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5

    

11-15



    11

    纪鸾音伸手推住萧天时的肩膀,低声说:别这样,人来人往的,成何体统?

    我不要什么体统,我要你。

    阿时,别任性。

    萧天时性子向来执拗,岂肯善罢甘休?纪鸾音越是不让她做,她却偏是要做,哪怕是因此身败名裂,她此时此刻也没有放在心上。

    我偏要任性。她低下头,强横地要去吻纪鸾音,甚至抽出一只手,想着她如果敢躲,就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

    她的额头抵着纪鸾音的额头,近在咫尺地看着那张美丽的脸,紊乱的呼吸声被放大又放大,鼻端净是纪鸾音身上又甜又暖的香气。萧天时贴向那张颤抖的嘴唇,把她的吐息全部含进了嘴里。

    但她没有想到,纪鸾音根本没有拒绝,甚至没有躲闪,她抵在萧天时肩头的手渐渐放松了力道,顺着她的肩膀和颈子一点一点地滑上来。

    纪鸾音的眼睛盯着地下,睫毛不停地闪动,像是想抬眼看她,又像是不敢看她。

    她没有躲,没有闪,也没有回应萧天时,只是由着她吻着自己的嘴唇,由着她勾着自己的舌尖打转。

    纪鸾音不反抗,萧天时自然也不会有过激的动作,甚至越发的温柔。她跪在椅子上,将纪鸾音的双腿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低头吻着她的音姨,而纪鸾音抬头任她吻着,手轻轻地按在她颈子上。她的脉搏跳得很快很重,抵着纪鸾音的指尖。这暧昧柔软的气氛让她疑惑,她本来要去捏纪鸾音下巴的手按在了她的手上,稍稍离开那被她吻得红肿的唇瓣,疑惑地问:音姨?

    纪鸾音仍然没有抬眼看她,只是低声地应着:阿时,别任性。

    我偏要我偏要任性。她说罢又低头来吻她,纪鸾音却倏尔抬眼,按着她的颈子,逼得她从椅子上落下来,后退两步,直接抵在了墙上。

    纪鸾音也没想到能一击得逞,但到底是演了许多年的戏,眼底的慌乱很快被她收拾干净,正要开口说话,不料外面忽然有人敲门:纪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这边的建筑多半都是临时搭的,房间之间加了隔音棉,隔音效果尚可,可碰撞的声音到底还是传了出去。

    萧天时紧紧盯着纪鸾音。

    纪鸾音也紧紧盯着她的嘴唇,朱色的嘴唇透着少女的颜色,水泽则是因为刚才那个绵长的吻纪鸾音一瞬间有些失神,嘴唇动了动。

    萧天时心中到底害怕纪鸾音和她撕破脸皮,看她嘴唇一动,抢先答道:没事!

    没想到纪鸾音说的也是没事两个字,话一出口,两人都是一愣,纪鸾音接着说:我们对戏呢,是到阿时了吗?等会儿就让她出去。

    纪鸾音的声音非常好听,本身又是专业演员,台词功底了得,这两句话被她说得轻描淡写,恰好掩盖住了身旁那人清亮少女音中的喑哑,不但是外面的场记,就连她旁边的萧天时都要被她温和的语气骗了,呆呆地看着她。

    外面的小场记松了口气,说:太好了,真怕您二位出点什么事,万一被人添油加醋写一通,咱们剧组可罪过了。

    纪鸾音笑了笑,没事,我再交代她两句。

    小场记应了两声,听脚步声是走远了,纪鸾音的脸色一下沉下来,说:阿时,在家里胡闹我都没有怎么管你,可你人在这里,就是个演员,我希望你专业点,别丢你爸爸的人。

    萧天时听她提到萧雪鸿,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纪鸾音像是没看见,伸手整了整她的领子,细心地抻平,掏出自己的唇膏,补上了她的唇妆,也别丢了我的人。

    我送你出去。她说着就要去开门,萧天时垂下眼,伸出手盖在她拧在门把上的手,却沉默着没有说话。纪鸾音摸不清她要做什么,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萧天时帮她拉上背后的拉链,主动打开了门。

    那小场记没有走远,从走廊尽头探出半个头来盯着这里,纪鸾音冲她笑了笑,拉起萧天时的手,和她一起回了场地里。刚才那个小场记狗腿地跑过来说,纪小姐,您回酒店吗?我给您指路。

    纪鸾音笑着说:不麻烦你了,这里很忙吧?我知道地方,自己回去就行了。她说着往外走,走到一半却又掉头回来了,因怕萧天时看见她,特地挑了个偏僻角落,走到了一块大屏幕前。

    场地旁边是要清场的,围不了太多人,但道具化妆至为重要。摄影机的画面传回这里,大屏幕前围的都是道具化妆等工作人员,看得至为认真,间或互相讨论一下,纪鸾音今天穿得随便,又站在后面安安静静,居然没有人发现她。

    屏幕上的孩子鲜活元气,眼角带着浅浅的笑容,台词身段瞧着都好极了,纪鸾音本是来瞧她演得如何,结果倒有一半时间在盯着她发呆,思绪乱飘,看见她和小鸾音对戏更是胡思乱想,后来才勉强收心,专注地看了一段时间,心想:小鸾音终究不是纪鸾音。

    今天拍戏情况尚可,导演一早就回房间看带子去了,剩下几个年轻人放风似的,有人喊萧天时一起吃点好的,萧天时笑笑说:不了,我给鸾音阿姨拿点过去。

    纪鸾音爱吃清淡的,他们住的地方虽然不错,但饭菜油大,萧天时托经纪人从别处买了点送过来,东西刚送到她手上,她就迫不及待地要拿去给纪鸾音。

    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萧天时也没心情看,径自按了纪鸾音房间的门铃。想了想,赶紧站直,把保温桶藏在了身后。

    她怕纪鸾音生气不开门,颇觉忐忑苦恼地站在门口,甚至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给音姨撒娇音姨总是吃软不吃硬,虽然硬的也让自己得手过几次,但终究不过是因为音姨对她的撒娇特别心软罢了。

    但没想到纪鸾音很快开门了,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头发披散着,发尾湿漉漉的,整个人清新醇美,散发着一种娇媚的味道。她看着萧天时颇有些惊讶:你回来得这么快?

