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血中送炭

    

4、血中送炭



    「什么?!当真有这种事?」轩辕鸿志一退朝回到御书房,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被噩耗震惊到从椅中跳起来。他两手撑在案上,身体往前倾,两粒眼珠瞪得像龙眼大,眨也不眨地直视着站在大案前的蓝一郎,以一种不敢置信的口吻,进一步确认道:「小蓝子!你说后宫有名妃嫔曝尸在坤宁宫的后墙外,状似睡梦中遭到毒害,面容犹如风干的柚子,因为死因有可能是被吸光血液,所以死相很难看。你目睹到凶手可能是吸血蛾等等,啊吸血蛾是何方神圣,朕竟然闻所未闻?」

    「回皇上!」蓝一郎躬身低头对着皇帝,不疾不徐地说:「一种体型比常见的蛾还大上许多,外表看起来颇为狰狞,予人恐怖的感觉;此蛾可能不是吃素的,而是以食血为生的,具备如此世上罕有的专长,故而奴才姑且将它称为吸血蛾。」

    「这般嗜血的蛾,确实骇人听闻,嗳呦!」皇帝做出害怕到加冷笋【打寒颤】的动作,一屁股坐到椅上,又说道:「可此事也太不可思议,世上当真有这种蛾吗?」

    蓝一郎不假思索地道:「吸血蛾是不是真的存在,奴才见识浅薄,不敢妄下定论。不过亲眼目睹到飞蛾成群盘据在尸体的脸上和手上的,并非只有奴才一人。再者,奴才已于第一时间通知管队长,派人知会刑部,火速带人封锁住现场。」

    「初次碰上这种事,你能处理得这般妥切,着实难得。那可知死者是谁吗?」

    「尸体如同干尸一般,面目难辨,但奴才若没认错的话,八成是蔡太妃。」

    「蔡太妃」皇帝喃喃思索着,「后宫真有此人吗,朕怎一点印象也无?」

    「皇上!」垂侍一旁的宣明德,适时开腔解释道:「这蔡太妃与长寿宫那位是同领风sao的绝代双娇,据说当时后宫曾流传这么一句话,既生梅何生蔷。意指梅花「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的崇高品格和坚贞气节,但它不与百花争春的高洁之美,最后难免落入揽镜自怜,孤芳自赏的境地。而蔷薇则娇媚艳丽,热情浪漫容易搏得人心。现在做为舞坊的舞阳殿,曾经一度被命名为蔷薇宫。此事老一辈的宫人都知之甚详,即使很是为梅花抱撼,但也只能暗地摇头叹息。」

    他讲得很含蓄,轩辕鸿志频频颔首,猛地转头看着宣明德,要笑不笑地说:「哦原来后宫里还有这么一则寓意深远的典故,可想而知,当年波涛汹涌的盛况,势必不输如今皇后兴弄的浪花。只是岁数那么老的人,怪不得朕会不认识。」

    「广寒宫位处偏僻,皇上甚少涉足,没见过蔡太妃也不足为奇。而超级聖母太皇太后其实也没多老,人家离六字头尚有好几年呢!」宣明德很哀怨,仿似在抱不平。

    「你马屁拍错人啦!拐弯抹角的暗示,该不会是认为,此桩命案与超级」

    「陛下!」宣明德疾声道:「双姝争艳时,您尚未出生,奴才也还未入宫吶!」

    轩辕鸿志一听,翻个白眼,以一种戏谑性的口吻说:「喝!朕只是开个玩笑,助你气血爆冲,活络活络一下筋脉。你又故技重施,准备弹老调,累不累啊你?」

    「老奴不敢!」宣明德嘴上说不敢,但躬身低头的脸上,却露出神秘的笑意。

    轩辕鸿志道:「那你再说些陈年往事,蔡太妃为何会住在形同冷宫的广寒宫?」

    宣明德道:「据闻先帝的先皇驾崩后,蔡太妃主动向先帝请旨,迁入广寒宫。」

    「哦,其中当真没有秘辛吗?」皇帝兴致盎然地问道。

    宣明德说:「回皇上!奴才虽曾伸长耳朵广纳建言,但未得任何相关花絮。」

    「罢了!」皇帝将注意力转回到蓝一郎身上,说:「你如何认出是蔡太妃?」

    蓝一郎道:「奴才以前曾在西三所当差,闲暇时最爱跑去幽篁明景灌蟋蟀、抓小鸟,来回都得行经蔡太妃所居的广寒宫。可能地缘的关系,太妃有时也会到幽篁明景散步。奴才偶遇过数次,虽然只是远观,但记得很清楚,蔡太妃并未将灰白的头发染黑,右眉梢有颗痣、右腕上习惯戴只翡翠手环。不过此事毕竟只是奴才个人的推断,尚需刑部确认。且奴才私心认为,这桩命案或许是个转机,以皇上的聪明睿智定可因势利导。所以奴才不敢踰越本份,此时方敢说出。」

