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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郭家长辈愚昧害死了孩子,莺娘痛失爱子

    

第六十六章 郭家长辈愚昧害死了孩子,莺娘痛失爱子



    话说莺娘日前从刺伤了柳群山,逃了出来,整整三日,都在没日没夜地找几个女儿,她从城东跑到城西,从渡口跑到旅店,能见到的人牙子都挨个问了一遍,连妓馆都闯了三次,她鬓发皆乱,鞋底也磨破了,膝盖上的血已经结痂,她心慌意乱中摔了一跤,身上跌破了好几处,都根本顾不上回郭家,也顾不上看大夫。

    莺娘浑浑噩噩地坐在镇中,看着人来人往,有别人抱着自家小孩儿出来散心,她的泪水盈满了眼眶,我的女儿们呢?女儿们在哪儿呢?为娘的对不住你们呀!

    恍惚中,她看见一队郭家的家丁,心急火燎地跑过镇中,去医馆里面寻大夫,一个不好的预感出现在她脑海中,她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去,捉住一个家丁,问他郭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家丁见她蓬头垢面,好一会儿才认出来是叶姨娘,便苦着脸将大概说了清楚。

    原来那郭太太带阳生把尿,一不留神把孩子掉进鱼池里了,如今孩子虽然救上来,没死,但是高烧不断,郭太太也晕了好几次,城西的大夫已经去了,扎针灌药也不见好,现在又来请镇中的大夫。

    莺娘有如糟了晴天霹雳,阳生!

    她又迈开疼痛不堪的双腿,拼命往郭家的方向跑去。

    回了郭家,她不管不顾冲到郭太太的院子里,刚踏进门就被香烛味差点熏晕了过去,只见郭老太太指挥着几个跳大神的神婆,锣鼓震天,念念有词地在院子里翻着白眼跳舞,莺娘要往里冲,被两个眼疾手快地家丁拦住,往地上一掼。

    莺娘不顾疼痛,大喊:    我儿子呢!我要见阳生!你们抢了我儿子,却差点害了他的命!你们把儿子还给我!

    这时一个腿膀腰圆的老婆子上前来,左右开弓噼里啪啦扇了她四五个耳光,直把她打得扑倒在地。

    莺娘感觉嘴里一阵腥味,从嘴角里吐出一股血,耳边传来郭老太太的声音:   你这狐媚魇道的坏东西,莫要打断大仙们做法呀!她们要把我家阳生的魂给喊回来!你这腌臜东西闯了阵法,神明老爷要怪罪的呀!来人呀,来人把这脏东西拖出去!

    这边厢,郭太太听到动静,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院子里指着莺娘大骂:   你这丧门星!丧门星!来我郭家索命的恶鬼!就是有你这造孽的烂货,神明要惩治我郭家,接连带走了我传宗,继宗!如今又来收我的阳生!天哪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你刚来,我就该让继宗把你送去填河!我这一时之仁,没处置了你这妖物,活活害得我郭家要绝户!要绝户呀!

    郭太太哭号得太厉害,眼看又要晕倒,郭老太太见状,连忙指使婆子们把她扶回屋内,莫要冲撞了法阵,至于莺娘,也被两个有力气的家丁,一路拖行,从郭家偏门口扔到了大街上。

    莺娘缩成一团,也不走,就抱着双膝坐在门口,也不知过了多久,月亮爬上了梢头,整个天都黑了。

    院里面做法事的锣鼓声,终于停了下来,片刻之后,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众人冲天的大哭声。

    小少爷归天了!

    我的阳生啊!

