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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七节

    为了给某件喜事献礼,从今天开始,咱家将要努力挑战史无前例之大连更,把这句话放出来,就等于是赌上了咱家的脸面.......诸君,Z字旗已经升起,在此一战!

    奇迹发生的时刻,让我们共同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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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适才东山与云冲波谈论,虽然各自刀杖在手,彼此间却实无杀意,但敖开心贸贸然一开口,东山瞳孔微缩,目光骤然间已森然如刀!

    “……小辈,当惜身。”

    敖开心却又走上前一步,更露出他招牌般的怠懒笑意。

    “不死者啊……如果我能帮这位老前辈解脱,你便欠我一个人情,如何?”

    说着这般严肃的话题,他却似连集中注意力也做不到,这边话未说完,眼神已飘到王辅之身上。

    “十九少……有酒的话,承惠了。”

    “你……喔?”

    目光微闪,王辅之似是明白了什么,笑道:“好。”说着自腰间解下一只酒袋丢过来,拱手道:“请。”

    那边王镇之阴着脸,向王辅之靠近几步,道:“搞什么?”

    这句话也正是云冲波想问的,却喜王辅之倒没有刻意压着声音说话,只听他笑道:“谁教你平日里只是读些经史兵书,自然听不明白。”

    却原来诸人自入纳地以来,一路彼此谈论,如王镇之等不过说些地势变化,谈论些武功招数,敖开心与王辅之却居然谈到了一处,他两人一个专爱民风俗礼,一个精通天下食货,你方说些个清明习俗各地各有不同,我便谈论南方青团有多少种制法,当真是相当益彰,讲到入港处,两人何止是相见恨晚,简直恨不得这就撇下手中事情,把臂而游,共访天下异食。

    “我给敖龙将解说此节时,你也在一旁听的,只是当时心有旁骛罢了。”

    王辅之专爱诸种古礼民俗,听敖开心说自己曾参与过纳家“焚巾”之礼,那真叫一个锤胸顿地,憾恨之余,将敖开心细细盘问,一一笔录,方才好受些个。

    作记录时,他也顺口讲些它处风俗可以相攻之处,旁得倒也罢了,偏生说到一处域外邪神,敖开心倒是上了心。

    “那邪神不是甚么上仙正神,修为亦是平平,虽修成人形,但连皮角也未能脱去,只因是大神庶子,才得居神位。”

    王镇之听到这里,不觉冷笑道:“神器无主,能者居之,岂可以裙带相系……荒唐!”又听王辅之续说些那邪神事迹,倒有几分与纳家”以生送死“相似的意思,也无非是祭祀之时,不分男女,皆散于野地,狂饮尽欢,放-荡无形。又冷笑道:“纳地固然荒唐,却毕竟是本着南华真人鼓盆相送的道理,似这般说,却不过开个无遮大会而已……化外蛮夷,果然不可理喻。”云冲波一侧听着,却已明白三分。

    (以生之大乐,对死之寂灭么?道理上倒也使得,但仓卒之间,能有什么领悟?)

    他一般亦是精擅龙拳,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九式无所不知,此刻一看敖开心起手,便知他用是“绿之拳”,亦是九式龙拳中唯一用来回护战友,维系战线的拳法:绿色苍穹,龙恩回天。

    (倒要看看,他从纳人歌舞中到底得了什么样的领悟……)

    扯开酒袋,仰头咕咚咚只是灌下,敖开心的笑容越发开心,更居然有些癫狂之意,云冲波看在眼中,却是一怔。

    (这是,这个力量,是黑之拳啊……黑色死焰,龙天血玄,他是怎么能把这两招掺在一齐用的?)

    此刻的敖开心,看在云冲波眼中,已是面目不清,唯见一黑一绿两条巨龙,缠绕盘旋,怒目张髯,又似一张被拉到了极致的弓,随时都将迸发喷吐。

    “……这是什么?”

