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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哥哥,你也有yindao么(含父母猥亵)

    

【一】哥哥,你也有yindao么(含父母猥亵)



    青少年这个群体的压力和郁闷,大都是从无止境的培训班、老师揠苗助长般的压迫还有家长的无尽苛责中来,很少有像婉辞这样,是从周遭的歧视中来。

    婉辞之所以遭受歧视,是因为母亲在出生的时候强硬的在性别一栏为她写了男,是因为过了初中后疯狂隆起的rufang,是因为每次站在厕所门口都不知道进哪个厕所的犹豫,是因为她非男非女的中性嗓音,是因为那个被她紧紧绑在身前的yinjing和每个月都会流血的yindao,还因为医生说的双性人身份。

    她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性别,她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因为到现在为止的每一天,她都没有感觉到分毫的快乐,像个垃圾桶,被动的接受旁人的指责和宣泄,像个受害人,吞噬所有的痛苦,却显得理所当然。

    异类是怎么生活的呢,她问医生,医生说百年难遇,他不知道。她想去书籍里寻找答案,但书里面写的都是男女,没写双性人的出路。

    她也不会有出路的。

    婉辞!你是个男孩,我不会给你买内衣的,那些女性的东西只会让你变得娘娘腔!母亲不止一次在她耳边这样怒吼,并且在父亲的注视下脱下她的裤子,用手taonong她的yinjing,用嘴给她口,势要让她勃起,让她射精,让她证明自己是个男人。

    只有这样,母亲才有存在在父亲家里的价值,才能证明她能生男孩。

    婉辞看见父亲盯着她的下体,感觉到自己的尊严所剩无几,感觉自己像是随时会被人们抛弃的猪下水。内心一片荒芜,什么都不剩了。

    医生不是说他还有yindao么?既然硬不起来,你叫他过来给我插几下就知道了,如果真的是男孩子,被男人插几下也没什么问题吧。父亲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的神色发生了变化。

    才十四五的婉辞根本读不懂父亲话语里的这种赤裸裸的性暗示,只能神色紧张的盯着眼前的双亲,害怕的双眼都红了,双手紧紧攥着校服的下摆。

    啊~!婉辞忍不住叫出声,母亲的手指从她未曾探寻过的洞xue处戳进去,毫不留情,且如无意外的碰到了那处屏障。这种痛感让她眼眶里还在打转的眼泪直接掉了出来,婉辞遵循本能的后退,让母亲的手指从那处出来。

    母亲,父亲,我心里真的很难受,求求你们了,不要再这样试探我了。几乎是从有意识的时候开始的委屈,婉辞终于忍不住了,匆忙穿上裤子后跌坐在两位长辈的面前哭诉道,我在学校受到歧视的时候,你们怕丢人不来帮我,难道在家里的时候,你们还要这样羞辱我么?

    少女很少在人前这样哭诉,更多的时候是躲在被窝里,整夜整夜的哭。

    啪母亲离她最近,听到她这样的话语第一反应不是安慰她而是教训她,上手就来了一巴掌,口中怒骂:我羞辱你?那你知不知道我把你生下来的时候受了什么羞辱?你爸怀疑我在外面乱搞,说我宁可生个没屁眼的。我他妈就是想让你硬,我让你插都行,你他妈就不能给我硬起来么!

    母亲说着说着,毫不顾忌的脱了自己的裤子,张开腿就要往她软塌塌的yinjing上坐下来。

    不要!婉辞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开母亲,努力的向家外跑去,心中只害怕于这家人都已经疯了,难过于为什么这种事情全部都要她来承受,恐惧于难以想象未来这样的事情还会有多少。

    没人能告诉她答案,不过她也不想知道了。

    因为就在这一天,她做了个决定。

    她要去死。

    就去离家三公里远的那条江。

    之前听老师讲过,因为一直有船在江底挖沙子,导致水里都是旋涡,人们根本没办法再下水游泳了,据报道称,有水性的市民每年都要死好十几个人。

    那么像她这样不会水的人一定会被淹死。

    她一边朝着江边狂跑,一边这样疯狂的想着。现在正是快到夏天的季节,因为没有内衣,为了掩饰她的rufang,婉辞还依旧穿着秋季的长款外套,这样剧烈的运动使她校服的内衬都贴在皮肤上,且校服的劣质面料吸不上人体蒸发出的汗水,衣服和皮肤之间的空气变得更加炙热。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婉辞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理由,就在快到马路口的前几米,她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眼花,刺目的强光射进她的眼中,而后重重的撞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低血糖么?中学生读书这么累还在马路上瞎跑,小心给车撞了。说话的人声音浑厚,感觉上比她要高出不少,给人莫名很安心的感觉。

