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饭

    

一起吃饭



    金浩然回来之后的几天里,朴正昌没现过身。

    但是关于朴正昌这三个字却总似蜜蜂朝妙言嗡嗡飞来,时不时来一个,时不时又来一个,就连金浩然晚上回来说的都是:你知道吗?朴大领做了教育队副队长,成队长现在的身体素质怕是离退休也不远了,以后我就跟朴大领了......

    他边说边笑,眼神里透露出对朴正昌的崇拜。妙言心里窝火,没好气地打断他:朴大领很好吗?

    金浩然没发现妻子的不寻常,继续说:当然好啦!他为人很公正的,谁对谁错他最清楚,别人想蒙混过关,在他面前也是没门。

    如果他强jian了你老婆呢?妙言抿住嘴唇,忍住没把这句话说出口。她转过身,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朴大领,我听不懂。

    怎么了?金浩然好声说道,朴大领你是认识的啊,他也记得你。今天他让我帮忙整理了官舍家属的资料,他还拿起你的简历看了看,说:噢,你妻子是大邱人。他还说你的证件照拍的好看呢。

    妙言:......

    一张破黑白证件照有什么好看的?他分明在跟金浩然挑衅。

    知道了,我不想知道他,下次别说了。妙言快步进了房间。

    金浩然领教过妻子的脾气,起初搬进官舍时,她对谁,连对他自己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现在他们的关系好不容易维持起来了,他对妻子应该更加服从,她不爱听的,他便牢牢记住不说了,等下一次他想说,看看她的脸色,又能马上住得了口。

    夫妻之间总要有一个人会讨好,若是各摆各的冷脸,那日子还有什么盼头?金浩然甘之如饴地捧住妻子。

    从美国回来后,金浩然一连几晚都跟妙言同床共枕,而最值得他期待的就是临睡前,他往床上趴去,双手撩起她睡裙的时刻。

    妙言的内裤就像她的大腿一样干净,总是素色的,纯白、肤色、rou粉,薄薄的悬挂在她的美丽隐私上,不打开的时候有种朦胧刺激感,却又不舍得不打开,光看一秒,心脏和手都要蠢蠢欲动,恨不得一手撕烂那块布,快点看到里面的精致风光。

    金浩然把头埋进她双腿间,一味儿享受她最深处的味道,有时喃喃问道:你为什么那么美?我不想你那么美了,会被别的男人看。

    有时得意于她被他手指捣得呼吸紊乱,他会激动地说:如果我有那根东西,天天晚上跟你做!

    有时还会颓废地叹气:为什么我不可以做个正常的男人?妙言,我对不起你......

    妙言的母性静悄悄地在这张床和他的诉苦中被激发,有时她看着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怎么看都觉得宽容。

    但事实上她根本没资格说宽容他,应该是问他,会不会宽容她私底下的行径。

    已婚女人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叫做出轨。火车一旦出轨、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应该去哪里找一线生机?

    朴正昌么?那个打着喜欢她名义而不顾一切,满足私欲的男人么?呵,叫她去投奔他,不如叫她去死。

    在金浩然轻轻扯鼾熟睡时,妙言叹了一口气。

    天气渐渐热起来,妙言吃东西没什么胃口,加上这几晚睡不好,她的脸颊明显有消瘦。金浩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每天早上出门前都会提醒她买些好吃的,多吃rou,最好把补品也买回来,不用替他省钱。

    妙言却说:大热天的根本不想吃油腻,你要吃我做给你吃。

    她把短袖军装拿给他,帮他拉直中轴带。他顺势握住她的手,有点无赖地说:我不管,我今晚回来要见到你吃rou,要么你去买海鲜吃。

    海鲜要走到市场很里面,地上都是水,那么脏,不去。

    那你去中餐厅吃饭、打包,点贵的吃,然后去进口超市买一大袋零食。

    妙言嗔他一眼,说知道了知道了。她拉开门,把他轰走。

    中午12点,妙言打了把遮阳伞出门。

    她打算去之前那家中餐厅吃午饭,点个炒蛤蜊、瓦罐汤和小青菜,吃完之后去逛逛书店,至于零食,随缘吧,有路过的店就买,反正她不爱吃油炸食品。

    走出官舍出口会有一条柏油青路,路上两排参天大树,十分阴凉,走在底下甚至不用打伞,再往前走,有一个汽车站台,不过妙言不需要坐车,她只要沿着这条路走十分钟,到达居民区就有街市了。

    到达汽车站台时,妙言停下,准备等那辆白色公交车起步后再通过,就在几个人上车、下车间,身后突然传来了急促的喇叭声,她以为又来了一辆公交车,索性站上站台,让出空路。

    车喇叭又响了几声,妙言还不知怎么回事,一抬头就看见一辆高大的吉普车。

    车开在路的左边,驾驶位的人低了低头,冲她喊道:呀,上车!

    妙言:......上你妹!

    即使车里的人离得不算近,即使他带了一副墨镜,妙言都知道他是谁,她当没听见,等公交车走了,她挨在路的右边走。

    那辆吉普车跟上她,去哪?上车。

    妙言头也不回。

    你再不上,我下去抱你!车里的人发了一次狠。

    车停了,就在妙言身边,妙言也停了,她看看四周,发现无人后,狠狠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位。

    打算去买东西?朴正昌问,没等她回应,他又说,先去吃午饭吧,一起。

    妙言真的不说话,两手规规矩矩地搭在腿上。朴正昌见状,单手扶住方向盘,把右手伸过去抓了抓她的小手,妙言激动甩开,骂了句:疯子!

    他却得意地笑了。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他被墨镜遮住了半张脸,侧脸线条锋利,有点瘦,嘴角是坏坏地勾起的。他又脱了军装,只穿一件打底白T出来耍流氓,手臂上肌rou结实,胸肌线条在纯棉衣料上突出。

    他驾着车问:这几天忙,没去看你,有没惦记我?

    妙言惜字如金,说没。他又说:你没,我有。我晚晚都惦记着你,你不穿衣服站在我面前,还有你

    够了!不要说了!妙言发火,她指指路边,停车,我要下去。

    像是正中下怀,朴正昌越发笑得爽朗,不停,去吃饭。

    他加速,一路不停地把车开到那家中餐厅。

    下车时,妙言不惊讶是不可能的,想问你怎么知道的?就在他酷酷地合上车门,摘下墨镜,冲她使一个眼色让她进去时,她恍然大悟。

    肯定是金浩然个铁憨憨对他说的。

    别人问什么,金浩然就会答什么,连自己老婆的兴趣爱好都会告诉别人,更何况问他问题的人是他崇拜的朴大狗。刹那间,有个画面在妙言的脑海中生成

    朴正昌拽拽地走到金浩然面前,呀,你妻子喜欢吃什么?

    金浩然:啊,我妻子,她喜欢吃中国菜,每次都做中国菜给我吃。

    朴正昌:还有呢?

    金浩然:还有,她喜欢那家中餐厅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