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它阴影之下的唇角扬起了一抹诡谲的笑容。

    下一刻,于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之下,他的手忽然抬起,食指与中指并拢,忽然结出了一个诡异的印来!

    就在同一时刻,原本呼啸而来的水蛇忽然滞空。

    在“啪”的一阵水声之下,迎着羂索的面庞,张开血盆大口的水蛇虚影瞬间破碎,顺着蛇头、沿着蛇身,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下一步步破碎,像是被拆卸的积木一般节节败退!

    而羂索的面门也因为面前破碎的冲击而露出真实的表情,那张脸上的孤注一掷和疯狂是如此显而易见,脸上扭曲抽动着的诡异笑容让所有人内心发寒。

    ——包括葵。

    她站在巨蛇的头顶,那张向来不屑于任何事物的小脸罕见的染上了错愕的神色。

    就在水蛇破碎的同一瞬间,她脚下的巨蛇忽然被凭空的一股空气斩击瞬间从中间切开!

    在海量的血液瞬间喷涌而出之际,像是通感一般,它上方的葵也保持着惊讶的眼神,嘴边渗出了阵阵暗红色的血水。

    她用睁大了的蛇瞳盯着身后带着疯狂笑意的羂索,嘴无力的张了张,似乎想要说出什么来,却在猛烈涌出的鲜血之下半句话也没能说出来,就于巨蛇被切断后炸裂的血雾中被模糊了身影。

    骤变来的过于快,毫无征兆也就算了,居然还是如此程度的战局反转——!

    于是,在这样等级的冲击之下,所有人都为眼前的扭转而静默,一个个愕然的僵住了。

    ……

    数秒之后。

    踉跄降落的幼女在炸开的血雾消散之际终于显现了身形。

    那双刚刚桀骜且几乎将羂索逼入死境的双眼此刻紧紧地闭着,小脸煞白,身上虽然没有半分伤痕,可大半个身子都被巨蛇炸开的血浸透。

    在血雾完全消失后,她的身体就这么从空中毫无预兆的降落,俨然是已经陷入了失去意识的状态!

    被眼前的变故惊到了咒术师们顿时一吓!

    包括虎杖在内,尚有余力的人立刻就要跑过去,可另一道身影比他们更快。

    “啪。”

    轻微的声响伴随着男人降落的声音响起,空中坠落的幼女被高大的西装男人抱起。

    男人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在抱住怀里因为突然暴动的水蛇而受伤的葵的同时,他依旧能保持不紧不慢的速度落地。

    注视着男人的面孔,一个名字在所有人脑中不约而同的出现:

    ……蛇二。

    而此时此刻,正背对着他们的男人显然和传闻中的模样有些出入。

    在咒术界、亦或者是在诅咒师之间的流传中,蛇二是一个无论何时都会身姿挺拔,优雅平和,宛如上个世纪最精明又时刻带着一股子腐朽封建气息的商人。

    而最为盛传的,还是他那似乎永远不会落下的笑脸和眯起的眼睛。

    钉崎微微张了张嘴,看着眼前蛇二的背影,盯着后者毫无变化的身形,此时的她却只感觉眼前的人和那日在高专见到的判若两人。

    ……至少,他现在并没有笑。

    之前明明就算战斗落败,被狼狈的击落,蛇二的脸上的笑容都只是除了略微惆怅之外再无变化。

    可现在……

    钉崎和身边的同伴对视一眼,看到身边人眼中相同的凝重时,她就知道自己并没有看错。

    蛇二的脸上面无表情,原本虚伪的笑容褪去后反倒让人不适。他那双狭长的双眼此刻全然睁开了,眼底的漠视和冷淡显露无疑,苍白的唇此刻也紧紧地抿了起来,那张脸毫无情感之后,只是让人发自内心的唤起一阵战栗的恐惧。

    那双赤红色的眼底带着暗黑色的光芒,在细小的竖瞳中散发着危险的幽光。

    他面无表情的用毫不掩饰的探寻目光,就这么脚踩地面上,那因为葵的败退而迅速消退的水面之中。

    “……呼、呼……”

    被蛇二打量的位置,站在柱子边缘处的羂索忽然深吸一口气,他的脸色一阵青白,刚刚的轻松和扭曲也瞬间消失不见,变回了痛苦的狰狞,抬手用力扭按着自己心口处的衣物。

    唔呃……!该死的,如果不是被逼入绝境,我怎么会这么快展露底牌!

    羂索一个趔趄险些跪倒,它眼底带着快意和诡异的抬眼,盯着那边于蛇二怀里静卧,显而易见生的气息正在逐步退散的葵,扭曲的笑意在他的脸上一点点浮现出来。

    夏油杰那原本温和的面孔在它的心绪下,愈发变得阴森可怖。

    嗬嗬、呵……

    这就是妨碍我的代价。

    他无视蛇二探寻沉思的眼神,一点点侧过了头,视线掠过周围已然围到了自己身边的咒术师们,目光在乙骨忧太和另一个方向怒不可遏的虎杖悠仁二者的身上停顿了两秒,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

    直到看到不远处出现的胀相三兄弟的时候,羂索的眼底才划过一抹烦躁。

    ……一群废物。

    ……

    嘛,算了。

    他目光流转,最终落到了正一步步靠近自己,放在身侧的手绕了个圈,最后用力捏成拳头的五条悟身上。

    羂索细长的眼睛停了下来,眼底的狠厉和暴虐在那一瞬间转化成了理智……或许是理智吧。

    他迎着五条悟的逼近,却是不紧不慢的紧了紧自己的衣衫,理了理自己脏污的衣物,擦拭了一下嘴边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