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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的重生(01-05)

    2021年12月2日

    第一章:重生

    雨夜,东京,荒川区南千住。

    宫下北从地铁南千住站出来,撑开雨伞,顺着溢水的街道一路南行,不过四

    五分钟,便到了在整个东京都赫赫有名的泪桥十字路口。

    这道十字路口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它的街道非常有特色,以十字路的东西一

    条街道为界,街道北侧,是一栋栋雅致的「一户建」住宅,也就是那种类似小别

    墅的住宅。而街道南侧,则是一座座破败不堪,由各种类似塑料板、硬纸箱搭建

    起来的所谓「简易住宅」。

    东京人将这片简易住宅区称为「山谷Doya街」,或是「山谷地区」,而

    给这片地区标注的介绍,则是「生人勿进」。

    这是一片流浪汉、破产者、酒鬼、瘾君子、家出(离家出走)少年以及精神

    病患者的聚居区,就连警察都不喜欢光顾这个地方。这里根本不像日本东京,而

    像是印度孟买的贫民窟。

    脚步不停,宫下北直接穿过街道,继续南行,从一条狭窄的巷道,进入了这

    片在旅游地图上会被标出「危险」字样的街区。

    持续了一天的大雨,在这条狭窄的巷道里积存了足可没过脚踝的积水,宫下

    北就踩着这些散发着腥臭味的积水,一路走到巷底,停在一栋看似随时都会塌方

    的破旧老屋门外。

    老屋是两层结构的,却又不像一户建的住宅那样有脊有梁,它的外形四四方

    方的,像个垃圾回收站,不过即便如此,在这片完全由简易住宅拼接起来的山谷

    地区,这样的房子也算得上是上等住宅了。

    躲进滴雨檐下,宫下北收起雨伞,抖了抖裤腿,将挂在上面的雨水抖落下去,

    这才伸手在锈迹斑斑的房门上敲了敲。

    很快,门内有个女人细细弱弱的声音传出来:「谁?」

    「是我。」宫下北沉声应道。

    「咔嚓」一声轻响,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昏暗的灯光随即从门内投射出来,

    照在门前湿滑的台阶上。

    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背着灯光怯生生的站在门内,看到宫下北走进门,急

    忙接过他手里的雨伞,同时躬身行礼道:「您回来啦,辛苦了。」

    嗯了一声,宫下北在阶廊前停住,双脚一抖,将灌了水的皮鞋踢掉。

    女人关上房门,将雨伞斜倚在墙边,又有些慌急的跪坐到阶廊上,取了一双

    木屐放在宫下北的面前,趁他抬脚的工夫,双手拖住他的脚底,将他湿漉漉的脱

    下去,再将他的脚放在自己大腿上,用和服的下摆将他的脚擦干。

    宫下北低头看着她,女人很年轻,最多二十出头的样子,脑后盘了一个很传

    统的日式发髻,一张标准的鹅蛋脸,五官精致,容貌有着东亚女人特有的清纯。

    她穿着一身浅粉色的浴衣和服,身前没有围围裙,因为跪姿的关系,原本应

    该掩住的对襟微微分开,裸露出大片的胸脯和两团隆起的腻白。

    这个女人名叫浅草绫,她并不是宫下北的妻子,而是一个离家出走的有妇之

    夫。按她自己说的,她是因为受不了丈夫的虐待,从新宿的家中逃出来的,三个

    月前,宫下北将她从车站捡了回来,之后两人就同居在一起了。

    由浅草绫服侍着换鞋,宫下北看了看玄关口处悬挂着的整观镜,镜子中,是

    一个身材矮小、面容猥琐的家伙,看上去就像的丑化版的北野武。

    最多不过一米六五的身高,四四方方的一张脸,额头宽大,双眉既宽且短,

    偏又浓密异常,看着就像是两只黑壳甲虫趴了那对单眼皮的大眼上面,梁骨塌陷

    的鼻子延伸线很长,鼻头硕大,如同一颗悬胆。稍显外翻的两片嘴唇,在靠近右

    腮的位置,有一道寸许长的伤疤,这道蜈蚣般的伤疤,将嘴唇的唇角扯起来,乍

    一看就像是嘴巴长歪了一样。

    如果一个正常男人的外表可以打5分的话,那么镜子里这位老兄的外表分值

    充其量就是2分。

    不过,作为一个鸠占鹊巢的寄生者,宫下北对镜子中自己那副令人厌恶的容

    貌并不感觉遗憾,至少,现在的这幅身体很不错,健壮、结实、精力充沛,似乎

    充满了力量和欲望。

    宫下北是这具身体原主人的名字,自幼在山谷地区长大,这栋破房子,就是

    他死鬼爸妈留下来的。

    自打中学辍学之后,好勇斗狠的宫下北就在街头厮混,别看他个头矮小,可

    性格却异常凶狠,与人动手的时候,什么狠辣手段都用的出来,就跟亡命徒一般。

    他的凶狠彪悍,很快就被盘踞在足立区的黑社会组织野口会看重,并被招募

    进该社团的愚连队,也就是由不良少年组成的外围组织,随后不久,又成为了组

    织的一名正式成员。

    四年前,日本第二大帮会组织住吉会,向关东、东京地区蔓延势力,其下辖

    的台东会组与野口会发生冲突,双方数次火并,宫下北脸上的刀疤就是在那个时

    候留下的。

    此后不久,震惊全日本的「山一抗争」事件爆发,作为山口组的敌对势力,

    住吉会开始收起獠牙,转变做派,与野口会会长坂卷松男在称福寺举行和谈,达

    成了「称福寺谅解」。随后,野口会加入住吉会,成为住吉会和的核心组织,坂

