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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坐,灯火照亮彼此的面颊。她膝下三女,两女皆娶了吴王派系下大臣的公子,一女与皇太女那派有几分交情。三人都不在长安,万一突发变故,一时半会儿间也算安全。这样一来,独子的去处便成了难题。放眼望去,门当户对的除去同朝为官的幕僚,便是未曾迎公子的晋王与尚未立侧君的吴王。若是再将儿子许给吴王,难免会害自己陷入被皇太女针对的泥沼,若是将儿子许给晋王……“侍女说你今日在读,学得如何?”夏鸢柔声问。“才读到隐公六年。”“哦,”夏鸢似是无心地感叹,“郑庄公此人如何?说说。”“乃是令人提剑相随的明君。”夏文宣答,全当母亲在考差自己的课业。“可惜其子嗣为争夺王位互相残杀,使得郑国国力一落千丈。”夏鸢颔首道:“说的不错。”她起身一边踱步,一边问儿子:“庄公寤生,故为其母武姜不喜,隐忍多年后夺回王位,又与母亲和好如初……文宣如何看待此事?”“虚伪。”夏文宣轻笑。“所谓覆水难收,哪能和好如初。左不过是庄公为施行孝道做的样子罢了。”夏鸢也笑,她打量着儿子,神态温和。“那文宣觉得,晋王与圣上……也是覆水难收吗?”夏文宣心里一惊,揪住衣摆。母亲这是意图以武姜比陛下,以庄公比晋王。“近日皇太女觐见陛下,要求将晋王外迁,被几位宰相联名制止……再加上陛下凤体欠安,此事才算不了了之……”夏鸢顿了顿,好似是转了话头,“文宣,你已十六,到了可以婚嫁的年纪。可有心仪的女子?”“儿子恪守家规,研读经典,不敢做出越矩之事。”“那若放手让你选妻主,晋王与吴王择其一,文宣会选谁?”夏鸢笑道。“或是说,文宣觉得将来——谁会是大楚唯一的皇!”夏文宣仰起脸,漆黑的瞳仁如万丈深渊。“阿娘,儿子腹中皆是大逆不道的话,该如何是好?”“这里只有你我母子二人,什么话都不算是大逆不道。”夏文宣微微一笑,缓缓道:“依儿子愚见,皇太女素来荒唐,身侧一有吴王与之相争,二有晋王虎视眈眈。圣人凤体欠安,如遇不测,长安城怕是免不掉一场血雨腥风……阿娘贵为宰相,一步走错,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说的不错。”夏鸢道。“但只说其一,未说其二。”当下晋王与吴王最想除掉的便是皇太女陆照月。按名分,若是皇太女陆照月被除,随之继位的应是晋王,可陛下向来不喜晋王,是否会立其为皇太女仍是个谜。更不要说吴王生父名为侧君,可所享的礼数已与正君无差,保不齐哪一天便成了新帝君。因而三方势力,相互牵制,皆是按兵不动。此时只需往其中一方累加重码,这种平衡便会被打破。而夏文宣,便是那个改变局面的砝码。“阿娘作何想法?”夏文宣道。“我心许晋王。”夏鸢道。“表面瞧去的确是太女赢面最大,可她裙下公子众多……你是我独子,阿娘也舍不得送你去。”“可依我看,吴王的赢面比晋王大。”“是,吴王赢面要比晋王大。”夏鸢点头。“可晋王有兵。”夏文宣拧眉,不解地询问:“晋王的兵权不是被殿下夺了吗?”“难道将士是只会看虎符的木头?”夏鸢垂眸反问。“只认晋王裙,不认将帅印……她可不是善茬,边关二载不是白呆的。”好一个只认晋王裙,不认将帅印。夏文宣听闻,忽得心尖发痒。这种痒像是一簇火在心口燃烧,逐渐蔓延、扩张,烧到他嗓子眼都干疼起来。入吴王府,不过是侧君。入晋王府,乃是正君。要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么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他暗暗握拳。勃勃的野心在胸膛跳动,敦促着他向前,命运分明已经将帝君的冠冕罩在头上,就等着他伸手帮助未来的妻主去扫除一切阻碍。“你是阿娘最宝贝的儿子。我将你送出去难道是让你当个不痛不痒的正君公子?阿娘送你去,是为让你君临天下的!”夏鸢负手而立,朗朗道。“你要么就当上帝君,要么……就别见我了!”夏文宣定定地望着眼前的母亲,带着一抹笑意,唇齿运转道:“好。”声声慢(七)微H<【女尊】杯深琥珀浓(木鬼衣)|PO18脸红心跳来源网址:声声慢(七)微H玉茎振怒而头举,金沟颤摄而唇开。屹若孤峰,似嵯峨之挞坎,湛如幽谷,动趑趑之鸡台。——沉怀南托晨风递来的第五封便笺,赋诗一首写得比一首露骨。莲花纹的银炉内的水沉香正缓缓焚烧,一只青鸟单足立于炉顶,振翅欲飞。炉边红木架挂罗裙以熏衣,曳地碧色长裙恰似春日溪流。陆重霜合上信笺,轻笑着传给葶花。“你瞧一眼。”葶花接过一瞧,忍不住拧眉。“晨风怕不是疯癫了,此等污言秽语也敢呈上……”“飞白书倒是写得不错。”陆重霜抚着跃上软塌的花毛猫的脑袋,眼眸半阖,手边是余了半盏的桑落酒。自晋王征战归来,这些个鸠占鹊巢的野猫也顺势成了家猫,由府中仆役日日喂食理毛,不足一年便从凶神恶煞的小霸王变为温顺可人的宠物。不仅剪光了指甲,体积也纷纷膨胀。现如今莫说与大活人打架,连只灰扑扑的小雀儿都敢站在它们头上休憩。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大抵如此。葶花捏着华美的信笺又看了看,勉强道:“是写的不错。”飞白书乃文姬所创,笔画中丝丝露白,燥润相宜、轻灵缥缈,似枯笔写就,自开国便备受帝王青睐。所谓上行下效,在朝为官者大多以写一手漂亮的飞白书为荣,此股风气甚至影响到了深闺中的男子。这般高雅的字配上如此yin荡的词……有趣。“这沉怀南究竟是哪一号人物?”葶花道。“婢子竟从未听过。”“渠州刺史剩下的那个儿子。”陆重霜漫不经心地逗着在锦塌上打滚的花猫,提点道。“夭娘,东市,掀筚篥。”“那走狗。”葶花嗤笑。夭娘这人她见过,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嘴上还没个干净。主子在外面哭哭啼啼演戏,她就跟在一侧狂吠帮腔。陆照月乃当今皇太女,再怎么荒唐都是金枝玉叶,而她一个奴婢,稍微受点宠就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确实可笑。“我本是让晨风去渠州刺史家中探探,不曾想这家伙受不住美男央求,竟帮着他向我送信笺。”陆重霜笑笑,“能把晨风哄住,也算是有手段。”葶花听闻,一脸嫌恶道:“他一正经人家的公子竟如此不守夫道,写这种yin言浪语来污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