    轩辕鸿志听了,转头盯着宣明德,只笑不语。

    他被看到心里起毛,很不依地说:「皇上!老奴脸上有花吗?不然您」

    「哈!」皇帝轻笑一声,说:「朕是看你这个老滑头,有没有眼红。」

    「冤枉啊,皇上!」宣明德说:「小蓝子乃是老奴唯一徒弟,他若是出了什么差池,老奴又岂能不顶着管教不严的帽子;反之,小蓝子谨守本份,处事得当而得到皇上赞许,老奴也是感同身受,与有荣焉,心里着实巴不得多多益善吶!」

    轩辕鸿志道:「你能这样想最好,但愿是心口一致,省得朕还得将心力,浪费在自己人身上。」顿了顿,他转头看着蓝一郎,又说道:「小蓝子!不管内务府得花多少时间查出死者的身份,待会着人去关照一下,对外至少得拖延个二三天。」

    「诺!」蓝一郎道:「转守为攻的号角已吹响,皇上合该为此命案定个名称。」

    「没错、没错!」皇帝很开心地说:「朕心中已有腹案,这命案名称必须耸动骇人,令人一听便深植脑海,最好半天便能让整个京城沸腾起来,如此方能达到朕预设的初步目的。既然是蛾搞出来的风波,那么便称之为「吸血蛾命案」好了。小蓝子!此事至关要紧,责由你那班兄弟去执行。另外,待会你们师徒俩分头行事,去向庆王和相爷传朕口谕,此命案由他俩全权负责,九门提督和天理司,各择其一调派,合作也好,竞争也罢,必须在七天之内,给朕一个具体的交代!」

    「娘娘~娘娘~宫里发生大事了!」

    这名一脸雀斑,兴冲冲地跑进交泰殿东侧起居室的宫女,是东方明媚出嫁时从相爷府带出来的贴身婢女,名唤阿娥。

    皇后正在用早膳,她喜欢来交泰殿吃早餐,用完便到正厅端坐,一边喝着上等的乌龙茶、一边等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妃嫔们,各怀鬼胎地前来请安,然后乖乖地排排坐,惦惦地听皇后训斥。这是东方明媚每天早上的例行公事,觉得很有成就感,很有意义的一件事,做来格外得心应手。所以她得吃饱饱,才有气力整治后宫那群狐媚子。

    闻声,东方明媚的秀眉皱了一下,很有气质地缓缓抬头看了一眼奔进前的阿娥。

    她停箸擦擦嘴,才宛如黄莺出谷地说:「只是让妳去打探消息,又没叫妳去杀人放火,还能搅出啥大事。」

    阿娥听了,表情变得很委屈的说:「我哪来那么大的本领,弄得出人命来。」

    「什么?」皇后抬起脸,双目逼视着阿娥,「妳说人命,宫里真出人命啦?」

    「那可不!」阿娥趋近前低声说:「这回的消息肯定千真万确,因为出自蓝公公的大徒弟,小敏子的嘴吧讲出来的。说他也是目击者之一,当时差点被吓死,幸好是和蓝公公在一起,一行人照往例准备前往御膳房,不承想会撞见尸体呢!」

    听到尸体两字,娇贵的皇后不由得打个冷颤,强自镇定地说:「小敏子那臭小子一向机伶得像个鬼似的,口风又超紧。这么多年了,也未曾见妳从他口里挖出什么有用的消息。若非小敏子今天忽然转性了,不然的话,只怕是把妳当傻瓜耍!」

    「不会的,娘娘!」阿娥很笃定的说:「我的年纪比小敏子大,见过的世面比他多。而且我入宫的资历又比他多了三年半,他心里是否在打歪主意,我一眼就瞧得出来。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说命案发生在后宫,而娘娘是后宫之主,理该第一时间得知消息。尤其我的名字刚好叫阿娥,而凶手有可能是吸血蛾,所以」

