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 10

    

Ch 10



    深夜,理查聽見玻璃破裂的聲音,他拉開床頭櫃取出一把手槍,連睡袍都顧不得穿,趕到安瑜婕的房間搖醒她。

    「做什。」

    「噓,有人打破玻璃。」理查壓低聲音,把掛在梳妝椅的睡袍遞給安瑜婕。

    「你想怎麼辦。」安瑜婕邊穿邊低聲問看著窗戶和房門的理查,注意到他手中的武器。

    理查藉窗簾陰影遮掩會暴露身份的月光,往窗外看,有個人倒在地上,看背影和衣服應該是他派的警衛。

    「妳必須信任我。」他拉著安瑜婕的手腕,扯著她走。

    理查把她拉進他的房間,他拉動牆上的裝飾,推開暗門:「進去。」

    「你不是當真的吧。」

    他不理她,把她塞進黑暗的通道,在她有機會轉身離開通道回到房間之前,他也擠進來。

    理查摸索著拿下掛在牆邊的手電筒,打開。

    通道裡有外面飄進來的寒風。

    安瑜婕回想到在山洞裡的情形,她強迫自己深呼吸、保持沈默。

    她拉緊睡袍,英國的天氣可一點都不溫暖。她真是活該倒楣,早知道父親過世後就該立刻離開英國,躲到這些英國人找不到、語言不通的地方,等風頭過後再回來調查。她還故意跑到虎xue裡被抓個正著。到現在,她追查的事還是所知不多。

    理查拉起她的手腕,往通道深處走到樓梯前,樓梯和四周的牆都是石砌,往樓上和樓下延伸。兩人的房間在二樓,而整個建築有三層樓。

    安瑜婕見理查放開她的手輕鬆的靠在牆壁不再移動,也把背貼上牆,奇怪的是,牆壁竟然不冷,周遭也不髒,好似有人固定清潔。

    他注意到她微微發抖。他猜測著她怕的是他還是外面的闖入者,或者只是太冷。

    「別怕。」

    安瑜婕瞪他一眼,要不是他,她怎麼會捲入這種事裡,父親還因此過世。

    外面又有打破東西的聲音,阻止兩人更進一步吵架。安瑜婕閉上眼,臉上表情凝重。

    理查希望不是更多人進入房子,他也擔心房子裡其他人的狀況。幸好他這裡大部分的工作人員都是正常上下班的附近村民,而不是住在他的房子裡。

    闖入者既然能擺平武裝警衛,其他人就更危險了。不過很大可能性是會被逼問安瑜婕和他的下落,以及找尋他從安瑜婕手中拿到的東西,所以暫時不會殺掉他們。

    如果不是要安瑜婕當商業間諜的對手公司,就是與安瑜婕父親死亡有關的人。

    「你打算怎麼辦。」安瑜婕終於忍不住低聲問他。理查似乎沒有任何計畫,那不太像他,比方說反制闖入者。當然,那是假設如果闖入者不是他派的。

    「先看看他們要的是什麼。」

    「你想必知道。」安瑜婕稍稍放鬆,因為他似乎早有準備會有人找上門。

    「猜測而已。」理查當然不想讓她更加害怕。

    「是嗎。」

    「他們不會找到什麼的。」

    「真的?」

    「這個地方歷史悠久,有很多秘密。」理查保守的回答,他不會笨到承認他把安瑜婕父親的東西藏起來,又藏在哪。

    「你不緊張。」安瑜婕以肯定句說。她發現理查從頭到尾都不是在擔心害怕。

    「不。」理查望著她。她不知道他以前經歷過些什麼。

    「我想也是。」她點點頭。

    「妳會怕?」

    「廢話。」

    「怕我還是怕外面的人。」

    安瑜婕以一種不信任的眼光看他。

    遠處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音,理查背靠在牆上一副窮極無聊的樣子,想必很有把握不會有什麼損失。

