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小黑的新奴才

    許祈修整理完自己的心情，用微波爐熱了一碗粥吃，找到逗貓棒跟貓咪玩了好一陣子，然後把粥移到湯碗裡放進冰箱，好等楊式瑢醒來隨時可以微波來吃。

    他又準備好感冒藥、杯子、把熱水加進保溫瓶裡，才又踏進臥房。

    六月的晚上就算不開冷氣也至少會開個電風扇，但他的房間裡像個暖房，什麼都沒開。

    許祈修看著他沉靜的睡臉，伸手摸了摸臉頰覺得還算溫暖，又去摸他身上的棉被，看起來輕薄摸起來卻十分保暖，他才放心的呼出一口氣，偷偷塞進去握住他的手。

    可能還有一點發燒，所以手摸起來有些燙，但他捨不得鬆手，細細捏著把玩。

    他不想吵他睡覺，又想黏在他身邊好讓他一起床就能吃感冒藥，手機滑了幾分鐘又覺得無聊，便去摸他的臉。

    巴掌大的臉深深陷在枕頭裡，顯得整個人十分嬌小，平日總是沒什麼血色的嘴唇因為傷口的關係，被點上一道暗紅，柔軟的瀏海微微散亂，他忍不住伸手幫他撥順，然後用食指揉了揉臉頰。

    在他獵豔無數的清單裡，楊式瑢確實不是長得最絕色脫俗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卻讓他整個人都栽了，就是想照顧他、疼愛他，看到人就想抱，看到嘴就想親，即便發現自己可能不是唯一，他還是不想放棄，滿腦子都是「不是唯一就繼續努力變成他的唯一」。

    因為他的關係，讓他從遊戲人間的浪子變成一隻忠犬，成天搖著尾巴在他身邊打轉，但努力了近兩年卻還沒讓對方點頭，讓大帥各種嘲笑，笑他口味啥時變得這麼清淡了，以前好幾個知情識趣的不選，偏偏喜歡上一根硬梆梆的木頭。

    是啊，他也不明白，以前那麼多性感妖嬈的各色尤物，一個比一個還主動的追求他，他也只是偶爾找幾來滿足性需求，在床上的時候溫聲軟語，下了床就互不相識，即便真的成為情侶也始終上不了心，換過一個又一個，卻從來沒有想要主動留下誰，直到他遇到楊式瑢，動了情，起了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太過浪蕩的懲罰，一朝栽了跟頭苦苦追求，好不容易有了一點曙光，卻又看到絕望。

    他勾起笑自嘲起來，但手上的撫摸還是那麼溫柔。他沉默的盯著他，眼底滿是連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愛意。

    看著看著，緊繃著的情緒忽然一點點放鬆。在愛的面前，所有情緒都會被染上相同的顏色、換成相同的頻率，他感到一陣安心。

    只要這個人還在這裡好好呼吸，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他坐在床下，斜著頭微微枕著對方的大腿，閉上了眼睛。

    *

    楊式瑢醒來的時候，雖然喉嚨還有點痛，但全身上下都舒服了不少。他伸了個懶腰，卻感覺腿上有點沉重，他往下一看，驚訝的發現許祈修坐在地上、隔著棉被枕著他的腿睡著了。

    那雙大手一隻靠近腿根，一隻放在膝蓋上，中間的腿rou則是被他的側臉壓個正著，要不是怕他冷，只怕棉被早就被掀開來直接使用本尊了。

    這傢伙真的是個腿控狂魔啊。楊式瑢苦笑了下，探手去摸他的臉，然後一點一點的回憶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依稀記得好像有和許祈修通上電話，然後被問了什麼問題，不久後他家門鈴就響了起來，但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下床怎麼走到玄關怎麼開門的，然後下一個畫面就是許祈修坐在他的床旁邊跟他說話，他忽然想起自己說了「下次去海邊不准脫我褲子」，後知後覺得羞恥起來，最後對方讓他枕在腿上幫他按摩頭，有效的舒緩了他的痛感，因為實在太過舒服，所以腦袋一個放空就又睡著了。

