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警告:本章含性暴力/血腥场面描写 也许正因为她是妓女的女儿,这一切都远不如还是想象中的未发生的绝境时那样煎熬与痛苦。也或许是她早就已经麻木了,自己用黑布蒙住了双眼,骗过了大脑里屈辱的哭声。 只是张开双腿任人摆布而已。只是短暂的夜晚,只不过媾合替代了睡梦,但破晓之后她就能拿五千朗克继续新的梦。 从此她能在卷宗和判决书之间沉沉睡去比起未来的欢欣与光明,这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代价啊!甚至一旦她选择了遗忘,这一切就如崭新的纸张般空白,仿佛从未发生过。 更何况那只是性、只是用性换钱本质仍然是以物换物,她和那些商贩有什么区别?她的母亲是这么养大了她,她难道觉得她肮脏吗?觉得这能算作堕落吗? 不,不。她已经打完了电话,巴德曼夫人也应允了为她要价到五千朗克,马上就要皆大欢喜,她不能再继续纠结下去了。 交易即是交易,选择已经做好了,而巴德曼夫人让她今晚就去不老泉见她。 而埃斯黛拉是自愿去做一夜娼妇的。 她是自愿的而这再清楚不过了。 一旦她们之间发生了争吵,玛利亚就会喝得烂醉如泥,甚至直接消失一整晚。以往她这个糟糕的处理机制总会让埃斯黛拉担心不已,但今晚它却摇身一变成为了令她不留痕迹地离开公寓的机会。 夜幕降临时,埃斯黛拉偷偷喷了玛利亚最舍不得的那瓶鸢尾香水,穿上了那双她的三千朗克分之一的高跟鞋,生来第一次用浓艳的妆容模糊了她脸上的轮廓。 美丽,但她是模糊的、没有形状的。 镜子里性感而又妖冶的黑发女郎究竟是谁?好像只有望着她的那对紫水仙色的眼睛是属于她的。 埃斯黛拉尝试去拗出勾人的神情,然而没有一次是对的,一眼就能看出是在扭捏作态比起勾引,更像是在扮鬼脸。 看起来熟透了的甜浆果,轻轻一咬丰沛的汁水就该喷涌而出,但谁能想到其中的果rou是又涩又苦的呢? 她呼出了一口气,索性直接放弃,最后只是扯了扯裹身裙短得放荡的裙摆,便扭头不再看镜中的女人,直接离开了浴室。 如果将圣都市下城的淘金区视作流淌着奶与蜜、污与血的失乐园,那么不老泉一定是最浮靡纷奢的应许之地。 有多少男人想要闷死在柔软的大腿之间?深埋进温热的喉咙里?在不老泉,只要洒得起绿油油的钞票,你可以在双乳间大快朵颐,用yindao盛酒、喝到酩酊大醉,再命女孩们奉你的yinjing为神,对它顶礼膜拜。 没有人知道巴德曼夫人靠做皮rou生意赚了多少钱,但众人皆知只要你想寻欢作乐,首选一定是不老泉。 埃斯黛拉早已记不清她上一次造访这里到底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不过悬在她头顶上的那块招牌还是和她模糊的记忆中的一样 镀金的性爱女神伊南娜赤身裸体的神像和花体的拉丁文Fons Luventutis(青春之泉)。 毋庸置疑,完全符合一个秘密绅士俱乐部所需的风度。 夫人正在她的办公室等你,林小姐。 入口处的回廊朦胧的彩光下,巴德曼夫人的助理冲她迷人一笑。 隔着层层玻璃,俱乐部的大厅里爵士乐队萨克斯风的演奏声和醉生梦死的喧嚣声隐约透了出来。但一切吵闹在她心跳声的回响下都显得格外遥远,她紧张得甚至能听清血液流动的声音。 太多的不安与焦虑。 埃斯黛拉无言颔首,跟在她的身后进入了一扇暗门。 不老泉内的空气中总是弥漫着诱人而又馥郁的麝香和花果香。越靠近巴德曼夫人的办公室,其中白花的香气就越发浓重,几乎到了刺鼻的程度。 大概不到两分钟他们就走到了回廊的尽头,没有任何标志的黑檀木门像有所感知似的缓缓地打开,一阵香风扑面而来。 林小姐,请。助理示意她进门,笑容纹丝不动。 埃斯黛拉绕过一扇雕花屏风,便看到淘金区最有名的老鸨倚靠在一张软榻上,似乎正在小憩。 年长的女人仍然半闭着眼,但听到动静之后眼皮下透出的目光瞬间直勾勾地指向了她,锐利无比,刺得埃斯黛拉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不等她出声问候,巴德曼夫人开口道:你出落得更美了,亲爱的。 说着,她站起身来,一手扶住丝绸缠头,走到埃斯黛拉的面前,吻了吻她的脸颊,吐息温热且芬芳,却感觉像蛇一样滑腻,我迷人的玛利亚还好吗?