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乍便罗浮梦边
第七回 乍便罗浮梦边
诱人。 跟这二字相比,好似眩晕也变得不足为奇了。 她想,如果眩晕只是被动的感官感受,那么诱人则像是一种微妙的、带有兽性的渴望。 让人浮想联翩。 当夜,她被这两个字折磨得辗转反侧,像血液都沸腾起来。 她翻了个身,看着门上树影摇曳,大红灯笼正被风雪撞得訇然作响,江南的夜风带着江水的寒气,窗户不严实,透过缝隙挤进来,传来类似女人尖叫与哀嚎的呼鸣。黑暗中,她却好似被一股莫名寂静压得喘不过气。 她的脑海中再次响起她说的那三个字。 那人的声音极好听,虽然跟她印象中有所出入,却清幽殊绝,带着女性特有的柔媚,教人骨酥。 她在心里一遍遍默念,不禁想象着那人同样缓慢地用这种柔软的声调念着自己的名字,想象着,嘴唇微张微阖间,宋-文-卿-这三个字从她的舌尖上滑落下来。 她越过广阔无垠的黑暗望着门上的浮光掠影,不禁也想象着,在她说那三个字时,眉眼带着的情绪。 黑夜给了她无限遐想的空间。 这种感觉很奇妙,文卿不敢确定她与他是否为实实在在、各为独立的两个人,她甚至弄不明白自己被她吸引的源头究竟是出于什么,但那人、一个出尘孤傲的道姑,显然与他是不一样的。 对他,文卿总需要主动。从一开始主动靠近,到后来主动示好、主动示爱,直至最后主动抛弃,她一直立于上位,她的决定永远都比他快一步。她知道是自己cao纵着那段不合时宜的关系,同时感到享受。 但是面对鹤生时,完全不是如此。除了她那张脸,文卿对她的一切都感到茫然。她身上像被一层云雾笼罩,言行颦蹙间,皆带着一种神秘却迷人的气场。每一次对话交流,都让她更加迫切地想要靠近她。 她身上拴了绳子,被拉住了。 我真是感觉被这个小子给拴住了,走两步就累得慌。镇国将军府内宅的套间暖阁内,舒宜身子向后靠了靠,抚着肚子抱怨道。 你这压根都还没显怀,再过阵子可怎么办才好。文卿悠悠地跟着摸她圆滚滚的肚子,诶,名字想好了么? 短日头,屋子里暖融融的,两个人相依靠在窗下的炕桌边上,大好的阳光落在她们身上,舒宜懒懒动了动身子道:有想是有想不过公爹已经给了几个名字,李重宇啊、李重道啊,说到时候让孩子抓阄。 全是男孩的名字。文卿下意识想问,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抬头看着她静谧低笑的脸说:都是好名字。 这个小子,家里人对他的期望很大。舒宜道,他娘我为了怀他都胖成这幅鬼德行了,他可得争气点才行。 圆润是圆润的不少,但因为她五官标致,所以文卿觉得暂时还说不上胖,不过张嘴还是挖苦说:我说这肚子怎么软乎乎的,合着有一半是你的肥rou啊。 嚇!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麻溜地滚吧!我睡了!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这什么日头啊,大中午的就睡觉? 滚滚滚!孕妇需要午睡! 好啊,二奶奶最好是真的要午睡。 哈哈哈哈,宋文卿,你个赖皮鬼,哈哈,住手。 二人闹了一会儿,皆笑着趴在案几上,文卿望着北面贯穿屋子的房梁,渐渐笑意像檐角的风铃声声、随着春风消散也缓缓平息。 她想起来,梁舒宜跟将军府二少爷也是在四年前认识的,甚至也同样的,也是梁舒宜这厮主动示好的,不为别的,只因为当初她知道自己指腹为婚的对象是京城二品大员的公子,她咬定牙关也要比自己嫁得好,才有了他们这桩姻缘。 还真是世事弄人。 诶,说真的,我也算你们半个媒人了,怎么你家那位大过年的也不着家?我正想着见一见呢。 舒宜顿了一会儿,也不是不着家,就是刚好,刚好不在而已。 文卿瞥了她一眼。她倒是端得越来越像个不形于色的大人物了,但毕竟是十来年的孽缘,文卿一下看出她已有几分不自在。 显然,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梁舒宜之所以不把她的院子放在将军府附近,之所以她来了府上几次,却总是见不到她丈夫,是因为她不想自己跟她丈夫见面。 无论忌惮的是谁,这个事实已经召揭:她与梁舒宜正随着境遇的变化而变化。 半晌,她一面装腔作势地叹气,一面捻着自己的头发,揶揄道:我承认我长得比你好看,没办法,天生丽质,我也很无奈。 舒宜见她如此说,松了一口气,羞愧得无以复加,同时招手去打她,臭不要脸的!过了一会儿道:过阵子元宵,府上有婚事,你来么? 文卿看她,她挑眉,文卿明白了,她要这是要给自己挑夫婿,遂又叹气,家里正催着我成亲,您就别跟着一起掺和了吧。 嘿,我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听你这语气好像不太想成亲? 确实嗯,暂时不是很想。 她蹭得坐起来,你不成亲,那你打算干嘛?说好的要比我嫁得好呢! 我还有点积蓄,我娘在金陵也还有一些田地房产,我打算她瞥着她,虚心地拖长了话音,做点小买卖? 嚇!你个不肖子孙!你要反了天了!还是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二奶奶您先睡,我先退了! 你给我站住! 【作者:(* ̄︶ ̄*)大过年的,我连码了七章的车,在二十章左右,私以为可以稍微期待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