    「等等!」皇后瞪视着阿娥,神情有点紧张地说:「吸血蛾与妳是何干系?」

    「啊?!」阿娥一下子没意会过来,怔了怔,连忙说:「不是的,娘娘!从我姥姥开始,一门三代忠良,对相爷从无二心,都以府邸为家。我也是在相爷府出生的,六岁时蒙小姐收在身边,小姐要我往东,我便往东;小姐要我往西,我也不敢往南。况且阿娥这个名字,是夫人赐给我的,阿娥即使跟吸血蛾有什么关系,那也得回去问夫人才晓得呀!娘娘!现在不是名字的问题,最要紧的是,命案发生在后宫。小敏子这回说的可对极了,娘娘是后宫之主诶,岂有坐视不管之理。」

    东方明媚说:「那小兔崽子跟他师父一个样,骗死人不用偿命。不过嘛」

    「死的是后宫妃嫔呢!」阿娥加重语气说着,意在强调事情的严重性。

    皇后一听,眼睛倏然瞪得跟她伸筷要去夹的鱼丸一样大,「是哪个狐狸精?」

    阿娥慢条斯理的举筷,从盘中夹起一粒狮子头放至皇后碗里,说:「那人的血全被吸血蛾吸光了,只剩皮包骨,脸蛋变得跟狮子头差不多,眼睛鼻子嘴吧全挤到一块儿,让人辨认不出长相。但从那人身上所穿的服饰,看得出来是嫔妃级的。」

    东方明媚看着碗里的狮子头,不由得打个寒噤。「嗳呦!那不吓死人了。」

    「是啊!」阿娥说:「就是因为小敏子心有余悸,一脸惊恐,边说边发抖,我才相信呢。娘娘!这是您展现威仪,塑造皇后完美形象给天下人看的最好机会。您肯定也料想不到,那尸体竟然被放在坤宁宫后墙外,分明是冲着娘娘来的!」

    「此话当真?」皇后猛地拍箸,气呼呼的站了起来。

    「回娘娘的话,套用小敏子的誓词,骗您婢子就算被蚂蚁踩死,也无憾矣!」

    「什麼?!當真有這種事?」軒轅鴻志一退朝回到御書房,屁股都還沒坐熱,就被噩耗震驚到從椅中跳起來。他兩手撐在案上,身體往前傾,兩粒眼珠瞪得像龍眼大,眨也不眨地直視著站在大案前的藍一郎,以一種不敢置信的口吻,進一步確認道:「小藍子!你說後宮有名妃嬪曝屍在坤寧宮的後牆外,狀似睡夢中遭到毒害,面容猶如風乾的柚子,因為死因有可能是被吸光血液,所以死相很難看。你目睹到兇手可能是吸血蛾等等,啊吸血蛾是何方神聖,朕竟然聞所未聞?」

    「回皇上!」藍一郎躬身低頭對著皇帝,不疾不徐地說:「一種體型比常見的蛾還大上許多,外表看起來頗為猙獰,予人恐怖的感覺;此蛾可能不是吃素的,而是以食血為生的,具備如此世上罕有的專長,故而奴才姑且將它稱為吸血蛾。」

    「這般嗜血的蛾,確實駭人聽聞,噯呦!」皇帝做出害怕到加冷筍【打寒顫】的動作,一屁股坐到椅上,又說道:「可此事也太不可思議,世上當真有這種蛾嗎?」

    藍一郎不假思索地道:「吸血蛾是不是真的存在,奴才見識淺薄,不敢妄下定論。不過親眼目睹到飛蛾成群盤據在屍體的臉上和手上的,並非只有奴才一人。再者,奴才已於第一時間通知管隊長,派人知會刑部,火速帶人封鎖住現場。」

    「初次碰上這種事,你能處理得這般妥切,著實難得。那可知死者是誰嗎?」

    「屍體如同乾屍一般,面目難辨,但奴才若沒認錯的話,八成是蔡太妃。」

    「蔡太妃」皇帝喃喃思索著,「後宮真有此人嗎,朕怎一點印象也無?」

    「皇上!」垂侍一旁的宣明德,適時開腔解釋道:「這蔡太妃與長壽宮那位是同領風騷的絕代雙嬌,據說當時後宮曾流傳這麼一句話,既生梅何生薔。意指梅花「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的崇高品格和堅貞氣節,但它不與百花爭春的高潔之美,最後難免落入攬鏡自憐,孤芳自賞的境地。而蔷薇則嬌媚艷麗,熱情浪漫容易搏得人心。現在做為舞坊的舞陽殿,曾經一度被命名為薔薇宮。此事老一輩的宮人都知之甚詳,即使很是為梅花抱撼,但也只能暗地搖頭嘆息。」