    卷松男出任住吉会东京城东地区统扩长,专司打理住吉会东京城东地区的15个

    核心暴力团。

    不过,在与住吉会抗争中立下功勋,并身负重伤的宫下北,却没有在两家合

    并之后获得任何实惠,他还是被困在这该死的南千住,管理着几个愚连队和百十

    号社团外围成员,直到四天前,在一场宿醉之后,他的灵魂被如今的「宫下北」

    所取代。

    想到自己的前世,宫下北的唇角微微上翘,这是一个笑的细微动作,可是在

    镜子中,那张笑脸却显得有些吓人,就像鬼娃还魂中的人偶娃娃,诡异而狰狞。

    「我做了板栗炒米饭,还在锅里热着。」替他换好鞋子的浅草绫垂着头,小

    声说道,「您现在要吃一点吗?」

    宫下北闻言,脑中的思绪被打断。他低头看了一眼这个习惯了逆来顺受的女

    人,突然一把揪住她和服的衣襟,将她娇小的身子从地上扯起来,径直拖到整观

    镜的前面。

    「给我趴好,把屁股翘起来!」推着她面向镜子站好,宫下北通过镜子看着

    她的脸,一边解开自己的腰带,一边沉声说道。

    浅草绫的脸贴在镜子上,声音还没有蚊子的声音大:「请饶了我吧……最起

    码到屋里……」

    宫下北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留下了一个红色的掌印。

    浅草绫最终还是顺从地欠起身子,双手撑在镜子两侧墙壁上,娇小的身子躬

    下去,双腿微分,将丰满的臀部翘了起来。

    宫下北将自己的裤子褪到膝弯处,胡乱的撩起浅草绫和服的下摆,一把扯掉

    那棉料的小衣,用手抚摸着她圆润的臀部和已经湿湿的阴部,取笑道:「已经这

    样了,还说不要吗?」

    「啊……真难为情……」

    宫下北没有再说话,他用手扶着自己的yinjing对准位置,在浅草绫压抑的闷哼

    中,近乎粗暴的刺入她的yindao里。

    被男人从后面粗野的侵犯,浅草绫不由得微微发出啜泣声,她弓起后背,手

    指紧紧抓在墙上:「啊!太过份了……」

    镜子中,两张截然不同的面孔一上一下的交叠在一起,一张脸清纯俊秀,一

    张脸狰狞可怖,这种极不协调的比衬,却能给人一种别样的刺激。

    宫下北伸手揪住浅草绫的发髻,一面癫狂的用力撞击着她的屁股,一面紧紧

    盯着镜中的画面,隐约中,他似乎回到了那个令他不堪忍受的前世,回到了那段

    充满了屈辱和愤懑的人生。

    方宏进,那是他在前世的名字,尽管他给自己起了一个「竹内进」的日本名

    字,可终其半生,也未能以华裔的身份真正融入日本社会。

    在那段人生里,他为日本银行工作了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里,他兢兢业业、

    任劳任怨,每年的人事测评成绩都是优异,可每年的升职加薪,都没有他的份。

    这还不算,2010年,日本银行业大裁员,当时每月需要支付一大笔贷款

    债务的他,被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直接开除了——开除无疑是比解雇更加凄

    惨的下场,因为那意味着他的养老金没有了。

    年近四旬,失去了工作和养老金保证,方宏进的人生一下就被彻底毁了。经

    济上没了进项,外面还有银行的债务,最终,被逼无奈的他选择了最惨烈也是最

    无奈的一种抗议形式,他从日本银行大厦的顶楼纵身跳下,了结了自己近乎悲催

    的一生。

    不要把老实人逼上绝路,不然的话,谁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些什么。

    带着怨念与戾气的灵魂,重生到了眼前这幅身体里,如今这个「宫下北」没

    想过要利用重生的优势发家致富,展开一段全新的、畅意的人生,他将这段重生

    看做是老天对他的怜悯,给了他一个可以展开报复的机会。

    他要报复,报复前世那些曾经给过他脸色、给过他抑郁的人,报复那些嘲讽

    讥笑过他的人,报复那些让他半生郁郁不得志的人,报复那些最终将他逼上绝路

    的人。

    要让那些家伙将他曾经体会过的痛苦与愤懑逐一体会一遍,甚至要让他们比

    曾经的自己更加痛苦十倍、百倍。

    他要报复这个看似平和,实则翻涌着不义与脏污的国家,要让镜子里这张狰

    狞可怖的脸,成为无数人心中的梦魇。

    第二章

    小渊真希子因为返潮而显得墙面斑驳的浴室里,宫下北坐在一个小木凳上,

    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一支烟卷。在他身边,同样赤裸着身子浅草绫半跪在地上,

    用一条毛巾替他擦拭着身子。

    浴室的窗户没有关,外面淅淅索索的雨声传进来,听着异常清晰。

    别看容貌长得丑,可宫下北这幅身材却是好的有些过分,从肩膀到小腿,浑

    身上下半丝赘rou都没有,胸前、小腹,隆起的肌rou块垒分明,就像是扣了几块锻

    压出来的钢板一般,在古铜色肌肤的映衬下,给人一种充满爆发力的感觉。

    宽阔而健壮的脊背上,刺满了色彩绚丽的纹身,图案是浮世绘的风格,一个

    人首蛇身的长发女人盘于其中,嘴里还叼着一把滴血的匕首。

    这是当年宫下北正式加入野口会时刺上去的,对于日本的黑帮成员来说,纹

    身不是为了耍酷,也不是为了吓唬人,而是为了表现一种与俗世隔绝的决心。

