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陶染似乎已经晕厥过去,额头布满了汗液,梁易堃翻身在一旁,他看着那满身伤痕的女子,血迹斑斑的背上,又沾上自己的精/液,他解开她被束缚着的手脚,上面也是被勒出了血痕。 可是她一动不动,任由他折腾,身子依旧guntang,梁易堃却温柔的把她抱在怀里。陶染已经失去控制的不断颤抖,眼睛却紧紧的闭着,梁易堃轻轻的撩开她被汗水和泪水沾湿的发丝,和刚才暴虐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自言自语说:她从来没叫过我哥哥。 陶染有了一点意识,她听到了这话,在庆幸自己能活下来的同时,也知道未来自己遇到的事情会比这糟糕百倍。可是,她现在太困了,太疼了,已经无法思考。 梁易堃继续说着:真舍不得放了你,但是,他会找我拼命的,我还不能死。 下半夜,可不好熬,把他叫来好不好? 陶染想惊醒一般,拉住他的胳膊说:不要 真倔。 随即,虚脱的松了手,真晕了过去。 当再次醒来,她在一个宽敞的房间里,身体里那股燥热又涌上来,陶染拖着残破的身子,用力的撑着走向浴室。 才打开水龙头,她就缩了下去,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那冰冷的水柱冲了下来,伤口密密麻麻的疼,可她只能用这种方法,任由水冲刷着身体,来驱赶体内的燥热。 她不知道这次的药效会持续多久,身上的伤疼的已经麻木,只是感觉到冷,刺骨的冷,像那次在雪地里一样。 时间过得很漫长,而当她感觉体内的热一点点消失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骨头,被拆下来重组了一般,那血rou似乎已经凝固住。 可是,终究还是过去了,她颤抖的笑着。 但是,这时她却听见门外的响动,她戒备的缩着,直到听到陶堔的声音。 陶染其实这个时候,完全没有了力气,但是当他冲进来时,却死死的抱着自己,哭喊着:求你,不要进来。 那声音,沙哑的让人心疼。 只是她声音太小了,说话时,陶堔已经推门而入,他上前关了水,才低头去看角落里的人。 陶堔那心中的恨意在看到她的伤时,已经积蓄到了极点,但是看到她抗拒嘶叫的样子,更是疼得如同感同身受一样。 他压抑着自己翻涌的恨和痛苦,慢慢的走近她说:是哥哥,小染。 像那一次次被抛下,他都执意找来一样,可这次,太晚了。 陶染怎么会不知道是他,就像她自己所说,她可以忍受世间最残酷的刑法,最残忍的命运作弄,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破败的自己,在他的眼中。 她几乎赤裸着身体,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小只,胳膊紧紧的箍住双膝,头埋在两腿间。 我知道,求你,求你,出去,不要看,不要看那如同死亡前的哀求,真的是用尽了此生最大的力气。 她如同鸟雀悲鸣的哭着,求着,一遍又一遍 直到一个温暖裹着自己,她僵住身子,不敢动弹,发不出去声音。 她颤颤巍巍的抬起头,一个阴影遮住自己,一个温热的唇落在她的唇上,他也颤抖着说:你说的,消消毒,吹吹就不疼了。 泪水汹涌的流出,她呆呆的看着,甚至感觉,她是不是死去了,才会见到他。 陶堔温柔的用手掌捧着她的头,一遍遍轻轻的,小心的亲吻着她残破的唇,像是一点点在她的伤口上上着药。陶染又开始感知疼痛,但是的唇亲吻过得地方,暖暖的,就好像那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一样。 明明没有带着一丝的情欲,可却感觉那满腔的爱意,冲破血管,融入了血液中。 陶染不敢闭上眼,只是看着,唇发抖,身子也发抖,陶堔也是,像彼此都受着同样的伤。 他们亦如溺水的人,互相从对方身上吸取温暖和安全。 这狭小没有温度的房间里,被一点点注入温暖,陶染的身体也开始一点点恢复温度。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可那泪水像一层水雾,明明模糊,但她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如此清晰的看着陶堔。 是他的眼睛,是他的眉,是他的鼻梁,是他的唇 他吻着,含着,却又不敢深入,只是一遍遍的轻轻的,在唇齿门口试探。陶染怯怯的打开了牙关,陶堔先是一愣,四目相对,随后又马上的闪躲开,陶堔像害怕一样,他不敢去想,只是闭上眼睛,轻柔的,但是又夹裹着侵略,入侵进她的口腔,吸吮着她的舌,让她不能再逃。 