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打心底里来说,自己的儿子,自然想他最亲近自己。

    但为了儿子好,王婕妤愿意儿子再多一个娘!只要皇后不嫌弃就行。

    宋宴清好笑地哄她:“那还是亲娘最亲,我不是一早就跟你说了,能换一个娘也不换么。”

    王婕妤第一次听了感动得想哭,这会儿听只有十分的高兴,又叫起心肝乖乖来。

    找完儿子进后宫不找自己的茬,王婕妤拿出自己的练字纸显摆。

    “清儿,你瞧瞧,娘最近写字是不是大有长进?”

    宋宴清也练字,且十分勤勉。毕竟他要一个人卷三个,小心被人偷塔,练字日日都勤练的。

    眼下他的字已经能看了,虽然太傅大抵心里还是嫌弃丑,但没见太傅都不明说了么,这就是进步。

    王婕妤这种纯初学者的字,落在他眼里,能在瞬间找出好些问题来。

    字的一笔一划、细节什么,通通都是问题。

    但宋宴清细看过去,点头道:“娘好厉害,一个都没错,也没漏笔画,比上次进步好多,的确是大有长进。我们太傅见了,都得收你当关门弟子。”

    王婕妤一点没觉得儿子夸张了,她分享心得:“我发现这个写字啊,就像是画花样子一样的,这样想着,好像就记得住字了。”

    宋宴清十分受用的样子:“下回我也这样干。”

    王婕妤:?

    她瞪大眼,有些不解的样子:“你又不会画花样子。”

    宋宴清:……

    一次失败的拍马屁。

    他强行解释:“我没吃过猪rou,也见过猪跑啊。”

    王婕妤听过这句谚语,听懂了,但也是要笑的:“你吃过好多猪rou!还吃过鸡鸭鹅、鱼蟹虾,日子美着呢。”

    她这辈子最不后悔的是,就是给皇帝生个儿子。哪怕儿子过得再不好,也比当初的她好太多了。

    故而原身从前许多苦恼,她实在体会不得,母子俩也因此而时常吵吵闹闹。

    许久没吵架,王婕妤还有些想。但也想听儿子夸她,好似她十分了不得,这份认可也让她很是欢喜。

    而后宋宴清发现她学有余力,且看起来很享受,给她加了一点作业。

    王婕妤又开始后悔自己嘚瑟,这夸人之语也不是一定要听的。

    她又不是小孩了。

    宋宴清看出她的小情绪,鼓励她:“阿娘这个法子让我想起先生们提过的花鸟体,回头我去借几张好帖子带来给娘。”

    “我阿娘如此厉害,若是出身好,说不得现在也是个大才女,学字的帖子必须得用好的。”

    王婕妤高兴之余,觉得压力颇大。

    宋宴清又化身孝顺好儿子:“不过娘也不要太辛苦,学着玩玩,权当打发时间,免得太无趣。”

    原来儿子只是担心我平日无趣啊。

    这份担心点到了痛点,守在宫中,着实是无趣的。

    王婕妤一感动,夸下大话:“好,你给娘带那个花鸟字来,说不得娘真能学成。”

    ***

    凤仪宫。

    皇后一连睡到第二日才醒来,醒后忽觉饥饿,用了一整碗的粥,还吃了三个小包子。

    瞧着虹芳满脸惊诧的样子,皇后摸摸肚子:“是不是吃得太多了些?”

    “都是好克化的,不多不多。”虹芳巴不得她多吃些,哪会嫌多。

    随后整个凤仪宫都传遍娘娘早上吃了一碗粥、三个包子的消息。

    比起其他地方,凤仪宫是沉闷了些。起初宫人们都担心得不行,怕皇后病没了,原本的好地方也成了空地,说不得还要被贬去冷宫。

    可担心久了,好像也就成了寻常。

    于是一年又一年,凑合着也过了下去。两位女官处事公正,很有些面子,凤仪宫的人事都是单独管理的,宫人甚至可以请假出宫去吃席,参与一些在京家人的重要时刻。当然,试图请太多次那就是你不识趣了,宫里不识趣的人有,但不多。

    持续听了太久的坏消息,导致坏消息威力无限变小,但好消息带来的幸福感还是在的,好些人甚至开始期盼着皇后好转起来。

    能好好吃饭,这绝对是一个好的迹象。

    以至于过了几日,看着似乎好了些的娘娘,箬竹跟虹芳偷偷道:“难道治娘娘得用气的?我瞧着娘娘竟一日比一日精神了。”

    “太医正说看不稳呢,不过我瞧着娘娘是想活了。”

    虹芳发现皇后的变化,根本在她似乎愿意活下去了。

    “我们的主意有用了?”箬竹惊喜得很。

    虹芳却道:“应当是有许多原因的。”

    毕竟那短短两日,发生了好些事。

    ***

    当宋宴清询问耶瀚行花鸟字帖时,他得到了一个十分疑惑的新太傅。

    耶瀚行道:“字帖是有的,不过我瞧了实在不堪用,叫人收了起来,怕是难找。”

    “在哪个库房?”宋宴清是真心想找。

    见他执意,耶瀚行道:“我的意思是,那些帖子太差了,不堪入目。”

    宋宴清:?

    宋宴清瞪大眼,求助地看着耶太傅。

    少年人唇红齿白,又眉清目秀的,还有一片孝心。

    耶瀚行服软道:“好吧好吧,我给你写几张。”

    他取出宣纸、笔墨,叫宋宴清磨墨,自己翻找了一番,将黑色的墨水调出来两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