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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我的失戀遊記 (十三)



    我打開門,只見門外站著一個少女,兩眼圓圓,看起來十分醒目。「Surprise   ?」那女孩笑道,我卻被看前的事嚇呆了。

    「為甚麼      」

    「先別問這麼多,有客人來了,你都不先邀請進去的嗎?」

    「但是      」

    說著那女孩已脫下高跟鞋,露出塗了紅色甲油的十指,一雙雪白的腳大踏步,走進我的屋子來了。

    「有點看不出來你住這裡,   」她在我屋內四圍參觀,「這麼小怎麼住兩個人啊?」我家確是小得很,是個二百呎的小單位,打開大門便已見得到睡床,甚麼電視沙發通通欠奉,不過若單是我一個人住而言,已算是不錯。再說,沒有個為自己打點的女人,屋子再大又有何用?

    「我一個人住而已.   」我答。

    「不是啊,」她搖搖頭,「我要來住啊。」

    「你      ?」她這麼一說使我大出意料。

    「嗯?」她輕輕伸吟了一聲,已伸手在我褲子上亂摸起來,「你不想人家來陪你嗎?嗯?」她嬌聲地說,使出美人計,一邊解開我的褲鏈。對,這女孩便是當日挾春袋以令浩賢的女孩。

    「不要!」我驚呼,一邊推開她的手,但被她這麼一摸,身體早已有了反應,不自主的堅挺起來。想不到我這半年來禁慾的修為,竟被她一夜之間如此輕描淡寫的毀去。

    「怎麼了?嗯?明明都硬了      嗯?不是很想要嗎?」她笑道,眼光卻在我的下身打轉,要用視覺強姦我。

    「別說了!」我不斷避開她的目光,慢慢恢復理智,「你怎麼找到這裡的?」我續問,我對上一次見她,也已是在茶餐廳門外,我也沒留過甚麼地址給她,她如何找得到這裡來?又何以半夜要貿然闖上?

    她嫣然一笑,伸手在口袋裡摸索,「登登!」她笑道,最終竟拿出了一部手機來。

    我看著也是一驚,這還那會有錯?豈不正是那夜到酒吧我所遺失的手機?但既已遺失,又怎麼竟會落在她的手中?

    「猜不到吧?」她笑道,拿起手機在我面前不斷揮動。

    「但是為      」

    「你先別管這個,」她笑道,「總之你的電話在我這。」對了,她若有了我的手機,這一切便好解釋,這女孩本已聰明伶俐,詭計百出,她拿著我的手機,透過內裡的聯絡人也好,或是其他方法也好,找到我的住址也就不出奇了,所以我都說手機是一樣把人置於危險的發明,丟失了手機,隨時便是一場個人私隱的大災難。

    言念及此,我也不驚訝她為甚麼能找上門來,只是事隔已久,怎麼偏巧是今天半夜來訪呢?這點我想不明白。

    「那你要收留我嗎?」她笑問。

    「我哪有地方收留你啊,你也會說這裡這麼小。」

    「真的不收留我?」她狡猾地望著我。我恐防有詐,要知這妞詭計多端,也不知她心裡在打甚麼算盤。

    「那你再看看這個吧。」她笑說,從袋中拿出了我與Khloe的合照。我看著兩眼發光,似看到稀世珍寶,怎麼連我與Khloe的合照也在她手?那夜我丟失了錢包,當中最珍重的,便是這張與Khloe的合照,這半年來我一直也為此耿耿於懷,想不到今天,此合照竟又重現眼前。

    「我當天看你這麼緊張,還以為裡面有甚麼,」她從袋裡拿出我遺失的舊錢包,「重要到你人都不好色了,像是條狗那樣四處跑,誰知道我看來看去,裡面錢又不是多,最特別就只有這張相啦,沒想到猜對了。」

    「快還給我!」我伸手要搶。

    「嘻,你是這樣對你的恩人的嗎?我可替你把錢包找回了呢,這樣吧,你收留我就還給你。」她避過我的手,把照片放在身後。

    「我不是在開玩笑,快還給我。」我有點著急,怕她不小心損了我的照片。

    「你先答應我吧,」她笑道,又拿出照片來,「你不答應我,我就撕破它了啦。」她仍跟我鬧著玩,伸手就要把相片撕破。我見她要在我眼前撕毀相片,那裡還管得她是否認真?