    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可能遠比她知道的要可怕很多。

    外面逐漸有人聲,翻箱倒櫃的聲音也越來越大,兩人沈默不語。

    「說,你的主人和那個女人在哪。」

    「。」

    模糊的聲音音量很小聽不清楚。

    安瑜婕抓緊睡袍胸前,看著理查。

    開槍的聲音讓安瑜婕摀住耳朵,她睜大眼懷疑外面的歹徒開槍把理查雇用的其中一個人射殺。

    「待在這裡。」

    「你要去哪?」

    「當然是出去看看。」

    「你真的瘋了。」

    理查微笑。安瑜婕打個冷顫,他的微笑一點都沒有溫度。

    「聽我說,我會從外面進到房子裡,妳留在這裡面,我會進來找妳。」

    「你你不是真的想把我留在這邊吧。」安瑜婕看看往樓下的階梯一片黑暗。

    理查用手電筒照照另一邊往上的階梯。

    「放心,妳會在安全的地方待著。」

    他決定花些時間帶她往階梯上走,不久就來到樓梯頂的一個平臺,裡面有個凹室。

    「在這裡等我。」

    「不!」安瑜婕小聲抗議,想也沒想就拒絕。她分不清他到底是要保護她還是害她。

    黑暗中她看不見他的表情,父親的手稿筆記還在他手中,或許他還會要挾她些什麼他想知道或想要的。

    「這事沒得商量。」理查低聲警告她不要白費力氣跟他爭。

    「想想你有多少人要養。」安瑜婕也低聲回答。雖然她的觀點沒有多少立足點。

    「小姐,我死對妳不是更好。萬一我死了,妳替我管吧。」理查不太懂她到底在耍什麼花招。

    「你到底為什麼娶我?」

    「老天,妳現在問我這種問題。」女人!他在黑暗中翻了個白眼。

    他要是不愛她不會拿自己的婚姻做賭注。理查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嚇到。

    他不再理會她,用手電筒往牆上照找到按鈕把燈按亮,抓起隨意丟在沙發上的一件男用大衣穿上,急著離開,把原本同一手拿著的手槍和手電筒塞到大衣口袋,留下她自己探索這個密室。

    「絕對不可以離開這裡,直到我或阿西法來找妳。」他離去腳步停止,轉身以雙眼尋求她的保證。

    安瑜婕點點頭。她下意識的選擇相信他。不過她可不保證會等多久。等他轉身快速走下樓梯,她仔細檢查室內。

    她驚訝地發現密室根本就是一個私人小天地。不但有電子酒櫃,電視、書櫃、筆電、雙人座沙發、書桌椅一應俱全。還有一道容得下一個人通過比這個建築裡任何門都低的小門。

    從他剛剛穿上的大衣合身程度和拿起來沒有灰塵揚起,這應該是他常來的地方。安瑜婕感覺似乎發現了他私人秘密。他不是個會跟所有親近的人分享秘密的人,她知道阿西法算是很親近理查,但是連那個忠心的僕人也不完全清楚他對她的計畫與企圖。

    她把睡袍繫帶綁好,仔細看看四周。她暫時沒有推開那道小門的想法,而是拿起牆邊的一把西洋劍防身,很明顯是常有人拿起來把玩所以隨手放在牆邊的。她走到酒櫃前倒酒,雖然很少喝酒,不過現在她需要能讓她冷靜的東西。然後把酒杯和劍一起拿著到沙發旁坐下。

    室內燈光夠亮能照到剛剛經過的樓梯轉彎上來的牆上,那裡一個奇特的長方形木板吸引她走過去看。她偷偷拉開,另一面應該是幅畫,她應該是透過畫中人雙眼部分看出去。

    理查的房間是走廊最後一間,她的是倒數第二間。她透過洞孔看到走廊,雙眼挖空的畫應該是掛在牆壁最上方的那幅,屬於挑高天花板到三樓,所以二樓很難注意到畫中雙眼部分。

    「那個小妞呢?」

    「和那個貴族都不見人影。」

    「躲起來吧。」

    「我們的人守在外面應該不可能溜走。」

    「那時候在山上沒有多派人手殺了他們真是個錯誤。」

    「那個紅髮年輕人又不肯告訴你那個地點。」

    「他決定自己動手真是愚蠢,他根本不懂得怎麼殺人。」

    安瑜婕用手掩著嘴,掩蓋差點出口的驚呼。

    理查希望安瑜婕說到做到,心裡同時知道經過這些日子,兩人有些許默契,她雖然因為在旅館工作習慣偽裝情緒,不過有些瞭解之後並不難猜。

    他很快走下樓梯,因為位在三樓的凹室燈光慢慢照不到,他拿出手電筒,推開大約是現代建築地下一樓高度的木門,順手照往門後按鈕方向順利打開門後的燈,通往酒窖的門就在不遠處。

    他按下機關按鈕,石門自動往旁邊滑開,他掏出口袋東西進入一個隧道般空間,身後門緩緩關閉,他用手電筒疊在手槍上照照兩旁,確認入侵者沒發現這個暗道就迅速按下另一個機關開關,正對的一道木門自動打開讓他進入酒窖後也緩緩關上。