    他在意识到她现在完全站不稳的情况下,伸手抓住了她的上臂,之后将她扶到一边的花坛边坐下,坐下前男人还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纸给她擦了擦花坛上的灰尘。

    这个点很难在外面看见学生啊,不吃饭跑出来上网?这附近就一条江,要去也得去青玉路,那儿网吧多,离你们学校也近,老师出来抓学生你们也逃得快些。男人好像话很多,坐在她身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叔叔,你别动!我头晕,你一晃我就更晕了。婉辞难受的厉害,她只感觉自己现在正在宇宙中做圆周运动,已经一动不动坐了几分钟了,但是脑子里的眩晕感不减反增。于是她一把抓住身边人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利用身边人的静止强迫自己静止下来。

    你是女孩?身边人不紧不慢的问,但是话说出口了几秒后,又轻轻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往下说:我的声音听起来很老么,怎么叔叔都叫上了,喊我哥哥就行。一会儿等你头不晕了我带你去吃点东西,你这孩子大中午的跑出来肯定没吃午饭。

    哥哥,你说话听的我头也晕。婉辞双手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臂,男人的手臂很粗,和她小小的手掌比起来,显得无比壮硕。

    男人似乎被她这话逗笑了,打算转过头看看她的情况,就看见她脸上一片被强光刺激而泪流不止的泪痕,在太阳光下熠熠生光。显然少女的状态还不算好,泪水正从眼眶汩汩流出,流过肿胀的眼角。

    你为什么哭?男人冷不丁的问她。

    头晕。少女第一次听见有人关心,原本平复了好些的悲伤情绪,一下子又翻涌上心头,张嘴回答他的时候,嘴唇都是哭状的,很艰难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小姑娘,你已经用这个答案回答了我三个问题了,我要是再问你的名字,你是不是还得给我来个我叫头晕?男人很少见到女孩子哭的这样惨烈,有些好笑的把她的回答堵回去,同时伸手从右口袋掏出一包没有拆封过的纸巾,取出一张给她擦脸。

    我叫婉辞。她还是觉得阳光刺眼,但是当男人的手从她眼前挥过的时候,依稀可以看到几分阴影了,好像再坐个几分钟就能完全好了。

    婉辞?是女字旁的婉吧,你这姓氏很少见啊,还挺古老的,得是母系时期传下来的姓氏了。哪个ci呢?说给我听听。男人的话好像一直都很多。

    在她的印象里,话多的人都喜欢背着她偷偷说,很少有人当着她的面说这么一大堆和歧视、羞辱无关的内容了。

    嗯,其实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她面前说了这么一大堆正常的话。

    辞别的辞。少女说完低下头看地,现在头已经不晕了,避开阳光的直射说不定能早点睁开眼睛,这样也就不需要陪着陌生人说这么一大堆的话了。

    呵,谁给你起的这名字,可真就直接把辞海的封面拿来用了呗。男人觉得实在不可思议,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拿一个现成的词语给孩子当名字,更何况寓意如此不妥。

    少女显然不想和他争论这个问题,毕竟自己是一个马上就要去死的人,名字再好也没办法改变她的主意。所以比起辩驳,她选择回敬了他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据说此生最后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下辈子的爱人。

    这句话还是她从哪个不记得出处的杂志里看到的,原本是作者给重生安的一个设定。当然她本该记不起这句话的没人会在死前去回想自己在里看到了什么话只是因为这个男人确实还不错,婉辞私心里希望自己下辈子能遇上个和他一样善良的好人。

    权宜修。就是那个权宜之计的权宜,修破烂儿的修。男人解释的很粗犷,好像他就喜欢这种风格,把什么事情都表现的更加男子气概些。

    你还说我,自己的名字不也是词语里抠出来的,五十步笑百步。少女好像能睁开眼睛了,微睁开一条缝偏头看向他,再次解释道:修得是修订三生情缘的修。

    我觉得你应该少看点言情,小心这东西害的你恋爱脑。权宜修见她自己能动了,将手中被她泪水浸湿的纸巾收到左口袋里,然后再递给她一张纸,转回头看着马路对面宽广的江面,认真问道:江边很危险,你一个女孩子大中午的为什么来?

