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恍若隔世 03 古人

    一邊用餐，他們一邊彼此簡單自我介紹了一下，也將原先略顯恭敬的稱呼改成更加親近的叫法，同時冷言他們也稍微了解了一些關於這個世界的事情與用語。

    妍華是個17歲的高中生。這個時代的孩子似乎一直到20幾歲都會去一個叫作學校的地方學習知識，有些人甚至會一直學到超過30歲，而高中指的是學習的階段，大概15、16歲左右進入高中，一直學到17、18歲，之後的階段便是大學。

    媮圓剛好就是20歲的大學生，相比於高中生的妍華在時間上自由得多，所以她平常有空的時候都會帶著名為吉他的樂器四處在街頭演奏，一面賺錢一面想追尋她的音樂夢。

    在對話的過程中，冷言他們三人對於現代常識的缺乏已經是讓妍華與媮圓都瞠目結舌的程度。

    「感覺你們是從真的很偏僻的地方來的呢。」妍華感到不可思議地說。

    「你們不知道電跟自來水，這表示你們的故鄉這兩樣東西都沒有......」媮圓也同樣顯得難以置信，但從冷言他們的反應看起來，她相信他們並沒有說謊。「真好奇你們究竟來自什麼地方......」

    冷言、嬋玥與緋兒三人互相看著彼此，透過眼神討論是否應該再多透露一些關於他們的來歷，因為現狀是他們對現世的無知實在很難再瞞下去，另一方面也考慮到若想在這個世界生活，很有可能會需要這兩位善良女子的協助。

    討論沒有進行很久便有了結論，這兩位女子的品格他們感受得出來，三人都覺得讓她們知情應該是好處大過於壞處。

    看著他們三人一直眉來眼去不說話，妍華與媮圓面面相覻地露出困惑的神情，猶豫著是否應該出聲。

    「不好意思，我們剛才在討論是不是應該對兩位報告更多關於我們的事情。」嬋玥察覺妍華與媮圓的困惑，於是率先開口解釋。

    「你、你們不用開口就能討論嗎？」妍華驚訝地問。

    「我們能夠感受彼此的想法。」冷言說。「對於其他人的想法也稍微能感覺得到，但並沒有辦法非常清晰。」

    冷言的一番話聽在妍華與媮圓的耳裡彷彿是在說他能讀懂她們的想法似的，兩人都面露難色。

    「請不用擔心，我們平常並不會主動去做這件事情，而且對於跟我們沒有親密連繫的人的想法，我們真的只能感受到模糊的概念，我覺得對妳們來說應該只是比一般人更善於察顏觀色的程度，不會把妳們的所有想法都看得一清二楚。」嬋玥連忙補充解釋。

    「親密連繫？所以三位是兄妹嗎？」媮圓好奇地問。

    「這......」冷言與嬋玥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問題。

    「玥玥都會把話講得文謅謅的，親密連繫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身體緊緊相連，roubang插進xiaoxue裡頭的意思！」唯恐天下不亂的緋兒又伸出手指做出第一次見面時也做過的猥褻動作。

    「rou、rou.......」妍華對這個在她至今為止的生活中鮮少出現的名詞與動詞楞了一下，然後才意識到這是在指什麼事情，一張俏臉飛快漲紅，慌亂得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旁邊的媮圓也不遑多讓，她動搖得連一直抱在手上的吉他都不由得放開，幸好冷言動作快，在那把吉他摔落地面之前將它救起。

    「小玥還另當別論，對小緋做、做......做這種事情會被抓吧？」媮圓忍耐著強烈的害羞努力擠出話來。

    「緋緋，妳先不要說話，我跟冷言大人來解釋。」嬋玥瞪了緋兒一眼，後者聳聳肩一臉沒事樣地埋頭吃起東西。

    「你們的世界好像是不能對未成年少女做這種事吧？」冷言稍微從對話中察覺了這件事情，於是便先解釋道。「在我的時代沒有這種限制......而且如果成年是依年齡決定的話，這個看起來像孩子的小女孩，她的年紀甚至比我跟玥兒都要大得多。」

    「咦？！」妍華與媮圓雙雙發出驚叫。

    「我與玥兒大概是兩千多年前的人，而緋緋則更早，但早多少連她自己也不曉得。」冷言說。

    「兩千......年前？」媮圓結結巴巴地重覆了一次，像是想確認冷言是不是弄錯數字。

    「嗯，我與玥兒意外相遇，然後遇到一些事情掉進一個洞窟裡頭，在洞窟裡認識了緋緋。結果沒想到洞窟的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同，我們在裡頭不過待了兩天，出來已經是兩千年後，世界的變化之大，我們根本什麼都搞不懂......」冷言省略掉許多他們的遭遇，只大概陳述了他們之所以什麼也不懂的原因。

    「這真是......」媮圓張大了嘴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冷言所說的話其實很簡單，但內容卻太過脫離常識，令她難以置信。

    「所以你們已經活了兩千多年.....嗎？」妍華也同樣不敢相信地再次確認。

    「在妳們看來應該是，但在我們的體感認知只活了二十年左右而已。」冷言說。

    「兩位看起來確實差不多是20歲左右的年紀......」媮圓點點頭。

    「雖然沒有差多少，但我實際上是19歲。」嬋玥害臊地舉手糾正，作為女性，她還是希望自己愈年輕愈好。

    「啊，是，原來如此！了解了！」媮圓與妍華都立刻明白嬋玥的小心思，連忙點頭。

    「那我就10歲吧！」緋兒這時候舉手大聲地宣告。「實際年齡不知道幾千還是幾萬歲了~」

    「幾萬.......好的，那就當小緋十歲吧！但小緋在外頭千萬不要隨便跟別人說妳跟冷言的關係，否則會有大麻煩的。」對那個不應該出現在年齡中的計量單位，媮圓覺得自己習以為常的常識似乎正在逐漸崩毀，但她還是勉強振作起作為正常常識人的部分特別叮嚀。

    只要不要隨便把那種18禁字眼掛嘴邊，單看外表以及天真任性的言行確實像個十歲的孩子。

    「兩千歲......所以你們是課本裡常提到的古人了呢。」妍華一臉天真無邪地說。

    「雖然沒有兩千年的記憶，但見證過兩千年前的時代，確實是古人呢！」媮圓噗嗤一笑。

    冷言與嬋玥沒有所謂古人的概念，畢竟在他們的時代不像現在好像會把發生的重要大事都記錄下來形成歷史，而在歷史中活躍的人便是古人。

    對他們來說，兩千年前也不過就是兩天前的事情，被人稱為古人總有種不可思議的荒謬感，但對妍華與媮圓來說，他們確實就是古人，所以他們也只能無奈地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