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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娘们儿!”“靠男人,靠母亲……也是种本事。”陆重霜轻笑。一声不吭地扮演人rou靠枕的长庚敏锐地嗅到了主子的不对劲,他伸手搭上陆重霜的臂膀,温热的指尖反复摩擦那一块微凉的肌肤。陆重霜斜眼瞧他一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那火怎么办,东西二市的火?”葶花问。“如今我们得到的线报是——先在东西二市纵火,而后趁乱刺杀尚书令。无论得手与否,都将贼人作乱推责给吴王派系下的京兆尹,而后追究殿下护驾不当。既然如此,不如直接从纵火上入手,只要这场火烧不起来,他们的阵脚必然会被打乱。”“不,这火要烧。”陆重霜捻着衣袖,想起了李柚的话。“不光要烧,还要往大了烧。吴王坐山观虎斗的时日够久了,也该亲自下场活动活动筋骨。”这场计划涉及尚书令夏鸢、吴王陆怜清以及晋王陆重霜。陆照月看来是打算彻底放弃夏鸢,靠这次上元节走一步险棋。如能除掉一位对家宰相,再依靠中书令的权势扶一位依附自己的新宰相,那么皇位归属基本上是一锤定音。如若不能,顺道追责吴王陆怜清与晋王陆重霜也是不错的选择。至于那些募集兵,本就是一群无根的亡命之徒,事后杀光,抛尸荒野便好。吴王陆怜清自知斗不过太女,长久以来都是在扮演墙头草,一心扶持父亲登上帝君的宝座。她是个明白人,因此事加入战局后也不会同晋王联手。与晋王一道对付太女不过是吃力不讨好的蠢事,皇太女被拉下马,吴王、晋王必有一战,彼时晋王羽翼已丰,手中又把持兵权,她唯有死路一条。但对陆重霜而言,这把火一烧,无疑是将夏鸢往己方阵营更推一步。何况吴王陆怜清被拉下战局,无疑是在为她吸引谴责夺嫡的火力。因而她只要能保住夏鸢不死,及时救驾,这场火……当烧!葶花稍一思索,顿时通晓其中用心。“葶花,明日劳烦你再跑一趟鸿胪寺,让李柚大人万万盯紧顾鸿云,至于陆照月的事,半个字都不准往外露,不然提头来见。”葶花俯身行礼,道一声:“喏。”“那名使刀的左家人……”“殿下放心,我此次就是为清理门户而来。”左无妗垂眸,微微低头。“最后,”陆重霜看向座椅上负伤的晨风,“按约定,过了上元日,你我就再也无瓜葛。今日本王拜托你最后一件事……尽全力,查到那群异族人的来头,他们的上家到底是谁,又是谁胆大包天地在长安城里喂养这群暴徒。”“得令!”晨风笑嘻嘻地一抱拳,随后立刻龇牙咧嘴地捂住闷疼的胸口。东宫,子时,昼夜不熄的灯火如海潮般涌动。这是一个世人眼中的销魂窟,贵公子、番邦人、乐师、男伎皆被关在这座华美的宫殿内,供心善的女主人赏玩。陆照月是个爱玩、会玩的女人,她贪恋男人的美色如同蜜蜂贪恋花朵,她也爱惜他们,如吝啬鬼擦拭宝物。“你还有脸回来!二十五人的队伍,居然捉不住陆重霜手下的一个人!”寒川公子冷笑着夺过对面男人的短剑,甩到地上。男子掀开面具,是位清隽苍白的少年郎。“你多虑了,她中了我的毒,必死无疑。”“不许用那种口气对我说话,你不过是一条殿下随手捡来的狗。”寒川公子道。“明日便是上元,我再说一遍……此次行动手脚必须干净,听清楚了吗?”少年郎别过头,轻哼一声。“自然。”破阵子(二)<【女尊】杯深琥珀浓(木鬼衣)|PO18脸红心跳来源网址:破阵子(二)昨夜睡得颇为安稳,天刚蒙蒙亮,沉怀南便起床洗漱。他换上一身缥绿色的缠枝纹绫罗袍,头巾裹发,面容素雅,眉眼带笑,一看便是好相处的主儿。上元节是难得的男人们能抛头露面的日子,也是觅得良人的好时候。可沉怀南的心思全然不在此处,他早早答应小侄女今日陪她看杂耍、瞧花灯。姑母本说要带他去见某位小姐,只因拗不过宝贝女儿,才勉强作罢。说是小姐,其实不过是个太医署的医学生,去年正君去世,仍未续弦。此时的沉怀南恰似一件发霉的绣袍,除去贱卖别无他路。同姑母一家用完早膳,沉怀南遣小厮给房内的母亲送饭,自己则牵起侄女的手带她出门玩耍。前几日给母亲请安,他无意中听见姑母正劝说母亲莫要守着正君过日子,多纳几房侍君,趁年轻看看能不能再怀上,指不定下一胎便是金贵的女儿。沈家世代务农,好不容易出了个光宗耀祖的读书人,祠堂里的祖宗都指望着她这条血脉,万万不能断在这里。姑母纳了三房侍君,两个出身贱籍,是花钱买来的,因而不需要多添奴仆照顾,不过是多个人多双筷子。此二人,出身低贱又无女儿傍身,姿色平平无法魅主……平日里深居简出,行为处事莫不小心谨慎。这便是男子的命。沉怀南还不想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正月十五上元日,天官赐福。赐福什么的……一句吉祥话罢了,天下的苦楚忒多,福气远远不够。日色渐晚,沉怀南牵着小侄女在街边看艺人耍猴玩,这儿离东市放烟火的地方极近,走个两三里便能瞧见皇家放出的凤凰灯。凤凰飞天灯乃皇太女陆照月献给天子的礼物,据说数百位能工巧匠耗时一年才造出了这玩意,点燃时凤鸣不息、光耀四方,象征圣人恩泽浩荡。在太女的提议下,此灯被安排在距离太极宫和大明宫都不远的东市,允许百姓前来观看。届时凤凰飞天,烟火璀璨,威仪赫赫,也好显现天子气概。女孩梳着圆鼓鼓的发髻,头戴一只薄纱剪成的蜻蜓,左手拿着新出笼的蒸糕,右手紧紧牵住叔叔。她仰头,目光顺着圆柱向上望,黄昏的楼台是鸡蛋黄的颜色。一排排看去,扮作女子的伎人们正端坐阁楼梳妆,准备晚上的表演;女商人朝苦力抛下布帛,华美的罗缎同夕阳一样迷人;有人在吃宴席,帘幕半拉,慢悠悠的小曲儿被嘈杂的人声吞没得一干二净。陆重霜透过帘幕,稍稍往下一瞥,便瞧见了下头看杂耍的百姓,乌央乌央的。这里是罕见的开在东市的酒肆,胡姬所开,有极为特别的龙膏酒,芳辛酷烈。太阳一点点下沉,余晖落在她敷粉的面颊,细眉朱唇,额上花钿精巧,两点靥面透着一丝疏离的妩媚。长庚斟酒。他难得身着华服,束发带冠,带一柄唐刀,腰佩上有青鸾逐月的纹样,代表他是晋王府的一员。“你说,连远在陇川的左家子弟都成了她的裙下臣,还有什么人是她拢不到的呢。”陆重霜面朝远处隐约可见的花灯,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