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零章 你不要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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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何瑾调任的地方,是福建漳州府的月港。接到圣旨听是这个地方,何瑾不由抬头看了一下天:老天爷,你可真会玩。 因为后来大明朝隆庆开关的时候,第一个开设的港口,就是这个月港。好似这冥冥之中,早有天意定数。 不过那地方他虽然没去过,但感觉还是不错的。 毕竟时节已八月过了,开始往冷里开始走了。福建那里四季如春,气候适宜还风景秀丽,用来养老......呃,让两位小妾养胎最为合适不过。 交接了淮安的政务后,就乘船开始南下。 一路上何瑾是真正贯彻了‘能走多慢走多慢’的原则,是遇到驿站就停,逮住机会就休息。甚至让沈秀儿和柳清霜都觉得,这次太过小题大做了。 一行人走了七天,才堪堪从淮安走到了绍兴。 然后绍兴这里女儿红、师爷啥的都挺出名,何瑾又忍不住整幺蛾子,在驿站中对高凤吩咐道:“高公公,咱就此休息个三五日再走吧?” 高凤是内官监的右少监,又掌东宫的惜薪司,此番便被弘治皇帝和朱厚照,一致推选为皇家和东宫的代言人。 早在何瑾跟朱厚照打得火热时候,两人就已经熟悉了。 在历史上‘正德八虎’当中,高凤无疑是被冤枉惨的那位。人家虽是太监,可谨言慎行、用心尽事,还时常劝谏朱厚照那熊孩子,老不容易了。 此时听何瑾说了这话,白发苍苍的高凤就苦笑一声,然后向何瑾施了一礼,道:“老奴多谢何大人了......” 何瑾就误会了,摆手道:“高公公不用客气,敬老可是我们华夏的传统,我这个人还是很讲究的。” “老奴不是谢何大人这个,是谢何大人为老奴,找个了埋骨的好地方啊......” “埋骨?”何瑾就疑惑了,道:“您老这不健健康康的?说啥不吉利的话呢。” 然后高凤就一本正经道:“按何大人这样的走法,咱到了福建,老奴差不多也就该蹬腿儿了......” 何瑾当时就惊了,满脸的郁闷:至于吗?......您老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就为了讽刺我走得慢啊? 就这种说话方式......怪不得朱厚照一脚把你踹到了福建呢。 可就在也想抖个机灵的时候,忽然看到窗外热闹了起来:自己的老娘、正妻还有小妾丫鬟们,一个个都往外走。 尤其是柳清霜,一脸神色激动、两眼冒光的模样,明显是......红杏要出墙的迹象。 何瑾一见心中警铃大作,当时隔着窗户就翻了出去,一把抓住小月儿问道:“怎,怎么了这是?” “唐,唐解元来了!”小月儿笑着傻呵呵回道。 “唐,唐解元?”何瑾就疑惑了。解元不过是乡试举人的案首,大明每三年总会出现那么两个,不至于这么惊天动地啊。 但随后眼珠子一转,登时脸色就煞白了:“是,是那个唐解元?” “哪个唐解元?”这下反倒轮到小月儿问了。 “唐寅,唐伯虎,四大才子的那个!”何瑾就更有些傻眼了,道:“除了他能让这些女性如此疯狂之外,还能有哪个唐解元?” “那,那应该就是他吧?”小月儿就一脸不确定的样子,然后又想往外跑:“反正我看到夫人们都往外跑,说唐解元来了,肯定很热闹......” 对于小月儿这样的迷之cao作,何瑾是一点不意外。 此时的他,满心只剩下惊恐,连连对身边的刘火儿和陈明达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呀!” “去,去将夫人们拦住?”刘火儿和陈明达没经历过这种阵仗,一时都有些傻眼。 “去保护夫人别被挤着踩着了!拦......拦就算了吧。” 从本心说,何瑾当然希望将驿站的门焊死,谁都别想出去。然而拴得住人拴不住心,想了想就觉得还是算了。 不过终究不放心,随即他就又吼了一句:“算了,我也一块儿去看看!” 到了大街上,何瑾才发现......明代追星可真是一点不比前世差。 此时满大街的大姑娘、小媳妇,全都跑出来了。什么男女大防、礼教森严的,在偶像面前全都无效。 那些大姑娘、小媳妇非但穿得花枝招展,有的还采了鲜花翘首以待,有的未见人已黯然落泪...... 这一刻,何瑾就惊诧了,忍不住感叹一句:“今天过后,不知多少家庭要闹矛盾。府衙的离婚官司,恐怕也会多上几起......” 然后此时柳清霜还宽慰何瑾:“相公不要多心,我们就是感慨唐解元的悲惨遭遇,不会多想的......啊,唐解元!” 前一秒还深情款款,后一秒忽然放喉大喊。 何瑾当时又惊呆了,看着自家亲手打造的京城第一曲艺大家、名动天下的花魁之魁,跟小迷妹一样激动起来,他的心都要碎了。 并且,要不是他抱得快,柳清霜说不得都会随着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跑过去...... 于是,就在满耳朵都是热情女子的呼叫声中,何瑾终于望眼欲穿地......呃,也啥都没看到。 没办法,人太多了。 只想等着众人的热情稍微缓缓,再让随从将唐伯虎请来。 可今天的事儿邪性赶到了一块儿,就在他准备先回驿站的时候,前面那些热情的粉丝团忽然就没了声音。 随后便是一阵女子们的失望叹气声,一副偶像幻灭开始怀疑人生的表情,人群渐渐散开了。 满大街的唏嘘声里,何瑾随后就看到一个不修边幅的青年男子,醉醺醺地骑着一头驴,悠哉悠哉地向着自己走来。 隔着大老远,便闻到了一股酸臭味,而且那邋遢的模样......怎么说呢,英俊潇洒是一点不沾边儿了,透过几天没洗的脸用力仔细看,还能看出曾经年少得意时的帅气,可现在只有醉眼惺忪,和说不出的颓废愤懑。 另外就是那年纪,也有三十多了。 发福是免不了的,但高瘦的身量配个微凸的肚子。头发虽然没怎么秃,却乱糟糟的,纶巾也扎歪了,一身儒衫破破烂烂跟丐服差不多...... 这一下,何瑾忽然就明白那些女子,为何怀疑人生了。 看到这个打着酒嗝的骑驴男子,越来越近,他也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记忆里的《唐伯虎点秋香》那部影片,只能在记忆里怀念了...... 想想也是,一位年少才便名轰动天下、前途无量的骄子,却因一场科考舞弊案被被扫落深渊。 且归家后先是父亲去世,接着又是发妻闹离婚,百般羞辱。随后又是爱子死去......如此接连的打击汹涌而至,什么样的人还能潇洒不羁? 说实话,唐伯虎没疯,何瑾都觉得挺佩服了。 于是,当唐伯虎走到他跟前儿的时候,何瑾不知为何歪了一下脑袋,愣愣地看向这个凄惨不已的青年男子。 唐伯虎也发现了异样,一双醉眼也不由望向何瑾,眸中闪过诸多的情愫:疑惑,好奇,然后就是麻木、轻蔑,最后甚至还有些厌烦? 不对,那好像不是轻蔑和厌烦。 毕竟都是男人,都喝过酒,何瑾很清楚那样难受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当即惊恐大喊道:“你不要过来啊!” 这一声喊,比影视剧《风云》里那位何卷发还撕心裂肺,带着无尽的抗拒和乞求。 可惜,唐伯虎没有听到。 他猛然一翻身,对着何瑾大吐特吐。肚子里的那些酒水一点没浪费,全吐在了何瑾的衣裳上...... 接着,何瑾就炸毛儿了,面色扭曲地吼道:“唐伯虎,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