    我心裡焦急,不知眼前的事如何解決,被她逼得發起慌來,竟急得在她臉上狠狠打了一記耳光,把相片搶回。這下事出突然,又是無情力,下手力道重了,把她的臉打得紅腫了起來。但見她伸手掩著臉,兩眼紅紅的,卻始終不哭。

    「人家跟你玩玩而已,也不過是想你收留我,用得著打人嗎?」我看她被我打得臉上腫了一塊,很是歉仄,雖然我也不是有意要打傷她,但終究是我不對。

    「對不起,我      我不是故意,我只係怕你      」我連忙解釋。

    「你覺得很對不起我?」她兩眼紅紅的問我,一臉可憐。

    我點點頭,答道:「我真不是故意的,不過這張相對我來說很重要。」她又問:「你好後悔?覺得好對不起我?要補償給我?」我又點點頭:「我再壞也不會打女人,我真不是故意,對不起啊。」那知她卻突然嘴角上揚,破涕為笑,說道:「你說要補償給我,那你收留我吧!!」我聽著一呆,原來自己已墮進了她的詭計。

    我那裡想得到她除了美人計,竟還上演一場苦rou計?總之老子今天是栽在她手裡就是。話是這麼說,可其實剛才對她動粗,我也是很自責,要知一個男人可以風流,可以好色,但打女人麼?卻是萬萬不可。所以明知她在愚弄我,我還是心甘情願的讓她在我家安頓下來。

    「好啦,怕了你啦,你喜歡就住下來吧。」我說。

    「我就知道你捨不得趕我走,」她笑道,一邊伸出手來,示意要和我握手言和,「我叫小橋,你叫我小橋就可以。」我握著她的手,感覺嫩滑得很,但轉念一想,又不知道她這雙手曾替多少臭男人手yin,心裡又有點遲疑。

    「小橋?你是姓杜就好了,你不用搞這麼多我也馬上歡迎你啊。」我說笑道,但其實小橋的樣子,跟那個甚麼杜小喬也真有幾分相似。

    「咦,你怎知道我姓杜的啊?」我暗暗吃了一驚,心想:「不是吧?我不過就隨口一說。」她見我沉吟,又說:「你不信嗎,那給你看看我的身份證。」

    我看看她的身份證,確是姓杜,不過那個「橋」字又跟那個網絡紅人不同,我心裡頓時踏實下來,但又有點兒失望。「看到了吧,我甚麼時候騙過你?總是不信我。」她撅起嘴說道。我心想她不騙我才怪,今天上來打擾,又不知有甚麼陰謀。但我還是對一件事比較有興趣。

    「你不騙我嘛?好,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找到我的錢包跟電話的?」她被我這麼一問,任她平時如何嘴巧,也登時語窒起來,額角似多了兩滴冷汗。

    「這      你管我   」她想不出個理由來。

    「好,不說也不要緊,」我笑道,擦擦掌,端出一副yin賤的嘴臉,裝起壞人來,「你既然要住在這裡,以後就是我的人了。」說著已經將她按在我的床上。她沒料到我有此一著,嚇了一跳,「你      你想怎樣啊?」她驚道,想要掙開卻始終掙不脫。

    小橋被我按在床上,開始不斷掙扎,我也不過是跟她鬧著玩,想嚇嚇她,逼她說出內情。再說,小橋一向也是大膽開放,常會往我下身撫摸,又怎想得到把她抱在床上,她竟如此大反應?說不定當中有詐,又是甚麼詭計,我當下更不遲疑,誓要逼她吐露真相。我兩手把她用力按住,鼻子慢慢往她的臉頰上貼近,

