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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冰酪,特意嘱托我遣人去说一声……怎么,东宫没有您管的事儿,不代表晋王府没有。”“呵,你倒是为晋王殿下……鞠躬尽瘁。”夏文宣歪了歪脑袋,不甘示弱:“为妻主办事,应该的。我与青娘情投意合不说,她又在上元救我和阿娘于火海。有恩有情,怎能不尽心尽力。”于子崇语塞,隐忍着怒气冷笑一声。“东宫事务繁杂,事事过问才是奇怪,而晋王新婚燕尔,正是情浓,多小的事都应当亲力亲为。”莲雾公子只一句,毫不费力地解围。他乃前朝萧家的后嗣,萧与夏曾有姻亲,论关系,莲雾公子算夏文宣远房的叔辈,如今成了连襟。论长相,莲雾秀气,寒川英朗,文宣雅正。夏文宣不愿拂了小叔的面子,笑了笑,转身去传唤小侍。四方的帷幔内,于雁璃盯向陆重霜,声音不大却也毫不掩饰咄咄逼人的态度:“晋王殿下,你可在大火前曾私调过南衙禁军。”“不曾。”“当真?”“当真。”“那为何会有人来与我状告,你私传南衙禁军,在东西二市恶意纵火!”“倘若有冤屈,不如来殿前当面对质。”陆重霜道。“本王正好奇是谁在信口雌黄。”“禀陛下,是婢子收的小笺,”幺娘扑通跪下,扯着嗓子喊。“前几日有军娘子托小人传话与太女,正巧那日于大人来看寒川公子,婢子心想朝堂之事不如交由于大人定夺,这才将状告的小笺传与于大人。”幺娘说完,指着桌角道。“婢子发誓,倘若有一句谎话,当场撞死!”“要说事就说事,别好端端地冒出什么死来……”沈念安皱眉。“于宰相,小辈不懂事,你也跟着老糊涂了?圣上面前,说这种话来要挟人。”“沈宰相说得对,”陆怜清搅浑水,“说事只管说事,把事说明白最要紧,一口一个撞死……呵,也不晓得是威胁谁啊……”陆照月一拍桌子,杏目圆瞪。“还愣着做什么?掌嘴!”幺娘愣了一瞬,继而咬紧牙关,往白腻的脸蛋狠狠甩上一巴掌。可还不够,在场的主子谁都没叫停。不间断的掴掌声在几人交错的目光中愈发急促,幺娘的面庞浮出骇人的红晕,眼见就要连一片青紫。“停吧,吵得心慌。”鸾和女帝蹙眉。她长舒一口气,对于雁璃说:“你也别争了,有人传人,早早把事情结了,好回去歇息。”于雁璃拱手道:“陛下,请传顾鸿云入帐。”“既然如此,陛下,不如顺便把大理寺卿叫来,”沈念安道,“免得吵到最后又不清楚。”鸾和女帝稍稍动摇。于雁璃由她一手提拔,更是除掉先帝君那一套班子的要棋,她的话,女帝再怎样都会听信几分。她的目光扫过底下六人,气短地吩咐侍从:“去传顾鸿云和大理寺卿。”青玉案(五)宫人传话到大理寺寺卿戴弦那儿时,她正与女儿在帐中玩耍。听闻陛下召见,她眼皮一跳,随即遣女婢拿些小钱塞给传话的宫人,自己则递上一碗放凉了的甜香面茧,轻声细语地询问圣上为何召见自己。宁可得罪共事的官员,也别得罪宫闱内的近侍——这是鸾和女帝登基以来,一代代朝臣总结出的至理箴言。身为天子的帝王一旦放松礼法,纵容地位低下的近侍僭越到朝臣的头上,三省六部九寺与各道、州、县便会随之紊乱。所谓“犯上作乱”,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大楚的朝堂从来不缺满腹经纶的聪明人,但聪明人往往比常人更爱惜自己的脑袋。“是于宰相有要事商议,才提请陛下传您去一趟,除您之外还请了突厥来的使臣大人。”宫婢避开送来的甜汤,冲戴弦福了福身子。“别的小人也不敢多听。”“使臣?哪个使臣。”“是突厥可汗的长子,顾公子。”宫婢有一答一。阿史那摄图?于雁璃能有什么事需要用他?戴弦暗自琢磨着,随宫婢出帐。日薄西山,天际浓稠的红压向一望无际的绿野。春风混杂着新鲜血rou的腥气,扑面而来,双颊好似蒙上一层未干的羊血,又腥又热又黏。千万念头在脑海纠缠,短短的距离,戴弦竟走出一身汗。她捻着袖子揩拭额头的细汗,快步走向端坐在最高处的金帐。青纱帐外,容貌姣好的侍女左右各站一位。二者向戴弦行礼,纤纤素手撩起一点帘幕,好使她躬身穿过。熏人的香雾海潮般涌来,先前萦绕在戴弦鼻尖的血腥顿时被眼前的浮华所掩盖。“好一个贼喊捉贼,于宰说得当真透彻。”伴随一声轻笑,女子窈窕的剪影浮现在戴弦眼底。“不过距离大理寺结案怎么着也有个十天半月,怜清想知道,于大人为何不在前几日早朝给母皇陈奏?非要在春猎害母皇扫兴。”戴弦心口突突直跳。吴王陆怜清讲话一贯绵里藏针,先抬后砸。方才一番话先是顺着于雁璃砸了对家,又话锋骤然一转,将枪口对准于雁璃。寥寥几句,里外都是人,里外都不是人。戴弦与太女、吴王同朝为官三载有余,深知两位皇女的脾性,尤其是吴王陆怜清,同父亲九霄公子一般,表面瞧去是个好相与的人,实则手段狠辣。她毕恭毕敬地上前给圣上行礼,又给在座的几位皇女、宰相作揖。“正好戴弦来了。”沈念安冲戴弦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坐下。“于宰相怕是醉酒,不清醒,硬说陛下的禁军在东西市恶意纵火。你处理上元走水的奏议我是看过的,你来说说。”沈念安话音方落,不同方向的几束目光一齐落在戴弦身上。戴弦沉吟片刻,忖度道:“有关上元的处理,臣已在奏议中写明。杏月经陛下恩准,大理寺与刑部一同捉拿贼寇,如今各项损失已同户部报备,犯人则交由刑部处置。具体事宜,于宰相还需寻夏尚书细问。”她特意搬出女帝批阅过她的奏议来压于雁璃,为得便是不提过程,只谈结果。“找夏鸢?哼。”于雁璃冷笑。“戴弦啊戴弦,你亲手写得奏议,总该知道自己查了些什么。”陆重霜漫不经心地转动着瓷盏,淡淡笑了声,道:“于宰相,您光凭戴大人的奏议和一封来历不明的信笺,就开始质疑大理寺的办事与本王的清白……唐突了吧。”“嗳,别这么着急为自己说话,”陆照月含沙射影,“还有一个人没到呢。”“你说得左不过是顾鸿云,”陆重霜道,“本王着实奇怪,太女殿下不信大理寺的话,非要等一个外族人来……居心何在?”“少阴阳怪气地说我勾结外族人!”陆照月拍桌。“到底是谁欺上瞒下、暗结党羽,还说不准呢!”“说事只管说事,莫要为小事伤了和气,”陆怜清正打圆场,忽而瞥见倚在男宠肩头的鸾和女帝一脸倦意。她起身,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女帝身旁,温声道:“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