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军阀 第206节
王从义介绍了一圈之后,便笑着对刘衍说道:“总镇大人,眼下烈日炎炎,还是快些入城吧。” “好,入城!” 当日刘衍入驻城中青莱镇总兵府,这里原本是一处富商的府邸,后来被王从义以低价买了下来,又转手赠送给刘衍作为总兵府使用。 刘衍命各营将士进驻城中军营,直接接管了青州府城的防务,然后便带着苗绍和一哨将士进入总兵府,四下看了看。 只见这处总兵府前后三进,两侧还各有跨院,比即墨营城的参将府邸豪华太多了。 “回头找人问下,王从义花了多少银子买的,把银子给他送过去。” “是。” 刘衍可不想一到这里就欠别人这么大一个人情,随后便来到后院,只见这里有几十个侍女和仆人等候,见到刘衍之后纷纷行礼。 其中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笑着上前,抱拳说道:“见过总镇大人,我等都是王府台招募的下人,专门侍奉总镇大人及家眷。” 刘衍微微皱眉,暗道:“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这个王从义这么好心,先是送宅子,然后又送仆人,他要干什么?” 虽然那王从义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好像是儒生一般,但是刘衍可不相信,一个做到知府位置的官吏,会有这么好心! 于是刘衍笑着说道:“本镇随行带了旧人侍奉,就不劳诸位了。今日诸位便散去回家吧,临走前会有人给诸位发放一个月的工钱。” 众人闻言都愣住了,但是看着刘衍和身后的大队铁甲兵丁,也不敢多说什么,纷纷感谢一番便匆匆离开了。 “这两日去城中雇佣一些侍女和仆人,要找老实可靠的农户。” 苗绍点头说道:“大人放心,此事属下亲自去办。” 刘衍和苗绍带人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然后将这一哨两百八十多名护卫安排下去,或是守门,或是巡视,或是在各处庭院、廊道警戒。 一切都部署完毕之后,刘衍才将王芸禾母子以及尚善、若水安顿在后院。 “夫君,我看你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刘衍说道:“今日知府王从义介绍了众官吏,我见众人大多不服,甚至几人还多有敌意,估计是他们听闻了我在即墨营城推行的各项政令,所以心中抵触。” “这里不是即墨营城,也不是莱州府,虽然我带了大军前来,但是我毕竟在这里没有根基,万事还是小心为妙。” “夫君担忧的是。” “嗯,这段时间,你们先不要出去,就安心待在府中。我要先摸清青州府的情况再说。” 与此同时,中营都指挥使、游击将军沈拓带着大队新军将士登上了青州府城的北城墙,夜不收哨长许明德、旗长小东子也在队列之中。 沈拓看着城墙上无精打采、疏于警戒的明军士兵,脸色顿时冷峻了下来。 “所有守兵立即撤回军营待命,城防移交给新军中营左部!” 一众明军士兵见状面面相觑,一名千户赶来,抱拳说道:“属下见过将军。敢问将军,此时换防,青州中卫指挥使蔡大人是否知晓?我等需有蔡大人的命令才敢撤走。” 沈拓根本没心思理会那个千户,旁边左部指挥使郭荣大声说道:“新任青莱镇总兵官的将令,难道还不如一个青州中卫的指挥使的命令好使?你好大的胆子!” 那个千户顿时被吓得大汗淋漓,急忙说道:“是小的失言了,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还不撤下去,全部到军营中待命,等候总镇大人的整编!” “啊,整编我们?” 那千户不敢再多言,急忙招呼手下兵丁撤下了城墙。 沈拓见众人撤走,然后对郭荣说道:“青州府城的城墙、城门便交给你了,务必严加把守,没有总镇大人的手令,任何兵马、任何物资都不能随意出入城池!” “是!” 