    日本社会普遍歧视有纹身的人——当然,艺术家的纹身除外,有纹身的人,

    在日本不仅不能成为公务员,甚至连正式一些的工作都找不到。绝大部分公众浴

    场、温泉汤池,都会在显眼的地方注明谢绝有纹身者入内的告示,而绝大部分正

    规的酒店宾馆,则会拒绝有纹身的人使用浴室。

    黑帮成员一旦纹了身,就意味着他自绝于社会,再也不会走回头路了。

    除此之外,黑帮成员的纹身也是分等级的,像宫下北,他还只是野口会的一

    个小头目,所以,只能在双臂、后背刺上纹身,至于胸前、小腹、臀部以及大腿

    等处,则是不能刺上纹身的,否则就会受到相应的处罚。

    「咚咚……」沉闷的敲门声打碎了浴室中相对安静的气氛,浅草绫拿着毛巾

    的手抖了一下,小心翼翼的从宫下北大腿上移开。

    「应该是吉冈来了。」宫下北从她手里拿过毛巾,说道,「去请他进来。」

    「嗨。」温顺的应了一声,浅草绫撑着双腿站起身,迈着小碎步退出浴室。

    吉冈全名是吉冈错,也是野口会的人,而且是宫下北的下属,当然,除了这

    一层上下级的关系之外,两人还是关系很铁的朋友,有着过命的交情。

    当年,野口会与住吉会火并的时候,吉冈错还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案内人」,

    也就是皮条客。当时,宫下北被如今住吉会南千住区组长吉原太郎带人堵在一家

    风俗店里,险些被活活砍死,就是吉冈错拼了半条命出去,才将他从重围中救出

    来。

    说来可笑,当初的火并双方都是死伤惨重,可随着两个暴力团的合并,吉原

    太郎又成了宫下北如今的上司,两人的关系还很不错。

    浴室外很快传来两人对话的声音,一个声音绵软细腻,一个却是沙哑难听。

    只是对话很短暂,两三句简单的问候之后,便重新安静下来。

    宫下北简单的擦拭一番身子,系上洗干净的一条裈,又将浅草绫准备好的一

    件和服穿在身上,这才转身走出浴室。

    客厅里,一个穿着画格子短袖衬衣、留着长卷发的年轻男子,正恭恭敬敬的

    站在玄关入口处,看到宫下北出来,他微微弓腰,说道:「非常抱歉,宫下君,

    我迟到了。」

    宫下北没说什么,他看了一眼正跪在榻榻米上准备热茶的浅草绫,说道:

    「我和吉冈君要出去一趟,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浅草绫润红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来。她从榻榻

    米上站起来,双手交叠在小腹处,迈动小碎步走到玄关处,从壁橱里拿出一条干

    净的裤子。

    「不用准备了,我就穿这些出去。」宫下北走到门口,说道。

    浅草绫迟疑了一下,将裤子重新挂回去,又忙着走到阶廊前,取了一双出门

    用的木屐,摆放在阶廊下,再将那柄雨伞拿过来,双手捧着送到宫下北面前。

    在阶廊前换了鞋子,宫下北拿过雨伞,当先推门走出去。在他身后,吉冈错

    给跪在阶廊上的浅草绫鞠了个躬,说了声:「打扰了。」这才追在宫下北的身后

    出了门。

    从旧屋里出来,门外的不远处停着一辆破旧的黑色皇冠轿车,这是组织上的

    公车,平时就由吉冈错开着。

    雨还在下个不停,雨势也没有半点变小的意思。一条不知道从哪跑来的流浪

    狗,浑身湿漉漉的围着车子打转,看样子是想钻到车下去避雨。看到两人走过去,

    流浪狗呜咽着跑开,停在七八米外的地方朝着两人吠叫。

    「宫下君,咱们去哪儿?」上了车,吉冈错发动车子,问道。

    「岩本町一丁目。」宫下北没有上后座,而是坐进了副驾驶座,他看到前面

    车

    窗边上放着一包烟,便拿过一支点上,说道。

    岩本町在神田,离着这里可不近。

    吉冈错没有多问,他直接把车开出小巷,在泪桥十字路口拐向西行,十几分

    钟后便上了昭和通线。

    神田岩本町一丁目,一条宽敞但却幽深的巷道里,黑色皇冠轿车缓缓的驶进

    来,停靠在紧挨着巷道口的一株樱花树下。

    与荒川区的南千住不同,岩本町一丁目完全就是地道的富人区,巷道的两侧,

    全都是带有庭院的一户建住宅,那高高耸立的围墙内,时不时有茂盛的树木枝干

    探出头来,将整条巷道妆点的静谧清幽。

    坐在车内的副驾驶座上,宫下北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巷道深处的一座庭院,那

    处庭院的门外,停着一辆白色的轿车,一缕灯光从庭院虚掩的门内投射出来,正

    好落在车尾处,映照出一个醒目的奔驰车标。

    此时,这辆奔驰车的车身在高频率的上下震颤着,就像是得了帕金森的病人

    一样,不用问,也知道那辆车上正在发生什么。

    吉冈错显然也发现了那辆车的异常,他砸了砸舌,嘴里发出一声猥琐的叹息。

    就那么在车里安静的呆了几分钟,那辆奔驰轿车的车内亮起了灯光,隔着雨

    幕,隐约可以看到有人影在车内晃动。

    吉冈错左右晃动着脑袋,似乎是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可惜,这只是在做无用

    功,半晌之后,他嘀嘀咕咕的骂了一句什么,重新安静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奔驰车的车门打开,先是一把雨伞从车里伸出来,整个撑开,

