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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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他穿这身儿好看吧。 秦淮川打量半响:“你想让我怎么做?” 孟庭许顿住,若是自己也像别人那样希望秦淮川用关系将人保释出来,那他跟送冰雕的程少雨有什么不同。 他最了解孟幼芝,一定不可能做这种违背良心的事情。 想到这里,孟庭许才答:“我只去看着她,警察该审问的问,要做笔录就做,只要她没事就好。” 秦淮川浅浅哼了一下:“早些也不见你这种态度待我。” 这会儿子还能跟他顶什么嘴,他要如何说就让他说去。孟庭许恢复神色,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秦淮川发号施令。 他一个眼神,范文生立马转身下楼去开车。只剩下俩人站在走廊,墙纸是釉绿色系,图案和法兰西油画里的差不多。秦淮川身材高大,宽肩遮了大半光源,孟庭许瞧不清他的面目,但也知道在这几秒钟的瞬息万变间,他肯定是露出了与方才不同的表情。 毕竟先前俩人还在房间里斗嘴呢。 自己说要回家,对他的态度算不得好。 如今有种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感觉,呼吸都变得谨慎起来。 没过一会,卧房的窗外有道光闪了进来,孟庭许看清了秦淮川的脸。 他站在门口整理衬衣袖口,边系扣子,嘴唇边抿着,眼神始终是落在孟庭许身上的。 眼尾下垂,盯着他的神态好似在欣赏。 下一秒,楼下管家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爷,车来了。”跟着,汽车喇叭也叭叭应了两声。 孟庭许被那声高亢的喇叭惊得激灵一抖。 他胆儿也小,这都能被吓着。 秦淮川笑。 秦淮川衣着已经整理整齐,他先深吸了口气,随后缓缓吐出,俩手插在笔直的西装裤侧包里,弯下腰对着孟庭许道:“值了。”他顺着孟庭许身前走进卧房,挑起外套挂在胳膊上,带过门把手:“孟先生无论何时都这么惹人注目,我今天能看见这么个标致的人儿,实在大饱眼福。” 说完,他往楼梯走去,拐下楼时管家正毕恭毕敬地站在旁边等着他。 秦淮川从他手上拿了枪和皮鞭,换了副口气说:“以后大半夜不准按喇叭,吵着自己不要紧,别吵了外头。” 管家连连点头:“是是是。” 孟庭许一时哑巴,等秦淮川的声音响起才回神。 “还不下来?舍不得走啊?” 孟庭许捏紧手心,拔腿就往他哪儿走。 一月底气温骤降明显,孟庭许随着秦淮川出了门才感觉到温差有点儿大。 范文生早就等在秦公馆门口迎他们,后头开着车门,先是让秦淮川上了车才回头看向孟庭许。 “先生请。” 孟庭许生怕和秦淮川坐一起,只说:“我坐前头就好。” 秦淮川一听这话,不满地朝他又望了望:“跟我坐委屈你了?” 孟庭许咬牙:“没有。” 秦淮川斜眼落向身旁的位置:“那还不赶紧上来?再晚些,你meimei怕是笔录都做完了。” 范文生眼睛偷偷往车里瞟,顺着秦淮川的话附和道:“孟先生先上车吧,我们去园子只要十几分钟,路不远的。” 见此,孟庭许只好弯腰上了车。 范文生回驾驶座开车,频频侧头望汽车的后视镜。瞅见秦淮川从孟庭许上车后就一直盯着人家,看得孟庭许好不自在。 今日奇了怪,他在秦府少说也待了七八年,秦淮川留洋之前在家见得也算多。 第一眼的印象就是个凉薄寡淡又无情的人,可眼下这种柔和的看着别人的神情真是令人感到咋舌。 汽车驾驶出梧桐巷口,街道两旁挂着红色的灯笼。过年的气氛浓郁,偶尔还有人在外头放爆竹。 孟庭许看着地上红色的爆竹残片,刺激性的气味顺着风从车窗飘了进来。 心里除了孟幼芝以外,也装不下其他的,忽地发问:“我们不是去警察厅吗?怎么走这条路?” 秦淮川顺着窗外的风景挪向他的侧脸,看着那跳动的喉结说:“嗯,等会儿一并去。” 等会儿一并去是什么意思? 孟庭许有些不解,转过头,目光投向他:“要先办什么事情吗?” 秦淮川对上他的视线:“是。” 孟庭许眨眨眼,说:“知道了。” “你不问是什么事情?” “听你安排。” “这么信任我?” “嗯。” 废话,全然废话。 meimei都在人家手上了,自己还签了个难以启齿的字据,被拿捏得死死的,任他自如,哪儿敢说什么其他的话。 秦淮川脑子灵活,心机城府颇深,不然年纪轻轻怎么能坐上海关监督的位置。 秦淮川一听他的回应就知道孟庭许在敷衍自己,这人先前在秦公馆软硬不吃,现在是因为meimei的缘故才看起来乖顺了点,凭他那股子倔脾气劲儿,怕是懒得跟自己搭理一句。 这倒是显得他秦淮川热脸贴冷屁股,赶着上趟儿,揪着人家不放。 于是又想了个法子,想好好整整他。 秦淮川欣赏完侧脸,盯着他鼻尖上的一小颗痣问:“晚上太太们教你打的麻将学得如何?牌都认全了吗?” 孟庭许听他这话就知道他又要作妖,暗里揣测他的想法良久,表面只好回答:“花色大抵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