    萧天时微有错愕,她还以为敲开音姨的门得费点功夫,讷讷回答:我呃今天挺顺利的。

    坐,纪鸾音指着旁边的椅子,自己盘腿坐在了床上,顺手拿起了刚才摊在床上的剧本,你看过这一段了吗?

    看了,当然看了。她一边回答,一边盛了饭和汤出来送到纪鸾音手边。她顺手接了过去,喝了两口汤,竟然真的拉着萧天时讲起明天下午要拍的戏了,以至于吃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这是哪来的?

    萧天时微微一笑,是我们常吃的那家,音姨放心吃。

    纪鸾音稍稍脸红,心里并不愿意承认刚才因为萧天时的笑容而微微失神,口中说了一声谢谢,心头五味杂陈。萧天时确实是用强,才把她们两个的关系逼进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境地,可她要是不犯浑,却总能在生活上把自己照顾得服服帖帖。纪鸾音不是石头心肠,那天早上的粥是谁做的她心里当然有数,现在她连拍戏也不忘照顾自己。

    只怕就算她能嫁给萧雪鸿,萧雪鸿也不会这么对她。

    师兄心里终究只有舒窈窕一人。

    阿时你吃了没?

    萧天时忽然笑了笑,甜甜地说:我还没吃,音姨要喂我么?

    胡闹,一起来吃。

    可是只有一副碗筷呀。

    纪鸾音白了她一眼,走到电话旁边,正打算打给总台要一副碗筷,回头却瞥见萧天时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想起刚才的心事,不由得心中一软。

    只是喂个饭罢了,又不是没有喂过。她走回了桌边,拈起一根菜心送到她嘴边,萧天时的脸色立刻阴转晴,边看着她边一点点地吃下去了。

    她永远这么可爱多好,纪鸾音胡思乱想着,又夹起一根送到萧天时嘴边,却听这孩子说:音姨,该你吃了。纪鸾音的筷子僵着不知如何是好,萧天时说:音姨不肯好好吃饭,不如阿时来喂你吧!说着要去咬那菜心另一头

    纪鸾音总归见多识广,深恐她要嘴对嘴的喂自己,只得赶紧吃了一口,说:你乖乖吃饭,吃完对戏,别她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萧天时心情舒畅,与纪鸾音两人就着一碗白饭,一人一口地把保温桶里的东西都吃了个干净。

    12

    纪鸾音天赋出众,又多演了十年的戏,经验老辣,往往一个表情、一句话就把萧天时带进了状态,一个钟头下来颇觉酣畅淋漓,无怪老戏骨人人都喜欢,得她一两句指点,顶她一个人在屋里苦苦琢磨一两天。她从前知道纪鸾音是个非常好的演员,就连萧雪鸿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都要由衷夸这个师妹两句,但她到底多好,只有真正跟她演对手戏的时候才能体验到。

    对萧天时的状态,纪鸾音也十分满意。演员毕竟是个老天赏饭吃的行当,萧天时是个可造之材,纵然不是科班出身,但有些直觉是骨子里带出来的,纪鸾音在现场研究了她那么久,越发觉得不能让她走歪了。

    萧天时当然是很高兴的,这几个月来能光明正大和纪鸾音对视的机会少之又少,大部分情况纪鸾音都躲着她,就算是在床上把她逮住了,她的眼神也一定是躲开的,好像多看自己一眼就会脏了她的眼睛一样。

    但现在又不同了,也许是工作能让纪鸾音暂时放下对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意,她深褐色的眼睛现在专注地看着自己,萧天时与她四目相对,一下忘了继续说台词。

    不知要怎么样才能让音姨主动看我了。

    她低低地叹了口气。

    纪鸾音以为她是因为忘词了而心情不好,劝了一句,谁不会忘词呢?没关系的。

    萧天时摇摇头,音姨担心我吗?

    纪鸾音忽然气结,心里对萧天时无法说清的感情又把她拉回了现实中,她扭开头看着别处,说: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她低头看看手机,已经差不多十点了,于是又加了一句:十点了,明天还得早起吧?

    萧天时梗着脖子不肯动。

    阿时。

    不,我不走。我就这么不值得你多看一眼吗?她的声音闷闷的,两只手抱着膝盖,脸瞅着别处,看着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纪鸾音自觉根本没有委屈她,心里一阵恼怒,当下也不管她,自己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她出来的时候,萧天时还保持着刚才的坐姿,长长的头发垂在膝盖上。她本来是个漂亮又可爱的少女,可现在缩成一团,眼睛忧郁地半闭着,小扇子似的睫毛随着她眨眼睛的动作微微闪动,眼睛里还有什么闪光的东西不停滚动。

    是要哭了吗?纪鸾音忍不住的心软,刚要开口的时候却陡然又升起一股抵触情绪。

    明明从一开始就是萧天时的错,她凭什么还要觉得自己受了委屈?