仅仅一个时辰,新军中营将士便接管了整座城池的防务,将原本驻守在城墙、城门、武库、府库各处的青州左卫、中卫、右卫兵马调往军营中待命。 消息传来,赵威、蔡应文、潘涂三人有些坐不住了,蔡应文和潘涂便急匆匆的赶到赵威府中,三人闭门谢客商议了起来。 赵威愤恨的说道:“那刘衍每升迁到一处,便要裁撤当地军将,将该处军权尽数握在手中,现在他又要故技重施了!” 蔡应文担忧的说道:“咱们的兵马,以及手中的家丁,估计用不了多久便会被裁撤,现在必须要想想对策了。” “能有什么对策?” 潘涂说道:“刘衍是咱们的上官,手中又有几万强军,难道你们还想跟他硬拼不成?” 蔡应文思索了一下,说道:“硬拼肯定是不行的,我可不想被当成乱兵杀了。可是咱们能用软刀子表明态度,只要没违反大明律,他刘衍还能怎么样?” “软刀子?” 赵威和潘涂纷纷问道:“是什么样的软刀子?” 第二百九十六章 强龙压境(二) “大人,有些不对劲啊!” 总兵府内,苗绍说道:“中营接管了青州府城的防务,青州三卫的兵马虽然全部集中到了军营中,但是田指挥使的整编事务却推行不下去,那些兵丁不是装病就是敷衍,完全就是耍起了滚刀rou啊!” 刘衍微微皱眉,说道:“还不止于此,管屯官张耒昨天也禀报说,青州三卫移交的军屯田册有很大问题,张耒带人去问,青州三卫的那些军将却是一问三不知,直接撂挑子了。” “赵威、蔡应文、潘涂他们三个,这是打定主意要跟本镇打擂台了!” 苗绍说道:“大人,他们三个肯定是听闻大人整顿地方的手段,不想自己的舒服日子被整顿没了,又没胆子硬干,便想出这么一手。说实话,还真不好办,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 刘衍大笑起来,说道:“其实此事也并不难办,赵威、蔡应文、潘涂三人以为撂挑子、不配合就能让本镇吃瘪,可是他们却忽略了一点:他们是兵,当兵就得听令,否则本镇要他们何用!” “大人的意思是?” “派人把汪博找来。” 次日清晨,早上的气温已然升高,街道上看不到一点露水,反而到处都是热气蒸腾,街上的行人全都大汗淋漓,在炎热的夏日里讨生活,只为一日三餐。 忽然,大队新军将士出现在街道上,朝着前方的一处宅院走去。 一名顶盔掼甲的将领策马随行,正是新军右营指挥使汪博,此时汪博的脸上都是汗珠,面色沉稳,策马来到这处宅院门口,大声说道:“给我围起来!” 数百名新军将士直接将宅院围了起来,然后十几名刀盾手抬着一根撞木来到大门外,汪博一声令下,众将士便开始撞门。 周围的百姓见状都是吓了一跳,这处宅院是青州左卫指挥使赵威的府邸,平日里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些官军竟然过来拿人! 很快大门被撞开了,大队新军将士冲了进去,里面跑出来十几个家丁大喊大叫,想要阻拦众将士,直接就被一阵鸟铳打倒在地。 巨大的声响吓坏了外面围观的百姓,纷纷逃离了现场,汪博也策马进入宅院之内,看着十几个倒在血泊之中的家丁,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这时,赵威身穿指挥使蟒袍走了出来,见到汪博后先是一愣,然后大声说道:“汪游击,你这是什么意思!” 汪博也不搭话,策马上前,直接一鞭子抽在赵威的脸上,呵斥道:“见到上官就是这样说话的吗!” 赵威吃疼的捂着脸,然后咬着牙抱拳行礼:“下官,见过汪游击!” “嗯,这就对了。” 汪博说道:“奉总兵大人将令:青州左卫指挥使赵威疏于治军、不听号令、阳奉阴违,着免去青州左卫指挥使之职,去除军籍,关押入狱待审!” “什么!” 赵威大声说道:“总镇大人不能这么对我,我设么都没干!” 两名新军将士上前将赵威按在地上,然后就开始用绳子捆绑起来。 汪博看着挣扎不已的赵威,说道:“你干没干,自己心里清楚。