    随后,两条灯光下显得晕黄的小腿从车里探出来,再之后,才是一个身材窈窕的

    女人出现在车外。

    远远看过去,这女人似乎是穿着一身白色的职业短裙,她的身材高挑,留着

    过肩的黑色长发,尽管看不到容貌,可也能感受到那份窈窕的风姿。

    在看到这女人第一眼的时候,宫下北的脑子里就闪现出一张艳丽的面孔,隐

    约中,这张面孔的主人似乎正用一种极度不屑的表情面对着他,那两片润红性感

    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吐出一番令他两世都难以忘怀的嘲讽:「一个中国人,怎么

    可能胜任那么复杂的工作。」

    女人在奔驰车边弯着腰,显然是在同车上男人聊着什么,约莫过了一两分钟,

    车内递出来一个类似文件袋的东西,女人伸手接了,夹在腋下,这才转身走上门

    前的台阶。

    奔驰车终于开动起来,顺着巷道的另一边走了,那女人直到奔驰车的车尾灯

    都消失在雨夜中之后,才转身进了那座庭院。

    「走吧,咱们下车。」等到那处庭院的院门关闭了,宫下北才推门下车,也

    不打伞,就那么快步朝庭院的方向走去。

    吉冈错一句废话都没问,紧跟着他从车上下来,一路小跑的追了上去。

    庭院外,宫下北伸手在紧闭的双扇木门上推了推,很显然,门已经被锁死了,

    纹丝不动。

    「把它弄开。」退后一步,宫下北指了指紧闭的木制大门,说道。

    作为宫下北的下属,吉冈错杀人砍人的事情做起来或许不在行,但要说到溜

    门撬锁,那真是再拿手不过了。听了宫下北的吩咐,他迟疑一下,说道:「宫下

    君,那女人刚刚进去,咱们……」

    「你把这该死的门弄开就好。」宫下北打断他的话,说道。

    「这会给咱们惹来麻烦的。」吉冈错坚持道。

    他们是黑社会不假,可黑社会并不是小偷和强盗,他们有自己做事的原则。

    宫下北看了看他,终归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吉冈君,告诉我,你是打算像

    现在这样过一辈子呢,还是想要做一件轰轰烈烈的事情,为自己赢得一辈子的富

    贵?」

    「宫下君,抢劫并不能给任何人带来一辈子的富贵。」吉冈错误会了他的意

    思,表情严肃的说道。

    「我所说的并不是抢劫。」宫下北朝庭院的木门指了指,说道,「而是交易,

    一笔足够改变你我命运的交易。」

    「什么交易?」吉冈错的脸上露出好奇的表情,他问道。

    「知道住在这里的女人叫什么吗?」宫下北不答反问。

    「叫什么?」吉冈错下意识的问道。

    「她叫小渊真希子,是小渊不动产会社社长小渊通一的女儿。」宫下北说道,

    「而刚才车上的那个男人,应该是井口俊英,他是大和银行纽约分行的信贷交易

    部主管。」

    第三章:好用的暴力

    「可是……宫下君,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吉冈错迷茫的问道,「他们,

    他们可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有钱人。」

    「这不是重点。」宫下北无奈的说道,「重点是,他们手里有樱田门生活经

    济课感兴趣的东西。」

    所谓「樱田门」就是东京人对警视厅的称呼,而生活经济课,实际上就是警

    视厅生活安全部下属的金融犯罪对策室,它的只能便是专司调查金融领域的各种

    犯罪活动。

    吉冈错仍旧是一脸茫然的表情,他倒是经常与搜查三课、搜查四课以及保安

    课的人打交道,因为三课主要负责调查盗窃案,四课负责调查暴力团,至于保安

    课,则是负责调查风俗店和赌博的。至于经济犯罪,那种高智商的犯罪活动,离

    他实在是远了点。

    「如果那些东西落到樱田门那些人的手里,不管是里面的小渊真希子,还是

    刚才车里的那个井口俊英,甚至包括他们背后的很多人,统统都要去坐牢。」宫

    下北用一种充满诱惑的口吻继续说道,「想想,如此重要,甚至可以决定很多命

    运的东西,如果落到咱们的手里……」吉冈错眼前一亮,这回他总算是「明白」

    了宫下北的意思,毫无疑问,这是一笔他们最擅长做的无本买卖——敲诈!

    就像宫下北说的,如果他们能把如此重要的东西拿到手,再去向那些高高在

    上的家伙们勒索赎金……这一票,他们能赚多少啊?想必,想必几千万日元应该

    能拿到吧?

    脸上迷茫的表情一扫而空,吉冈错跃跃欲试的说道:「我明白了,宫下君,

    咱们应该怎么做?」

    他这么一说,倒是把宫下北弄迷糊了:我这话还没说完呢,你都明白什么啦?