    她心里生着气,眼睛却一直盯在萧天时身上,两人静静地对峙着,萧天时的脸却越来越红,抱在膝盖前的手也越绞越紧。

    音姨

    阿时

    没想到对方和自己一同开口,两人都是一愣,萧天时抬起头来看纪鸾音,后者轻轻叹了一声,你总该先洗个脸,把妆卸了。

    萧天时一愣,起身走进了浴室。纪鸾音走到床边,坐在萧天时刚才坐的地方,哗哗的水声很快响了起来。纪鸾音这才意识到自己坐在哪,却想不出自己的动机是什么,索性也双手抱膝,枕在双手上发呆。

    电话铃响了起来,她抓起电话想接,但发现电话不是自己的,而是萧天时的。她本想开口问萧天时要不要自己把电话拿进去,却在看见来电名字的时候停了下来。

    江秋韫。

    这个小姑娘因为长相和戏路被娱乐杂志称为小鸾音,纪鸾音私下为人随和,倒是并不介意别人非要跟她相提并论,但此时看到这个名字,却想起萧天时和江秋韫毫无芥蒂地开玩笑的样子。

    她鬼使神差地把电话接起来,江秋韫开口就问:况清寻,厉星云开车带我们出去吃烤串,你什么时候能出来?

    阿时在洗澡,等她出来我让她打给你。

    纪老师!真不好意思,原来她还在您那,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呃要不您也出来一起?

    纪鸾音笑笑说:你们年轻人一起玩,应该的。我就不去扫兴了。

    怎么能说是扫兴呢!我们多羡慕况清寻羡慕小天使啊,能有您亲自指导她。

    不敢当不敢当。

    纪老师,明天去片场,您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当然可以了,没问题呀。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就不打扰了!

    纪鸾音温柔地回答:我回头让阿时打给你。

    电话那头江秋韫不住地说不用了,纪鸾音心想自己不挂这电话是挂不掉的,于是按下了挂断键。这个姑娘嘴甜声音也甜,然而纪鸾音心里始终生不出什么亲近的心情。

    里面水花的声音停了,瓶子碰撞的声音陆续传出来,过了一会儿吹风机响了,萧天时探出半个头来,脸色有点阴霾,问:鸾音阿姨,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

    江秋韫叫你出去吃烧烤,你去吧。纪鸾音把她的电话递给她。

    萧天时的脸色更不好了,二话没说,接过了电话。

    纪鸾音接着说:你一个小年轻,还是跟着年轻人一起出去玩的好。

    萧天时瞪了她一眼,拨回了电话,等了一会儿,电话通了。她脸色阴阴的,语气却很活泼,跟江秋韫说对了一下午,要消化消化,就不去了。

    听了这话,压在纪鸾音胸口的一块石头陡然间消失了,她深深吸了口气,下意识地回避探寻自己的动机。

    阿时

    萧天时走到她床边,重重地摔了上去,音姨想赶我走吗?我偏不走。

    纪鸾音素来知道她吃软不吃硬,此时硬要赶她走,说不定又要发狠做些什么,只好把她晾在一旁,自己掀开被子,背对着她睡上床去。

    纪鸾音伸手关掉了灯,房间里有两道呼吸声,两个人也都醒着,但房间里静得尴尬,纪鸾音胸前像是始终压着什么,逼得她喘不上气。

    月光忽然从窗帘的缝隙里照进来。

    音姨萧天时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哀戚,我们就这样保持现状,好吗?

    萧天时前几天问她会不会永远这样对我遭到了纪鸾音的无声拒绝,这会退了一小步,但说出来的话无限委屈,仿佛是纪鸾音欺负了她一样。

    你问我做什么呢?纪鸾音心中颇有不忿,是你一步步把我们各自逼成这样,现在又有她忍不住抓着自己的头发,又有什么脸面来求我保持现状?

    鸾音阿姨萧天时坐了起来,伸出手想去拍纪鸾音的肩膀,可纪鸾音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打开了她的手。

    江秋韫找你出去玩,你跟去就是了,何苦留下来看我的脸色?年轻人都围着你打转,你跟着我又做什么?你既然明知我没有好脸色,又何苦又要求我保持现状?

    她多说一句,就觉得背后冷上一分。纪鸾音闭上眼睛,几乎可以在眼前模拟出背后那孩子愤恨阴鸷的眼神,接下来几乎是固定的暴力对待,可纪鸾音一口气顶在胸口,实在不吐不快。

    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微微颤抖,纵然做出一副油盐不进,不怕打也不怕骂的样子,可她对萧天时突如其来的怒火,仍然感觉到恐惧。

    背后的床垫动了一下,纪鸾音忍不住蜷缩起来。可萧天时半天没动静,纪鸾音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忍不住扭过头。

    月光把少女白皙的脸庞照得透亮,她没有自己想象上去的阴鸷,她盯着手机,嘴角甚至还含着一抹温柔的笑容。

    纪鸾音忍不住往手机上看去,但萧天时直接把手机关掉扔在一边,回过头来,朝她甜甜地一笑,望着她说:音姨,起来干什么?

    这无疑是个非常美的少女,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星星。

    萧天时想挑事的时候,就会叫她鸾音阿姨,心情好的时候,才会老老实实叫她音姨。刚才那么一大通话,放在平常早就激怒了萧天时,可她看完手机,心情居然还不错。

    纪鸾音忽然觉得兴趣索然,倒头栽了下去,重重摔在床上。

    萧天时默然注视着她,身子稍稍前倾,撩开自己的头发,轻柔地把挡在她下半张脸上的被子掀开了些,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纪鸾音一侧脸躲开了去,把被子紧紧裹在身上。萧天时掀开被子的另一边钻了进去,纪鸾音感受到一只手忽然碰到自己的腰间,瑟缩着要往前跑,被萧天时眼疾手快地收进了怀中。

    她恼怒地想挣脱,但萧天时紧紧地环着她,藏在她肩头静静地搂着她。纪鸾音挣扎间不可避免地呼吸着浸满了少女气息的空气,刚洗完澡的阿时带着沐浴后的干净香气,少女柔软的曲线紧贴在背后,炽热的怀抱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以至于心里虽然拼死地拒绝,身体还是快速地回应了这个拥抱。