    他講得很含蓄,軒轅鴻志頻頻頷首,猛地轉頭看著宣明德,要笑不笑地說:「哦原來後宮裡還有這麼一則寓意深遠的典故,可想而知,當年波濤洶湧的盛況,勢必不輸如今皇后興弄的浪花。只是歲數那麼老的人,怪不得朕會不認識。」

    「廣寒宮位處偏僻,皇上甚少涉足,沒見過蔡太妃也不足為奇。而超級聖母太皇太后其實也沒多老,人家離六字頭尚有好幾年呢!」宣明德很哀怨,仿似在抱不平。

    「你馬屁拍錯人啦!拐彎抹角的暗示,該不會是認為,此樁命案與超級」

    「陛下!」宣明德疾聲道:「雙姝爭艷時,您尚未出生,奴才也還未入宮吶!」

    軒轅鴻志一聽,翻個白眼,以一種戲謔性的口吻說:「喝!朕只是開個玩笑,助你氣血爆衝,活絡活絡一下筋脈。你又故技重施,準備彈老調,累不累啊你?」

    「老奴不敢!」宣明德嘴上說不敢,但躬身低頭的臉上,卻露出神秘的笑意。

    軒轅鴻志道:「那你再說些陳年往事,蔡太妃為何會住在形同冷宮的廣寒宮?」

    宣明德道:「據聞先帝的先皇駕崩後,蔡太妃主動向先帝請旨,遷入廣寒宮。」

    「哦,其中當真沒有秘辛嗎?」皇帝興致盎然地問道。

    宣明德說:「回皇上!奴才雖曾伸長耳朵廣納建言,但未得任何相關花絮。」

    「罷了!」皇帝將注意力轉回到藍一郎身上,說:「你如何認出是蔡太妃?」

    藍一郎道:「奴才以前曾在西三所當差,閑暇時最愛跑去幽篁明景灌蟋蟀、抓小鳥,來回都得行經蔡太妃所居的廣寒宮。可能地緣的關係,太妃有時也會到幽篁明景散步。奴才偶遇過數次,雖然只是遠觀,但記得很清楚,蔡太妃並未將灰白的頭髮染黑,右眉梢有顆痣、右腕上習慣戴只翡翠手環。不過此事畢竟只是奴才個人的推斷,尚需刑部確認。且奴才私心認為,這樁命案或許是個轉機,以皇上的聰明睿智定可因勢利導。所以奴才不敢踰越本份,此時方敢說出。」

    軒轅鴻志聽了,轉頭盯著宣明德,只笑不語。

    他被看到心裡起毛,很不依地說:「皇上!老奴臉上有花嗎?不然您」

    「哈!」皇帝輕笑一聲,說:「朕是看你這個老滑頭,有沒有眼紅。」

    「冤枉啊,皇上!」宣明德說:「小藍子乃是老奴唯一徒弟,他若是出了什麼差池,老奴又豈能不頂著管教不嚴的帽子;反之,小藍子謹守本份,處事得當而得到皇上讚許,老奴也是感同身受,與有榮焉,心裡著實巴不得多多益善吶!」

    軒轅鴻志道:「你能這樣想最好,但願是心口一致,省得朕還得將心力,浪費在自己人身上。」頓了頓,他轉頭看著藍一郎,又說道:「小藍子!不管內務府得花多少時間查出死者的身份,待會著人去關照一下,對外至少得拖延個二三天。」

    「諾!」藍一郎道:「轉守為攻的號角已吹響,皇上合該為此命案定個名稱。」

    「沒錯、沒錯!」皇帝很開心地說:「朕心中已有腹案,這命案名稱必須聳動駭人,令人一聽便深植腦海,最好半天便能讓整個京城沸騰起來,如此方能達到朕預設的初步目的。既然是蛾搞出來的風波,那麼便稱之為「吸血蛾命案」好了。小藍子!此事至關要緊,責由你那班兄弟去執行。另外,待會你們師徒倆分頭行事,去向慶王和相爺傳朕口諭,此命案由他倆全權負責,九門提督和天理司,各擇其一調派,合作也好,競爭也罷,必須在七天之內,給朕一個具體的交代!」

