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得慌

    

勒得慌



    林清眠和她道了晚安,转身关上了房门。陈醒站在原地,心空落落的。

    她洗完澡坐在房间的榻榻米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被热气蒸过,她的脸挂着红晕,回想起刚想那个吻,陈醒托着腮觉得有些不真实。

    拿过手机点开微信想找和林清眠的聊天界面,她发现根本就找不到。噢,对了,想加,没加上,上次她点错了二维码,于是他麻利地给她扫了五块钱。

    思及此,她给手机来了个完美的空中抛物线。

    哼。陈醒抱住腿,下巴顶在膝盖上,都不知道多转一点!她瘪了瘪嘴。

    没一会儿,她又捡起手机点开浏览器,看着搜索栏,手指顿住。她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哥哥亲meimei代表什么。点击搜索。

    很快弹出来了一个页面,看着里面的答案,陈醒陷入沉思。

    ......

    陈醒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她抓了抓蓬乱的头发。

    干。她掀开被子,拿起柜上的闹钟,八、八、八点......

    等等。

    今天是周日不用上学,她顿时松了口气。

    按照往常,如果有这样的情况发生,陈醒会躺下给自己拉上被子,睁着眼睛感叹一下岁月静好,然后带着满足的微笑重新睡去。

    此刻,她坐在床榻,目光停留在卧室那扇门上,可视线却仿佛穿过门板来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她下床,光着脚走到对面,客房的门半掩,没有关上。

    她把门推开,驻足他的床前。房间空无一人,只有床单上的褶皱彰显着这里昨晚有人睡过。她弯腰在上面抚了一下,然后躺进床里面,抱住他盖过的被子,深深地嗅上面的气息。

    陈醒眼睛看着天花板,林清眠。她喃喃自语,四舍五入相当于,我和你睡了。

    墓地里,两位年纪相仿,穿着黑色T恤的青年站在一块墓碑前。

    鹤明侧头看去,身边的人手里捧着束花,目光一直落在墓碑上。

    长长睫毛覆盖住他的眼睛,让人难以探究他的神情。

    林清眠弯腰,把花放在刻有先妣林氏四字墓碑前,然后起身。

    鹤明拍了下他的肩膀,张嘴想说点什么,瞧见他紧抿的唇角,欲言又止。

    每年的这一天,鹤明都会陪林清眠来祭拜他的母亲。忘了第一次来是什么时候,似乎旷日经年,又好像就在昨天。

    鹤明见过林清眠的mama,不得不说那真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

    那时候,鹤明提着一袋水果去医院探望兄弟的母亲,那么大一间的病房,穿梭在床与床之间逼仄的缝隙时,他见到的病人们无不双眼浑浊、面如菜色。

    只有林清眠的mama,一个快要病死的女人,沉睡的面庞上,却干干净净,隐约有种脆弱易碎不敢惊动的美。

    喂。鹤明看着林清眠的侧脸,开口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

    走了。林清眠说。

    鹤明心中低叹,快步跟上前面那道黑色沉默的背影。

    陈醒上学这两三天一有空就到林清眠班级门口那儿张望,结果发现他一直没来上学。

    没错,今天晚修下课,她又来了。陈醒拦住一个小jiejie,得到了一个否定的答案。

    陈醒顿时头晕目眩,她一只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捂住胸口,蹲到了地上。吓得小jiejie抓住她胳膊,诶诶你没事儿吧。小jiejie连忙问。

    陈醒摆摆手说:没事儿。只是觉得岂有此理,他枉顾校规的行为令人发指,是道德的缺失......还是人性的沦丧。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看得边儿上的小jiejie一愣的一愣的。

    哈哈哈哈。一个男生大笑着走来。

    他成绩那么好,来不来又有什么所谓?男生说。

    陈醒侧头看来人,是一个个子高高,小麦色皮肤,看起来很清爽阳光的一个男生。

    鹤明手里面抓着个篮球,打量面前的女孩儿,之前匆匆打过几次照面,印象中是个美女。今天仔细一看,还真是非同一般。

    陈醒皮肤白皙身量纤纤,单单杵在那儿,就让人特别有保护欲,尤其那双眼睛特别勾人,属于看你一眼,电你一下那种。

    鹤明就被电到了。

    他谁?陈醒站起身,小声问旁边的小jiejie。

    他叫鹤明。小jiejie说。

    对。鹤明咳嗽了一下,他笑着说:见你好几次了,好像都是、在找林清眠?

    陈醒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对,你见过他?

    你找他干嘛?鹤明问。

    陈醒没说,只是看着脚尖抿嘴笑。

    呵。他笑了声,好言相劝:不是我说,劝你死心真的,恐怕林清眠他有段时间不会来学校了。

    她瞬间抬起头,问:为什么呀?

    大概心情不好。

    为什么心情不好?