    不过,那都无所谓了,只要这家伙能乖乖做事就够了。

    「把这该死的门撬开,咱们进去。」伸手指了指紧闭的大门,宫下北说道。

    没有丝毫的犹豫,吉冈错从裤兜里摸索一番,掏出一串奇形怪状、有钩有针

    的钥匙,凑到大门的钥匙孔处,只是轻轻拨弄了一分多钟,就听到咔嚓一声轻响,

    反锁的大门应声而开。

    「吱嘎」一声,双开扇,足有寸半厚的木制院门发出一声曳响,吉冈错显然

    是被吓了一跳,竟然下意识的向后跳开了半步。

    宫下北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当年这家伙怎么有胆子冲进风俗店里去

    救人的。伸手将虚掩的院门推开,宫下北当先迈步走了进去。

    小院内布置得很精致,一条风凌石铺砌成的小径,从院门的位置延伸到二层

    的别墅正门前,小径两侧有杜鹃花丛做点缀,除此之外,还栽植了两株樱花树。

    或许是因为有大量植物的关系,小院内竟然有一种清凉的感觉。

    宫下北深吸一口气,心中升起一股别样的情绪,前世的时候,他就曾经来过

    这里。

    不过,当时他是作为金融事务调查员的身份过来的,代表的是日本银行。那

    时候,这个庭院连同巷道内挨着的几栋宅子,已经全部被检察部门查封了,他们

    是来搜查与案件相关的证据的。

    记得那时候他还曾经感慨过,也不知道自己cao劳一辈子,有没有机会挣到这

    样一套宅子。

    别墅内灯火通明,只是看不到人影,宫下北也不怕被小渊真希子那女人察觉,

    毕竟他和吉冈错是两个大男人,难道还对付不了弱女子?至于说这里会不会有佣

    人,这一点宫下北倒是不担心,因为他相信类似这样的地方,户主人是不会安排

    佣人的。

    如同闲庭信步一般,宫下北顺着风凌石的小径一路走到别墅正门前,厚重的

    保险门竟然没有锁上,轻轻一拧把手就打开了。

    门内的玄关处丢弃着一双白色的高跟凉鞋,还有一个很精致的女式手包,至

    于旁边的鞋架,却是空的,很明显,这里平时并没有什么人过来住。

    吉冈错钻进门里,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个手包捡起来,打开拉链看了看,从里

    面摸出一个红色,巴掌大小的钱包。

    「真低级!」宫下北皱了皱眉,却没有阻止他,吉冈错这个家伙的确是很讲

    义气,而且胆子也不小,但他却有两个缺点:好色、贪财,不过对于一个正常的

    男人来说,这两个缺点似乎都是躲不掉的。

    将木屐脱在门口,宫下北穿过玄关,直接进了一个小厅,与前世的记忆差不

    多,这栋宅子是西式的内部结构,过了玄关就是一个客厅,去往楼上的楼梯在客

    厅右侧后角。

    客厅里的摆设相当奢华,沙发、矮桌、酒柜、吊灯等等等等,一应用具全都

    是高档货,丝毫看不出普通日本民居中所特有的那种小气。

    「啧啧,真是奢侈的家伙们啊!」吉冈错跟在后面,嘴里啧啧有声的轻声叹

    道。叹息声落地,他似乎又发现了什么,嘴里咦了一声,快步朝客厅左侧跑过去。

    在客厅左侧,靠着墙的位置,摆放了一个宽大的长桌,就像是供桌一样。桌

    面上摆放着一个三层结构的刀架,每一层上都放着一柄长度不

    一的刀。每一柄刀

    的刀鞘都制作的精美奢华,远远看着就能吸引人的眼球。

    吉冈错几步赶过去,伸手就将最上面那柄最长的刀拿了起来,这应该是一柄

    所谓的「打刀」。

    没成想,这个刀架非常的不坚固,或许是原本就已经松散了,吉冈错刚将那

    柄打刀拿起来,整个刀架便咣当一声散架了。

    在安静的客厅里,这咣当一声真是足够响,宫下北都给吓了一跳,不过他迅

    速反应过来,迈开步子就朝楼梯的方向奔过去。

    「谁呀?」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井口君,是你吗?」

    宫下北已经奔到了楼梯前,几乎就在同时,楼梯上的走廊里闪出一道人影,

    正是之前门外见过的小渊真希子。

    小渊显然没想到会有陌生人闯进来,她从二楼的走廊里出来,身上就穿着暴

    露的黑色蕾丝内衣,当看到正冲上楼梯的宫下北时,她愣了一下,紧接着「啊」

    的尖叫一声,转身跑回了走廊里。

    宫下北暗骂一句,脚下一步三个台阶的冲上去,追在小渊的身后进了走廊。

    二楼的走廊并不长,到底不过五米多的样子,宫下北冲进走廊的时候,走廊

    右侧第二个门正好「嘭」的一声关上,随即就是咔哒咔哒上锁的声音。

    没有丝毫的犹豫,宫下北两个跨步奔过去,抬起右腿,照准房门就是狠狠地

    一脚蹬上去。

    可惜,他的动作终归晚了一步,房门已经锁上了,他被房门反弹回来,踉跄

    两步,险些一个腚墩坐在地上。

    强行稳住身子,宫下北深吸一口气,两步助跑冲过去,用肩膀狠狠的撞在门

    上。

    「吭」的一声门响,整扇房门,连同半个门框都被他撞得变了形,房门中间

    的位置裂开一道缝隙,一根根木纤维的毛刺都竖了起来。

    后退半步,宫下北再次抬起右腿,照准裂开的缝隙处踹过去。

    「咔嚓」一声响,伴随着女人一声尖叫,房门的下部整个断裂,摔进了门内。

    隔着被踹烂的房门看进去,宫下北的心陡然一颤。只见房门内是个卧室,正

    对着门口的方向有一个梳妆台,小渊此时就站在梳妆台前,双手举着一把手枪瞄

    准了他。

    「你……你别进来,你赶紧来我就开抢啦!」别看拿着手枪,可归根结底还

    是个女人,小渊浑身都在颤抖,手里的枪也握不住,频频发颤,她瞪大了眼睛,

    满脸惊惧的看着宫下北,颤声道,「我,我的枪里有子弹的!」

    强行克制住心里的畏惧,宫下北故作轻松咳嗽一声。他伸手推开还连在门框

    上的半扇房门,双眼死死盯着小渊,看似平静的迈出了第一步。

    「开枪打死我?那好啊,你开枪啊。」没有理会赶过来藏在走廊内的吉冈错,

    宫下北嘴里说着,迈步走进门内,「你知道枪里射出的子弹,打在人头上会怎么

    样吗?」

    「你,你别过来,我让你别过来!」小渊紧张的往后退,可惜,她身后就是

    梳妆台,已经是退无可退了。

    「我告诉你,我的这颗脑袋都会被整个炸开,就像是从楼顶摔到地上的烂西

    瓜一样。」宫下北双手比划了一个爆炸的动作,说道:「嘭!血啊,脑浆啊,碎

    骨头啊,会在这个房间里溅的到处都是。现在,我离你只有四步远,说不定我的

    血都会溅到你的脸上,站在你性感的嘴唇上,以后,你每天都能尝到我血液的味

    道。」

    一张丑到令人厌恶的脸,嘴里还说着如此恶心的话,言语勾勒出来的血腥画

    面,令小渊的身子都禁不住发软。

    「你,你别过来,我求求你别过来。」被宫下北吓得脸色煞白,小渊的身子

    背靠着梳妆台,一点点滑下去,最终一屁股坐在地上,她丢掉手里的枪,哭声道,

    「我可以给你钱,很多很多钱,你不要伤害我。」

    第四章:黑色黄金带

    暗自松了一口气,宫下北快步上前,弯腰将小渊丢弃的手枪拾起来,然后抓

    住她的双手反拧到背后,用绳子紧紧绑住。

    控制住这个女人只会,宫下北就不去理会她了,径直走到不远处的席梦思大

    床边上,单手抓住床垫的下沿,猛力朝一侧掀过去。

    厚重的席梦思床垫被他掀的滑落到床下,撞翻了床边的一盏台灯,发出乒铃

    乓啷的一阵乱响。

    藏在门外的吉冈错冲进来,看到床垫下显露出来的东西时,整个人呆若木鸡。

    钱,整沓整沓的钱,它们就在床垫下的围槽里摆放着,上面盖着一层透明的

    塑胶袋,粗略的看一眼,几乎都是10000円面值的,这得有多少啊?

