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白濑瞪圆了眼睛,他最近在抽条,圆润的脸颊逐渐显出轮廓线条。

    他微微撑大的眼睛,看起来顾盼生辉。

    明明是个毫不起眼的人,明明浑身惨兮兮的模样。偏偏在寂静和孤独的黑夜中,展现出了别有风味的魅力。

    啧,真是意外之喜。他不禁悄悄改了主意,就让他在陪自己玩一会儿吧。

    涩泽龙彦好奇世间的一切,对玩弄人心不敢兴趣。他不是把这个致力于人生中最为重要事的人,这太费事,费时间。

    如同那句话所说,‘是玩他?还是他玩我呢?’

    他挑起自己的小辫儿往后甩,运动过后,嘴角不自觉分泌出唾沫,他有点饿了。

    “那你带我去。”白濑急急开口,他见涩谷龙彦两眼发自的表情,心中一咯噔,又放软了语气,扯出笑,“麻烦你,带我去。”

    涩泽龙彦回过头看他,露出温和无害的笑容,“不行哦,我的小读者哟,你这样是进不去的哦~”

    白濑通过路边的镜子,才发现自己惨不忍睹的模样。

    灰色的外套破破烂烂,脸上是干涸凝固的黑色血迹。头发被血浸透了,凝结成一缕缕发根。整个人都是灰尘仆仆,没有任何完好的地方。

    “你说这样怎么进的去希尔顿大酒店呢。”涩泽龙彦头痛地揉了揉脑袋,白濑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涩泽龙彦带进了横滨最高级的希尔顿大酒店。

    涩泽龙彦安排人给他包扎伤口,他顺从了。但见到涩泽龙彦叫了化妆师,给他遮伤时,他十分抗拒。

    涩泽龙彦目光沉沉,涂了黑的指甲像老虎钳子钳住他的双肩,声音温柔,动作强横,“听话,我的小读者。”

    他见白濑闪过惊恐的神色,又放柔动作。体贴抚了抚白濑的发丝,眯起眼笑,“好好养精蓄锐,你才能救你的朋友。”你才能上演最好的戏。

    白濑这才老老实实坐在椅背上,任凭化妆师大展身手。暗地里却在不停的数椅背上的横条,祈祷快点结束这折磨人的时光。伤口被粉底覆盖的时候,疼的他不停抽气。

    他整理完之后,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他头一次穿上了精致柔软的华丽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领口的滚边绣着金线,系着漂亮的蝴蝶结领带,袖扣是璀璨耀眼的钻石。剪裁得体的衬衣西裤,勾勒出他细细的腰线,使他像小白杨一般挺拔,散发着少年鲜有的活力。

    他从没见过这样……这样光鲜华丽的自己?

    此刻,他只觉浑身难受,好像偷穿了一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不自在地扯了扯领口,心中的憋闷更浓了。似乎被人肆意主宰了人生般,或许他就应该邋邋遢遢地窝在他的狗窝里,想干嘛就干嘛。

    他回头看涩泽龙彦的时候,涩泽龙彦早已换上了一身白。

    黑色高领的打底衫,套着宽松的t恤。修长笔直的白色西裤踩着一双黑色高邦马丁靴。他披着白色披风,走起路来龙腾虎跃八面威风。偏偏长长的银发一丝不乱,稳稳当当披散在身后。

    本是大佬王霸之气的涩泽龙彦,长腿一跨,坐在床上。一条腿曲着,另一条腿盘着,像中年大叔一样不修边幅。

    他长臂一伸,单手揭开了银色的锅盖。在白濑换洗期间,他似乎叫了食物。

    银色盘子的正中央放着一只兔子形状的头,他双颊浮现出异样的红晕,两眼发出如狼般幽幽绿光。他说:“小读者哟~这可是难得上好的兔头,可好吃呢,来尝尝吧~”

    兔头?

    白濑眉头狠狠抽动,他反射性摇头,谁会吃这东西啊?

    “与其说吃兔头,还不如早点到宴会厅。”白濑在房间踱步,他有些心神不灵。

    涩泽龙彦摆出可惜的样子,开始大快朵颐。

    并不是白濑有观察人的嗜好,而是涩泽龙彦吃兔头颠覆了白濑的三观。

    他吃东西别具一格,和一般人很不同。

    他知道吃兔头的方法,先掰开这儿,再掰开那儿,最后涂了黑的指甲,敲开了它的脑壳。

    他不仅吃,还一边和白濑聊天。

    他说:“你知道吗?这是横滨身价值五千亿美元的斋藤举行的宴会哦。”

    白濑露出疑问。

    涩泽龙彦裂开了诡异的笑容,涂了黑的指尖戳进了兔头的脑袋。被挤压的脑花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被他搅成了汁。他掏出烂成一团浆糊的脑花边吃边说:“因为啊,斋藤就喜欢你们这样水灵灵的男孩子哦~”

    他吃的慢斯条理,啃得干干净净,连一丝rou渣滓都没有留下。

    白濑怔怔地看着他,仿佛颈后被吹了一口寒气,只觉毛骨悚然。

    他摇摇头,再看涩谷龙彦时,他优雅地用纸巾擦着鲜红的嘴唇。大概是嘴唇点缀着红色,使得涩谷龙彦多了些烟火气息。

    被迫全程看完涩谷龙彦吃兔头的白濑死死地皱紧了眉头,不知是被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吓到,还是被涩泽龙彦吃东西的样子恶心到了。

    他曾有所耳闻,横滨身价最高的异能者斋藤是块香饽饽,谁都想上去咬一口。为什么偏偏举行的宴会,会牵扯到真一?可是就连gss、红叶、港口mafia、幸子似乎都难以幸免……是不是所有横滨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

    在深思下去,隐隐觉得心惊rou跳。

    他觉得胸口有点闷,透过窗户去看张灯结彩的宴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