陶染微微一颤,他身上的温暖,口腔里纠缠的唇舌,他的呼吸。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抓紧,不愿松开。 身上的伤口,随着体温的恢复,开始隐隐做痛起来。但是,她强忍了下来,她害怕只要她微微的一个抗拒,他就会逃开,借着害怕伤害她的借口,躲在远处,不敢爱她。 如果这是一个梦,如果他逃开了,那么,她才会真是疼死过去。 陶堔何曾不是这样想,他知道现在自己的行为,是罪恶的,是可耻的,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隔着衣服,拥着她的身体,因为冲了很久冷水,身子依旧发着寒,透过衣服传到手心,像那次在冰天里,躲在那个山脚的她一样。脆弱,易碎,呼吸薄弱的,等着自己,那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离自己而去。 害怕失去,恨着那些人,更恨自己无能,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他们没有身份,没有权利,没有金钱,唯有彼此。 他听见她有些急的呼吸,赶忙松开了她,他自然尝到口中的血腥味,却只能挤出一个笑容,可是怀里的人,只是胆怯的低下头,缩成一团。 他没有说话,只是又用了点力,把她环在怀中,紧紧的搂住。轻吻着她潮湿的发丝,感受她僵硬的身体时,又捧着她的头,抬起她的下颌,虔诚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轻得如同一阵风,又像一片飘落的羽毛。 从眉心,到她哭红的眼,顺着泪痕,到破了的唇角,又吻上她小巧的鼻,鼻梁下的唇珠,柔柔的吻弄着 陶染呼出的气,落在他的鼻梁下,她看着温柔的陶堔,自己的哥哥,一遍遍,密密麻麻的吻着自己,似安抚,又更像在她身上下一层保护罩,保护着她,又隐晦的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陶染忍不住,她伸手抱住他,裹着的衣服突然滑落,他自然看到那背后的伤痕,牙印,和大大小小的青紫。 陶染坦然的把伤口,自己的残破展露在他面前时,她内心恐惧的程度不比在面对梁易堃时。但是,同样的,她在赌。因为未来,出了这道门,未来有无数未知的危险在等着他们,她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利或者机会,每一次活下去的念头,都是因为给自己许下那遥远未来,也是因为,在那路上有陶堔,血缘的牵绊,是她唯一眷恋的东西。 在寻找如何活下去的方法时,更需要一个能坚持的念想。 她凑到他耳边,说话的声音,有哭过后的沙哑,也有害怕的颤意。 哥哥,我不怕疼,也不怕死,不害怕他们把我送给谁,怎么对待我,我真的不怕。但是,我害怕你看到这样的我,害怕你眼里的恐惧,失望,更害怕看不到你。 陶堔的心跳很快,震着皮rou,那样痛,又那样的有力,心中对她是自己的meimei残存的理智和克制,好像在这一刻都快要化成灰烬。 陶染自然感受他的心跳,哥哥,怎么办,我不能没有你,陶堔,我喜欢你,不仅仅是你是我哥哥的喜欢。 她用尽自己毕生的力气一样,说出口,但是又没有觉得轻松。 我不想你说假话,但如果你对我只是像meimei的喜欢和照顾,你一定告诉我。陶染想,那样她就真的没有那么坚持下去的理由了。 小染,我我没有办法给你一个健全的家,没有办法给你一个身份,我们甚至没有办法活着离开 如果可以,陶堔会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命去交换陶染,是喜欢吗?是爱吗?好像都不够浓烈。他对她感情,裹着亲情,混着爱情,更融着他的生命。他用自己的生命,爱着她,因为如此,他连克制的爱都给的小心翼翼 羽翼未丰,甚至一个清白的身份都没有,怎么会有未来,他会毁了陶染,是他不敢爱。 陶染舒展一笑,她紧紧的搂住他,他们之间没有一丝缝隙,甚至感觉到他升起的欲望熄灭,但是她不放手。 哥哥,那如果明天就是生命的尽头,你会爱我吗?她松开了一点,看着他的黑漆漆的眸。 陶堔没有一丝犹豫,脱口而出说:会,从以前到现在,都会爱你。 陶染咬了咬唇,说:哪怕,有一天 眼泪流下,到了嘴边,她颤抖着开口说:有一天,我失去了身体,我失去了很多,不干净了你还会爱吗? 陶堔手掌捧着她的脸,抹去眼泪,说:会。 小染,等等我,一定活着等等我。 好。她笑着答应。 原来,当命运悲惨到一定的极点,始终会反射出一点希望和幸福。 他们不是彼此的救赎,而是彼此的地狱和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