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也怪他耳力实在太好了,那么小声的悄悄话都听得清。两人声量都是耳语模式,旁人是难听清的。

    比起李福来,他倒是能理解小马的痴心妄想,因为他大概是见过跟小马心中所想差不多的世界。

    不是处处皇宫,也不是人人皇帝,但伟人带来了人人平等。

    于是他忍不住出声:“说不定不是梦呢。”

    小马和李福都吓得一激灵。

    李福回头问:“主子,吵醒你了?”

    “没,是我没睡着。”宋宴清也没下床,继续道,“说不定有小马想的那么一天呢,总会有的。”

    李福想到小马的话,后背都有些发凉:“主子说笑了,他胡言乱语而已。”

    什么皇宫、皇帝,哪是他们这些人能在口中随意提及的。

    哪怕主子宽容大度,也是大过。

    小马还没行成那样的敬畏,他对宋宴清也有着盲目一般的信任:“总会有的。”

    李福却不信,但他嘴上道:“殿下说得对。”

    宋宴清:“六哥说这话时就真诚许多。”

    小马憋着笑,小声:“福哥,你说假话被殿下听出来了。”

    李福果断捂住干弟弟的嘴。

    闭嘴吧你个小混球,亏得哥哥还大半夜的跑来宽慰你。

    松松的指缝里,流露出小马细碎的笑声。

    ***

    “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军帅戍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尔封如旭为戍边之将,征战多载,劳苦功高……”

    来贺板着脸,念着夸完封如旭、再夸封良的圣旨。

    圣旨赏了封如旭更长的头衔,又一座超品规格的大院、数十箱珍玩金银,以及许多不怎么实际的形式荣耀,外加贵妃为封良要的太尉之位也加封给了封良。

    从实惠来讲:皇帝不太大方。

    但从面子上来说,封家今日是妥妥的賺翻。

    太尉是旧朝的三公之职,算是公认的武将之首,旨意甚至还特许封良进宫佩刀,这是何等信重。

    接圣旨时,父子两早已眼泪汪汪,整个封家都在欣喜的哭声中接受了这份殊荣。

    来贺笑着扶起两位大人:“恭喜两位大人,稍后必将两位的忠心带回去给圣上。”

    “辛苦来贺公公,圣上如此厚爱,臣今日死亦无憾!”

    封良擦去脸上的泪,再露出来的就是快慰的笑容。

    想他当初一个落魄小兵,竟有今朝。

    姓王的骂他兵痞子又如何,他封家如今不比那些世家弱。假以时日,谁在上尊位、谁在下卑处,尚未可知。

    “太尉大人何出此言,圣上和娘娘听了岂不是要伤心?”

    来贺也不久留,送完东西打道回宫。

    待他一走,封家就开始赏赐府中下人,还有接下来的宴席,各处的收礼和回礼也得开始准备,老夫人带着儿媳忙碌起来。

    封如旭找封良商量:“爹,兵士那边封赏似乎被扣了不少,我欲将我得的这些送去军营,好安抚军心。”

    “行,你手下的兵才是最重要的。”封良甚至还道,“若是不够,可在你母亲私账那里支取。”

    旁边封良的小儿子封如华听着,舔了一下嘴,没敢说什么。

    爹晋升靠的都是哥哥的功劳,他还能说什么?不如指望着哥哥和那宫里的jiejie带契他也升升官。

    封如旭得的赏赐送到军中去,又引起一阵动静,不亚于那日听头头们回来说皇子和群臣给他们齐贺唱《鹿鸣》,毕竟钱财可是实打实的,家家户户都急需。

    只是原本该朝堂出的封赏,一部分由将军补了,那份心自然是站在了将军这边。

    消息传回宫里,只稍半日工夫不到。

    顾明朗嫌弃道:“拿圣上赏的东西作人情,封家可真是不讲究。”

    宋齐光都习惯了他故意说封家坏话,只看着顾明朗额头上长好的伤。

    “太医说了,叫你少生些气,好得快些,别念着这些事了。”

    “只是为圣上不平。”

    这话也实在,封赏不够,如何能让军心服气。可朝中钱粮都不够用,拿什么去填补那高额的赏赐,这场战事本就在户部的计划之外。

    宋齐光道:“那这样,叫老大跟朕的大将军去修修兵书吧。”

    他扭头,对宫人道,“去礼部再发一道旨意。”

    “是。”宫人麻溜地退去。

    就这么胡闹似的,刚赏完人,又开始折腾人,宋齐光混不介意自己一道道旨意有多奇怪。

    传完口谕,他就拉着顾明朗的手,叹气道:“明朗歇息几日,就去龙华殿当差吧。”

    只是普通的拉手,古代君主必备技能之一。

    但就在此时,一位不速之客出现了。

    宋宴清练完剑,带着一身皂角气,意气风发地大步迈进正大殿的宫门。

    离得有些远便被宫人拦下了,可依然能与敞门正厅中的两个拉手的男人对视。

    猝不及防的宋宴清:……

    ——“系统,你说我现在回头,他们能当我没回来吗?”

    【可他们四只眼睛都看到你了,宿主。】

    第030章

    好比人生没有回头路,宋宴清没法假装自己没来过。

    那现在怎么办?

    让宋宴清心烦的并不是看见两个男人拉手这件小事,他也是有些常识的,知道这事实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