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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妙的眼神更和煦了些,伸手拉了她出来:“都说了,叫我夜归就好。我真是没想到,你还这么拼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们在前方打仗流血,我们顶多出点汗罢了。”甄妙不以为意地道,新鲜凛冽的空气,让她精神一振。“夜归,你过来是有事儿?”她还记得最开始时想拉着姚夜归一起帮忙,好给城中妇人做个榜样,没想到吓得姚夜归落荒而逃,直说要她拿绣花针,不如要她的命好了。姚夜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左顾右盼,见无人注意,从袖中掏出个物件来。那物件圆圆鼓鼓,用一方浅蓝色的细棉布帕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出是何物。“这是什么?”甄妙问。姚夜归露出个明朗的笑容:“你打开看看呗。”甄妙接过来,触手冰凉,心中更是好奇,打开一看。眼中闪过迷惑:“这乌黑梆硬的是——”她脸上骤然闪过惊喜,语气带了几分迟疑:“莫非是梨子?”姚夜归就笑:“对呀,这是冻梨,你不曾见过吧?”“确实没有见过。”甄妙打量着那乌黑的梨子,不自觉咽了咽口水。靖北本来就是寒冷之地,水果蔬菜稀少,夏秋两季还好。其他时候就是稀罕物。自从发生战乱后,就更是有钱难买了。她已经有个把月没吃过水果了。“从哪来的?”“偶然得了几个,给你尝尝。”见甄妙捧着冻梨就要啃。忙拦着:“别啊,要缓缓,等化开了再吃。你拿着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嗳,多谢你啦。夜归。”“谢啥子?这段日子一直休战,你反倒比我辛苦些。”看着姚夜归离去的背影,甄妙忍不住笑了笑,把那颗珍贵的冻梨又多包了一层帕子。塞进了袖子里。“县主,罗将军来了,正在外面等你。”甄妙回屋后。才坐了不大一会儿,又有人进来报信。她放下针线出去。见罗天珵倚在门口,不由笑道:“你怎么也过来了?”这是特意围出来供妇人们赶制皮毛背心的地方,鲜少有男子过来。别误会,这么多血气方刚的年轻将士,见了母苍蝇恐怕都觉得亲近,更别提妇人了,刚开始时确实有些胆子大的在外面打转儿,后来,被来找甄妙的姚夜归抬脚踹晕了几个,就再也没有后来了。所以甄妙打趣道:“不怕夜归踹你啊?”“夜归?什么时候,你都叫她名字了?”罗天珵脸色一黑。“好啦,到底什么事呀?你这总站在门口,委实不大像话。”“还不是给你送东西来了。”罗天珵别别扭扭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纯白色的帕子右下角绣了一丛翠竹,裹着一物看起来鼓鼓的。甄妙莫名觉得有些眼熟。“这是——”她伸手打了开来,瞧见那乌黑的冻梨,不由一怔。罗天珵笑道:“皎皎,你猜这是何物?”“冻梨。”“嗯?”罗天珵一愣,不由问道,“你怎么会认识此物?”他第一次见时,可是瞧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的。“刚刚夜归给我送来一个呀。”甄妙掏出那只冻梨,笑眯眯给罗天珵看。罗天珵整个人都不好了,好一会儿,咬牙问:“她还说了什么?”“哦,她说要等化开了再吃,不然怕我肠胃受不了。”罗天珵一张脸黑透了,杵在那不说话。“世子,怎么不说话了?”罗天珵捏了捏拳头。话都被那挖墙脚的说了,他还说什么?这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了!转眼十余日过去,陆陆续续赶制出来的皮毛背心已经分了下去,还有小半皮子没有用到,棉衣等物资总算是在翘首以盼中运到了。整个城中一片欢腾,再送出去的毛皮背心,那些将士就不大想买了。毕竟有免费发下来的棉袄穿,又何必掏自己的银子去买件背心。当然,多这么一件背心暖和的很,可他们皮糙rou厚的,去年穿棉袄也撑过来了,哪有那么娇贵,还不如省下钱留给家中的婆娘孩子。“不用再做了吗?”“嗯,那些兵蛋子在这种可花可不花的地方,是不会掏钱的。正好你也辛苦,就不做了吧,这些皮子先收着好了。”罗天珵道。“难得召集了这些妇人,我看还是先做好留着吧,这样明年冬天再有这种情况,也不至于乱了手脚。”罗天珵有些心疼:“我是看你每日回去饭都少吃了一碗。”甄妙笑道:“还不是这些皮子气味太大,把我熏的,不过最近鼻子对这股气味已经麻木了,干脆一鼓作气做完,省得来年再受一次罪了。”罗天珵无奈点头:“那便依你吧,只是别太辛苦了。”刚开始,他当然反对甄妙亲力亲为,只是甄妙说。既然来了靖北,战火纷飞,她不愿做笼中的金丝鸟,能为将士们出一份力,哪怕微薄,也是好的。他听了后,思量良久。终究是没有再阻拦。就这样。剩下的一批皮毛背心还是做了起来,而大周军和靖北军的又一场交战已经开始了。那一日,大周军和靖北军在黒木城百里之外的冰龙山交战。纷纷扬扬下起了入冬来的第一场大雪,大周军冻得手脚麻木,实力大减,有许多死于敌方刀下。罗天珵率领的大周军狼狈而归。罗天珵面罩寒霜,冰冷的没有一丝人气。持着淌血的刀足足站了大半夜,才被甄妙强行拉回了屋子。紧接着,靖北军乘胜出击,姚夜归率兵迎战。重伤而回,直到龙虎将军蒋大勇派了副将李钰和肖虎出战,才算勉强稳住了局势。伤员骤然增多。整个城气氛空前低沉紧张起来。甄妙不再顾及身份,领了白芍青黛。与众多医工一起,亲自替受伤的将士包扎换药。罗天珵的书房有一个沙盘,他招了军师将士,已经呆了大半日。“三次交锋,我已经重新推演过,不认为第三次有比前两次出众的理由,可是偏偏事实相反,第一次我率兵,伤亡最重,姚将军次之,李将军等人则是正常水平。”罗天珵缓缓道。“将军,您出战那日下了大雪,许是咱们这边的将士受不得气温骤冷的缘故,才影响了战力。属下已经问过了,许多幸存的士兵都说,当时冷得浑身都麻了,连刀都险些握不住,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