头上了。哎,臣没这福气,臣觉得顾昭仪想的挺好的,臣愿意带头当第二批种牛痘的。”

    第一批的,自然是被皇上拉出来当小白鼠的贱籍或奴户。

    容雪涛眼明心亮,见已定成定局,便安静地回到百官之中。

    容贵妃晋无可晋,牛痘之事上的功劳,无非是花银子和人脉帮助顾昭仪,争功劳没意义,该出力的出力,该低调的低调,在皇上面前刷个人畜无害,坚决和皇上站同一边的印象才是正经事。

    混到容家这份上,想的已经不是如何立功。

    而是不因功高盖主,被寻個由头一窝端。

    果然,谢彻嘴上不说,心中很满意容雪涛的表现,特意在容贵妃面前夸了夸他。

    容贵妃先替兄长谢过:“爹自小教他,学问兵法是其次,首先把忠君爱国为首。他没让皇上失望,臣妾这做meimei的便放心了。”

    谢彻听了微微点头,握住她的手:“史书上定然有你俩的名字。”

    实验牛痘这事儿啊,得有人去管。

    听着是天大好事,但朝中多的是人不愿意看到顾昭仪为大皇子立功造势的,这事儿安排得旁人,指不定就往里使坏了,要自己人办才放心。谢彻原本属意姜娴她爹,被她一票否决:“可以派他去当副手,拿大主意不行。”

    就差把“不堪大用”四字扣在亲爹脑门上了。

    最后只能从容家家里选。

    要人办事,当然得分功,姜娴对此十分赞成——大家一起把蛋糕做大做强嘛,职场上,你如果独揽大功,那功劳也许只有五分,如果把功劳分一分,人人有份,这人人便会把分得的功劳往高了吹。原本手上只有两分,众人拾薪添火,功劳便变成了八分,整体大大提高,还能把事儿办好。

    牛痘预防天花的事办得十分顺利,魏明敬、鲁南栋、柳明岳甚至是郭家都来过人求情,只是没见到皇上的面就被请了回去。

    眼瞅着他们四家不久后就要沦为京中唯四要为天花担心的姓氏,郭夫人便灵机一动:“此事出在顾昭仪,夫君该向顾昭仪求情才是,求皇上,皇上怕是不会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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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八章

    郭瑞柯的夫人有诰命在身,当天便递了牌子求见顾昭仪。

    消息来的时候,姜娴在昭阳宫陪容贵妃品茶:“我和她素不相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见了,枕秋你去回皇后娘娘的话。”

    “见,当然要见,为什么不见?”

    枕秋的腿还没抬起来,就被容贵妃的话截了下来:“难得见到人特地送脸上来打,怪新鲜的,准她过来昭阳宫见见顾昭仪。”

    闻言,枕秋只好向主子投去求救的目光。

    姜娴道:“贵妃既有此意,那便照贵妃的意思办吧。”

    “你倒是听本宫的话。”容贵妃冷哼。

    明艳美人端架子,别有一番风情。

    姜娴对人只看行为不看话语,一个人嘴巴说得再动听,行为是害她的,那便是她的敌人。反倒,容贵妃每日无差别攻击,却独独对她好,好得实打实,眼睛能见到的,那对她使使性子,又有何妨?

    “小事而已,你高兴就好。”

    姜娴说完,容贵妃红唇微弯,高兴得非常好懂。

    ※

    建章宫。

    待郭夫人柏氏请完安后,皇后问:“你不去看郭小仪,却递牌子求见顾昭仪,意欲为何?”

    郭夫人深深垂首:“素闻昭仪娘娘风仪万千,之前外子和娘娘兴许有点误会,冤家宜解不宜结,有些话男人家说不了,才叫臣妇递牌子进宫碰碰运气,只求娘娘开恩见一面。”她想的是,姜氏不过是乡下来的姑娘,其父姜恪郭瑞柯也见过,就是个实心眼的好骗文人,顺着顾昭仪脾气哄两句,事儿也就过去了,谅她不敢往死里得罪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