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歸來6
修羅歸來6
葉凜之換好管家送來的緊身赤雲流紋黑衣,疾步出了浴房。 “鳳月在哪?”臨山而建的浴房外,管家和阿墨雙雙候在門外,等著泄欲的葉凜之。 管家聞聲,上前一步弓著身子答道:“回王爺,夕苑主事鳳月鳳姑已在暖閣候著。” 鳳月年紀未到不惑,卻是風月場上地位極高的夕苑管事,揚州城內的恩客們尊稱她為鳳姑,夕苑的姑娘畏懼她,面上稱她一聲鳳媽媽。 “東西交給她了?”清輝暗影掩去了葉凜之的神色,寂夜之下只有他冷淡的聲音。 “老奴不敢懈怠,已親手交到鳳姑手中。”葉凜之對府裏的事看得極淡,向來不會多問。相反,關于囚在夕苑的傾城,他啰哩啰嗦還要向他再確認一番。 月華的清輝在鵝卵石的小徑上鋪就了一條長長的清冷白練,葉凜之如谪仙一般踩著聖光,一步一步疾馳向石子小路的盡頭。 直到葉凜之消失在暗夜中,立在門口的阿墨也沒緩過神。他眉目精細溫潤,卻時常陰翳發出又寒又冷的光,仿若鏖戰疆場一般。 阿墨視線凝固在葉凜之消失的地方,想著這般優秀的男兒,就是做他一夜的侍寢婢子,這一生也值了。 —— 夕苑暖閣 “鳳月參見王爺,王爺吉祥!”鳳月身著水綠的真絲襦裙,看他進來,巧笑嫣兮不卑不亢的行禮。 “一別月余,鳳姑別來無恙。”繡了暗紋的名貴深衣襯得他格外俊美,而口中的語調依舊冷得沒有溫度。 “托王爺照拂,夕苑夜夜恩客盈門,日日賺得盆滿缽滿,這日子蒸蒸日上,生意如日中天呐。”鳳月這話倒不全是馬屁,因他寄放了傾城在夕苑,身為一方霸主的他,對夕苑可謂大開方便之門。明賢輩出的桃花詩會是她們助場,寶馬香車遊行的百美祭天是她們舉辦,官家老爺們更是給足了面子,帶著迎南送北的萬貫富商前來捧場。 全揚州大大小小數百家鱗次栉比的妓肆酒坊,唯有夕苑有此殊榮,再無他人能與夕苑媲美比者。這般作為除了和夕苑幕後的神秘主人有關外,很大程度是因為傾城在此,愛屋及烏罷了。 “東西看了嗎?”葉凜之劍眉微聳,僅僅和她略做寒暄,話就引到正題上。 “都是難得一見的稀世寶貝,只是王爺可想清楚了,這世上媚藥毒藥多了去,偏偏少了後悔藥。一旦開始,傾城姑娘終身落入賤籍,到死都洗不掉性奴的烙印,不僅這輩子毀了,還要永生永世受後人的诟病。您…要不再考慮考慮?” 鳳月眼睛轉向屏風處的帶鎖木箱,語氣在春夜中透著濃濃的哀傷。 “呵!”上首的葉凜之冷笑一聲,眼底泛出淒厲嘲鄙的光,“這話誰說都不為過,只你鳳月不該說。怎麽他許你掌管著夕苑,就是讓你這般懷了菩薩心腸普渡衆生的?你的狠辣呢?你的手腕呢?” “狠辣手腕鳳月自然是有,世間千金易得佳人難求。王爺若是鐵了這份心,傾城姑娘盡可交給夕苑。”鳳月受了罵,面上如常,看不出一點惱色。她依舊不卑不亢的答著,十指丹紅的豆蔻染了鋒利的片甲,燭下閃現驚豔駭人的美。 “本王自然不會後悔。” “那王爺可有什麽額外的要求,如果沒有夕苑就按著夕苑的規矩調教了。” “此番前去南疆,本王服了南蠻的采陽補精聖水,胯下之物猶如飛天之龍甚是巨大,傾奴那婢下體委實太小盛不住,本王還沒盡興,她就昏在塌上,勞煩鳳姑好好調調她那下面,本王可沒jian屍的趣味。” “呵呵,王爺您本就英明神武所向無敵了,何須再喝那勞什子的補湯。傾城姑娘只是一般的弱質女子,一直沒有調教著xue兒,自然受不住。”鳳月嘴邊暧昧嗤笑,“您這般的客人,我們夕苑十年難得一見,要是碰到這般的客人,鳳月我通常都會勸他點上三四名姑娘一同伺候著。客人太勇猛了,姑娘們受不住啊!” 葉凜之暗笑,王府內的泄欲姬妾,他幸時通常連禦三女,。服了秘藥後,不準備五人恐怕是不能盡興了。 “本王有讓她含了南疆松木制成的木制陽具擴張。” “鳳月不才,對您擴張之事略有耳聞,您那般的擴張只是撐開xue道一時之計,夕苑裏只用此法懲罰不聽話的賤人妓子。想要盛下您的帝根,塞了棍子的擴張法子當然不頂用。沒有經過夕苑系統調教的,自然不能使傾城姑娘那處緊致而膛大。”