    我哪儿知道他打了个哈哈。

    你为什么不知道?她打破砂锅问到底。

    鹤明有些无语,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你是他谁,这么关心他?他觑着陈醒。

    突然福至心灵,他点了点头说:哦,废话,你是谁还不明摆着么。

    陈醒奇了怪了,摸摸自己的脸,我是林清眠meimei的事儿这么明显吗?她心想。

    真是cao了,那么多美女一个个的都穷追猛舍的,作为好兄弟怎么就不知道分自己一杯羹呢?鹤明心里头骂骂咧咧地走了。

    找不到人只好先作罢,陈醒走到无人的角落,掏出手机让司机来接自己。

    停车。

    车辆缓慢降下车速。

    女孩儿打开车门,走到一路边摊前,挑了点水果,问多少钱。

    姑娘又是你啊。摊主是个老爷爷,他收起秤砣,八块零五毛。

    开车的日子实在无聊,司机看着小姐的背影,猜她买的是香蕉。

    不一会儿,陈醒提着透明塑料袋钻进车里,拨开一根香蕉吃了起来。

    周六的下午,陈醒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画完了一幅画。

    她伸出指尖点在画上,手指轻轻划过画中人的头发,她摸过还记得触感,yingying的扎手有些像他的人。

    她的指尖继续往下,划过他迷人深邃的桃花眼和高挺的鼻梁。

    女孩收回手,退后一步看那幅画,画里面那个男生低垂眼睑,他总是神色淡淡,却轻易摄走人所有的心魂。

    陈醒出了房间。

    小姐,您要去哪儿,快要到晚饭时间了。佣人看着走下楼梯往门口去的小姐。

    张妈,我不吃了。陈醒站在门边说,噢,对了。今晚、我上朋友哪儿住,兴许不回来了。说完,她跨过门槛。

    诶!小姐,外面看着是要变天。张妈拿起伞追出去塞进陈醒的手里,劝她:要不还是别去了吧?

    谢谢张妈。她嘟起嘴做了个亲吻的表情,发出啵的一声,快步走了。

    陈醒撑着伞站了一会儿,网约车停在身边。

    尾号1068,去西平小区是吗。司机扫一眼后视镜。

    对。她系上安全带。

    西平小区里离别墅这边儿有四点多公里,现在大概还有......陈醒边看着车前左右摇摆的划雨器出神。

    cao,这特么的破天气!司机低咒。

    她回魂,侧头看向窗外。

    的确,窗外的雨势渐大。

    慢走,麻烦点个五星好评。

    陈醒关上车门,雨瞬时噼里啪啦的打在身上,她把雨伞丢进垃圾桶,手挡着眼睛往小区门口跑去。

    进去后果不其然,身上被雨淋了个透儿,她喘了口气,掏出放在口袋里那张素描纸。

    大叔好。她指着手里的画:你知道这个男生住几楼么?

    噢,你说这个帅哥啊,他住......保安道。

    突然想起什么,他问:诶,你是他谁啊?

    扫在陈醒脸上的目光有些警惕。

    我是他meimei。她说。

    保安眼神多添几分怀疑,你是他妹,怎么不知道你哥住哪?

    ......

    陈醒一拍桌子,信口开河:嗨,大哥,你别瞧我哥长得人模狗样的。她睁着那双大眼睛说:居然玩失联!他已经好几天不上学也不回家啦。她语气挺焦心的,这不,我爸妈好不容易......

    保安大哥立起巴掌,五楼。他说。

    电梯合上,陈醒看着电子显示屏。

    一,二......五。

    叮!她走出电梯。

    一个高瘦的身影从陈醒面前晃过。

    男生将一袋生活垃圾丢进走廊尽头的垃圾桶。

    林清眠刚往回走,一个人就扑进他的怀里,他的两条手臂停留在半空。

    女孩儿环住他的腰,胳膊收紧,她从他的怀抱里抬头。

    林清眠看着陈醒的眼睛,那双小鹿般的眸子此刻清晰的倒映着他的面庞。

    阿眠,陈醒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我找到你了。她说。

    林清眠洗完澡出来,就看见女孩儿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眼睛好奇地在房间四处打量。

    陈醒察觉到目光,转过头,不由得吸了口气有人不守男德。

    他只用了条白色浴巾围住下半身。

    林清眠走到桌子旁,拧开矿泉水瓶盖,仰头往嘴里倒水,性感的喉结随之上下滚动。

    刚洗完澡,他皮肤上的水还没完全擦干净,残留的水珠往身下滚落,直至消失在浴巾深处。她看见他肚脐眼下有一丛毛绒绒的黑色毛发,走动的时候,毛巾覆盖的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凸起,能看出大致的轮廓。

    好大。

    浴巾系那么紧,一定勒得慌......她心想。

    林清眠将空瓶扔进垃圾桶,几步走到沙发前。

    高大的身影将陈醒完全笼罩,而且她坐在沙发上,脸刚好对着那个部位。

    陈醒瞪着眼。

    他俯身的时候,她的视线盯着那个部位跟着往下移,浴巾下面的那个东西更明显了......她的眼睛一眨不眨,不松一松吗?她情不自禁地喃喃道。

    陈醒的下巴被一根手指抬起。

    林清眠摩挲着手里滑腻的下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他问,视线在她的脸上逡巡。

    我翻了我爸的行车记录仪。她说。

    陈炳开车送过林清眠。

    他站起身,手将她被雨打湿的头发拨到一边,望着那张清丽的小脸,他的的手接着往下滑。

    陈醒,他的手背在她脸上拍了两下,我该夸你聪明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