    「娘娘~娘娘~宮裡發生大事了!」

    這名一臉雀斑,興沖沖地跑進交泰殿東側起居室的宮女,是東方明媚出嫁時從相爺府帶出來的貼身婢女,名喚阿娥。

    皇后正在用早膳,她喜歡來交泰殿吃早餐,用完便到正廳端坐,一邊喝著上等的烏龍茶、一邊等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妃嬪們,各懷鬼胎地前來請安,然後乖乖地排排坐,惦惦地聽皇后訓斥。這是東方明媚每天早上的例行公事,覺得很有成就感,很有意義的一件事,做來格外得心應手。所以她得吃飽飽,才有氣力整治後宮那群狐媚子。

    聞聲,東方明媚的秀眉皺了一下,很有氣質地緩緩抬頭看了一眼奔進前的阿娥。

    她停箸擦擦嘴,才宛如黃鶯出谷地說:「只是讓妳去打探消息,又沒叫妳去殺人放火,還能攪出啥大事。」

    阿娥聽了,表情變得很委屈的說:「我哪來那麼大的本領,弄得出人命來。」

    「什麼?」皇后抬起臉,雙目逼視著阿娥,「妳說人命,宮裡真出人命啦?」

    「那可不!」阿娥趨近前低聲說:「這回的消息肯定千真萬確,因為出自藍公公的大徒弟,小敏子的嘴吧講出來的。說他也是目擊者之一,當時差點被嚇死,幸好是和藍公公在一起,一行人照往例準備前往御膳房,不承想會撞見屍體呢!」

    聽到屍體兩字,嬌貴的皇后不由得打個冷顫,強自鎮定地說:「小敏子那臭小子一向機伶得像個鬼似的,口風又超緊。這麼多年了,也未曾見妳從他口裡挖出什麼有用的消息。若非小敏子今天忽然轉性了,不然的話,只怕是把妳當傻瓜耍!」

    「不會的,娘娘!」阿娥很篤定的說:「我的年紀比小敏子大,見過的世面比他多。而且我入宮的資歷又比他多了三年半,他心裡是否在打歪主意,我一眼就瞧得出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說命案發生在後宮,而娘娘是後宮之主,理該第一時間得知消息。尤其我的名字剛好叫阿娥,而兇手有可能是吸血蛾,所以」

    「等等!」皇后瞪視著阿娥,神情有點緊張地說:「吸血蛾與妳是何干係?」

    「啊?!」阿娥一下子沒意會過來,怔了怔,連忙說:「不是的,娘娘!從我姥姥開始,一門三代忠良,對相爺從無二心,都以府邸為家。我也是在相爺府出生的,六歲時蒙小姐收在身邊,小姐要我往東,我便往東;小姐要我往西,我也不敢往南。況且阿娥這個名字,是夫人賜給我的,阿娥即使跟吸血蛾有什麼關係,那也得回去問夫人才曉得呀!娘娘!現在不是名字的問題,最要緊的是,命案發生在後宮。小敏子這回說的可對極了,娘娘是後宮之主誒,豈有坐視不管之理。」

    東方明媚說:「那小兔崽子跟他師父一個樣,騙死人不用償命。不過嘛」

    「死的是後宮妃嬪呢!」阿娥加重語氣說著,意在強調事情的嚴重性。

    皇后一聽,眼睛倏然瞪得跟她伸筷要去夾的魚丸一樣大,「是哪個狐狸精?」

    阿娥慢條斯理的舉筷,從盤中夾起一粒獅子頭放至皇后碗裡,說:「那人的血全被吸血蛾吸光了,只剩皮包骨,臉蛋變得跟獅子頭差不多,眼睛鼻子嘴吧全擠到一塊兒,讓人辨認不出長相。但從那人身上所穿的服飾,看得出來是嬪妃級的。」

    東方明媚看著碗裡的獅子頭,不由得打個寒噤。「噯呦!那不嚇死人了。」

    「是啊!」阿娥說:「就是因為小敏子心有餘悸,一臉驚恐,邊說邊發抖,我才相信呢。娘娘!這是您展現威儀,塑造皇后完美形象給天下人看的最好機會。您肯定也料想不到,那屍體竟然被放在坤寧宮後牆外,分明是衝著娘娘來的!」

    「此話當真?」皇后猛地拍箸,氣呼呼的站了起來。

    「回娘娘的話,套用小敏子的誓詞,騙您婢子就算被螞蟻踩死,也無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