    他睡得有點失去時間意識，看到自己的手機被他丟得老遠，他只好去拿旁邊許祈修的手機來看。

    一點開，本來只想看一下時間的，卻意外發現待機畫面竟然是他，看背景大約是在車上，早晨的陽光斜斜的透過玻璃照進副駕駛座，他圍著頸枕頭側到許祈修這邊，看著只差一點點就要貼上對方的肩膀了。

    照片裡的他看著睡得十分舒適，兩隻手交疊放在頸枕下，嘴邊還微微有一點笑意，整個感覺十分放鬆安穩。

    他有點驚訝，不是因為男人偷拍下他的照片當成待機圖片，而是發現自己竟然有這麼放任放鬆、全心信任對方的樣子，跟他平日在鏡子裡看到那個隱忍淡然的自己不太一樣。他不由得開始回想，自己在他面前時常露出這樣的神情嗎？難怪對方在海邊的時候會說「我知道你心裡有我」了。

    他抱著頭，覺得自己的人設崩塌了。

    楊式瑢還在心中無聲吶喊，許祈修卻因為他的動作而警醒，看到他醒來想去摸他的臉，卻又順著他的視線看到自己手機上的照片。

    啊，被發現了。

    伸到一半的手轉了個彎撿起手機，把螢幕關掉之後塞進口袋裡，笑著問他，「你醒了？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肚子餓不餓？」

    對方竟然在裝死啊啊啊啊啊！楊式瑢更加覺得羞恥，把臉埋進雙手裡不敢直視男人。

    看著他的動作，許祈修覺得十分有趣，想去拉開手楊式瑢卻死死不動，他笑得更開心了，「照片是我照的，手機是我設定的，瑢瑢你幹嘛害羞？」

    該害羞的是你啊！楊式瑢默默的嚶嚶哭泣。

    沒再逼他，許祈修擰開保溫瓶，把裡頭溫熱適中的水倒進杯子裡，遞到他嘴邊誘哄道，「你睡一晚上了，先喝點水，我弄點食物給你吃。」

    楊式瑢深深吸吐幾次，稍稍管理好自己的表情，才接過來低頭一口口喝水，然後轉移話題問道，「現在幾點了？」

    「快12點了，你從8點多睡到現在，身體好一點了嗎？」

    「嗯，」他點點頭，轉念一想，「這麼晚了你先回去吧，明天不是還要上班？要不你先回去，我吃點東西再睡一下應該明天就差不多好了。」

    「不行，」許祈修站起身一口回絕，「我一進來就看到你差點倒在地上，我不放心你一個人，我先去拿食物過來，桌上的藥等飯後再吃，」他拿過杯子，又把人團在棉被裡，摸了摸他的頭才走出房間。

    他一開門，小黑貓就咪咪叫著闖了進來直奔床心，許祈修本來想把牠抓出去，卻看到楊式瑢已經伸手跟牠玩了起來，許祈修只好摸摸鼻子離開房間。

    「小黑，他雖然把你關在外面，但他不是壞人，」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楊式瑢小聲的對貓咪說。

    貓咪甩了甩尾巴，傲嬌的從鼻子哼出一口氣，但卻翻開了肚子，抓著他的手要摸摸。

    楊式瑢順從的輕輕搔著牠的肚肚，「小黑，對不起我昨天太晚回來了，今天身體不舒服又睡了一整天，我明天好一點再幫你清貓砂，阿你要乖乖的哦，不可以找他打架，知道嗎？」

    貓咪喵嗚了幾聲，示意他繼續動作，心裡卻想著，哼哼哼，老子昨天已經對那個新奴才下過馬威了！雖然他玩得一手好逗貓棒，但老子可不是一般的貓，才不會隨隨便便被收買呢！

    他一整天都沒吃東西沒什麼體力，摸了一陣子就想收手，但小貓卻纏了過來用下巴磨蹭手指，然後又倒了下去攤開肚子討摸。

    楊式瑢拿牠沒轍，只好休息了一下又繼續。

    這時候許祈修捧著湯碗回來了，他看著一人一貓互動的場景，忽然一股居家的溫馨感飄了出來，一個念頭閃過，他想，反正同婚早就通過了，如果他可以跟楊式瑢結婚，把這兩個傢伙全部打包帶回家，他白天出門工作，這樣楊式瑢就可以在家裡整天撸貓，等他下班回來再換貓咪的主人被他撸，這小日子該有多好！