到了监狱里面,蔡应文和潘涂会跟你作伴的。” “啊?” 赵威彻底傻了眼,垂头丧气的被押走了。 汪博看了看这处宅院,然后一挥手,说道:“将宅院查封,所有钱财就地封存,等待钱粮官过来接收,赵威的家眷立即轰出去!” “是!” 青州府城内一共有两处监狱,一处是隶属于青州知府衙门的,就在府衙后院。 另一处则是隶属于青州三卫的,刘衍入城之后接管全城防务,便连带着将这处监狱也接管下来,作为总兵府下属的监狱。 赵威被押往总兵府监狱的时候,正好经过了城中军营,只见至少一个营的新军将士已经将这里团团包围,周边的几条街道全部戒严。从外面看去,依稀能看到大队的新军将士在押解、看管青州三卫的士兵。 此时赵威感到了深深的恐惧,刘衍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便是绝杀。自己和蔡应文、潘涂同时被抓,军营这边的三卫兵马也被大批新军缴械。赵威原本想联合三人之力,与刘衍掰掰手腕,为自己多争取一些好处,可是现在才知道,三人加在一起,也挡不住刘衍一招! “总镇大人会不会杀了我?” 赵威哭丧着脸,很快就被押到了总兵府监狱中,见到了蔡应文和潘涂。 三人被关在了一起,在监狱最尽头的一个大牢房内,周围的牢房全都是空的,刘衍进驻总兵府后,便命镇抚官荀景云查阅了所有犯人的卷宗,该放的放,该移交知府衙门的移交,整个监狱就只剩下十几人,被关押在其余各处。 “咱们怎么办?” 赵威拉着蔡应文和潘涂低声说道:“总镇大人的手段你们也都知道,说不定这两天就会将咱们给杀了,快想办法啊!” 蔡应文不太确定的说道:“咱们又没纵兵作乱,怎么算也是罪不至死啊,我看多半是被关一阵。” 一旁的潘涂也是点头赞同。 “你们白痴啊!” 赵威低声斥责道:“总镇大人现在要做的就是杀人立威,咱们三个已经是半个死人了,我跟你们一起进退,我真是瞎了眼!” “也许……” 蔡应文被骂了一阵,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于是说道:“知府大人那边应该不会袖手旁观吧?我手下的几个百户跟青州学子走的很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些学子应该不会袖手旁观的。” “而且总镇大人推行的是新政之策,所有侵占军屯的人都要返还耕地,不少学子、乡绅都侵吞过军屯,他们一定会闹起来的。到时候,总镇大人也许就会对咱们从轻发落。” 赵威颓然的坐了下来,说道:“也许吧,希望如此!” 与此同时,青州知府衙门内,知府王从义正心烦意乱,没想到刘衍刚刚进驻青州府城,便将城中搅乱了。 通判郭敏泰叹息了一声,说道:“刘总兵手段强硬,一进城便接管了城防,将青州三卫的兵马赶到了军营中晾着。赵威、蔡应文、潘涂三位指挥使却不识时务,敢触怒刘总兵,真是自讨没趣!”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韩金楚说道:“现在刘总兵已经开始裁撤青州三卫的兵马,将赵威、蔡应文、潘涂三位指挥使关押了起来,接下来,估计就要重演即墨营城的故事,开始丈量军屯土地,向乡绅、商贾和学子追缴军屯耕地了。到时候,才是大乱的开始!” “唉!” 王从义摇了摇头,说道:“我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你们可有对策?” 韩金楚和郭敏泰纷纷摇头,刘衍手握强军、杀伐果断,谁敢跟这样的人顶着干? “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就只有明哲保身一条路可走了。” 王从义说道:“你们二位是否侵占了三卫军屯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