    终于开口询问,东山的声音也显出了些些的好奇:对于曾在那一代把什么三王世家都压制到完全没有存在感的他们来说,龙拳并不足道,值得他开口的,是别的东西。

    “这是繁衍。”

    依旧是嘻笑几如不堪,但敖开心的声音却显出了几分严肃与认真。“这就是繁衍,唯一能够对抗死亡的东西……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他虽然行事恣肆,却毕竟还是放不下……”

    萧闻霜的声音很低,云冲波听在耳中,微微点头,那边,王辅之却忽地摇头苦笑:“也亏是他,若是孙家二少在,怕领悟到便是‘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了……”

    他不过是突然有感而发,但一句话说出,连同云冲波在内,诸人居然无不大点其头,待反应过来时,面面相觑,却又好笑。

    “背后论人是非,有失君子之道啊……”

    王辅之正笑着说些解嘲的话,云冲波却忽皱眉问到:“请问十九少,那域外邪神,到底是什么名号?”

    “哦?”

    努力回想一下,王辅之却终于还是苦笑道:“太过拗口,似乎是狄什么尼什么斯……”说着又笑道:“不足道的小神,若置我大夏,也便是与杜公同列。”

    “你是说……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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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炼窟,前洞。

    筅七延等人惊魂依旧未定,但眼前群尸在已然攻破防线,眼看就要将诸人尽数淹没的时候,却突然象是被抽掉了骨头一样,纷纷仆地,更迅速的腐化、崩坏,最后只留下一堆堆深黑色的灰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刚才,整个洞xue都发生了巨大的震动,那是从最深处传来的震动,也是云冲波等人追去的方向。之后,这些尸体便告崩溃,从表面上看来,这似乎是云冲波他们在前方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但实在是被进入纳地以来一连串的变故咬痛了脚,筅七延与朱守一依旧不敢放松,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我说,收了吧收了吧,都收了吧。你们没听清震动前那声叫喊么?”

    不耐烦的嚷着,花胜荣倒似是完全放下了心,开始小步跑向前方,在那些灰堆中检查,寻找“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酒神啊……那明明喊得是酒神,连酒神都用出来了,仙剑篇还不结束么?!”

    完全是荒唐无稽的理由,但当云冲波等人的身影隐约出现时,筅七延与朱守一也只能相对无语,承认这“老骗子”在某些方面的确有过人之处。

    “这次的事情呢,该算是全部结束了……不过,大族王,我觉得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对我们说吧。”

    “想知道么?”

    重伤未愈的鬼踏江坐在地上,看着瞪着眼睛的敖开心,神色倒是淡淡的,几分黯然,几分寂廖。

    “也好,也该有人知道,他都做成了些什么。”

    躺在他旁边,黑山秀的身体已然冰冷,面色倒是轻松,并无牵挂。

    “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计划,我们从来都是朋友,是兄弟,拜月教,本来就是我们一起创建的。”

    很多年以前,年轻的鬼踏江与黑山秀相遇,同样有着出色的天赋,同样有着光大纳地的雄心,两人很快便成为朋友,而在讨论如何复兴纳地,如何重现“光明时代”时,黑山秀更从纳人的古老信仰中得到灵感,提议创立拜月教。

    “剖帕他们,都是后来才加入的,最早的拜月教徒,就只有我们两个。”

    对试炼窟的探索,也是以两人为核心完成,那时的他们,还远没有今天的力量与经验,便说九死一生,也不为过。

    “我们其实早就曾经渡过武溪了,但那依靠的是外面遗迹中的一些残留,马将军虽然舍上性命破坏了金桥,却没有清理净所有的东西。”

    第一次进入试炼窟,使两人得到了巨大的好处,拜月教得以迅速发展壮大,得于此处甚多。

    “也是那一次,我们发现了这座石壁,发现了上面的刻画,也发现了祖先们留下的金蚕王。”