    他记得女孩撞到自己前,正是打算过马路的,周内中午十二点五十分,离正常的学校上课还剩下十分钟,但她没有吃过午饭,28摄氏度穿着秋季校服,留着男孩子的板寸头,下巴上有细软的胡须,但是胸很大、很软。

    他开始坚持之前自己虚无缥缈的揣测。

    哥哥,这与你无关。婉辞抓着手中的餐巾纸,想了很久要不要把实情和他说,但是害怕他根本理解不了自己,还会像那些人一样像她投来异样的眼光。她不希望生前最后一个选中的心仪之人也变成那样,下辈子她肯定就不会是双性人了。

    行,那我就去上班了,以后有机会再聊。权宜修特意抬手看了表的时间,解释道:我一会儿还有个会,你应该知道怎么回学校,过马路注意安全。

    嗯。

    少女乖巧的点点头,看着他的身躯从自己眼前穿行过去,原本还带着微笑的脸庞,忽而又耷拉下来,难过的看着手里已经被她捏的皱巴巴的纸巾。她想起来这纸巾和普通的纸巾还不太一样,普通的那张一块钱能买十张,这种纸得五块钱十张,每每看到同桌用这种纸的时候,她都莫名觉得奢侈。

    能用的起这种纸的应该都是有钱人吧,那可真是太好了。

    婉辞没想把死亡这种念头留到第二天,用力呼了几口气后,起身扯扯黏在屁股、大腿上的运动裤,然后抬头看着路口的红绿灯变成绿色,再坚定的走过人生中最后一个马路。

    她在还没确定到底要在什么地方跳下去的时候,就沿着江边一直往前走,觉得自己的死亡一定要没人看见才行,这样才不会对路过的司机和行人造成心理阴影。

    终于在下午1:   30的时候,也就是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想起的时候,她选定了自己预备起跳的这块石砖,可能也单纯是石头上的斑痕让她觉得还挺好看的。

    一,二,三。

    起跳的那刻,有人在她身后狠狠的拽住了她,那是她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的力量,将她的衣服几乎要拉变了形,成功地将她栓在了岸上。

    婉辞!男人几乎是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很少和人有过亲密接触的她,居然觉得他的举动都是可以理解的。那双雄壮有力的臂弯将自己护在怀里,她的后背居然可以感觉到从他心口传来的跳动。只是太用力了,婉辞靠在他的胸前一动也不能动。

    为什么要救我?少女看着江面上的波光粼粼,幻想着自己也会变成那金光闪闪的鳞片,可以永远耀眼夺目,光明正大。

    我们都应该好好的活下去,我们值得好好生活。权宜修抱着她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真不敢想象要是自己没有因为心存疑惑而一直偷偷的跟着她究竟会发生什么,是不是明天就要因为少女的自杀而满城议论。

    少女好像忽然心就死了,说每句话的时候都用很轻蔑的语气,好像对世间万物都满不在乎。

    我们?哥哥,我和你不是一类人。她越说,口中的冷漠和决绝就越要坚定几分,我本来就不该在这个世界上存在。

    这世上没有谁不该存在,就算是我们这样的人,我们这样的异类。权宜修很少会在公开场合提及自己的真实性别,或许是因为今天正好遇上了她,才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上也会有其他人和他一样。

    少女艰难的吞咽了一口水,伸手抓住男人的手腕,冷静的将他的言行翻来覆去的思考了好几遍,才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不确定的问道:哥哥,你也有yindao么?

    有。男人的呼吸吐纳在她的脖颈间,炙热又温暖。

    少女听见他的回答,身体明显一怔,而后像脱了力般坐在了地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再次痛哭起来,放肆的、毫不顾忌的,眼泪鼻涕全都掉在他的手上、衣服上。

    但是男人并不敢放手,虽然他不知道少女成长至今到底经历过什么,但是他太理解双性人这个身份给人带来的种种难堪,如果不是奔溃边缘,没有人会想到死这个东西。

    婉辞,今天的阳光很好,你以后的日子也会很好的,会比之前的好一千倍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