    「嗯?」我學她平時勾忍我的語氣,「你不想要嗎?嗯?」我扮著自己也暗暗好笑,可小橋卻笑不出,只是拼命反抗。

    「我不要啊,放開我啊。」她呼救。

    「是你先來挑逗我的,好好的突然就在我身上亂摸摸,我可不是你的寵物。」我說。

    「我摸你,但沒說過讓你碰我。」她辯駁。

    「這豈不是又要當妓女,又要拿貞節牌坊?」我笑道。她聽著眼圈一紅,但始終沒有哭出來。我見她可憐,也覺自己的說話過份了些,說一個女孩做雞,是很傷人的。我心裡有點自責,正想放開她,那知她卻說:「你想要既,我最多用手幫你啦,用一點      口都行,不過是一點而已      但係別的你別亂來可以嗎?」她的眼圈兒說著已變得又紅又腫。

    想起那夜在洗手間裡,小橋用手替我出火後,我要求與她做愛,她初時也是極力反抗,後來終於答應了,又說要有安全套,偏巧那時我又遺失了錢包,一切才泡湯。莫不成當中又有甚麼內情?世間又那有這麼多巧合?

    「為甚麼沒有別的,你也不裝純情了。」我說,希望套她的話。

    「我就是純情。」她撅撅嘴,兩頰卻羞得通紅。我與小橋二人擠在一張單人床,很親很近,此時我如此近距離看到她的羞態,不禁心跳加速,噗通噗通的狂跳。

    「你經常替男人      。」我說,也有些難為情。

    「是啊,那又怎樣?我可沒有說我讓男人隨便碰我。」

    「不碰又      」我說著也覺得莫名其妙。

    「總之我只會用手,你管我這麼多,上次用口幫你已經是破例了!」她嬌嗔道。我聽著又是好笑,又是離奇,世間那有這種娼妓?

    「那你不如直接說你賣藝不賣身,還是個處女來著?」我笑道。但見小橋羞得滿臉通紅,轉過頭去,不敢再直視我。我看著小橋含羞答答的樣子,已猜出半分,難道真的如我所說,她仍是個尚待開發的處女麼?可她是這麼一個不乾不潔,整日與男人廝混的女孩,又怎可能守身如玉?我越想越離奇。

    「是不是處女要試一下才知道。」我笑道,一邊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不要試啊!我告訴你好啦!」她又要反抗,可仍被我狠狠壓住。我看著平時精靈鬼馬,詭計百出的小橋此時被我馴服在床上,任我百般欺凌,卻只有求饒的份,不禁暗暗好笑。

    「也要看你的答案我滿不滿意,我才考慮放過你。」我笑道。

    「我哪知道你      想要甚麼答案啊?」她臉上又是一紅。

    「那你是說還是不說?嗯?」我又在她另一邊臉頰上吻了一口。

    「好啦,我說啦!」她被我逼得無可奈何,終於答應。

    「你要是騙我的話呢,嗯?你知道會怎樣吧?嗯?」說著又伸手在她腿上來來往往,可我也不是有心要佔她便宜,不過見是跟她鬧著也挺有趣,便又嚇嚇她。那知她被我一摸,竟嚇得成身顫抖起來。「那      那      是      是吧      」她紅著臉,低聲答道。