    惊喜的两人,最终还是成功抵制了直接晋阶的诱惑,决定还是离开,用刻苦的修炼来提升自身。

    “至于之后的事情,那都是我们的布置,有人自以为是从黑二的身边叛离,却不知投奔的纯是死路。”

    曾经在夏地游学多年,对天学也颇有所知,鬼踏江准确预测了这次月食,并以之为核心,开始进行全局布置:挑动百纳间的矛盾,引导大会的走向,利用诸纳部族来收集祭祀所需要的物品,又成功裹挟了他们进入试炼窟,让百纳头人们亲眼见证他“感应月灵”的一幕。

    “我很幸运,真得……”

    轻轻抚过,将黑山秀的眼帘合上,鬼踏江默然道:“虽然早已做好准备,但能够不用亲手杀他,这仍然是最好的选择……”

    “你们两人的理念,并不一样吧。”

    沉默许久,云冲波蓦地开口,鬼踏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对。”

    同样是从“历史”中吸取力量和凝聚信仰,但其实鬼踏江与黑山秀有着甚大分歧。鬼踏江的想法,即使不在纳人中施以改土归流,也要引导他们走上开化之路。

    “祖先仅仅是祖先,有用的传统才是好的传统……这是我的想法”

    而黑山秀却不同,他对纳人先族有着狂热的想象与崇拜,这也是他不惜付出巨大代价,也要激活祖先石壁,去追溯“祖先家乡”的原因。他不辞辛苦进入试炼窟深处的目的,首先是找寻光明时代的遗址,找寻凌驾于三光明王之上的那位大神的遗留。他希望借用这样的力量。重建那些古老的规则。

    “当然,那也是我想知道的。”

    最后的结果,诸人都已见证,夏纳同源,纳人圣祖与夏人始皇的战争,居然真得只是兄弟阋墙,这结果对云冲波等人来说是大意外,对黑山秀来说,却是完全摧毁了他一直以来的信仰与坚持。也正是因此,同样身受重伤的鬼踏江能够撑持过来,再无可牵挂的黑山秀却放弃了自救的努力,含笑而逝。

    “是,这样是最好的。下面,你可以用他的死去安抚诸纳,又可以用厚葬来感化和收服拜月教残余的信众们……而且,那当中,应该本来就有所布置吧?”

    “拜月教的作用已经完成了。”

    答非所问,鬼踏江道:“教门有时很有用,但多数时候,不过是在族长们以外又养出来一群教长而已。夏地以儒教化,抑佛制道,这才是正途。”

    “今天的拜月教,是因为有黑二这样的领袖,有前行的理想,但就算是这样……一样有人只是想要民众的供奉。一直都有人不满于黑二不允许诸巫收钱的执着……但他活不了两辈子,也不可能控制住离他太远的地方。”

    “这个教门,是我们共同的心血,既然我们阻止不了它必然的腐化,那不如趁还能控制的时候,让它最后的烧上一次。”

    鬼踏江的声音不高,也很冷静,但诸人听在耳中,皆觉心战不已,尤其是云冲波……小天国梦回的他,格外能够理解这份纠结,与这样选择的原因,也只有他,能够品味出鬼踏江漠然表情下的那份不舍与痛楚。

    “古纳的事情……”

    “那是意外。”

    说到这里,鬼踏江也只有苦笑,正所谓螳螂在后,他与黑山秀虽然都有雄才大略,却无论如何也替代不了千年部族的积累传承,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却没想到古纳同样有着对试炼窟的了解。他一直都知道那憨直少年“阿力”是当年古纳的后人,却想不到他身上竟然会怀有古纳先人遗留的木剑,布纳的乱入,水灵珠的出现,几乎将他们的谋划全数打破,而后来东山横空出世,更是让鬼踏江到现在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说起来会很麻烦,而且我也没打算给你说。”

    转过头,看向敖开心,云冲波右手按在刀柄上,道:“敖龙将,我觉得,咱们在这里已经呆太久了。”

    神色相当复杂,敖开心沉默一时,才道:“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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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离开试炼窟的第三天,云冲波仍然在沉思。

    “东王留下的礼物,真是何其厚重啊!”