    卧室的里气氛瞬间安静下来,除了小渊的啜泣声,就是吉冈错嗓子里发出的

    近乎粗喘的古怪声音。

    可能是发现了机会,小渊竟然在趴地上蠕动着的朝门口爬去,那姿势既性感

    又滑稽。

    可惜的是,宫下北并没有被这些钱迷住,他很快追过去,抓住小渊嫩白的胳

    膊,将她从地上拖起来,一直拽到床边,又一把将她推倒在那一堆炫目的钞票上。

    「不要,不要……」小渊就像是受了惊吓的鹌鹑,她在钱堆上蜷缩成一团,

    长发凌乱的甩动着,哀求道,「不要伤害我,不要伤害我……」

    宫下北面部表情抬起腿,直接站到钱堆上,随后两步跨到床头的位置,一把

    将墙壁上那幅的油画扯下来,随手扔到一边。油画后面的墙壁上,

    赫然显露出一个保险柜的柜门。

    「给我把它打开,我不会伤害你的。」弯腰将小渊搀扶起来,宫下北朝保险

    柜扬了扬下巴,说道。

    「你,你……你是什么人!」小渊的脸上全都是惊惧与不可思议交融的表情,

    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秘密?」宫下北笑了笑,可这笑容却因

    为面部肌rou的抽动而显得狰狞可怖,「很遗憾,这个原因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小渊因恐惧而呈现出浅粉色的嘴唇频频抖动着,好半晌之后,才颤声道:

    「我,我不知道密码,也没有,没有钥匙。」

    「是吗?」宫下北继续笑道,「真是遗憾啊,这样的话,你对我来说就没有

    用了。」

    话说完,他扭过头,看了一眼兀自在那发呆的吉冈错,说道:「把刀给我。」

    手里握着一把胁差的吉冈错毫无反应,他还处在梦游的状态里。

    「我说,把那该死的刀给我!」宫下北恼怒的厉喝一声。

    这会总算是有了效果,吉冈错被他吼得打了个激灵,从神游的状态里清醒过

    来,慌不迭的将胁差抛了过来。

    接住胁差,宫下北握住刀柄,手一甩,将刀鞘甩出去,雪亮的刀身顿时显现

    出来。

    将锋利的刀尖顶在小渊的下巴处,让她稚嫩的肌肤毫无隔阂的感受着刀尖的

    锋利,宫下北再次说道:「把保险柜打开,我保证不伤害你。」

    小渊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可她眸子里的惊慌却是掩饰不住的。

    「真希子小姐,你可真的是个美人呢。」宫下北抽动着唇角,脸上的表情狰

    狞可怖,偏偏他说话的语气却是异常的温柔。雪亮的刀尖从小渊的下巴处一点点

    滑下去,滑过她修长的脖颈,凸起的性感锁骨,落到她一字肩内衣的中缝处。

    「这么美的女人,又是这么如花一般的年纪,如果就这么死掉了,是不是会

    很可惜呢?」宫下北继续说着,刀尖却是继续一路下滑,顺着小渊双峰间凹陷的

    沟壑,滑到她平坦的小腹,又顺着小腹,滑到她剧烈颤抖的双腿间。

    「不要再坚持了,把保险柜的门打开,我保证不伤害你。」还是这句话,不

    过,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宫下北手中的刀尖已经撩起她睡衣的下摆,抵在了她

    双腿间隐私的部位处。

    小渊的眼睛猛地睁大,浑身的肌rou瞬间绷紧,原本剧烈起伏的胸脯也停住了,

    就像是没了呼吸一般。

    「我数到三,然后会发生什么,你应该是知道的。」刀尖抵在那处柔软的地

    方,宫下北冷声说道。

    「我……」小渊似乎还想挣扎一下,可她的话才出口,就听宫下北冷冰冰的

    数道:「三!」

    小渊似乎被这个数字震住了,她愣了两个呼吸,而后陡然爆发出一声尖叫。

    宫下北一把捂住她的小嘴,同时冷笑道:「怎么,还要继续玩下去吗?我劝

    你不要做这种不明智的选择,因为你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玩腻了。」

    嘴里这么说着,他再一次将刀子送到小渊的裙底。

    小渊吓得眼泪直流,她眨巴着眼睛看着宫下北,被捂住的小嘴里发出「呜呜」

    的声音。

    「是不是想起密码来了?」宫下北咧嘴笑道。

    小渊使劲点头,唯恐他会错了意。

    「钥匙在哪儿?」宫下北又问道。

    小渊的眼睛看向梳妆台的位置。

    宫下北解开她手上的绳子,说道:「去给我拿过来。」

    小渊挣扎着走下钱堆,脚落地的时候,打了个踉跄,一下扑倒在地毯上。她

    也不说站起身来,就那么四脚并用的爬过去,从梳妆台下的某个地方,取了一把

    钥匙出来。

    「把它打开。」等她重新回来,宫下北握住她的胳膊,将她拖回到钱堆上,

    说道。

    这回小渊老实了,她哆哆嗦嗦的走过去,对了密码锁,又用钥匙将柜门打开。

    一等到保险柜打开,宫下北便一把将小渊扯到一边,迫不及待的看向里面。

    保险柜内的空间不是很大,却是装满了东西,不

    过却没有现金,只有四个码

    在一起的大文件袋。

    宫下北面色一喜,他直接取出一个文件袋,打开封装,伸手从里面掏出了两

    盘录影带。他看了看录影带侧面的标签,又朝文件袋里看了看,见里面还有几盘,

    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拿着。」招呼魂不守舍的吉冈错过来,宫下北将文件袋交给他,随即,又