    他從古時用來存酒的一堆又老又大橡木桶之間出來。大木桶故意疊成遠處難以辨識這個假裝飾真功能有著他家族族徽的門被擋在後方。

    他用手電筒四處照確定沒人在酒窖裡才走到電燈開關前扭開燈,他把手電筒關閉放回口袋,拿出手槍再次確認上膛。

    酒窖兩個出入口位在建築物後方離主建築大約一百碼和五十碼,他的手機還在房間床頭櫃抽屜裡,如果不是急著叫醒安瑜婕不會忘記的東西。

    他對自己皺眉,拿起掛在酒窖牆上刻意與主建築不同電話線的電話撥給阿西法。

    「阿西法。」

    「閣下。」阿西法半夜被吵醒,口音濃重的英文脫口而出。他知道主人人在英國會在三更半夜打電話必定有急事。

    「有人入侵莊園。」

    「您和夫人被困在酒窖?」

    「不,安瑜婕安全的在密室。試著聯絡莊園警衛,從村裡派人手過來。」對方可能要找的東西被他好好收起來,安瑜婕待在安全的地方,他沒什麼好擔心。只希望入侵者沒有傷害他的僱員。

    「是。」

    管理龐大產業,處理不同的突發事件在他和阿西法分別在不同地點時已經發生過許多次,雖然沒有明文寫下標準作業程序但兩人幾乎算是一起長大的有相當程度默契。

    推開酒窖通往外面的其中一道門,經過馬房,裡面的馬兒沒有特別的動靜。小心探看主建築四周,沒有見到任何入侵人士的蹤影,大概都到室內去了,畢竟外面雖然沒下雪但冷得很。

    繞到廚房沉入地底約半層樓高的門後,裡面沒有燈光。他大膽的持放在酒窖的鑰匙開門進入。

    「再找一次,就算他們躲起來,東西可能來不及帶走。」

    兩個侵入者再度分別仔細巡視過兩間房間尋找要的東西後空手往外走,逐漸遠離房間。

    安瑜婕關上監視孔往後退開直到貼在冰冷石牆上。外面這些人加上理查,果然如她所想,不只有一組人馬對父親的研究有興趣。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穩定自己的情緒。

    看來今晚對方打算撤退,因為他們的目標可能是找東西,而她和理查都找不到人,逼問不知情的僕人大概也沒用。理查小心為上的態度,加上從基金會保險箱拿到筆記的時間大概不長,莊園僕人不太可能有機會知道她父親筆記的存在。

    阿西法說過保險箱只有她和理查使用,基金會裡的人也不可能知道保險箱的處所,但顯然知道位置的理查和阿西法有辦法打開。理查顯然早知道對方要筆記也要她的命?

    安瑜婕抖著手扶著牆回到沙發椅上,拿起桌上的酒,她發現自己身體抖得很厲害,幾乎把酒灑出來。西洋劍發出的冷光提醒她理查仍是父親被下毒過世的嫌犯之一。

    她舉起杯子吞下一大口,想要冷靜下來。

    現在她有兩條路,留下來繼續尋求理查能提供的暫時的安全,但是一邊懷疑他的動機,或是一走了之,不過追蹤她的人可能不少。兩個選擇都不怎麼樣。

    放下杯子,安瑜婕決定必須去瞭解成為她丈夫的這個人,既然她目前為止最佳的選擇只剩與敵人共舞。

    理查進到廚房就發現有點不尋常,桌面竟然有吃剩的麵包,在他的廚房永遠必須收拾整齊,據他所知,安瑜婕晚上沒有離開房間,而在這個老房子裡另外有個僱員用的小廚房。

    他脫下經過室外後髒污又容易發出聲響的室內拖鞋,握緊身側的手槍。他只能希望闖進來的人沒有聰明到發現密室入口又懂得如何進入。

    他在廣大廚房和儲藏室走一圈確認沒有任何問題,決定不走廚房後方隱密但容易發出聲音的舊木梯,而由後來建造現在用來出入的階梯進入一樓。

    一樓很安靜,不遠處門廳燈光微弱照到廚房入口,他小心靠著牆,躲在繞著電梯後方往上而建的大理石階梯探看,有些不大的聲音遠遠傳來,暗夜裡很容易聽到入侵者們的聲音。

    室內暖氣已經自動關閉一段時間,光著腳踏在冰冷天然石地板上很快就感覺凍僵讓他的行動變慢。他決定不要拖延時間,無聲的吸一口氣,他舉起手臂移動腳步。村子裡的援手也應該快到了。

