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这份恐惧隐隐带着对自我的怀疑,因为第一次标记夏之凛的时候,他被信息素迷昏了头……

    他不记得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当时只是源源不断释放性信息素。

    他们算是互相勾引……

    翟钰看着周紫岚摇头,“老师我没有……我没有……”

    听到翟钰的狡辩,周紫岚简直气得抓狂,“你敢说没有?!”

    “我喜欢他,我怎么会对他进行信息素压制……”

    周紫岚手里捏紧那根高尔夫球杆,再次举起砸向翟钰。

    翟钰不敢反击,只凭着本能下意识用手臂去挡。

    “之凛亲口跟我说的,你还敢否认!!”

    周紫岚的话如同一个惊雷,同时在翟钰、翟云峰和苏冕的脑袋炸开。

    翟钰惊愕地看着周紫岚,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刚才所有的辩解都成了罪加一等。

    夏之凛亲口说的。

    不会有假。

    翟钰颓然失色,无助地看向苏冕,眼神带着nongnong的质疑。

    他在质疑自己。

    却又在内心深处肯定了这个事实。

    肯定是的。

    因为自己用了信息素压制,夏之凛才那么在意身上的临时标记。

    才会那么执着要清洗标记。

    翟云峰气愤又羞恼,仿佛蒙受了奇耻大辱。使用信息素压制强行标记,这种行为无异于……

    不等周紫岚继续扬起棍子教训,翟云峰抢过周紫岚手里的高尔夫球杆,毫不留情狠狠抡向翟钰。

    又重又硬的球杆砸在翟钰的后背,力道惊人,翟钰被一棍子打得踉跄几步,单膝跪在地上。

    苏冕被翟云峰的怒火和狠戾吓了一跳,硬棍砸进皮rou的声音让他心惊rou跳。

    可他没有去阻挠,在他看来,翟钰是该打。

    该狠狠教训。

    翟云峰愤恨怒骂道:“有没有这种事,你说!”

    他厉声质问,其实心里早就有了答案,翟钰现在这种的表情,就说明周紫岚说的是事实。

    翟钰的神色还在游离,失魂落魄想着夏之凛,喉咙发出的声音不是为自己辩解,而是对事实的难以接受,“夏之凛说的吗,是他亲口说的吗……”

    “他是这样说的吗?”

    翟云峰已经被气昏了头,球杆一棍接着一棍往翟钰身上砸……

    简直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边打一边骂:

    “混账东西,你了不起是吗?你的信息素厉害是吗?”

    “你现在倒是用信息素来压制你老子啊!”

    “还抱怨人家看不上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玩意……”

    翟钰低敛的眸色满是内疚和不安,跪在地上认命地挨打受虐,一言不发。

    周紫岚看着翟云峰疯狂的一幕,震惊之余心中的怒火也下去了不少,激愤的心情恢复了镇静。

    默不作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翟钰脑子一片空白,额头和脖子全是因为剧痛而渗出的冷汗,他咬着牙忍着不吭声。

    身上的疼痛只会一次次提醒他:

    他对夏之凛进行了信息素压制。

    夏之凛不会原谅他了。

    他起初是单膝跪着,后背承受着翟云峰一记记狠狠的殴打,最后痛得熬不住了,跌倒在地上四肢无力,翟云峰的球杆仍在疯狂乱砸……

    翟钰除了脑袋和其他要害部位,身上被打得没有一块好rou。

    苏冕一开始不干涉翟云峰对翟钰的殴打。后面看到翟钰已经被打得神智不清,心里担心起来,忙不迭在一旁劝说,“翟云峰你住手,你要打死他吗?!”

    翟云峰的盛怒难以平息,反驳道:“你别管我!我就是要打死他!”

    他恨铁不成钢地一棍子重重打在翟钰的胸口上,愤愤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混账东西,翟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翟钰闷哼一声,胸口的剧痛让他几乎不敢喘气。

    剧痛蔓延到全身,眼前开始模糊不清了,但他还是不敢吭声,死死咬牙坚持。

    意识昏聩之际他无助地看向苏冕,衰颓绝望地喃喃自语,“怎么办?他不会要我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他不要我了……”

    苏冕心疼地看着翟钰,不管不顾去拉翟云峰的手,焦急怒吼道:“翟云峰你混蛋!你住手!”

    “你要我的命吗!”

    他抱住翟云峰施暴的手臂,眼眶含泪看着他,“够了!再打下去会没命的……”

    看到苏冕的眼泪,翟云峰愣了一下,压着怒火将手中沾血的高尔夫球杆扔下。

    翟钰像一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苏冕想扶他起来,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

    心急慌乱之际他还保留了一丝镇定,快速拨打了急救电话。

    翟钰艰难地抬眼看了苏冕一下,颓然凄楚的眼眸满是血丝,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而后翟钰毫无征兆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昏死过去。

    “翟云峰!”

    “翟云峰!!”

    ——

    躺在手术台上,夏之凛已经意识涣散。

    腺体清洗手术需要全身麻醉。

    他睁着眼睛迷糊间只看到一片昏暗的地板,他是趴着躺在手术床上的。半睡半醒之中身体似乎感受到了冰凉的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