見多識廣的鳳月那晚看了管家送來的匣子,就知遠在南疆的葉凜之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派了可靠的婆子在承恩閣下偷聽,又親眼看回到席間的傾城身子諸多的不自在,自然知道了內裏的彎彎繞繞。 聽鳳月這麽一說葉凜之心下了然,原來不是傾城偷懶無力,而是他太強了。 葉凜之心下升起幾分得意。不知是哪個神人想了損招助興,每到入夜前廳的絲竹管弦一停,那散了粉紅帳子的碩寬高台就成了yin男們一展身手的戰場。風流俠少們攜了嬌花美眷,一對對赤裸著在台上昏天黑地的雲狹雨幸。 盛時,台上百人齊齊端槍入戶行那風流之事,抽插yin叫之聲旋梁而繞,聽得百米之外盤了發的婦人都羞得面紅耳赤,怎一個放蕩可形容。 若是哪個老爺撐到最後的,不僅會得到夕苑特殊的優待——免去今夜的嫖資,還會封為禦上戰神。拿到遷客騷人堆裏自豪的炫耀一翻都是極有面子的事。 若不是礙著王爺的正直名號,葉凜之倒想攜了傾城那婢子去到前廳,壓了她在台上和那群提著槍的老嫖客們比比身手。 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的修羅戰神他當膩了;煙花風月之地的禦上戰神,他倒是有興趣奪奪。 “王爺,您送來的寶貝都是南疆部族首領世代相傳的馭女器物,恕鳳月鬥膽多嘴問您一句,這密不外傳的寶貝您是怎麽得來的。”鳳月眼波流轉,妖媚的聲音酥麻入骨,堪堪打斷了葉凜之的神思。 “鳳姑的好奇心還真是重,不惜色誘本王麽?”換作其他男人,怕是光聽那蘇掉牙的話就軟了骨頭,只是鳳月今次遇到的是葉凜之,魔擋殺魔佛擋殺佛的修羅男人。 他端坐桌前好整以暇的看著鳳月,鳳月自知勾引無效,努了努嘴隱了唇間的媚色說道:“哈哈,王爺的魅力令鳳月傾服,鳳月一時忘記了,自己是鳳月不是傾城。還是王爺聖明一眼便看出鳳月的小心思。” 南疆蠻族看管馭女之法甚是嚴密,八百裏南疆之地,只有王族首領一脈傳習。就連夕苑的神秘主人親自去往南疆,潛伏三年之久都不得法門。而葉凜之僅用了一月便把密術器物帶了回來。 那箱子對她,對夕苑誘惑太大了。若是夕苑能得了這寶物馭了姑娘們,怕是整個南朝的男人都要拜倒在姑娘們的裙下銷魂難眠了。 “本王面前你最好不要輕易試探,若是惹怒了本王,整間夕苑都會陪葬。”葉凜之陰鸷了鷹眸,他怎會不知鳳月心中所想,話冷得坐在面前的鳳月脊背發涼,“即使你背後的主子也不能阻止本王。” 饒是見慣了風浪的鳳月,面色驟白發絲沁滿冷汗。雖沒明說,表情已然告訴她,她那念頭想也別想。 這個男人狠起來,不要說小小的夕苑,全世界都會為他陪葬。 暖閣下,引流入苑的河水穿蹊而過,靜靜的夜色下閣中人聽得到淙淙而過的水聲。 一盞明燈燃到盡處,細微的苗子搖曳下隨之暗淡,照的鳳月容顔或明或暗,潋滟的眸子中滿是明媚的星芒。 一番明裏暗裏的試探,她沒問出寶貝的來源,但也不是完全沒收獲。 至少她清楚了,傾城便是他心眼裏的死xue。 只是這徹骨剝皮的恨…… 人生長恨太匆匆,並入大河水長東。 “本王即刻啓程京城述職,傾城那婢教由你調教了去。待本王回來,若是一點長進都沒有,休怪本王和你夕苑翻臉。” “王爺,夕苑能穩坐揚州妓肆之首,不是吹牛皮吹得。夕苑教坊十二名教養嬷嬷的名號放在整個南朝也是響當當的如雷貫耳,您就瞧好了吧!” 燭台式微,哔啵的火星子恰巧炸出葉凜之面上的邪笑,年輕英俊的他是這番桀骜不馴。 鳳月默默起身,站在暖閣竹木窗前,目送著黑衣勁裝的他融歸濃濃的夜色。 “哒!”青銅燈台耗盡了最後一滴煤油,黑暗中依立窗前的鳳月眼前漆黑視而無物,只有閣下流水潺潺晝夜不停,帶走命運錯綜的糾纏和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羁絆。 男兒恨,胭脂淬,散作落花東流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