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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Chapter 11



    「西蒙。你不去四處找找她?」幾天後巴黎某家日本餐廳裡,放下吃完布丁甜點的湯匙,海玉旒打破沉默。

    海玉旒早就預料到白玫瑰會找上她,選擇對西蒙不告而別。

    還好白玫瑰非但不責問她催眠的事,並聽從她的意見。

    「不。她要走我留不住。」

    西蒙看了一眼坐在他對面紋風不動沒有發出任何意見,只顧著喝著手上清酒的安德魯。

    三個人正坐在巴黎某個不大的日本壽司餐廳裡隱僻角落,當年在以大學社團名義參加的聖殿騎士團兄弟會剛認識時還是學生的大家來巴黎玩必到這個地方聚會。

    不是什麼高級料亭,但是餐廳日本主廚精心製作的食物一如在日本般道地。

    「你不擔心?」

    海玉旒恨不得跑到這家餐廳的廚房拿根剛剛吃剩的大根魚刺去戳一下西蒙的心看他會不會痛。

    「她都敢跑到十三氏族那裡去偽裝,我還擔心個什麼勁?」

    西蒙意識到自己的話反而洩露擔心和在意,閉嘴拿起桌上清酒杯一口喝盡。

    今早他準備要告訴白玫瑰下午即將出發到島上的事,她卻趁他梳洗找藉口騙過門口警衛走掉。

    他今晚找到安德魯和海玉旒一談才意識到白玫瑰可能誤會自己沒有邀請她同行。

    「你要去多久?」安德魯指的是西蒙要到出發到島上散心。

    海玉旒在為難他的好朋友、好兄弟,他看不下去才出口。

    「幾周。」西蒙無法給出肯定答案。「該做的工作我還是會做。」

    「妳不告訴他?」

    站在餐廳門口,安德魯遠遠看著西蒙遣走司機。

    西蒙沒有回頭和他們再次道別,只是在街邊點起一根煙抽起來夾在手中才緩步離開。

    遠去的身影消失在夜晚燈火通明大街裡。

    等他走遠安德魯才轉身和海玉旒同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啊?告訴他什麼?」海玉旒選擇裝傻。

    什麼都瞞不過安德魯的眼睛,她至今的所做所為,難不成都在他眼皮底下發生的嗎?

    海玉旒用手掌摩擦起雞皮疙瘩的雙臂,才跟上安德魯。

    「伴君如伴虎。」緩慢跟在他身後,她嘴裡喃喃念著。

    華人老祖宗果然很有智慧,一句話就說透人的行為,她心想。

    「快跟上。」

    沒什麼耐心的美國人安德魯雙手放到褲袋,停止腳步回頭喊她。

    他不懂女人為何要穿不舒服、走不動的高跟鞋,簡直是削足適履。

    不讓她好好跟著,遇上壞人跑不動吧。

    海玉旒的仇家可不比他少,他看她拳腳工夫也比薩勒曼家的夏雪差很多,更罔論射擊技術。

    「很愛趕人耶。腿那麼長,你當然走比我快。人家腿短不行嗎?」海玉旒瞇起眼睛瞪著前方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不滿的低聲向自己抱怨著。

    某個四季都不太會改變氣候的海中成串群島裡其中一個小島上幾個穿著私立高中制服的女孩子,走進山丘上環繞著薰衣草的小木屋群裡其中一個小木屋。

    「玫瑰jiejie,妳要的東西送來嘍。」

    女孩們手上有著些實驗室使用的蒸餾器具。

    「謝謝。」

    白玫瑰放下手中正在做的香水肥皂原料,用身上圍裙擦手微笑迎向各種膚色都有的女孩們。

    「幫我放到實驗室吧。」這裏不光是平靜,連人們都很友善。

    「好。」

    女孩們走出小木屋後門,嘻笑著往另一個小巧白色水泥建築前進。

    周遭畫般的風光讓她們忍不住停下來拿出手機拍照要向朋友炫耀。

    午後水霧慢慢籠罩,形成薰衣草適合的氣候。

    白玫瑰從來不知道海玉旒是為善不欲人知的人。

    海玉旒在前任主人退休時買下這地方,但並不介入經營,以庇護工場方式供婦女和殘障人士工作和學習一技之長,自給自足。

    海玉旒的名字沒在土地所有權狀上,而是一個據本地人說和圓桌學會有關的專門協助公益事業或社會企業的創投基金會。

    白玫瑰相信幕後創始人應該是海玉旒。

    現在她不是海玉旒的員工,而是為基金會工作。

    這地方專門製作和薰衣草相關的有機產品,保養品、香水、肥皂、乾燥花等等,是各國觀光客到島上必訪之地,聖殿騎士團據說買下這個小島的98%,但這座薰衣草花園則是位在剩下的2%其他人擁有的土地之內。