    「是甚麼啊?」我笑道,要逼她完句說出。

    「是處      」她羞得更不像話,突然又轉個臉,「滿意了嗎?!快放開我啦,好重啊你!」我瞧她被我逼得窘困,慌急得很,答我時神色懇切,料她也不似在說謊。

    其實我也沒有甚麼情意結,剛才不過跟她說說笑而已,只是這個答案實在有點意外,有點難以置信。

    「但我不是問你這個。」我笑道。她剛才抵著羞怯,才勉強吐出個答案來,為的就是要我饒了她,可此時我又跟她說這個答案不算數,自然把她氣倒,我卻看得暗暗好笑。

    「啊   ?!!」她被我一說,氣得頭頂冒煙。

    「我在問你是怎麼找回我的錢包跟電話啊,哈哈。」

    往日只有小橋騙人,此時調過來成了受害者,自然心中有氣。

    「你騙我      」她說,初時樣子有點氣惱,可轉過頭臉上又是一紅,似又想起自己剛才說了些很難為情的事。

    「是你自己不問清楚。」我扮個鬼臉,心中飄飄然的。

    「你      !」她被我氣得語塞。

    「那可以答我了嗎?」

    「是不是答了你就放過我了?」

    「這次答應你不作弄你了。」

    「那      但是      我說了以後你不許生氣,也不許把我趕走。」

    「好了好了,你說真話我怎麼可能生氣,住的話,就最多讓你睡一晚吧。」

    她聽後有點遲疑,似乎想在這裡長住下去,但轉過頭,又好像想到甚麼新的點子,便點了點頭。

    「勾手指尾。」她說。想不到她這麼一個騙子,竟爾也信這麼稚氣的一套,說白的,區區一個承諾,若我真要賴皮,即使勾過小指,也是可以置之不理。但當然,我也再沒有戲弄她的念頭。我伸出小指,與她打了個勾。她見我應承了她,微微一笑,說道:「不許反口的。」

    「反口還能算是男人?」我說。我也沒有出爾反爾的意思,所以也不怕胡吹一通。

    「你說的,要是反口怎麼了?」

    「你愛怎樣就怎樣。」我說,只想她快點和盤托出。

    「即是如果你聽完,生氣的話,就欠我一個願望啦?」

    我點了點頭,問道:「那總可以說了吧?」

    小橋嫣然一笑,然後開始訴說那夜發生的事:「那晚你替我攔住了那個男人,叫我到下一層避避風頭,我好感激你,但你跟我不認識,還要給我      這樣威脅你,」她定是想說我被她捏住個春袋,「你都願意幫我,所以我就聽你的,到下一層等你,那等得無聊,又見你這麼久都不見人,我就去一去洗手間,哪知道出來就見到你啦。」

    這些細節我也經歷過,早已知道,我聽得有點不耐煩,便說:「這些前因後果就別說了,我都知道了,直接說重點吧。」

    「好重要的,這些才是重點。」她說。

    「這也算重點?」我笑道,只覺這些是不值一提的廢話。

    「總之你要知道我好感激你。」她答道。我點點頭,心裡卻想:「感激我?你一邊捏著我的蛋蛋,一邊感激我?」她見我點頭,又是微微一笑,續道:「然後我見到你,我好開心,就親你一口報答你,」難怪她剛才說很感激我,「誰知道你這個人原來也挺沒情趣,竟然問我跟那個男人在廁所幹嘛,那我心裡當然不爽,但你又要我答你,我又好難直接講說口嘛,想一想還是直接示範給你看,然後就一邊親你,一邊進廁所了,」

    我實在再聽不下去,便說道:「這些細節也跳過,直接說重點吧。」

    但聽她又說:「你份人就是這麼焦急啦,我摸了你幾下,你的手就不聽話,想摸我,那我也有原則的啊,我可以用手幫你,但是我不喜歡被男人碰我,誰知道我多摸你兩下,你又跟你的性格一樣,好焦急就要射出來了,」她說著抿嘴一笑,似是笑我持久力不夠。

    「說正題吧,我不是要你笑我啊。」我搶嘴道。

    「好啦好啦,那我見你這麼焦急,覺得你挺有趣的,又好感激你幫了我,所以就獎勵你,用口替你接住,其他男人我死也不願的,又腥又臭,怎可以放進口裡呢,嘴巴是用來吃飯的嘛,不過我最後還是替你吞掉,你還沒說謝謝!」