    酥麻的触感在她刻意地忽略之后,从两人接触的地方一下子迸发出来,电流一样窜遍了全身,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难受地舒展开。

    萧天时就在这时候吻住了她的颈子。

    阿时别别留下印子。

    好~好~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继续用力,温柔地在她柔嫩的颈部皮肤上来回摩擦亲吻,轻声呢喃着安抚她。

    没来由的悸动从心底扩散开,皮肤变得异样敏感,每个被人动过的地方都隐隐生疼,她不得不大口呼吸才能缓解一些。

    13

    那双年轻的手很熟悉她的身体,她的身体也很熟悉那双年轻的手,它们相互打着招呼,驾轻就熟地开始缠绵,萧天时的手从她小腹上挪开,纪鸾音反而扭动着抗议。

    萧天时轻笑着扣住了她胸前丰满的乳rou,凑到她耳边说:你为什么就是不懂呢?别人不是你,再好我也不要啊。

    纪鸾音张开了嘴巴想说几句反驳的话,但萧天时的指尖忽然在两颗敏感的乳尖上快速拨弄了几下,她咬不住嘴唇,没有任何防备地失声呻吟出来,突然充塞脑中的快感让她早就忘了自己刚才想说什么。

    这么舒服吗?萧天时似乎有点无法置信,但手上也没闲着,加紧拨弄了几下,纪鸾音颤抖着咬住嘴唇,可惜闸口一开,就再也没法合上了,断断续续的呻吟从嘴唇的缝隙里溢出来,为了抗拒四面八方的快感,她徒劳地缩起身体,可就算是这样,萧天时也不肯让她如愿,一条腿极快速地插进她两腿之间,让她只能夹着自己的腿。

    纪鸾音把整张脸埋进枕头里,现在她脸上烫得吓人,可她已经记不清是因为萧天时的哪一句话,还是哪一个动作。

    她们贴得更紧了,萧天时几乎把她整个人都包在了怀里,纪鸾音的心脏砰砰狂跳,脸仍然埋着,哪怕几乎喘不过气了。可是耳边总有一道萦绕不去的喘息。

    萧天时并不介意她的刻意冷淡,也许是早就习惯了她冷脸相待,也许早就看穿了她的口是心非,年轻的女孩子在她颈间慢慢地吻着,时不时舔一舔她的耳垂,酥酥麻麻的痒让她忍不住叫出来,可还没叫够,萧天时就退了回去,留着她一人卡在一个不尴不尬的境地里。

    萧天时的喘息如影随形,每每随着她的动作变大一同变成一丝丝细碎的呻吟。少年人特有的清澈嗓音,干干净净,听在耳中却分外撩人。

    也分外讽刺。

    音姨她一边吻着,一边把纪鸾音肩头的睡衣往下扯,露出浑圆白皙的肩头。

    少女的吻本来轻飘飘地,像羽毛一样扫来扫去,和她呼出的湿润气息混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吻,哪个是吐息。可在这绝对不会有人看到的地方,吻陡然间加重了,她啃吮着纪鸾音的肩头,急切的声音从鼻端溢出,活像个吃不到奶的幼兽,听着反而让纪鸾音想笑。

    到底谁才是受欺负的那个?

    这想法让她放松了些,脸也从枕头里露出来,深深吸了口气。

    就在这时候,萧天时的手从她颈后穿了过来,强迫她半转过头,吻住了她的嘴。

    阿时别唔纪鸾音本能地伸手去推,乳尖忽然被人夹住,可还没觉得痛,悸动和快感就先一步传遍了全身。她又伸手去抓萧天时的胳膊,可又在她快要抓到的时候,卡在双腿之间的那条腿狠狠地顶了她一下。

    啊

    音姨总是这样,总是嘴上说谎。一条长腿把纪鸾音钉在床上,一只手捏着她的下颚,强迫她和自己接吻,另一只手则扣着一边的柔软,拨着上面软嫩的小球。

    三十岁的女人和二十岁的少女身材到底是不一样,纪鸾音身上的rou摸上去又软又嫩,像是能掐出水来,带着沉甸甸的丰腴,从少女的指缝里鼓出来,她什么都不做,已经让萧天时快不能自已了。

    她霸道地逼纪鸾音与自己唇舌纠缠,用力地舔着她粗糙的舌头,纪鸾音知道逃不掉,索性也就不躲了,不一会儿舌尖就被磨得发麻,酥软难忍的奇怪感觉震得整个颅腔都麻了,忍不住软软地哼了一声。

    萧天时以为她难受,松开了她的嘴唇。纪鸾音舒了口气,抿了抿水润润的嘴唇,舌尖从两片唇瓣之间稍稍露出个头来,慢慢地喘息着。

    赤裸裸的目光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看着她,纪鸾音却不敢与她对视,她的身体还扭着,睡袍被萧天时脱了一半,虚虚地挂在身上。少年人修长的大腿插进她两腿之间,两只手把她扣在怀里,她没法挣脱,紧紧地和她贴着。

    总是这样,一直说讨厌我,可你身上明明哪一处都不讨厌我。少女的声音像是撒娇,又像是赌气,本来扣在她胸前的手毫不留恋地离开了,留着胸前两团软rou颤巍巍地抖动。

    那只手顺着小腹中央浅浅的沟,慢慢地滑了下去,炽热的手安抚了微微发凉的皮肤。

    萧天时低头看着纪鸾音眼睫闪动,可就是不朝自己这边看,心中有气,就一口咬住了她的耳珠,吮吸得纪鸾音低叫不止。

    大概是这感觉非常难以忍耐,纪鸾音整个身体轻轻地在她怀中扭动,萧天时趁势一口气滑进薄薄的内裤里,毫无意外地感觉到越往下越湿。

    它明明就很喜欢我

    温热的粘液已经充溢了整个花唇,萧天时的指尖挑开rou缝挤了进去就再也没碰到阻碍过,指尖借着润滑在紧紧闭合的花唇中来回的进出,纪鸾音咬着嘴唇,强忍着不吭声,但身体微微颤抖着,和她紧紧相贴的萧天时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纪鸾音的手按在萧天时的手上,像是想抵抗,结果只是虚虚地按着,无力地随着她的动作移动。