    當地私立高中讓孩子們輪流來此幫忙擔任義工,做些商店結帳和觀光導覽的工作。

    這裡大概是聖殿騎士團兄弟會的烏托邦,海玉旒參了一腳。

    白玫瑰甩甩頭不再去想和西蒙相關的人,轉身繼續完成手工肥皂的製作過程,將皂液倒進小鳳梨狀模型盒。

    在巴黎古董店擔任過店長,也做過香水調香師,還是裘莉絲時出身自普羅旺司的百年香水家族,從小看家人經營類似的工坊,因此經營這個地方並進行薰衣草花商品開發對她來說輕而易舉。

    她會答應海玉旒是因為她想有機會與西蒙踏在同一片土地上,呼吸相同空氣,加上她也無處可去。

    她在巴黎擁有的一切早在她於戀人橋上求海玉旒幫忙那天就全部處理掉。

    西蒙在巴黎長住,她也不可能繼續留在那個城市,因為她會忍不住在路上人群間尋找他的蹤跡。

    她知道西蒙不會在島上久留,聖殿騎士團兄弟會成員都是來去匆匆,她生活在不屬於兄弟會的區塊,因此大部份時間她很安全不會有被發現的風險。

    海玉旒還給她不知打哪來的整串西蒙家鑰匙和門禁密碼,要她有空去看看。

    只是她還沒有勇氣踏進去,特別是知道西蒙可能在那剛好碰到。

    她現在徹底瞭解有人會稱海玉旒魔女的原因,海玉旒竟會催眠術。

    也因為是心理醫生的緣故對各種宗教與許多傳聞中的儀式風俗有些研究,對古物也頗有研究,也有許多家傳古董收藏,許多人誤以為她會魔法。

    但白玫瑰知道,海玉旒心裡只是個極富正義感的頑皮小女孩,年輕化內心讓她有著比實際年齡年輕許多的外表。

    雖然海玉旒對過去如何認識安德魯和之前為何與安德魯鬧翻是絕口不提,他們身旁知情的人也從來不透露。

    不管是薩勒曼家的夏雪還是雷恩家的任雲雪,她們都沒聽過海玉旒提過,更別說和安德魯同時認識海玉旒的兄弟會成員更是絕口不提。

    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她到底犯了聖殿騎士團哪條滔天大罪?

    叮、叮。手機裡海玉旒傳來的簡訊打斷她的思路。

    他不去了,妳看著辦。海玉旒簡單寫著。

    因為這個薰衣草花園沒有可住宿或梳洗的地方,白玫瑰只好暫時住在島上唯二豪華旅館之一並租車使用。

    看來把西蒙家鑰匙給她的海玉旒打算讓她住西蒙的房子、用西蒙的車子。

    「玫瑰jiejie再見。」

    女高中生們對鎖上薰衣草花園大門的白玫瑰告別。

    每天這些年滿16歲在此地已能開車、家境富裕有車可用的大女孩們在下課一起後來幫忙,等庇護工場下班、遊客離去和白玫瑰關閉所有電源和大門才一前一後開車下山丘離去。

    白玫瑰不想再花基金會的錢租房和租車,而她自己沒那麼多存款、薪水也不夠住旅館還租車,於是決定從旅館退房並在旅館大廳還車給租車公司櫃台。

    她依照海玉旒給的地址從酒店搭計程車前往西蒙的房子。

    島嶼近赤道,太陽較晚下山,六點半天才剛開始變得微暗。

    白玫瑰走進門,玄關的燈自動亮起,她在當成主臥室的二樓放好行李,到車庫用找到的車鑰確認車子能發動,再找到一樓廚房找到有些罐頭和冷凍食品能當晚餐。

    「妳是白玫瑰還是裘莉絲?」

    西蒙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他內心找到白玫瑰的狂喜蓋過他對她偷跑的憤怒。

    原來她不是從他身旁溜走,是先一步到了。

    難怪海玉旒還能輕鬆自在的面對他。

    「都是。」她小聲的回答,沒有轉過頭。

    「誰讓妳來這的?」西蒙捉住她手臂將她轉向他。

    「海玉旒。」她低頭不敢看他。

    她又被海玉旒設計,不是說西蒙不來了嗎!