    我點了點頭,也不辯駁,免得她又多生枝節,說不到重點,心裡卻想:「這又算甚麼?往時跟Khloe相好,莫說射進口裡啊,就是都射進她的xiaoxue,Khloe也是甘願,決不怨言半句。」想著想著,不禁又有點懷念Khloe的胴體。

    「喂,你發甚麼呆?是在回味嗎?」她說。其實我心裡想的是Khloe,但當然絕口不提,不然她又會把話題岔開。

    「是的是的,繼續說吧。」我沒她好氣。她見我說是想起她,臉上頓時流露了得意之色,又繼續說道:「那我打算替你舒服完,就該完了吧,誰知道你突然獸性大發,拉高了我的裙,那我也說過,我不喜歡男人碰我的嘛,別說放進來了,連用口我也不願,而那時又只有我跟你兩個,要反抗,我又不夠你力氣大,情急之下,就先答應了。然後我心生一計,就一邊抓住你,一邊叫你坐下,就在那時,好不經意的      是意外地,就拿了你的錢包跟電話,誰叫你們男人在這種時候都這樣,半點理智也不剩。」

    即使我當時確是發起獸性,被情慾沖昏了頭腦,她伸手過來我也總不能毫不察覺,還有她把我口袋中的事物盜過來,又放到了何處?但想到是她把我的錢包電話偷去,害我這麼落魄了一夜,心裡又有點惱怒。

    「小偷!」我啐了一口。

    「我不小了,行年二十有三了。」她笑道。

    「賊婆娘。」我又說。

    小橋聽後一笑,也不放在心上,續道:「然後我跟你說好髒,不願坐下,我就轉過身,自己把裙子拉起來,你記得嗎?」我點了點頭,好像確有此事,我當時還想她怎麼突然又主動起來。「就是那時候,我就藏起來了,然後我就借意問你有沒有套      套,如果你沒有當然是最好啦,即使有,通常都放銀包裡,銀包被我偷了,自然有也變沒有了。」她笑道,有點沾沾自喜,「誰知道你又真的有,又答應了我沒有就不搞我,我聽到心裡都快笑死了。到後來你找不到,我就借意說我替你去買,打算乘機逃走,誰知道你不見了錢包就發了瘋的到處找,想叫住你也叫不住。不過也謝謝你      幸好      」她說到此處頓了一頓。

    「謝謝我?謝謝我甚麼?」我聽得莫名其妙。

    「沒      沒事      」她出了出神,似是想起別的事情來,「事情就是這樣了,之後我打算再見到你就還給你了,我又不是故意,你懂嗎,就不是故意要偷你的東西,誰知道之後都沒機會再見到你啦。」

    我聽著又是火起,問道:「不是故意?這也不是故意?你知不知道她對我有多重要啊?」

    「喂,你說過不生氣的。」她笑道。

    「你做之前有沒有想過別人的感受的啊?」我心裡不由得惱怒,她竟好像把盜竊都不當成一回事,說得輕鬆,也不知苦了我。

    「哦,你答過生氣的話就以後都聽我話的,你生氣了,不許撒賴,小無賴。」她見了我動怒,也是滿臉笑容,毫不在乎。我確是應承過她不會生氣,但剛才也只是衝口而出才責備了她幾句,哪裡算數?我想著不妥,便即轉過話題,不再糾纏在此事上,免得她又記起。

    「那當日在茶餐廳門口你又不還給我?」

    「茶餐廳門口?」她有點猶疑。

    「對啊,你還潑了我一身巧克力。」

    「哪有這種事?你想我想到出現幻覺了」她笑道。我越想越是不解,那日在茶餐廳門外的,確是她無疑,她又怎麼不肯承認呢?說著我又憶起那夜的事,很多失落了的畫面又重現心頭。

    「可以放開我了嗎?」她問,「你答應過我,我回答了你就放過我的。」我守約,沒再壓在她身上,改為盤膝坐在睡床。她喘了口氣,也緩緩坐了起來,又道:「這次就算了,不過你還欠我一個願望。」她笑道。

    我確有生過她的氣,但給她一個願望,可實在把自己置於危險當中,不禁又有些遲疑。可此時我不再壓在她身上,要再辯駁,那裡說得過她?