    张开点,会让你舒服的少女朝着她的耳朵低低吹气,纪鸾音低吟着躲开,萧天时拉着她的腿勾在自己腰后,拉过被子把两人遮起来。纪鸾音脸皮薄,如果要她全身裸露双腿大张,到最后肯定要生气。果然,纪鸾音立刻攥紧了被子,不但抱了个满怀,连脸也埋进去了。

    萧天时半支起身子,浅浅地在她身上来回地亲吻。有个地方躲,纪鸾音也几乎完全放弃了抵抗,软软地任由萧天时摆弄,纤细的腰身露出一截,在弧线快要翘起时,钻进了松软的被子里。少女的手同样藏在被子深处,随着女体的摆动而起伏。

    阿时嗯阿时别这样

    这样是什么样?

    纪鸾音的内裤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脱到哪里去了,一只素手在她身下带出阵阵的水泽声,温热的指尖时而描摹着花唇的形状,时而撩拨着红肿的rou瓣,但最多的时候还是抵在rou核上刮扫。体内深藏的情欲被唤醒之后,经过几个月的征伐与滋养,膨胀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萧天时对她的任何触碰,都会在她体内激起一串火花。

    她在这拥抱里只有全身发软的份,在这指尖的挑逗下只想尽情的摆动和呻吟,但萧天时仍然不紧不慢地在她腿间揉动,令人窒息的快感渐渐高涨,渐渐快要把她的呻吟逼出来了。纪鸾音咬着下唇,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着阿时别这样,一边忍不住似地一下一下蹭着萧天时的腿。

    快感的源头藏在身体深处,纪鸾音渐渐不满足于萧天时轻描淡写的动作,长腿勾着她的腰,忍不住渐渐用力,让腿越张越开。

    不这样音姨想让我怎么样?

    不要别这样总之别这样

    萧天时低头看着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的纪鸾音,慌乱羞怯如少女一般,眼睛茫茫然没有了焦距,眼睫半阖,泪光闪闪,水润润的嘴唇被她自己咬了半边在牙齿中间,难耐地研磨着。

    别咬啊。她捏着纪鸾音的下巴,强迫她松开,你想要我怎么样才会舒服?说出来就会舒服了。

    纪鸾音又要咬嘴唇,萧天时眼疾手快地把她的脸扭过来,狠狠吻上她的嘴唇。纪鸾音咬在她嘴唇上,又赶紧松开,有气无力地推了她一下。

    她的舌头又被勾出来,被迫与萧天时纠缠着,酥痒的感觉像致密的网,紧紧地抓着她的脸,让她几乎透不过气。

    身体因为这窒息反而更加地敏感,隐隐的水泽声在萧天时偶尔的撩拨下响起,身体深处的空虚与灼热催促她向不停玩弄她rou体的少女投降,让她张开嘴说出欲望,她胡乱伸手乱抓,手在空中被萧天时抓住按下来,纪鸾音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揽住萧天时的颈子,抱着她的头,藉由纠缠的吻来堵住自己呼之欲出的呻吟。

    纪鸾音的身体扭曲着陈在萧天时面前,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撑不下去了,深处的媚rou难受地收缩,腰也止不住地摇晃,湿热的蜜液从绽放的花瓣中不断溢出来,蹭得萧天时腿上湿漉漉的。

    萧天时单调而机械的摩擦幅度越来越大,顺着纪鸾音的摆动把她的身体往自己怀里按,又由着她滑出去,只是指尖一直压着肿大的rou蔻不放。她每次与rou蔻摩擦,都能听见纪鸾音从口里、从鼻子里溢出的一连串呻吟。

    快受不了了吧?

    气息纠缠的间隙里,她轻咬着纪鸾音的唇瓣,轻声引诱她:音姨想要什么?告诉我

    纪鸾音嘴唇颤抖着,眼睫不断颤抖,眼睛有时盯着她,有时飘到别处。

    音姨告诉我

    我要你我要你放开我!

    萧天时冷冷地哼了一声,你休想,我一辈子也不会放开的。

    手上猛然使劲,把纪鸾音扣进怀里,软软摩擦着rou蔻的指尖也不再温柔,狠狠插进不断溢出热液的花蕊。

    啊别嗯

    可根本没有什么疼痛,空虚得发疼的花径狠狠地被充实了,纪鸾音的惊呼才出口就变成了妖媚又酥软的呻吟。

    14

    音姨,别拒绝我萧天时低哑的嗓音在纪鸾音耳边悄然响起,纪鸾音只觉得半边背部都酥酥麻麻的,完全沉沦进了萧天时带自己进入的情欲幻境中,连思绪也不甚清晰起来。

    拒绝拒绝什么呢她永远都不会拒绝这个孩子的啊

    纪鸾音的身体下意识地放松了许多,但敏感的阴xue却止不住地紧缩着,一下一下地缠绕着那不算温柔的手指,艳红的膣rou贪婪地缠着手指根部,顺流出缕缕晶莹的yin液。萧天时并没有去注意那处地方,她已经很熟悉那里的门路了,闭着眼都能进去,她注视着的,是纪鸾音的眼睛。

    那双多情而灵动的眼睛泛着雾气,少了惯有的挣扎,反倒是隐有着顺从之意,但无论何时,总有着全然的宠溺。

    萧天时心中的不平骤然消失了,但她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而是用左手蒙住了纪鸾音的眼睛:音姨,音姨,我最喜欢你了。喜欢到矛盾至极,喜欢到不舍得放弃。