    兩個不同的腳步聲下樓梯朝他的方向前來,他快速的躲到門廊某個柱子後方。

    「找不到,人和東西都被藏起來。那個貴族早有準備。」顯然是首領的人說。

    「那我們要不要把值錢的東西帶走。」

    「不,那個年輕人說過不要製造多餘的證據。」

    「今天空手而回怎麼辦。」

    「反正有酬勞,他本來應該就知道要從貴族手中拿到東西不容易。」

    「所以還有下次。」

    腳步聲轉變方向,又從不同地方多加入幾組腳步聲,入侵者有備而來,知道房子不小要足夠的人數來找。

    理查從藏身處現身,往入侵者離開的方向走去。不遠處傳來討論聲,然後一陣冷風吹進來,接著是槍聲。在門口持續傳來槍聲時,他放棄邊找掩護邊前進的方式趕到玄關。救兵趕到了。

    安瑜婕站起來,她覺得自己有些微醺,站起來的時候身體搖晃了一下,閉一閉眼睛才移動腳步,以酒壯膽往小門前進。她必須更瞭解他。

    「門竟然沒鎖。」

    不太像是理查這種人會做的事。

    「大概是忘記了。」

    她大膽推開門。

    理查看著村裡來的人替住在大宅裡被集中在客廳的僕人鬆綁。拿起桌面電話撥給阿西法,通知他危機解除。

    「閣下,你們還是回倫敦比較安全。」

    「我會考慮。」

    他掛掉電話,幾個人匆匆從客廳前門進入。

    「我們沒追上剩下的人。」

    「算了,今晚到此為止。」理查只想盡快回到安瑜婕身旁。

    從村子裡趕來支援的日班警衛和村民把地上的腳印拍照,帶著狗兒搜索過整個莊園,把入侵者留下的繩子和遺留的物品收集起來。

    理查確認一切都沒問題,僕人也沒有受傷,才遣走所有人轉身回房。他關好安瑜婕房門和他自己的房門,留下相通的門開啟,把手槍收好才打開密室門。

    安瑜婕睡著了,躺在密室那扇小門後的床上。房間很整齊,不過可以確認她趁他不在做了一番探索找到這個地方,不知道她找到了什麼?

    他脫掉睡袍溜到床上從後方抱著她,聞到一絲酒味,敢情她是喝酒壯膽。外面沙發桌上的酒瓶是空的,不知道她喝了多少他的好酒。

    「好酒不是用來牛飲的。」他在她耳邊說。

    「不要吵。」她的背往他溫暖胸膛擠。

    「妳醉了。」她清醒時可是離他遠遠的。

    「我要睡覺。」她拉住他的手掌繞在她身上。

    原來她喝醉是昏睡的類型。

    安瑜婕的身體他還記得,就像是磁鐵一樣和他的完全密合。他的手放在她腰上。

    她的睡袍綁帶早就脫落,她身上單薄睡衣肩帶也落到一邊,露出大片酥胸。

    「理查。」安瑜婕囈語。

    「妳真的很醉。」她不久前才認為他勉強她結婚,目的是要她父親的秘密呢。

    現在他不想多想,他們只有過一次夫妻之實,讓他時常想起的體驗。

    「妳何時要忘記妳父親的事?」理查有些惆悵的低語。

    「嗯。」安瑜婕只回了個睡眠中無意識的聲音,在他懷中稍微動一下。

    他收回手臂,拉好羽毛被,在床另外半邊面朝上躺好閉上眼,試圖在不平靜的這個夜晚入睡。天亮後有計劃中的事要做。

    密室溫度比能生火的房間冷,羽毛被也變得不夠暖和,女生天生體溫較低安瑜婕直往身體溫暖的理查靠過去。

    理查被她的移動吵得不能睡,只好伸手再度把她抱在懷裡阻止她動來動去發出的聲音。

    他的手忍不住恣意在她背上遊走,她發出愉快的輕吟。天,她可能以為是做夢。

    「安瑜婕?」理查睜開眼低聲喊她的名字。

    「嗯。」她依舊無意識的回答。

    他修長手指滑下她背部接觸到臀部輕捏,她再度發出輕吟,像是在鼓勵他。他拉開她睡袍和睡衣肩帶,手指輕拂過她胸前因為冷空氣凸起的兩點,她被碰觸而不安的扭動讓睡袍落下肩頭。理查幾乎不能呼吸,他知道自己慾望勃發。

    他的一隻長腿在她兩腿之間,她又因為冷往他身上靠,她的睡衣幾乎衣不蔽體,他的雄壯頂著她的腹部。

    他低頭含住她柔軟的胸前,手指往她私密的女性探去,一手撫摸她的身體讓她放鬆。

    她在他碰到花徑入口時瑟縮一下,他將她抱緊,吻上她的嘴唇。滋潤的液體充滿花徑,讓他輕易的將手指推入。她細緻的肌rou緊抓住他,緩緩的收縮著。

    在他終於讓自己進入她的時候,她放鬆的輕嘆出聲。

    理查最後癱軟在安瑜婕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