    「這個海玉旒。」西蒙伸出雙手擁著她。

    對海玉旒只能氣得牙癢癢,但她幫了他,又是安德魯的女人,西蒙心想只能找到機會再好好修理那個沒禮貌的中國公主。

    兩人安靜的待在彼此身旁。

    不知道過了過久,她突然輕輕推開他。

    「你以前是否……被利用了?」

    島上平靜生活讓她總算想出個所以然。

    西蒙可能被他伯伯也就是現任國王的父親利用,他伯伯當時可能是西蒙爺爺堅持出兵的幕後推手,以達到他溫和派的兒子登上王位為目的。

    西蒙爺爺當初是希望西蒙繼承,雖然現任國王到目前為止親民也愛民,也應該什麼都不知道。

    「我自己的野心也要負責。」

    西蒙沒承認也沒否認。

    「你會介意我沒有以前的身材嗎?」

    她對他開玩笑,希望他別責怪自己過去所做所為,說什麼都來不及彌補,還不如把當前生活過好。

    海玉旒的臆測原來和事實相差不多,要是海玉旒不說,白玫瑰絕不會想到西蒙那看來無害的伯父涉入其中,不過老人家也去世多年。

    「妳??怎麼會成為白玫瑰?」

    西蒙只要想起裘莉絲是怎麼死的,心臟就一陣緊縮。

    她往後退開,看著他開始訴說。

    「當那把匕首插進我的胸前,我以為我已經死去,但我醒來變成白玫瑰。白家爺爺很快就發現我的不對勁,很有耐心的等我願意認清事實以白玫瑰的身份開始生活。他病死前告訴我,我附身的軀體是他認養的孫女,所以對他來說我是白玫瑰或是裘莉絲並沒有很大差別,他要我替他幫他的孫子成家立業,當個好meimei。因此幾年後他擔任石油公司工程師被非洲恐怖份子綁票的孫子需要幫忙,我還能找誰?走投無路只好去找海玉旒。回想起來海玉旒那時就因為聞到我復刻調出自己慣用獨一無二的香水味而識破我是裘莉絲。她讓我去找你,但我還沒機會向你開口要求你去救人就為時已晚。」

    白玫瑰被煮開水的水壺警告聲嚇一跳,關上爐火。

    「來一杯愛爾蘭咖啡?」她轉頭對西蒙說,臉上帶著淡淡笑容。

    放置簡單晚餐的桌上,有兩杯愛爾蘭咖啡。西蒙已經告訴白玫瑰,海玉旒催眠她的時候,他看見也聽見她說自己是裘莉絲。

    「海玉旒在那之前從沒有試著揭穿我的身份,她讓我在她的古董店接替夏雪當店長。直到我幫她個忙但被十三氏族揭穿,讓安德魯捉到當成小偷送到你那。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海玉旒就讓我來這裡幫忙薰衣草花園。總之,她一直想幫我忘記過去,以白玫瑰的身份重新做人。你呢?我死了之後,你??是怎麼過的。」她發現開口說出這些事好像都過去好久好久,她已經沒有什麼特別痛苦的感覺。

    西蒙將她從椅子拉到他腿上坐著:「妳以為安德魯他們會看著我痛苦而不管嗎?」

    「說得也是。」她輕輕地微笑,還好他有這些好朋友。

    「發現妳去世的那天,我遭受襲擊,經過漫長手術醫生們宣佈我不能人道,亞辛好不容易看顧我到我稍微恢復精神,安德魯帶著我向聖殿騎士團兄弟會當時會長謝罪,替我解釋我爺爺才是真正能下令出兵的人,免我以死來贖對無辜方開戰的罪,並繼續接受接任核心成員職位的訓練。」