    眼前是一片漆黑,但那孩子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了纪鸾音的耳朵,耳廓感受着萧天时喷出的气息,纪鸾音无意识地抓住了她的小臂,让她的手遮得更严实些。

    嗯嗯再再快一点纪鸾音的大腿微微敞开了些,让萧天时更容易地进出着。

    掌心感受到的是柔软细密的睫毛,胸前感受到的是软中带硬的rufang,手指上感受到的是水润紧致的甬道,萧天时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在战栗,她更加用力地抱紧了纪鸾音,手上的动作也越加狂放了。

    啊啊嗯纪鸾音红唇微张,到达巅峰的呻吟止不住地溢了出来。萧天时的身体一颤,喘气声重重地响起。

    围绕在周身的是熟悉的香甜气息,纪鸾音只觉得睡得无比安心,但一阵铃声倏然将她惊醒。她略有些艰难地动了动身子,先是看到了萧天时漆黑的头顶,那孩子不知何时竟又埋到了她的怀中,缩成了一团,看起来可怜极了,让她让她不忍再揪着昨晚的事情多说什么。

    唔好吵萧天时嘟囔着什么,就是不愿意起来。

    纪鸾音晃了晃她的肩膀:阿时,闹钟响了,该起床了。

    不嘛,我还要再睡一会儿,音姨把闹钟关了嘛。萧天时拱了拱身子,明明是比纪鸾音还要颀长的身躯,却愣是像个孩子。

    裸露在外的敏感乳rou被萧天时的脸颊蹭过,本就敏感的红梅又傲立在空气中,纪鸾音有些不自在,但也没把萧天时推开,她叹了口气,将萧天时的手机从床头柜上拿了起来。萧天时的手机是她买的,两人用着同样的型号,纪鸾音很轻易地就划开了屏幕。

    萧天时并未设置屏幕密码,关了闹钟之后,第一个跳出来的便是短信界面。纪鸾音本不想看的,但是想着昨晚看到的笑容,终于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但这一眼却让她怔住了。

    那界面上显示的发信人赫然是她自己。

    是了,她昨天晚上主动给阿时发了短信,因为想要给她讲一讲戏。即便见过了她在两部电视剧中的演技,可纪鸾音终究还是担心她。虽然明面上不显,但萧天时其实是个对自己要求和严格的人,同样,自尊心也很强,如果拍戏时出现了什么问题,她一定会钻牛角尖。这也是身为影帝女儿必然的压力。

    所以,那孩子的笑,也是为了她么?纪鸾音说不清此时内心的感受,但毫无疑问地,那种隐约的酸涩感已经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萧天时的手依然揽在她的腰上,炽热而霸道。纪鸾音将手机放回原处,同时又躺了下来,下意识地理了理萧天时的头发。萧天时像是只被顺毛的小奶狗一样舒服地呜咽了两声,眼睛怎么也不愿意睁开。

    见她不愿意起来,纪鸾音掐了掐那张吹弹可破的小嫩脸,语气中染上了厉色:你再不起来,拍戏就迟了。对于工作,纪鸾音一向是看得很重的,她也不希望萧天时传出什么耍大牌的绯闻。

    好嘛萧天时拖长了尾音,语气软软的,还带着初醒的鼻音,瞬时将纪鸾音的母性完全激发了出来,严厉语气刹那间便消失不见了:乖,演完了我给你一个惊喜。这一套是她常常对幼时的萧天时用的,但是毫无疑问,对现在的萧天时依旧很有用。

    两人洗漱完毕后一同赶到了剧组,趁着纪鸾音与导演说话的机会,江秋韫把萧天时拉了过去,语带艳羡:昨天晚上你和纪影后在一起啊?怎么样,和她对戏感觉好不好?

    萧天时白了她一眼,狭长的眼睛中流光溢彩:那当然了,你也不看看我音姨有多好。随便哪个人都能听出她语中的亲近之情,更何况是已经有几分熟悉她的江秋韫。江秋韫拍了她胳膊一下:好羡慕啊,影后帮你对戏诶!

    你羡慕也没用,音姨是我的。一旦说到了纪鸾音,萧天时的眼神中就多了几分温柔,原本清淡的眉眼也变得鲜活生动了许多,和导演说完了话的纪鸾音看到了这一幕,已经平复的心中又掀起了浪花。

    她朝着两人走了过去,温和优雅地向江秋韫说道:你就是小江吧?万老师也和我提起过你呢,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我们家阿时了。两个不同的称呼,亲疏关系一望而知,但江秋韫浑似不知,她激动地和纪鸾音握了握手:纪前辈好,我一直很崇拜您她竟语无伦次起来,萧天时嘲笑她道:音姨又不会把你怎么样,你激动个什么劲。

    江秋韫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一时的激动退却以后,终于恢复成了平常的样子,她听着纪鸾音一口一个我们家阿时,虽然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也没去多想,一股脑地把两人间的交往经历全告诉了纪鸾音。

    寒暄完毕后,纪鸾音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片场也差不多正式开工了。

    是一部将江湖和庙堂糅合得非常好的电影,前半部分着重描写江湖情义,后半部分则开始述说朝堂恩怨,但不变的是贯穿在其中的阴谋阳谋。

    原著的设定是在动乱时期,盛朝太祖不过一介草莽,却很得民心,带领手下推翻了当时的桀帝。但草莽毕竟是草莽,在那些世家大族眼中却是不入流的,况家便是其一。

    况家联合豪族用计推翻了盛朝,那时盛朝不过二世,在位的恰好是男主角厉星云的父亲。小太子被那些支持盛朝的江湖侠士救走后,匡太祖,也就是况清寻的爷爷,终于重视起了江湖力量,从而建立起了一支名为煞血的军队,统管江湖事宜,并暗中追查厉星云的下落。而更加隐秘的是,匡太祖将自己的嫡亲孙女送到了仙极阁去。