    莺娘只觉得天旋地转,一阵锥心之痛传遍了四肢百骸。

    她觉得冷,浑身都在打抖,仿佛空气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绕了她三绕,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她知道,儿子没了,真的没了。她这个做娘的,在那一瞬间里,确确实实感觉到,灵魂里的那一根纽带,断了。

    莺娘在街上又哭又笑,口里不清不楚地嘟囔着一些只有她自己才懂的胡话,终究还是心力交瘁晕了过去。等她醒来,竟然又在那镇中的医馆里,她迷迷糊糊地往四处看,发现自己从上到下被扒得一丝不挂,阴户里塞着个什么物事,只觉得整个yindao都被撑满,两个rutou又红又大,还微微有些肿胀,一看就是被人吸吮过。只见两个药童,一个手中正拧着毛巾,另一个在火炉旁煎药,满室药香,让莺娘好不迷惑。

    我,我这是怎么了?你们。。。。。。    莺娘挣扎着要坐起来。

    那六郎,七郎听到声响,连忙上前来扶住莺娘,    哎呀,jiejie,你可醒了!别人把你抬进来的时候,你急火攻心,就剩一口气了!

    原来莺娘昏倒在路上,被好心的街坊抬了送进这医馆来。

    好jiejie,你作甚么如此伤心?好端端的身子给你糟蹋成这样。   七郎拿起毛巾,温柔地替她擦拭面颊。

    莺娘一想到阳生没了,顿时又觉得心头血上涌,一个挺身,吐出一口淤血来,好不吓人,还没缓过气,她又呜呜呜哭起来:   我的儿子没了!郭家人把我的儿子给害死了!

    六郎见状,连忙掐住她虎口,好言相劝道:    jiejie,你可不能如此大悲,你这样,动了胎气,你肚子里的也保不住!

    什么?动了胎气?肚子里的?    莺娘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肚子。

    六郎接着道:    你被人送进来,师父替你把了脉,你又怀上了!我们给你灌了安胎安神的药,下面也给你塞了药栓巩固,好不容易稳住你的脉象,这刚刚怀上,最容易滑胎,你出了天大的事,也得放宽心。

    那七郎拿着毛巾,一路轻柔地擦下去,擦过肚脐,现下又在阴户上轻轻擦拭着。

    莺娘只觉得下体一阵清凉,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七郎道:    这刚怀上,为了保胎,师父也不敢给你乱开回奶的药,你这两个奶子这么涨,我兄弟二人都替你吸干净了。日后我俩天天给你吸奶,直到你能喝药为止。

    你,你们师父呢?    莺娘问道。如果她没记错,郭家曾把这镇中的大夫请去家里,她还有话要问他。

    六郎道:    jiejie,你郭家太太身子不好,师父又去给她扎针了。我也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家小公子我师父也去看了,回来就跟我俩说救不回来,小公子被那观音娘娘又收回去当童子了,他来人间一遭,跟jiejie你尽了缘分,又回天上了,jiejie你不能伤心过度,不然小公子在天上也会心疼的。

    莺娘这些日子遭受的尽是众人的斥责打骂,难得有人怀着好心跟她温言几句,她便要掉下泪来:    弟弟说的是,jiejie记住了。对了,你那师父,怎么说我儿的病情,他好端端的,那么多人伺候,怎么会出事呢?

    六郎道:    jiejie,我师父看了,说那孩子被喂得太胖,五脏六腑都被肥rou挤错位了,加上他太重,本来就不能把尿,你那婆婆不知中了什么邪,非得天天把尿,把肛门肛肠给撕裂了,是内伤,外面看不出来,小孩子又口不能言,真是遭罪!

    莺娘听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六郎继续:    我师父说,这么小的孩子受了内伤,不能吃药不能扎针,再拖下去也活不了,加上溺水发烧,这才。。。。。。

    莺娘口中喃喃道:    真真是郭家这两个老太婆害了我儿,说是富养富养,把命都折腾没了!若是跟我在乡下住,吃我的奶水长大,又何曾会有这种风险?

    两少年后来又跟她聊些长短,哄她开心,她也是浑浑噩噩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这辈子她费尽心机怀上的儿子,竟然这么轻易地就没了?

    没了。

    明明她试图去改变上一世的悲剧,想方设法绕过那些陷阱,为什么最终还是重蹈覆辙,什么都没能躲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