我们已经有很久没见了。 埃斯黛拉忍住瑟缩的欲望,试图镇定地说:我母亲很好,夫人。我很感谢您愿意抽出时间见我,我知道我的请求很突然 胡说。巴德曼夫人嗔道,语气亲昵。 她抬起手,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一对猫似的眼睛细细估量起她的面容,里面毫无温度。 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巴德曼夫人又微微一笑,放下了手。尖锐的红指甲像是无意般划过埃斯黛拉的脸颊,引起一阵刺痛。 你能想到向我开口是我的荣幸,埃斯黛拉。毕竟我一直很期待能拥有你作为我的她顿了顿,姑娘。 埃斯黛拉颤了颤,勉强扬起一个甜美的笑容:我很感激您,夫人我真的非常需要那五千朗克 巴德曼夫人打断了她:我知道。 说完,她突然转身,从一旁的矮桌上拿起了一杯白兰地。 埃斯黛拉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但她的口吻听起来是真诚的遗憾:我知道对于常驻这里的姑娘来说,你太好了,埃斯黛拉。 下一秒,那对猫眼又一次盯上了她,红唇扯出无可挑剔的弧度,法学院,对吗?相当雄心勃勃啊。我必须说我最欣赏你这样的年轻女孩聪明,野心十足,又很有胆量。 年长的女人啜饮了一口酒精,而埃斯黛拉在原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我理解你想要结束得越快越好,亲爱的,我同样也希望你能尽快重返校园但这就意味着普通的客人无法为你实现这一点,毕竟五千朗克也并非不老泉常规的数目。 她话里话外的暗示并没有超出埃斯黛拉的预料。 可黑发的年轻女郎仍然因恐惧而心脏直跳非常规的客人。她还记得很久之前无意间窥探到玛利亚应付有着古怪癖好的嫖客的场面还是小女孩的她当时直接跑到厕所吐空了胃里的东西。 但埃斯黛拉还是说道:我明白,夫人。她与巴德曼夫人对视着,没有移开视线,只要三天内能拿到五千朗克 不等她说完,年长的女人粲然一笑,轻轻地鼓了鼓掌:好极了。 一边笑着,她一边将手中的酒杯向她递了过去,示意她喝完,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埃斯黛拉当然,无需担心,我绝不允许太过分的事情发生在我的姑娘身上。待会儿你要见的那位先生是位极其体面的绅士,他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比平常的客人要求更高一些 一饮而尽。 白兰地甜蜜辛辣的味道刹那间挤满了她的口腔。埃斯黛拉险些被这烈酒呛到,但在巴德曼夫人令人紧张的注视下,她只能忍下所有不适,将它全部咽了下去。 见她如此,老鸨的笑容加深了。 麦克米伦先生只是喜欢真正的美人。巴德曼夫人轻描淡写地说道,而你,我亲爱的埃斯黛拉,你已经不止是够格了。 说完,她伸出手,手指停在了年轻女孩的唇边。 这一次,血红的指甲尖实实在在地划过了埃斯黛拉的肌肤。 埃斯黛拉从化妆室出来的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变换了模样。 周围所有男人垂涎欲滴的注视让她想吐到了极点。 她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栗着,尽量低下头无视那些视线,但每一道色迷迷盯着她的目光无一不是紧紧地粘在她的肌肤上,仿佛她是一道珍馐佳肴,他们随时准备冲上来剥光她、侵犯她、享用她。 或者她的确是一盘静待享用的美餐 刚刚过去的一个小时内,埃斯黛拉被换上了麦克米伦先生喜欢的高开叉的薄纱长裙,浓妆也被卸去,重新画上了最简单的裸妆。她甚至被再三叮嘱进门之后必须赤足,因为麦克米伦先生讨厌高跟鞋那种虚假的人造美。 这难道不就是按客人喜好重新摆盘吗? 埃斯黛拉是那么地想要马上扭头逃出这个地方她的大脑在尖叫,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她想现在就甩开那些视线,她甚至不敢去想象接下来即将面对的一切 跑!