    瑶光初初捡到的乃尚是懵懂幼儿的况清寻,她并不知道这孩子的真实身份,但那时才刚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堂的阁主却仿佛是对了眼缘似的,确定了这孩子天资出众后便将她收为了弟子,并将她抚养长大。可以说,况清寻这一辈子中最幸福的时光便是在仙极阁中度过的。

    但这世上哪有天子渗透不到的地方呢?况清寻自懂事起便被人告知了真实身份,并被灌注了守卫匡朝的思想,她不舍得师父,但注定要离开。

    纪鸾音在整部电影中总共只出现三次,但次次都是至关重要的。

    第一场戏便是二人在仙极阁中的生活,平淡而温馨。瑶光外表冷漠,但对自己的弟子却是关怀备至,萧天时要演出这样的况清寻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她本就是纪鸾音看着长大的,对音姨的感情和况清寻对瑶光的孺慕之情也是类似的,但在这种感情之中,况清寻背负的还有王室对她的期望。这种复杂的情感对萧天时来说也是一种挑战。

    第二场戏就更难了,彼时况清寻已经取得了厉星云以及他身边之人的信任,但终究还是半途暴露了,她原本可以杀死厉星云,但内心的少女情愫却让她失了手,只重伤了那英挺的少年。就在她将要被厉星云身边之人擒住时,一直不放心她的瑶光出现救走了她。这场戏萧天时要表达的感情要更丰富,年少的倾慕,家国的冲突,对师父的感激,以及失手的绝望,不是简单的台词就能表达的,而是要通过表情和眼神等不具现的东西。这一点恰好是纪鸾音最擅长的。

    而最后一场戏则是整部戏的小高潮之一--况清寻之死,她是死在瑶光手上的。这样一个宠爱徒弟的师父,一个在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后,仍愿意违背仙极阁避世原则而毫不犹豫地救走了她的师父,最后却仍是因为她不愿放弃守卫匡朝的信念而亲手杀死了她。

    一直以来她所向往的亲情,在王室之中只是一个笑话,况家对她的示好,只是出于利用她而已。而后匡朝的倾覆,倾慕少年与其他少女的爱恋,师父对她的剑指,无一不是压垮这不过双十年华少女的最后一根稻草。

    15

    因为纪鸾音已经来了,按照事先说好的,自然是要紧着她先拍的。马元不是第一次遇到大牌明星,但是这是他第一次完全独立执导,即便他已至而立,面上仍不住地透出了激动和兴奋的神色。

    开工以后演的第一场戏便是瑶光捡到幼年的况清寻的场景。年幼无知的弱小孩童被单独抛弃在山脚,睁着一双懵懂清澈的眼睛,将哭未哭的,最是惹人怜惜。已在江湖中闯出名堂的瑶光瞧见这一幕,冷冽的脸上似有柔光闪过。

    萧天时坐在导演的身旁,高清的设备将纪鸾音眼神的转变完美地投现出来。剧情慢慢地推进,没过多久,被带上仙极阁的况清寻已经被瑶光完全接受了。因着这孩子尚且年幼,连自己的姓名也未记得,瑶光便按照仙极阁下一代弟子的字辈为她取名为清寻,意为这孩子是她寻来的。

    这些戏份不多,小演员也是有过拍摄经验的,所以拍摄得很顺利。眼见着纪鸾音望向小清寻的眼神越来越温柔,萧天时心中登时一梗。虽然明明知道是演戏,可难免还是有些不舒服,那种温柔的宠溺的目光,音姨向来只投注在她身上的。

    带着这样不忿的情绪,萧天时上场后拍得格外有张力。

    师傅,我我要下山了清寻的语气忐忑而不安,只眼巴巴地瞧着自己最信赖的师傅,渴求着师傅能说些什么,徒弟对师傅的孺慕敬爱很是明显,甚至明显得有些过头了。马元看着那个眼神,直觉有些不对,但又看不出什么问题来,他折了下指关节,没有叫停。

    纪鸾音心中一颤,旁人看不出来,她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这分明是萧天时在床上对她露出的渴望眼神!这样暧昧的眼神直勾勾地暴露在人前,让纪鸾音羞愤不已,但她又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什么不妥,只能顺着萧天时的戏接了下去:江湖险恶,多加小心。

    第一场戏拍摄得很顺利,连带着因为是第一次拍戏而要求特别高的马元都忍不住叫了声好。少女眼神中的敬爱不加隐瞒,但隐藏在其间的却还有另一种复杂情感,若是想细细体味却又发现难以捉摸。纪鸾音的表达就更不用说了,那种疼惜的眼神比之方才还要明显,毕竟多年相处后她已经完全将清寻看作了自己的孩子。但其他人对纪鸾音的演技反而没有惊艳之感了,三奖影后若是达不到这水平才是可笑呢。

    这场戏的难度不是很高,但剧情很琐碎,所以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因为下一场戏有武打的戏份,所以等到他们吃完饭后,马元还给了点休息时间。

    但是开拍之后,问题就来了。江秋韫扮演的女主角弯月儿无意间撞破了况清寻与手下之人联络的场景,她并未打草惊蛇,而是悄悄告诉了厉星云。彼时厉星云与弯月儿仅仅是暗有好感而已,甚至于,他对况清寻的好感更甚,而且况清寻的温和淡然与背后仙极阁的身份自然是比平时冒冒失失的女主角更有说服力的。但女主之所以是女主,自然是有其过人之处的,况清寻的身份还是暴露了。

