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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又是谁?

    

那你又是谁?



    江一神色不改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枪。这一眼立马引起了刀疤脸的警觉,手中的匕首反折回秦时的脖颈上。

    你别动她。江一的声音沉稳,目光回到他们身上,回到刚才的问题,你想让我怎么死?

    他话音刚落,秦时的目光中迸发出一股有力的恐惧,像是洪水,往外冲着。

    江一回望她,目光中带着安抚。

    刀疤脸压在秦时肩膀的上的手又紧了紧,压着她的身体向后,喝道:你他妈老实点。

    你别动她!江一的音量抬高。

    空荡荡的厂房里面回荡着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瘆人,像是将他语音中掩藏的恐惧无限放大一样。

    刀疤脸笑起来,黑黢黢的手指在秦时的锁骨上划过,掐了一把,让秦时的身体下意识地缩起来。

    看来他说的果然没错,抓这娘们儿就是抓住了你的命门。

    江一问:谁?

    谁?刀疤脸哂笑一下,你一个要死的人管谁呢?

    江一问:那你又是谁?我觉得你很面熟。

    这个问题很关键。耳蜗里的针孔监听器发出微弱的电流声,说明通讯已经脸上了。虽然曾经和这人打过照面,而且警局开会的时候也多次观察这个人照片,但都比较模糊而且带着帽子,只有到今天面对面站在这里的时候,江一才突然觉得这个人很面熟,这种面熟来自一种感觉,而不是客观意义上的面相。

    果然,这人听了这话哈哈大笑,泛着银光的刀刃随着颤抖的手腕在秦时白嫩的脖颈上上下滑动,江一看得胆战心惊。

    仰头笑到帽子从头顶翻滚下去,刀疤脸再抬头,目光恶狠狠地盯着江一。

    真谢谢你还替你老子记得我。

    江屿明?

    这股熟悉感的源头哗啦一声从记忆深处开闸,他想起来了

    是那张照片。

    江屿明每次办案都有个习惯,把罪犯的照片都放在一个厚厚的文件夹中。江一那个时候已经上高中,带着弟弟江淮去江钰明办公室的时候,江淮不小心碰掉了江屿明的文件夹,一张照片散落出来,江一看了一眼没当回事塞了回去,但他记性太好,江屿明因公殉职后电视台为了表彰他的英雄无畏,滚动播放了他的英雄事迹。

    杨成陪他坐在沙发上看,他在照片上见到张脸又出现在电视上。

    杨成说:这是金三角地区最大的毒贩。毒贩带着三公经的毒品在出逃,你爸带队在海上围剿,结果警方的船被击毁,你爸爸一个人跳上毒贩的船,但寡不敌众,最后和他同归于尽了。杨成说的他是指电视上的这个人。

    为什么警方不直接击毁毒贩的船?

    这个时候的江一已经和杨成一样高了,杨成和他平视,手在他的后背上沉重地拍了拍,说:因为船上还有一个人质。

    后来,就当江一以为生活终归回到正轨的时候,照片上的人又出现了,在家门口,绑走了他的弟弟江淮。

    但那次太慌张,江一没有看清,后来弟弟被救出来,他们也被警方安排连夜搬离A市,改头换面重新生活。

    现在,居然他又出现在这里!

    你还没死?

    我哥死了。他又强调一句,死在我面前,为了保护我死了。

    江一明白了。

    你想要我给你哥偿命?江一问。

    直接死对你来说太便宜了。刀疤脸又笑起来,他笑得很古怪,也很邪恶。下巴冲着墙角的方向一扬,拿过来。

    江一按他说的走到墙角,将一个软塌塌脏兮兮的黑袋子拿过来,拎着它走路的时候里面发出轻微的撞击声,可袋子本身却轻飘飘的,像是没装东西。

    后退一步,打开。

    江一依言照做,袋子一打开,一股浓烈的恶臭和着刺鼻的胶质味道扑面而来,但是江一并没有显露出任何情绪,他现在必须通过自己的沉着冷静让秦时安心。

    我要怎么做。

    针管拿出来,里面都是装好吗啡的。

    耳蜗中传来轻微的人生伴着电流声:按他说的做,狙击手已经就位。

    他在将装好透明液体的针管拿出来前,先安抚地看了一眼秦时。

    知道静脉在哪吗?

    知道。

    自己注射进去。刀疤脸的目光落到针管上时兴奋起来,眼中带着疯狂的快意,我要让你体会被你最恨的东西侵蚀上瘾的感觉,只有这样,你会因为愧疚,因为悔恨,因为痛恨自己而选择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

    秦时看着江一脱掉外套,推起袖子,找到静脉,抬起枕头。

    冷汗浸满了她的全身,即使是自己死掉,她也不希望江一的后半生如刀疤脸所说的活在无尽的痛苦之中。

    黑色的胶布封住了她所有的声音,她呜呜地叫着,眼泪从眼角奔腾而下,身体拼命前后左右地摇摆试图挣脱束缚,丝毫不在乎锋利的刀刃在脖颈的侧面已经划出一道血痕。

    秦时!他喊她的全名,她才安静下来。

    你放下刀。他对刀疤脸说:我说过,我做一切事情的条件是你不要伤害她。

    啪嗒一声,刀疤脸点点头松开握刀的手,刀落在脚边的水泥地上,但他紧握秦时肩膀的手并没有放开。

    你离她远一点。

    你他妈少得寸进尺。

    一掌的距离,不然我不会按你说的做。

    江一的声音带着不怒自威的坚定,即使今天他没有穿警服,没有警徽压在肩头,这一种源自于的警察这一身份的坚定在面对邪恶时依然像五指山一样压下来。

    刀疤脸着了他的魔法一样啐了一口痰,却还是照做了,他以自己的手掌为丈量,刚刚向后挪动的时候,突然,空气中有一股箭一样冲击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过秦时的身后,几滴温热溅到秦时后颈。

    在她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肩上的力道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一个身影豹子一样从她的面前扑过来,却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落在她的身后。

    四周的警笛声呜呜地震天响起。

    她摸了摸脖颈,是血。

    回头看,江一已经将刀疤脸反剪双手死死按在地上。

    那一枪打在他的肩膀上,江一按着他的那双手也被鲜血染红。

    刀疤脸本来在咒骂的嘴脸在看到秦时转头看过来的时候停住了,换上讽刺的冷笑,声音有些虚弱,对她说:看到了吧,这个男人,深情不过是个屁,即使知道你会死咳咳,也要带警方在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