    花胜荣们虽然猜对了结果,却没有猜到过程:敖开心的确自纳人以生贺死的习俗中领悟出了“繁衍”之力,可仅仅依靠这刚刚取得的力量,他并不能击破东山的“绝望”。

    但云冲波在这时介入,他出刀,一往无前,那是曾经击杀袁当的刀,也是让长庚终于放心将太平大业托付给他的刀。

    ……“前行”。

    “前行”与“繁衍”,刀与拳的初次合作,却是惊人的完美,东山九幽明真法尽破,再无遗憾,含笑而逝,更留下足以让所有人心动的礼物。

    “……北王,谢谢。下面的事,要辛苦你了。”

    九幽明真法的精要,对浑天宝鉴的理解,以及东山对神域的力量的全部理解和感悟,都被凝聚为一道意识,送入云冲波的脑中,尽管他之前早已从长庚那里得到了有关的记载,但东山的心得却是无可替代,亦帮助他迅速提升了对这两套神技的领悟。

    “不过,这并不适合我用……至少,目前,我觉得我的刀还可以磨的更利,更快。”

    说是如此,但这毕竟是一位神域强者一生的心血,云冲波若再挑剔,怕是东山也要从地下跳将出来,打他个贪心不足。

    “但是敖开心,这个人……很强……而且,潜力很大啊。”

    或者是因为敖开心的确成功为自己送行,东山同样送出一份厚礼予他,破碎的水灵珠融入他的体内,带去了“五大限”的力量,以及,更宝贵的,东山关于“绝望”的心得。

    “生与死,本是一镜两面,我相信你大概永远也没机会领悟到‘绝望’的力量,但这份心得,或者能帮助你把‘繁衍’的领悟向上磨砺。”

    一想到东山当时看着自己的那种奇怪笑容,云冲波就觉得有点牙痛。

    “这家伙,北王当初是说过最强的敌人就是最好的磨刀石……但我不是北王啊!我宁可面前的对手一刀就能扫光……而且现在太平道的对头够多了,没必要您这样再来打造了啊!”

    “……不死者,这次的收获已经很大了。”

    严格来说,鬼踏江的合作,才是太平道此次行动最大的回报,虽然不会作到并肩抵抗帝军那种地步,但情报、交通与物资方面,却可以有相当份量的支持。

    “而且,还有这个……”

    看着萧闻霜带着神秘的笑意,慢慢把手张开,云冲波瞳孔蓦地收缩,“玉清真人……早就知道有这个东西了?”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么……”

    秋日下,山岗上,金风劲吹,快马疾行,萧闻霜小心的把手中虫蜕收回怀中,那是……这世上最后一只金蚕王的遗留。

    太平记第二十六卷,结。

    写作百纳篇读作仙剑篇的这条线终于完成了啊……

    对于没有玩过《仙剑奇侠传》的同学来说,这部分恐怕会有很多东西莫明其妙,比如莫明其妙的水灵珠,比如莫明其妙的木剑,比如莫明其妙的山神与雪神,比如莫明其妙的看不见的墙壁……以及那个看起来和太平世界真是格格不入的金蚕王,和一用出来就宣告BOSS死硬的酒神。

    同学们,这就是爱啊……

    那还是1995年的事了,咱家守着386,用几十张五寸软盘,向只有120M硬盘的电脑上,把一个叫PAL的目录辛苦的装好,然后,听着一声鹤叫,看着平底锅与某人头部的亲密接触……

    ……这就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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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卷中,将会回复到伐道篇的主线剧情,更加剧烈的冲突,更加精彩的剧情,更加宏大的场面……尽在太平记九三之卷!敬请期待!

    YEA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