    况清寻见瞒不住了,当机立断地拔剑刺向了厉星云。萧天时没有学过武术,但拥有良好舞蹈基础的她表现依旧不差,包裹在白色锦衣下的腰肢纤细而柔韧,一扭一转间足以让人目不转睛。虽然吊着威亚,但是萧天时动作干净利落,手中的剑势看似优美却又充满了力度,一旁的工作人员甚至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直到从导演的口中传来一声卡。

    萧天时微微抿了抿唇,马元并未给她留面子,当场就批评了几句。若是这样也就罢了,但重拍了几次以后她还是克服不了这个问题,马元当场发飙了:厉星云是你恋慕的人,求而不得的人,不是你的仇人!即便真的是仇人你也不能用那种看死人的目光看着他!你到底懂不懂拍戏?能不能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这是萧天时拍戏以来遇到的最严厉的斥责,因为天赋极好,之前拍过的角色又没有什么难度,所以一直以来萧天时听到的大部分都是溢美之词,即便是她出了问题,得到的也只是温和的教导而已。虽然很清楚拍戏时不可能一帆风顺,但萧天时的脸色还是忍不住白了白,在戏妆的掩饰下没人看见,只有对她最为了解的纪鸾音看出了她眼底隐隐的水色。她轻叹一声,到底还是个孩子,明明昨天对戏时还挺有感觉的,怎么到了真正拍的时候,变得这样木讷僵硬了呢?

    莫予将道具剑扛到了背后,他的额头上隐隐冒了些汗,但姿势依旧潇洒,他温声安慰她:没关系,你已经拍得挺好了,是导演要求太严格了,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本想上前的纪鸾音停下了脚步。见萧天时摇了摇头,她又回到了原处,只不过略微挪动了位置,从莫予的身侧变到了他背后的拍摄死角处。

    再次开始拍摄后,萧天时深深吸了口气,再度提剑刺了过去。就在剑尖将要触及厉星云的胸膛之时,萧天时却从眼角瞥见了纪鸾音的身影。同样白衣飘飘的她在人群中格外显眼,萧天时的眼神几乎是片刻间就软了下来,却又带着怕被音姨看到自己不完美一面的惶恐,那种仓促间见到了挚爱的柔软与她本就带着的紧张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在旁人看来就是爱与恨之间的挣扎。马元没有喊卡,萧天时将剑一收,转而刺中了厉星云身上的另一个部位,血浆登时溅了出来,他身边的人也反应了过来,与况清寻打斗了起来。就在况清寻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不远处飘然而来一道白色身影正是暗中保护着她的瑶光。

    瑶光一来便击退了况清寻身旁的两名对手,纪鸾音的武打戏经验也十分丰富,瑶光的动作比起况清寻他们都要舒缓,但暗含灵妙,不过几招便将小徒儿捞到了自己的怀中,而况清寻也是毫不犹豫地抱住了自己的师傅,身体全然放松,完全没有方才苦苦支撑的倔强。萧天时专注地看着纪鸾音,原本黯然的目光更是神采乍现,宛若见到了世间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一般。相较于况清寻的外露,瑶光只是内敛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徒弟,但蕴藏在那双星眸间的关切却是不难看出的。她脚尖一点,两道同样飘逸仙灵的白色身影就此翩然远去。

    这一段戏终于是顺利通过了。

    纪鸾音也没有想到效果会这么好,她原本想着,若是萧天时瞧见了她,那僵硬的眼神说不定会有所变化,一遍不成的话再来几遍总能成的。但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被萧天时的那一个眼神给吸引住了。那样猝然爆发的情感最是热烈,那双清透的眸子中骤然闪现的温柔直直地击中了她的心脏,几要将她溺毙,纪鸾音觉得自己,似乎是很糟糕地,怦然心动了。

    而在她将萧天时揽入怀中后,那种情绪更深了。萧天时像是真正的况清寻一般,那样依赖地蜷在师傅的怀中,眼中满是乖巧和信任,这样的萧天时是最难让纪鸾音抵抗的。纪鸾音的身体随同心脏一起轻颤着,小腹随之一紧,险些将手中的剑甩脱。

    纪老师,纪老师?一旁传来一道弱弱的声音,纪鸾音微微一愣。见她终于有了反应,那名工作人员终于松了口气:您去休息一下吧,纪老师,马导说今天可以收工了。

    纪鸾音点点头,她这才反应过来,戏已经结束了,而萧天时竟然没有站在她身边。纪鸾音迈了一步,冰凉的触感随之而来。她的瞳孔骤然一缩,隐有慌乱,她竟然因为的萧天时的眼神而湿了。

    这两段都还不错,就是清寻对瑶光感情略微过了点,看来你和纪影后的关系真的很好嘛。这会儿马元的语气就好了很多了,甚至有了开玩笑的意思:不过问题也不大,越是冷淡的角色反差越发越吸引人嘛。

    肃立在一旁的萧天时认真地点了点头,俨然一个乖巧好演员的模样。纪鸾音瞧着她的身影,只觉得下身的冰凉似乎又扩大了面积。

    这天晚上,纪鸾音没有给萧天时对戏,甚至没有让她进自己的房间。萧天时虽然不解,却也没有计较,只以为音姨是累了。她捧着手机,看着昨天晚上纪鸾音发给她的短信在床上滚了几圈,这么一条短短的信息,她愣是看了好几遍仍不腻。

    音姨果然是最关心她的嘛,今天还特地站在那里给她提醒了,嘿嘿。萧天时滚来滚去,被导演批评的难受早已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

    而此时那张她昨天晚上还躺过的大床之上,却是逸出了微弱而又销魂的呻吟声。衣衫半落的纪影后,咬着红唇,眼中泛着春意,她的右臂微微颤动,顺着往下看去,两根纤细玉白的手指探过了漆黑的草丛,正在那隐秘湿润的花xue中进进出出着。

    唔嗯嗯阿时不能不能了嗯阿时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