    将保险柜内剩余的几个文件袋全都拿出来,这才快步走下钱堆,径直朝门口的方

    向走去。

    「宫……」见他就那么走到了门口,吉冈错在后面招呼道。

    这家伙倒是还没有完全昏了头,只喊出一个音便将后面的话收了回去,改口

    道:「这些钱……」宫下北还真是没想那些钱的事,此时被吉冈错提醒,便转过

    身来,四处看了看,说道:「抓紧时间,能带走多少算多少,不要太贪心,赚钱

    的机会以后会有很多。」

    吉冈错都顾不上跟他说话了,直接从歪在一边的床垫上扯下一整面床单,胡

    乱的在地上铺开,手忙脚乱的往上面扔钱——这可是真钱啊,每张一万円,能多

    拿一点就是一点。

    就这样,折腾了十几分钟之后,吉冈错才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袱,跟在宫下北

    的身后走出别墅。

    别墅外,夜色更加的深了,雨却还在下个不停,从院落里出来,宫下北还很

    绅士的将院门反锁住,以免有坏人闯进去,再次惊扰到小渊真希子那个可怜的女

    人——现在东京的治安真是越来越差劲了。

    装满钱的大包袱放在车子的后备箱里,破旧的皇冠轿车重新发动起来,在嗡

    嗡的噪音中缓缓消失在巷道深处。

    车内的副驾驶座上,宫下北叼着一支烟,视线透过被雨水打花的玻璃窗,看

    着巷道沿途经过的一栋栋别墅。

    记忆中,前世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被前辈告知过这个地方的非凡之处,

    这里是岩本町一丁目,可在日本的金融圈子里,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黄金

    带」,由靖国通线与泉桥南线包夹住的黄金带。

    在不动产泡沫被戳破后的十年里,整个日本金融界,有超过半数的重大事件

    与这个地方有关,不管是高利贷借贷,还是黑金运作,乃至于一系列金融政策的

    制定,这里都有参与。经常在此出入的人有一个专门的称呼:「Mof担当」,

    也就是大藏省公关。

    这个充满了邪yin与贪欲的魔窟,直到2000年前后才被披露出去,其结果

    就是导致首相桥本龙太郎辞职,大藏省整个瘫痪,威力不亚于一枚丢在日本政坛

    中的核弹。除此之外,在金融界,这一丑闻还导致了十数家金融机构破产倒闭,

    这其中就包括赫赫有名的野村证券。

    正是由此爆出的丑闻,迫使随后接任的首相小渊惠三,不得不将存在了上百

    年之久的大藏省拆分,分割成了财政部和金融厅两部分。

    前世的时候,如今的「宫下北」曾经以调查员的身份,参与了一系列丑闻案

    的调查,当时,那些调查的结果曾经让他感觉触目惊心,甚至屡屡告诫自己做人

    不能太贪,要谨守底线,遵纪守法。

    可是现在,宫下北却是全然换了个想法,他不仅不想着要离这个污秽的圈子

    远一点,反倒一门心思的想要钻进去,哪怕若干年后,丑闻曝光,自己被投进监

    狱,他也毫不后悔。

    用一生的自由,甚至是宝贵的生命来换取十年的风光,值不值?非要让现在

    的宫下北做出回答的话,他会斩钉截铁的说一个词:「值!」

    第五章

    活着与支配这世界永远都不会是公平的,有的人生而尊贵,从出生那一天起

    就步入了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玩弄众生女神,每天还得感叹一声人生空虚。

    有的人却是生而低贱,拼搏一生,也摸不到所谓巅峰的边,甚至死了之后连

    块属于自己的墓地都得不到。

    总结自己的前世,宫下北悲催的发现,他从始至终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生活,

    每日里朝九晚五,忙碌颠簸,却只为自己挣来一个「活着」,行色匆匆的几十年,

    他甚至都没有时间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类似井口俊英那样的人,虽然最后落了个名声丧尽、身陷囚笼的下场,可他