    「怎麼了,作不作聲你反正也欠我了。」她說。

    「好,聽你話也可以,不過你要多答我一個問題。」我說。

    「哪可以這樣僭健多一條規矩的啊?」她一臉不屑,「不過你說吧,看看你問甚麼,我愛答就答,不愛答就不答,你逼不了我。」

    「嗯,我要你告訴我那晚為甚麼要捏我春袋。」小橋聽我說起捏春袋的事,不禁失笑。

    「因為你好捏      」她笑說。

    「你不認真答的話個願望就不算了。」我嚇嚇她。

    她聽後白了我一眼,又說道:「好啦好啦,聽你的好了,我說了。」想不到她竟也挺珍惜我給她的「願望」,「那晚發生甚麼事,你總也猜到了吧?」

    我搖搖頭,說道:「我只知道你跟那男人從廁所出來,然後我就在舞池碰到你,你已經在躲他,之後他一看到你就發了瘋的追著你。」

    小橋答道:「嗯,大概就是這樣了。那晚我跟他在廁所,替佢      」小橋做了個上下taonong的手勢,「那當然就不是免費啦,我又乘機乘他不為意,又好不小心      好不小心的從他身上拿了一點東西,我見他都喝得差不多了,不會這麼早發現,便又回去找找別的獵物,誰知道他酒醒這麼快,又疑心是我偷他,就開始追著我了。而這麼巧又被我看到你,」她笑道,「就便宜你了,很多人想我摸我也不願意。」

    我聽著暗暗稱奇,其實我本也猜到一二,只是沒想到果真如是,她既能在神不知鬼不覺間從我口袋中取物,自然是熟手,只是想不到,原來她被那男人追捕也是為此。可這麼一來,我就好心做壞事了,我好心助小橋脫險,原來是放走了她這個小賊,這可大大不該啊。

    「我還這麼好心。」我啐了一口。

    「你好心不就有好報嘛。嗯?」她又伸手在我褲子上摸了一摸。我被她一摸,登時全身一軟,差點又不爭氣硬起來。

    「但係我都係唔明。」我轉過話題,「你好好的幹嘛要偷別人東西?」小橋聽後一笑,說道:「有甚麼問題?」我聽著奇怪,不問自取,偷人家東西,怎麼會沒問題,真不知道小橋這是甚麼價值觀?

    「你長得這麼      」我不想直接讚她漂亮,不然她又要囂張,「你又不是長得醜,正正經經找份工作不好嗎?你這樣跟一班男人廝混,又偷東西,總有一日會被抓到的。」我說道。

    她卻微微一笑,把臉向我貼來,在我耳邊低聲說:「關      你      甚      麼      事   .   啊!!!」

    我被她突然一說,嚇得魂飛天外。

    「你關心我啊?」她笑問。

    「誰有空關心你,我只是不想窩藏罪犯。」我說。

    「你除非說你是擔心我,那我就考慮告訴你。」她說著已站起來,在我屋裡搜著,打開雪櫃,要找喝的,「嘩,怎麼全是益力多,益力多有甚麼好喝的?」她看著有點失望。

    「那不然?」我問,「益力多有益啊。」

    「我喜歡喝朱古力奶,明天醒來記得替我去買。」她說。我聽著晴天霹靂。朱古力奶?這豈不正是那日茶餐廳門外那女孩正喝著的?我看著小橋,心裡越來越多的問號,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來。

