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闭嘴!

    本尊若是再晚来一会儿,忍了一千年的计划,就全都被她给玩坏了。

    温疏白这一怒,吓得秦不羁立刻闭嘴。

    执法长老却不答应,“启禀剑君,此番有人私开镇魔塔,封豨是物证之一,还请交给我千机宗收押。”

    封豨:老子就算不是人证,也不能算物证吧?你才是物证!你全家都是物证!

    温疏白厌烦地挑了一下眉峰,“怎么?千机宗这是怀疑本君与猪合谋?还是怀疑本君看不住一头猪,让它跑了?”

    执法:……

    他看看方寂雪。

    方寂雪默默点了一下头。

    执法便也不敢再执拗。

    而安南婵,经过刚才半日的折腾,这会儿经过调息疗伤,总算缓过气来,便迫不及待站起来,指着楚微凉喝道:

    “你这北玄叛徒,居然还有胆子回来!”

    “魂飞魄散的人有胆回来,一直活着的人没胆子见吗?”楚微凉将脑瓜一偏,狠狠撸了两下怀中的小黑猪。

    此时,千机宗九位长老一一围拢过来。

    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伤在身,有的认出楚微凉,有的并未见过。

    安南婵此时人多势众,挑高声音,阴阳怪气道:“今天是我与千机宗宗主大喜的日子,正好给诸位在场的都介绍一下这位,她!”

    她上前一步,指着楚微凉的鼻子尖儿。

    “她,就是一千年前我北玄界最大的叛徒,血洗洗罪台的女魔头,楚微凉!”

    整个镇魔塔下,连绵不绝地一片低声惊呼。

    众人议论纷纷,时不时偷眼去瞧方寂雪的反应。

    可见他,只专注于仰头检视万象大阵是否还有瑕疵,仿佛并不关心这边的事。

    楚微凉抱着猪,用猪头去扒拉开安南婵指着自己的手指头。

    “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养猪的。不过倒是你,私放妖魔的罪责还没洗清,难道是想要转移视线?”

    封豨对瞎了一眼之仇怀恨在心,张嘴就咬。

    安南婵不想被猪嘴咬到,只能缩回了手指头,回头又指向方寂雪。

    “哼!孽障,当年洗罪台上滥杀无辜,死有余辜。如今既然复生,教你养你的师父在此,还不跪下认罪!”

    她俨然已经将自己升级为楚微凉的师娘了。

    方寂雪仿佛终于听见了这一句,慢慢转过身来,清冷目光忽略安南婵,远远地,直视楚微凉。

    真的是她回来了。

    那么,今日发生的一切,就说得通了。

    方才第一眼初见,他还不可置信,“你是谁”三个字脱口而出。

    如今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反复笃定:她若此时跪下,他便将她认回来。

    这辈子,好好教她,好好看着她,必不叫她再犯错。

    她若要他悔了这门圣婚,他也会一口答应,代价在所不惜。

    然而,对面的人只是凉薄一笑,就如从前,仿佛从来不懂情感,但是,却多了一丝讽刺般的快乐。

    “我已经没有师父了。”楚微凉声音淡淡,却不容置疑。

    “放肆!”安南婵怒斥。

    方寂雪还一字未发,她却已经跳脚。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寂雪一日未将你逐出师门,你就一辈子都是千机宗的弟子!”

    寂雪,寂雪……

    听着如此恶心。

    楚微凉嘴角微笑有些惨痛。

    “说得好,可惜我那一生已经死过了,此生此世,是人是狗,是好是坏,都再与他无关。”

    伤人者,势必自伤。

    又将过往的人和事,再次全部细细重温了一次,滋味并不好受。

    她恹恹地,想要离开这个闹哄哄的地方了。

    今天,玩够了,好累,好讨厌这个世界。

    谁知,这时,一直极少言语的方寂雪,忽然开口:

    “她……,不再是我千机宗弟子。”

    他淡薄的双眸中微颤,仿佛下定了重大决心。

    “本座,千机宗宗主方寂雪,今日,将楚微凉,逐出师门,在场诸位为证。”

    他嗓音抬高,当众朗声宣布。

    在场所有人,又是一片唏嘘。

    在北玄,师徒之义大于天。

    忤逆,犯上,亵渎,背叛等等,皆是死罪。

    如今,他只是轻描淡写的,就将她逐出师门。

    就如当年,他一剑,就将她这个人轻易地抹去了。

    仿佛,她无论是生,是死,都存在得那么不值一提!!!

    鬓边发丝,无风而动。

    楚微凉当初斩断的邪根,还留了根在残魂深处。

    此刻,那些破碎的邪恶悍然萌动,陡然与镇魔塔内万千妖魔产生共鸣。

    刚刚重新封印的万象大阵,一阵隆隆撼动。

    所有人都感受到这种突如其来的恐惧,全神戒备,仿佛当初洗罪台上那场天魔解体又将袭来。

    谁知,冷不防的,楚微凉后脑勺被人敲了一下。

    正要陷入魔障的人一巴掌敲醒。

    面前,转过一袭拖曳及地的银氅挡在她面前。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前生前世早已一笔勾销。今生今世,根本轮不到方宗主说什么逐出师门的话。”

    温疏白转身,笑眯眯站在楚微凉面前,单手负于腰后,手中一柄雪白的剑,在掌中挽了个花,用剑首挑起她下颌。

    女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