    腦中有了幻想，他突然覺得自己的感情又有了動力，笑著走近床沿，然後毫不意外的看到貓咪從爽得咪咪叫瞬間全身炸毛凶狠的出爪子要抓他。

    「你家的貓咪真兇啊，牠看到我靠近你就一臉想咬我的樣子，我只好把牠關在門外，」許祈修把東西放在桌上，有點無奈道。

    「不可以哦，我才剛剛說完要乖乖的，」然後他對許祈修道，「可以麻煩你去客廳拿一隻綠色的逗貓棒來嗎，牠很喜歡那一隻，看到就會被吸引走，再把牠關在門外就好。」

    許祈修依言拿了逗貓棒，吸引了貓咪注意之後把牠往門外引，再往遠處一丟，貓咪叫了一聲果真追了出去，他再趁機把門關上，走回床邊坐下。

    「你有養過貓？」拿過許祈修遞過來的湯碗，楊式瑢道了聲謝好奇的問，碗裡是清淡卻很香的海鮮粥，連蝦殼都事先剝好。聞到味道才開始感覺飢餓，他一口口吃了起來。

    「沒有，」許祈修搖搖頭，笑得溫柔，「但你家貓咪很可愛，毛色又黑又亮，看了就喜歡，不過對我很兇就是了。」

    「小黑牠很怕陌生人，你多跟牠玩、多餵牠吃點心，牠就會喜歡你的。」

    「小黑是牠的名字？」

    「嗯。」

    「這麼隨興，誰取的？」

    被問到這個問題，楊式瑢不講話了。

    他低著頭，後知後覺的想起他為什麼不讓許祈修、甚至其他人進這個家的原因。沉默了片刻，楊式瑢才勉強道，「牠…...牠的前主人，」好不容易舒緩的喉頭又像被哽住了，艱難的講出這幾個字後，被突來的痛癢刺激，開始猛烈咳嗽。

    許祈修忙拿走食物，一手去拍他的背幫他順氣，一手捧著水杯等他咳完讓他潤一潤。

    等他咳完、把一杯水喝完了，許祈修幫他擦了擦唇邊的水痕，一時氣氛有些尷尬。

    「沒關係，」許祈修忽然開口，「我說過的，一輩子我也等，等你什麼時候想說了再說就好，」他又遞過來食物，「先把東西吃完，吃完藥再好好睡上一覺比較重要。」

    楊式瑢不知道要回什麼，嗯了一聲，接過食物乖乖吃完，又吞了藥躺回床上。藥效很快的發作了，帶了點助眠的成分，讓他漸漸迷糊起來。

    半瞇的視線中看到許祈修站起身要離開，他無意識的拉住了對方的衣服，軟聲道，「不要走......」

    男人回過身來對他說了幾句話，他聽得不是很清楚，只覺得有一雙很溫柔的大手摸了摸他的臉、揉了揉他的頭髮，那份溫度是這麼的熟悉、那麼的讓人安心。他輕輕勾起嘴角，帶著那份溫暖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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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導演捻著鬍鬚看毛片，轉頭評價兩位主演：

    「瑢瑢，你嘴巴說不要，身體倒是挺老實的嘛！」

    瑢瑢抗議道：「都是劇本啊！」(哭)

    「祈祈，誰准你演得這麼傑克蘇的！」(飛踢)

    祈祈也抗議：「還是劇本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