    「喂,你怎麼突然找上門了?」我問。

    「你管我,休庭了,明日再開審吧,我要睡了,おやすみなさい。」她說著伸了個懶腰,然後乾掉了一瓶益力多,「本小姐要睡了。」她說著一臉期待的看著我。

    「你又想怎樣了?」我猜她不著,但見她這麼一副嘴臉,知道沒有好事。

    「睡覺。」她答道。

    「睡覺你看著我搞甚麼鬼,看著我你怎睡?」

    「我沒有看你,我在看你的床!」我看清楚,她果然在對我的睡床虎視眈眈。

    「我家只有一張床。」

    「我知啊!」她笑道。

    「你不會要我讓給你吧?」

    「我是客人,當然是你睡地上。」她說著走到我身邊,要趕我下床。

    「客人?你是個不速之客而已!」我反駁。

    「過門都是客啊,沒聽過嗎?」她瞇眼笑道。

    「但是      我好地地的怎麼睡地上?」這間小屋,我一直也只一個人住,即使Khloe偶爾上來,我們也是同衾共枕,抱著一起裸睡,那來一張地墊?

    「我不管啊,我要睡床啊!」她也有野蠻的一面。

    「我也不管啊!」我說著已關掉屋中的燈光,「這裡是我家,床也是我的,你要住在這裡,又非要訓床的話,就陪我一齊睡吧!」說罷,我伸手摟住她的腰,把她橫抱在床,二人睡在一起。

    「那      那你唔許毛手毛腳,佔我便宜的!」她在睡前突然說道,「我肯陪你睡,不等於同意讓你搞的!」

    「知道了,你真以為自己這麼有吸引力?」我把兩手墊在頭頂後,讓了枕頭給她,「快睡吧別吵了。」

    「嗯,我信你啦,Good   Night   !   」她說後在我臉上吻了一下。我被她突然一吻,呆了一呆,可回過神,又覺得心裡一甜。

    「你叫我別搞你你又勾引我?」我笑道。說後小橋遲遲不答我,我轉過頭看看她,已經沉沉睡去。我看著她的睡態,那白皙的臉頰,長長的睫毛,她若不是那麼頑皮,那麼亂來,其實也算是個可人兒。我輕輕在她的髮上撫摸了一陣,見她返過身去,把被子都踢開了,我怕她著涼,便又給她蓋好。我越看她的臉,越是著迷,想到她不知何故,總與一大群臭男人廝混在一起,也真有點心酸,但轉念想到她其實守身如玉,又會有點安慰。

    這個晚上我沒有睡,徹夜都給她蓋著被子,夜半無聊,看著天花,我會想起那些Khloe在我家時,我們渡過的時光,我和Khloe交往大約一年後,我們其實也開始著半同居的生活,我每天在家中投閒置散,只會間中到外做兼職,可最長也做不過兩個月,我每天在家便是等著Khloe放學,Khloe放學後便會直接上我家來,我們先好好纏綿一番,餓了,便吃飯,吃過了,又是纏綿。

    即使沒有千呎大屋,沒有一張大大的雙人床,地方雖小,可兩人的心反而更貼近。這些時光恐怕以後不會再有,要再見上Khloe一面,也是萬難,想著想著,心裡又是一酸。我又想起Meimei,那個早上,我到她家中投宿,其實不也與小橋今天貿然上來一樣嗎?我和Meimei認識了不過數天,但總覺得與她的感情很深,很深,我也說不出何故,與她在一起就是有種莫名的親密感。那個早上,我抱著Meimei睡,那刻我才知道,一男一女,也可以有愛沒性,沒有性事,同樣可以很快樂。

    現在想來,Meimei也該是為此與我親近。只是後來我不爭氣,沒欣賞她為我費的心機,白白浪費了她的一頓晚飯,就只顧與她做愛,也難怪惹惱她。我若早點想到這點,也就不會一直孤零零的一個人了啊。想著不覺又過了一夜,天已大明,即使再不想睡,人還是得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