跑!跑! 大脑不停地下达着绝望的命令,但埃斯黛拉连脚步都没办法迈得更大。她的身体跟木偶似的安静地跟随着引路的女孩,向着麦克米伦先生所在的VIP房间走去。 她做不到她做不到反悔。恐惧与不安已经摄住了她,她只能尽全力去想那五千朗克,还有那些背得滚瓜烂熟的法条,好分散注意力。 与此同时,引路的女孩对她的不适视若无睹,甚至还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 如果你没那个胆子,那一开始就别来这里。她厌烦地对埃斯黛拉说,别搅坏了客人的兴致,公主,你可不会想见到夫人发怒的模样。 埃斯黛拉安静地点了点头。 快要到了。 她已经能看见门上的门牌:06,而胸腔里原本极快的心跳也随着目的地的接近,和行刑前的死囚一样逐渐放弃抵抗,换成了一种吊诡的镇定。 等一切都结束,最迟后天她就能回到学校了。 最迟后天她就能坐到教室里面 门开了。 鞋子。那个女孩提醒,说完,她冷不丁地一把把她推了进去。 她光裸的足底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手指拽着薄纱的裙摆,呼吸浅而急促,她甚至不敢直视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麦克米伦先生的眼睛。 唱片机里正在播放着年代久远的爵士歌曲,醇厚的嗓音、暧昧的吐字,本该是为了加剧刻意的旖旎,但她的冷汗仍然顺着背脊滑了下去。 看来阿玛娜对美人的品位越来越好了。 麦克米伦摇着一杯威士忌,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的年轻女郎。 他看起来约莫近五十岁的年纪,双鬓斑白,衣冠楚楚,浑浊的绿眼睛里盛满了贪婪的光。他盯着她的眼神,既像在欣赏优美的画作,又像见到了猎物的毒蛇,令人寒毛直竖。 你叫什么名字,小猫咪?他舔了舔嘴唇,有些急不可耐地向前倾身,我之前从没见过这张漂亮脸蛋你是新来的吗? 拉蒂,先生。埃斯黛拉的嗓子发紧,她一定正在抖个不停但麦克米伦看起来好像更兴奋了。还不等她站定,他就伸出双手一把将她猛地拽倒了他的怀里。 埃斯黛拉险些尖叫起来,可是男人紧紧掐着她的腰肢的那双枯槁的手让她咬紧了牙关。仅隔着一层薄纱,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在她的肌肤上流连的感觉急切的、饥渴的、黏腻而又猥琐的,她的胃已经被恶心得蜷成了一团 停下!停下!停下! 她在心里发疯似的喊叫着,但男人只能看到她痛苦且沉默的脸。 噢,我的美人,你也很期待吧?麦克米伦用力地搓揉起她的屁股,逼她跨坐在他的腿上,好棒的屁股真是天生的婊子!像你这样yin荡的rou体最适合让男人玩弄了 埃斯黛拉想尖叫、想推开他逃出去,但男人的手掌死死捏住了她柔软的rou,根本不留给她半分反抗的余地。 他喷洒在她脸上的呼吸里全是酒精和大麻的味道,山雕似的脸庞写满了rou欲与兴奋下一秒,他猛地逼近她,要强行吻上她的嘴唇,但埃斯黛拉下意识地躲开了。 坏女孩!麦克米伦狠狠地掌掴了一下她的屁股,埃斯黛拉终于疼得尖叫了一声,却引出了他更兴奋的大笑,没错!就是这样!叫出来,你这个贱婊子刚才那一下够疼吗?你想哭吗? 她咬着牙拼命摇头,但男人的手已经一把撕烂了她胸口处的薄纱,失去遮挡的rufang瞬间暴露在他的眼前。他像是不知道她有痛觉一样重重地抓住了她的左胸,力度大到指甲完全掐入了她的皮rou里埃斯黛拉禁不住痛呼,可更强烈的疼痛又从右边的rutou处传来,狠狠击中了她的大脑,令她有一瞬间疼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多么柔软多么娇嫩,多么美丽麦克米伦嚷道,趁机强吻住她的嘴,从来没有男人这样对待过你吧,小姑娘?这滋味是不是好极了?你是不是想要品尝到更多 不! 埃斯黛拉奋力挣扎起来,她扭动着,试图用力推开男人的胸膛,但他的桎梏犹如钢铁般坚硬,根本不为所动。 麦克米伦反而被她的反抗所激,一边继续蹂躏着她的rufang,一边粗暴地撕开了她的裙摆,直接摸进她干涸的腿间。 