    白玫瑰輕輕擁住他,她心疼他這些事。

    「等等,你哪有不能人道?」

    白玫瑰皺眉推開他,他該不會是故意要讓她心疼才說得很嚴重。她以白玫瑰身份第一次和他見面就??。

    「就只有對妳不會。」西蒙招牌邪魅笑容在這些年後首次再度回到他臉上。

    「貧嘴。」她推他胸膛。

    「不信?那我們來試看看!」西蒙抱起她往二樓主臥室走去。

    「本人僅代表日內瓦園藝協會宣布,贏得本年度日內瓦國際新品種玫瑰競賽獎的品種為─愛與和平,來自曾獲頒美國皇家玫瑰協會玫瑰爵士頭銜的西蒙?哈笙所擁有的玫瑰園。」

    瑞士日內瓦生命之泉公園的玫瑰園裡伊夫伯爵拆開白色信封,拿出卡片對著講台上麥克風說,眼神在灑進午後陽光半開放的玻璃屋滿滿人群裡搜尋著西蒙,伯爵眼裡新一代富有熱情的花卉培育企業家。

    站在人群中的玫瑰和西蒙相視而笑。

    「恭喜你了。我的玫瑰爵士。」白玫瑰在他燒傷的頰上落下個吻,鬆開握住他的手示意他獨自往前走。

    西蒙自信地走過人群,邁開一雙長腿往台上走去。

    「隨著季節轉變,愛與和平的顏色會出現不同變化,從黃色到粉紅色再轉橘紅,是相當奇特的品種。而愛與和平取名具時代意義,說明人間有愛,世界才有和平。」伯爵等待西蒙上台時對眾人解釋。

    原本是習慣每天看到自己好看臉龐的西蒙現在對臉上的傷毫不在意的態度讓海玉旒對他多幾分佩服。

    海玉旒自認換成她臉破相的話無法做到在眾人面前泰然自若還充滿自信。

    她拉著安德魯的手離開,往公園外不遠日內瓦市區走去,將光芒留給西蒙和白玫瑰。

    「我以為要在巴黎上演鐘樓怪人,結果兩人來日內瓦演美女與野獸。」

    「狗嘴吐不出象牙。」安德魯邊搖頭邊笑著,之前這女人才偷笑西蒙是蝙蝠俠裡的雙面人,這會還冒出鐘樓怪人、美女與野獸,想像力太豐富。

    西方社交社會還稱這樣愛搗亂又愛搞怪的海玉旒為名媛,真是讓他想笑。

    海玉旒的演技高超可見一番,名媛稱號氾瀾也可見一番。

    「我既不是狗,也不是大象或海象。」海玉旒對著他做鬼臉。

    「西蒙也不是怪人或是野獸。」安德魯學她的語氣說。

    要被西蒙聽到,海玉旒好不容易讓西蒙另眼相看的形象又會崩壞。

    海玉旒今日的性格,算是他過去太寵她然後兩人鬧翻造成的。

    他拉著她走進日內瓦湖畔一家冰淇淋店,想分散她的注意力:「要不要吃冰?」

    看著安德魯忙著幫她購買喜歡口味的冰品、掏錢付錢款的動作,沉靜下來的海玉旒心裡想著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西蒙到底是否給他叔叔一個在阿拉伯世界稱王的計劃,抑或是西蒙本人是否至今仍有個統治阿拉伯世界的野心與決心被刻意壓抑著。

    隨著其叔叔當場死亡和據稱由西蒙交給其叔的筆電徹底損壞,恐怕只有現在絕口不提的西蒙本人才會知道。

    全球三大珠寶品牌之一為日內瓦國際新品種玫瑰競賽大會設計創作的獎座,是由品牌珠寶工坊打造實物大小的18K金玫瑰。本身也是對培育花類頗有心得的伊夫伯爵將這座金獎玫瑰,親手頒贈予獲勝者不下30次。

    西蒙自伯爵手上接過這個日內瓦國際新品種玫瑰競賽獎座。

    「很多事情要慢慢來,快不得。育種工作通常需要7、8年,甚至10年,所以要沉住氣,不要急,一直做下去。」

    鼻上帶著老花眼鏡的伯爵扶著講台,在麥克風前看看講台左後方的西蒙,再轉向全場的賓客作結。

    西蒙還是穩穩站在同一個位置,微笑著看著台下的眾人,手垂在身旁,大掌握著獎座和裝著書寫得獎品種與他的名字卡片的信封。

    但心裡知道伯爵在暗示他生子如育種,急不得啊!

    不遠處,穿著紫紅色長禮服和戴著整套玫瑰首飾的玫瑰,走進玫瑰花園,在飽滿的溫帶夏季日照下與背景花朵似乎融為一體。

    日後,就算是時隔多年,在西蒙心中,這動人的一刻仍彷如昨日,他對她的情感依舊如同過去般強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