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她阅人无数,在短暂相处中已经看出眼前这位大人对那个臭道士有别样心思,回想起自己勾引人的手段,越往下说,嗓音越是轻浅。

    “我变成你的模样勾他,他却说他喜欢的是你的灵魂,而不是一张空有皮囊的脸。”

    怎么可能?

    一股说不出的酸痛,从司沐辰心底翻滚,汹涌地冲到咽喉。

    他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而刺痛。

    若是没经历那场大火,他怕是也会轻易相信陆眠是真心喜爱自己的,可现在他只觉得对方不怀好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会捅自己一刀。

    “这件事我们暂且不提。”司沐辰强压下纷乱思绪,唇角扬起一丝冰冷的笑意,勾勾手指,女鬼被一股无形之力带到他面前,双膝跪地。

    “你特意趁我另一个人格出现时找上门来,应是算准了他柔弱无力、难以反抗,想借此时机吃掉我的魂魄,好壮大自身。”

    他用魂力凝聚一把泛着黑气的匕首,精准无误刺穿女鬼的心脏,冷冷道:“按理说我应该吞掉你的魂魄才算是以牙还牙,但我今天心情好,就给你个痛快吧。”

    抽出匕首时,女鬼的身影渐渐虚化,直至消失不见,他的表情却没有丝毫起伏。

    在府外疯狂采购的陆眠对此一无所知,他用李老爷夫妇给的报酬在药店买了许多补气养血的药材,大包小包回了李府。

    见自家少爷买了这么多珍贵药材,常青有些震惊,还以为陆眠是在昨夜捉鬼时受了重伤,当即问道:“公子,你受伤了?”

    陆眠将药材放到桌上,道:“没有,只是我见李少爷面色惨白、毫无血色,想来是从小体弱,我就想买点药材给他补补身体。”

    常青听得一头雾水。

    昨夜李老爷夫妇生怕出什么意外,让李少爷睡在他们房间,还派了许多小厮守在门外,他家公子是什么时候见到李少爷的?

    回想起陆眠在天蒙蒙亮时曾去和李老爷夫妇汇报捉鬼情况,他猜测他家公子应该就是在这个时候看见李少爷的。

    但……就算李少爷体弱多病,他家公子又是以什么身份去为其买药材补身体的?

    这些药材还各个价格不菲,都抵得上府里三个月的开销了!

    像是看出常青的想法,陆眠凑近过去,悄声说道:“我对那李公子一见倾心,当然得养好他的身体,才能跟他长长久久的。”

    常青震惊地睁大眼,刚想说话,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据他所知,那李公子今年二十有三,不仅娶了城南的方氏千金为妻,还纳了三房妾室,苦于体弱多病,一直膝下无子,为此李老爷夫妇没少cao心。

    若是李公子跟他家公子看对眼,那就不是膝下无子这么简单了,是直接绝后啊!

    “公……公子,就非那李少爷不可吗?”

    陆眠斩钉截铁道:“非他不可。”

    常青举起手,四指并拢地保证道:“公子今日之言,常青决不会向外吐露分毫,以后也会尽全力为你接近李公子创造机会的!”

    陆眠坐下身,喝了口清茶,道:“无需你创造机会,明晚我会出去一趟,若是有人来问,你就说我昨夜受了点伤,要在房里好好养着。”

    常青一一应下。

    翌日,晨光熹微,旭日东升。

    陆眠一大早拎着药材跑去厨房,向管事的借了厨房的使用权,说要亲自熬粥吃。

    管事连连答应,态度很是热情。

    李府下人从李老爷夫妇口中得知恶鬼已被陆眠除去,昨天中午府里又给每个人发了一纸黄符,嘱咐说要随身携带。

    下人们戴上符咒后,昨夜果然风平浪静,再无人被害。

    性命得到保障,全府上下都很感激陆眠。

    “陆道长,我来帮你烧火吧。”

    “陆道长,我力气大,我去帮你提桶水。”

    “陆道长,我做粥手艺最好,我们少爷挑食挑的厉害,都能吃两大碗我做的粥,我来给你打下手吧?”

    陆眠拒绝了其他人的帮助,只留下了做粥好吃的陈妈。

    陆眠在做饭上很是天赋异禀,只是看陈妈做了一遍,就记清了用料步骤。

    轮到自己做时,不止复刻了粥膳的美味,更是将药材发挥到最大功效。

    听闻李家少爷近几日因闹鬼之事被吓得缠绵病榻、食欲不振。

    虽然明知道以李老爷夫妇的溺爱程度,郎中和药材必不会断,但他还是想为心上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况且,陈妈也说李少爷挑食,独爱吃她做的粥。现如今自己学了这门手艺,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小少爷挑食厌食的问题了。

    太阳落山,明霞的余光染红半边天。

    陆眠在厨房做了份粥膳,一路端去西厢房,敲门道:“阿辰,你还在吗?我端了粥膳过来,你要不要用些?”

    司沐辰自房内显出身形,红眸隐藏在墙边的暗影里,无声而阴沉地望着门口的方向,犹如蛰伏待机的饿狼,透着一股阴鸷之色。

    第031章 招摇撞骗假道士04

    自解决女鬼,他只要闭上眼,脑中就会浮现出陆眠那张浅笑晏晏的清俊面庞。

    即便刻意用滔天恨意压下,还是毫无作用。

    他想陆眠想得快发疯了!

    盯着窗纱显出的人影,他的眉眼冷了几分,眸中满是病态的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