不埃斯黛拉哭号起来,可是男人的手指不容反抗地撑开了她的yinchun,将不知什么时候从裤裆里放出来的yinjing挤到了她紧闭的yindao口外面。 他舔着嘴唇,眼里闪烁着癫狂的光:真是个热情的sao货,你就这么想要吃我的rou吗? 不!不!不 叫得更大声一点,婊子!像你这样出来卖春的荡妇,居然没有男人强jian过你吗?放心你马上就会享受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的 不要!快停下来!mama!mama救救我!求求你!别这么做 mama救救我?哈哈哈哈可怜的宝贝儿,你的婊子mama要是在这里,恐怕她也会帮着我把我的jiba塞进你的 砰! 他疯狂的大笑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生生截断在了空气中。 一切动作都被猝然按下了暂停。 麦克米伦无比愤怒地抬起了眼,嘴唇张开,准备怒斥那个打断他享乐的不速之客。 然而门口的来客却没有留给他任何出声的机会。 半秒之后,一道冷漠的声音打破了这间房间内只有几不可闻的抽泣声的寂静:晚上好,菲兹威廉,没想到你居然躲在这里。停顿,看来你正在享受一段美好时光啊,需要我为打扰你而道歉吗? 死死箍着她的双臂忽然松开了。 埃斯黛拉跌倒在了地毯上,她无措地看向门口,只见那是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最前面的应该是刚才开口说话的那个人。他抬着手,手中是一把上了膛的手枪。 黑黢黢的枪口指着沙发上的菲兹威廉·麦克米伦,空气如暴雪骤降般一瞬间冻结,只有唱片机里的爵士乐仍在唱着,但不再缠绵,反而诡谲到令人毛骨悚然。 托、托比亚斯刚才还在享用着暴力带来的美妙的男人此时只能发出一阵可悲的嗫嚅。对着枪口,他完全不敢动弹,连暴露在众人眼前的已经萎下去的生殖器都没有半分收拾的胆量。 多、多么突然的惊喜,先生们,有什么是什么是我能为你们效劳的吗?麦克米伦磕磕巴巴地说道,比起问题更像是在哀求。 不等对方回答,他慌乱地继续说了下去,是和上个季度的生意有关吗?上礼拜天我已经向斯特勒先生承诺过我一定会在一周内解决所有问题,斯特勒先生也应允了。托比亚斯,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事情需要你亲自 一只戴着黑色皮革手套的手越过了托比亚斯的肩膀,将他持枪的那只小臂略微压低。 麦克米伦突然跟见鬼了似的,露出了混合着惊恐与骇惧的表情。 一个男人从他们的避让中走到前来,从托比亚斯手中拿过那把手枪,大拇指按在了扳机上。 埃斯黛拉望着他,瞳孔微微放大。 听到消息的时候我很难过,菲兹威廉。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如来自伊甸园的弦乐,我没能想到你对我们的积怨已经深到需要向外人求助的地步。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菲兹威廉?你曾经吻过我的戒指,称我为教父,而我也施予了你应有之公义。事情怎会沦落到如此境地,老朋友? 麦克米伦的眼眶里瞬间涌出了泪水。 不他哀声叫道,狼狈不堪地起身,跪倒在地,不我绝不会背叛您,斯特勒老爷!一定是什么人、一定是有人暗中挑拨离间!我宁愿死也绝对不会向警察泄露半个字眼!我有证据我有证据绝不是我 斯特勒先生扣下了扳机,凄厉的惨叫声顿时盖过了子弹穿透血rou的闷响。 双眼睁大,埃斯黛拉紧紧捂住了嘴,惊恐地看着麦克米伦右手手背上巨大的血洞,全身止不住地战栗。 麦克米伦抓住他已经废了的右手,发出了只存在于噩梦之中的刺耳哀嚎。他像一条蛆虫般在沾满了自己的血污的地毯上不停蠕动翻滚,整张脸庞都因剧痛而扭曲,有一瞬间根本看不出半点人类的模样,宛如博斯笔下的牲畜一般丑恶。 我刚才提到警察了吗,菲兹威廉? 斯特勒先生注视着这幅惨状,语气平静,紫眼睛里只有冷酷的微光。 终于写到克里斯蒂安老爷出场了,这个初登场怎么样 下章争取上rou 谢谢大家的收藏评论和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