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仿佛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样。

    但,是不是蔺丞相已经不是那么重要的答案了。

    他所招供的东西够蔺丞相喝壶大的,更何况早前还有人因为兵部尚书家中不宁,特意拟了奏折要禀告皇上,被却蔺丞相拦了下来,所以李瑾玉一直被瞒在鼓里,一点不知。

    李瑾玉看完奏折怒火冲天,“朕倒是成了瞎子聋子了!他蔺丞相一手遮天,这天下竟是他能做得了的主了!”

    正要进去的宋扬往后缩了缩,把手里抱着的奏折递给谷荔,“你进去送。”

    谷荔也是愁眉苦脸,“宋哥,这,你都不敢进去,我怎么敢啊……”

    宋扬朝他的屁股踹了一脚,“少废话,让你去你就去!”

    【权力大就是好啊,可以使唤小喽啰,不用自己进去挨小皇帝的怒气。】

    一堆奏折被谷荔放在桌上,李瑾玉目光不悦地看了他一眼,谷荔瞬间屏住呼吸不敢说话,生怕自己喘气声大了一点就会被训斥。

    “叫宋扬进来!”

    没想到李瑾玉不仅没在谷荔身上发泄怒气,还把试图浑水摸鱼的宋扬喊了进来。

    谷荔长长舒了一口气,溜出去后火速把宋扬推了进来。

    【看来受皇帝信任也不见得全是好事。】

    见宋扬进来后,那副缩在角落想降低存在感的模样,李瑾玉心里就来气。

    “怕什么?朕是那种会在奴才身上撒气的人吗?”

    【前两天也不知道是谁嫌弃御膳房做得难吃,还怪我没从味美阁带煎蛋卷进宫呢。】

    “陛下不是,陛下是英明神武的好皇帝。”

    宋扬先给李瑾玉扣上一个高帽,看见李瑾玉被自己夸了以后脸色稍霁,这才壮着胆子凑过来看李瑾玉手里的奏折。

    李瑾玉被他这么一打岔,心里的怒气消了不少,直接把奏折塞到宋扬手中。

    站在一旁的魏则刚从刚刚就不敢出声,现在见李瑾玉怒意缓和了不少,松了口气,心里佩服宋扬佩服得不行。宋公公真不是一般的受宠,震怒中的皇帝居然被他说了两句马屁话就哄好了。

    刚刚李瑾玉看完奏折发怒时,魏则刚差点就跪下了。此时膝盖还有点软。他缓了缓情绪,把自己调查了一夜的事情继续汇报给皇帝听。

    “微臣让人去查过了,赌债不是蔺丞相还的,还钱的另有其人。赌坊的小厮说那人约莫六尺高,圆脸高额,眉峰耸立,长得颇为英俊。”

    宋扬的头从奏折里抬起来,猝不及防和李瑾玉对上了眼,那一眼,宋扬莫名觉得李瑾玉想的应该和他一样。

    【难道那人是李成玉?】

    李瑾玉也确实这么猜的。

    下毒酒的事若不是蔺丞相做的,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蔺丞相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他绝不会做这种让皇帝有所戒备、且会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的事。倘若他要给皇帝下毒,那一定是他偷偷练的兵让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打赢官兵,下的毒也一定不会是伤喉咙的,而是一击毙命的。

    让兵部尚书给皇帝下不痛不痒的毒,还派兵部尚书这种在官场里浸yin已久没有半点武力的人行刺,根本不是想害皇帝,而是想害蔺丞相。

    那人下了血本。斥巨金为兵部尚书还了万两赌债,就为了兵部尚书能以身入局,给蔺丞相致命一击。

    兵部尚书是众人皆知的蔺丞相一派,亲信做的事几乎等同于本人做的。这样以来,便能把祸水往蔺丞相身上泼,引起皇帝的注意,再把蔺丞相做的事一查,他就算能在此事中脱身而出,也得蜕层皮。

    李瑾玉让刑部的人去调查蔺丞相,蔺丞相也被软禁起来,而下毒和刺杀的事就交给魏则刚调查了。

    蔺府内

    以往送帖子都要附上金银珠宝才能被蔺府的门童收下。

    但现在蔺府门楣冷得好像冻满了霜一般,一夜之间无人问津。

    明明下人们都没被遣散,可蔺丞相就觉得蔺府冷清得让他害怕。

    他的亲信们一个一个都在接受盘问,关系亲近的直接被皇帝派了人看守起来,没那么亲近的时常也有人盯着。根本没人能在这个时候救他,甚至连说上一句话都不敢。

    但好在,中了毒的驸马和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儿子没有受牵连,目前都仍在各自的位置上安安稳稳坐着。只是女儿在后宫难免要被自己波及,受点委屈了。

    蔺丞相一日比一日不安。

    他知道是谁干的——

    蔺丞相知道是自己最近势力增大,也屡次把三贝勒安排的人踢出朝内,他甚至在收集三贝勒造反的证据,可能动作太大,引起他的注意了。

    蔺丞相没有后悔自己把手伸向三贝勒的阵营,他后悔的是自己没有早听宋扬的——宋扬早早就告诉他三贝勒有谋反之心,可能会伤及他。

    但他始终抱着观望的态度,前期并没有多加干预。

    等他发现三贝勒的威胁时,为时已晚,所以今日他才会身陷囹圄。

    但好在,好在宋扬还没有暴露,尽管三贝勒知道宋扬是他的人,但皇帝看重宋扬,三贝勒动不了他。

    只要动不了宋扬,他蔺家就有洗脱嫌疑重新翻身的可能。

    第57章 谋事

    公主府内。

    李昭安快疯了。

    庆功宴当夜,蔺承寅喝下了一杯不知道是什么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