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他爹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自然是经常进宫面圣的,不稀奇,他不在家还好呢。

    眼光瞥到跟在后头的福安,他突然想起来:“对了,禄叔,有件事托你办一下。”

    秦禄连忙弯腰:“小少爷有事,您尽管吩咐老奴就是。”

    “你帮我去找个人,一个叫彩云的小姑娘,现在约莫着十来岁,也可能现在还不叫这个名儿,绣得一手好苏绣,家应该是在苏州一带,父亲也是做官的,官品不大,最高不过六品,长得小家碧玉,颇有几分姿色,说起话来轻声细语的,性格内向胆小。”

    秦禄一听面露奇怪,这少爷如何会突然要去寻一个六品芝麻官家的女儿?

    但是毕竟是府里的老人,懂的规矩多,知道多做少问,立马就应答下来,“是,老奴这就派人去找。”

    深夜,洛枭带着秦玉飞上了太师府的房顶。

    秦玉做贼似的左顾右盼,用袖子捂着自己的下半张脸,最后指着一个方向,“在那边。”

    他可不是在做贼么,还是在带着外贼偷自己家。

    找到太师府藏酒的酒库,秦玉就拍拍洛枭胸口,示意他下去。

    此时刚好一群护院打着火把巡逻过来,秦玉赶紧拉着洛枭压低身子躲在房梁后。

    待到护院们巡查了一会儿,没发现异常,都离开。

    洛枭揽着秦玉的腰,带着他飞到酒库的屋顶上。

    秦玉不会轻功,脚下一不小心踩到一片碎瓦,发出响动。

    “什么声音?!”

    “怎么回事?”

    “回去看看!走!”

    走出不远的护院们赶紧又折返回来,院子里的火光顿时又亮了起来。

    二人缩起身子,隐藏在树荫里。

    太刺激了,秦玉偷偷看了洛枭一眼,发现这家伙怎么干坏事也是一副从容淡定,正义凛然的样子。

    当院子里在到处搜查的护院们,盯上他们藏身的这棵树时,秦玉觉得自己要完蛋,方才出来,他连身衣服也没换,如果被发现,定是要被认出来。

    突然一只猫从屋脊上跳出来,顺着屋檐跳下墙,落在院子里。

    护院们气氛一松,立马笑道:“原来是只猫,你们有没有发现异常?”

    私下搜查的人都摇摇头:“没有。”

    “行,都走吧。”

    然后纷纷离开。

    秦玉松了口气。

    两个人见护院们走远了,才从树里出来,落到屋顶上。

    忙活着在屋顶上开了个洞,洛枭先跳下去,在下边接着,秦玉紧跟着跳下去,落在洛枭怀中。

    二人打量一屋子的酒,秦玉发出啧啧赞叹声:“不愧是我家,阔气,不比你王府差吧?”

    第53章

    “武将财力不比文官。”

    也是,他还要养军中那么多将士,哪儿能有多少钱呢。

    想他上辈子真是命苦,兜兜转转最后跟了个穷鬼,还是当妾。

    秦玉拍拍手边齐腰高的的大酒坛子,“这些酒虽然在外边也是价值不菲的好酒,但到底也不过是些平常货色,跟我来,我知道我爹好东西藏在哪儿。”

    说着拉着洛枭往酒窖深处走去,在墙上的暗格上按顺序敲击几次。

    面前的暗门发出沉闷的摩擦声,缓缓升起,这道门好像许久没有开,堆积了许多灰尘,震动溅起灰尘,让眼前蒙上一层烟雾。

    秦玉皱着眉挥动袖子扇开灰尘,等到尘埃落定,走到墙上露出的狭小暗格前。

    暗格里是一个小型酒窖,被黄土填了大半。

    “最好酒须埋在土中密封,方才能千年不损其品质,我爹的好酒都是埋在土里,需要的时候来派人来挖,挖好再埋回去。”

    他弯下腰用手伸进暗格中摸索,摸到凸起的地方就开始挖。

    埋酒的黄土松软,很快便给他挖出来一坛。

    酒坛子很小,也就十斤左右,酒坛口用蜡封得严实,擦掉酒坛子上的泥,秦玉将坛子递到洛枭手中。

    在秦玉垂涎欲滴的眼神中,洛枭轻轻一掌将封口拍开。

    顿时非常浓厚的酒香味四溢而出,秦玉凑近细细闻了一口,发出赞叹。

    “皇宫里都没这么好的酒,五百多年的花雕,大师墓里挖出来的,下头的人贡到我爹跟前,尝尝?”

    秦玉从怀里掏出带的水晶酒杓,打算舀些上来尝尝。

    却被洛枭抓住手拦住。

    秦玉奇怪地看向洛枭,只见他的神色有些奇怪。

    “此酒有些不祥。”

    秦玉一愣,他万万没想到洛枭拦他竟是为这样的原因,“噗嗤”一下笑出声。

    "听说以往江南民间流行一种风俗,若是家中得女,便在女儿满月的时候,于家中桃花树下埋上几坛女儿红。

    待到女儿出嫁时将酒从地下挖出以待宾客,因此最极品的女儿红是十五年左右的,若是女儿尚未出嫁便不幸夭折,酒埋在地下不曾挖出,便称作花雕。"

    "花雕,‘花凋’,便含如花佳人凋亡的意思,这酒的来源是有些不祥。

    不过这花雕都五百年了,什么花五百年也该轮回过几次了,算不得不祥,再者你我都没闺女,哪里喝不得?

    没想到你沙场染血,刀下亡魂无数,还信这个?"

    洛枭眸光微动:“以前不信,如今,由不得我不信。”

    秦玉往酒中下杓的动作一顿,一时间酒窖内弥漫开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