    们才是真正享受过生活的人,他们用无数人的「活着」,为自己挣来了真正的

    「生活」。

    宫下北在前世纵身跃下楼顶的时候,看清楚了这个世界,所以,在这平白得

    来的新生里,他要为自己夺来真正的「生活」,如果不成功的话,他宁可不要

    「活着」。

    破败的旧屋里,宫下北跪坐在客厅的榻榻米上,面前的矮脚方桌已经被挪开,

    取而代之的,是那个包裹着大量钞票的床单。

    这一大包的现金,加上床单,足有近两百斤重,真是难为吉冈错能提的动它。

    宫下北没有点算这些钞票的数量,粗略的计算一下就够了:一张10000

    円的钞票重量不到1.2克,1000张约莫是1200克,也就是1.2千克,

    200斤是100千克。那就是说,这一堆钞票有差不多10亿日元。

    吉冈错就跪在宫下北的对面,这个家伙又在盯着钞票走神,估计脑子里已经

    在构思着如何去银座潇洒了。

    宫下北弯下腰,将床单上的钞票一分为二,一堆看着多一些,一堆看着少一

    些,又将少的那一堆从床单上挪下来,放在榻榻米上。

    「吉冈君,你把这些拿走。」指着明显多一些的那堆,他说道,「今晚就离

    开东京,记住,不要回你的老家,就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最好是没有人认识你的

    地方。」

    吉冈错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

    「我说的那些人,并不好招惹。」宫下北说道,「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把咱

    们找出来的,所以,今后一段时间会比较危险,你有必要出去躲一躲。」

    「那你呢,宫下君?」吉冈错下意识的问道。

    「我必须留在这里。」宫下北双手撑在膝盖上,面无表情的说道,「毕竟咱

    们的目的是和那些人做一笔交易,而不是抢这么一笔钱。」

    「既然这样,那我就应该和你一起留下来。」吉冈错说道。

    「不,你不明白,吉冈君。」宫下北笑了笑,说道,「如果我们都留下来,

    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可若是你安然无恙,那些人即便抓到我,也不敢伤害我的

    性命。只要你是安全的,他们就会心存顾虑,咱们的计划,才能继续进行下去。」

    吉冈错明白他的意思,这和绑架勒索其实是一回事,他很精通的。

    「可为什么不能是我留下来?」尽管明白其中的意思,他还是问道。

    「你对付不了那些人,我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宫下北说道。

    「可是……」吉冈错坚持道,不过,他的话才出口,就被宫下北打断了。

    「吉冈君,请接受我的安排,这不是命令,而是我的恳求。」宫下北将双手

    撑在榻榻米上,整个上身都伏下去,额头贴着榻榻米,说道。

    吉冈错吓了一跳,他慌忙跪坐起来,同样趴伏在地上,大声说道:「嗨,宫

    下君,我接受您的安排,请您起身。」

    「那么,请你立刻带上钱离开,马上就走,不要再在东京停留了。」宫下北

    保持着趴伏的姿势,说道。

    「嗨!」吉冈错应了一声,迅速爬起身子,用床单将那些钱重新裹起来,系

    了个结,用右手抓住,而后再一次趴伏在地上,单手拖着包裹,保持着俯身的姿

    势,倒退着行向门口。

    「请宫下君多保重,如果……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我吉冈错一定会让那些

    人付出代价的。」在玄关处,他站起身子,上身下弓,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礼,

    说道。

    听着房门开启,又被关上,宫下北才直起身子,长出了一口气。

    适才对吉冈错说的那些理由有真有假,主要是他不希望这个家伙留在这里碍

    手碍脚了,在他的计划中,此后有很多事情都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而吉冈错也

    算是个外人。

    卧室的房门发出轻微的响动,随后就是淅淅索索的脚步声响起,浅草绫很快

    出现在宫下北面前,她跪坐在地上,将一杯温热的茶送到宫下北的手边。

    接过茶杯,宫下北痛快的饮了一口,随手将杯子放在一边,说道:「把这些

    钱收起来,记得整理好。」

    浅草绫躬身给他行了个礼,这才膝行过去,开始整理那些凌乱的钞票。

    堆砌在榻榻米上的钞票很凌乱,有些成打,有些却是散的,还有一些都折了

    角,浅草绫收拾的很仔细,每一张散的都要整齐的整理成打,那些折了角的也要

    逐一展平,即便是成打的,她也会一一点算一遍,拢个数出来。

    宫下北就坐在一边喝着茶,默然无语的看着她。

    浅草绫仍旧穿着她的那一身浅粉色浴衣和服,这就是她的家居服,同时也是

    睡衣。和服的面料单薄,因为跪姿的关系,紧紧包裹着她虽然不算很丰满,但却

    线条完美的身上,从后背到翘臀,弧线优美,后襟处则裸露着一大片光洁的肌肤。

    宫下北看着她,脑海中无端的闪现出小渊真希子近乎全裸的胴体,那两条笔

    直浑圆的大腿,那没有一丝赘rou的平坦小腹,那不停颤抖中的轿车。

    只是这么想着,一股灼热的邪火便从他的小腹处升腾起来。

    前世,他也有一个妻子,那是个相貌普普通通,双腿明显外八字的日本女人,

    可就是这么个普通的日本女人,竟然也在他遭遇人生低谷的时候,毫

    无情分的舍

    他而去,等于是在他深处崖边的时候,又重重的推了他一把。

    什么感情,什么爱情,什么夫妻,一切一切都是骗人。在这个该死的世道上,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只有一种,那就是支配与被支配,要嘛支配别人,要嘛被人支

    配,很简单的二选一。

    前世被人支配了半辈子,如今,宫下北发誓,他再也不会被任何人支配了,

    这难得的新生里,只有他支配别人的份。

    霍然从地上站起身,宫下北扯开身上和服的前襟,又将缠在腹下的裈扯掉,

    丢在一边,一个跨步站到了浅草绫面前。

    看到他立在自己面前的双足,浅草绫有些茫然的直起身子,却一眼看到了那

    根昂首挺立的阳具,这个柔弱的女人愣了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浅草绫白皙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晕红,却还是顺从的往前挪了挪身子,雪白

    的手指紧紧握住roubang的根部,然后埋首过去用自己的脸颊在roubang上轻轻磨擦着。

    浅草绫的嘴唇紧贴着roubang,从yinjing根部向前滑动,然后压在肿胀的guitou上,

    她张开嘴含住男人的yinjing吮吸起来。

    宫下北的手指插在女人的头发里,一面揉搓,一面说:「再含的深一点,记

    住要把我射出来的东西全部喝下去,一滴也不许露出来。」

    「啊……你好残忍……」浅草绫呻吟般地说完,就顺从把roubang深深地含在嘴

    里,卖力地吞吐起来。

    又是一个细雨婆娑的清晨,没有挂窗帘的老旧玻璃窗外,有小孩子戏耍的欢

    笑声透过虚掩的窗子传进来,被擦拭的一尘不染的水泥窗台上,从窗户缝隙中渗

    进来的雨水积聚在一起,汇成一道水痕滑落窗下。就在这一汪浅水的水面上,一

    只不慎落水的蚊子,正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就在离着窗户不到半米远的地方,头发披散的浅草绫半趴在一张靠窗的桌子

    上,满是泥痕的窗玻璃上,映出她眉头紧皱、嘴唇紧咬,不知是痛苦还是享受的

    一张小脸。

    在她身后,急促喘息着的宫下北表情狰狞,他双手紧紧箍住浅草绫纤细的腰

    肢,尽情的在她身上宣泄着晨起后过剩的精力,直到最后一丝邪火都倾泻干净了,

    他才长长地嘘一口气,单手按着浅草绫尾椎处性感的圣涡退出她的身体。

    浅草绫挣扎着从桌上爬起来,顾不得去清理胯间的污秽,第一件事就赶到床

    边,拿了烟和打火机过来,替宫下北点了一支烟后,又忙碌着去给他兑了一杯温

    水。

    看着宫下北斜倚在床头喝了口水,这温顺的女人才去了浴室,拿了一条过了

    温水的毛巾过来,替他小心的擦拭着身子。

    昨晚宫下北着实是暴戾了些,浅草绫的身上有些青紫的于痕,尤其是胸前那

    处虽然不算丰满,但形状却很完美的部位,于痕非常的明显。

    宫下北歪躺在床上,看着这个对自己来说其实很陌生的女人,冰冷似铁的心

    里也不禁有些愧疚。

    今天早上的浅草绫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总是时不时偏头去看地上那件浴衣

    和服,这件和服是她逃来东京时仅有两件随身物品之一,真可惜,昨晚被宫下北

    给撕烂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补上。

    说来惭愧,这女人住进这里之后,就被当成了佣人和玩物,可不管是前身还

    是自己,却从没给她买过一件东西。这件居家的和服,她都是穿脏了当夜洗,第

    二天干了再穿上。

    看着她那张白皙精致的小脸,宫下北感觉很好奇,真不知道这女人每天都在

    想些什么,难道她就没有自己的灵魂和性格吗?

    「你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和我出趟门。」没有考虑太多,宫下北将吸了一半

    的香烟掐灭了,说道,「我带你去买几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