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的沦陷
清醒的沦陷
时文茵心脏猛烈的跳动,像极了一只想要冲破牢笼的小野兽,她脸对着窗,不敢看坐在她旁边的梁文远。 车厢里静的骇人。 时文茵现在都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她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她说完那句话梁文远想都没想,掐灭了烟,直径朝她走过来给她披上外套抱了起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抱上了他的车。 梁文远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指尖,脚还是很疼?我帮你揉揉。 不不,不用了,不疼了。时文茵依旧躲着梁文远直白的目光,往自己脚上看了一眼。 她脚其实不疼,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编这么个蹩脚的理由。 梁文远就跟没听见那句话一样,弯腰捞起她的双腿放在了自己腿上,脱下高跟鞋轻柔着。 时文茵紧忙扶住椅背稳住身形,张了张嘴没出声,她做贼心虚似的朝后视镜看了一眼,前排那两人熟视无睹,看都没看。 就保持着这个动作,到了地方。 梁文远的车稳稳地停在酒店大堂门口,几乎所有人都站在门前等着梁文远,时文茵看了几眼梁文远示意他下车,可他就像没看见似的,不慌不忙的替时文茵穿鞋。 看着时文茵整理好之后才把车门打开下车。 时文茵见梁文远下车之后她刚要打开车门,就听见梁文远说话:茵茵,过来。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梁文远伸出一直胳膊,单手扶着车门,就那么等着时文茵。 车里那个人不会真是她叭! 不是她还是谁,都把人抱上车了。 梁总这次来真的了?以前可从来没带人到这种场合。 啧,说不定就这次心血来潮呢? 八卦的话语从四面八方涌进时文茵的耳朵,每一句都能在她心上炸开一朵花。 时文茵把手轻轻的放进梁文远的手心,梁文远回握着时文茵的手。 时文茵在梁文远站定,梁文远把她的手放开,替她整理了整理衣服,才开始对着众人说话 各位久等了,今天没别的意思,也就是为我司成功拓展业务而举办的一次聚会,大家随意。 说罢,没等众人应和,带着时文茵进了内场。 进到内场,时文茵一眼就看见在角落腻歪的苏棉和祁景。 茵茵!苏棉兴奋的小跑过来,给时文茵打招呼。 时文茵张开双手接住了飞奔过来的苏棉。 我说梁文远,你能不能管管,她一来,我媳妇儿都没了。祁景双手插兜,慢不客气的走过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关我屁事。梁文远看了眼手机没好气 苏棉见状把时文茵拉到一旁,声音极小:茵茵,你俩她指了指梁文远,事儿我听说了,不过,我还是想听你说。 时文茵看向离她不远处的梁文远,那人骨子里都带着桀骜不驯,天之骄子的模样,那些事也许不过是他对待芸芸众生都会做的事罢了。 至于关系 时文茵在心里问自己,算吗? 或许自己只是他刚好寂寞拿来打发时间的吧。 这些事传开之后,她知道意味着什么。在所有人看来时文茵只不过是钓到了梁文远这条大鱼,至于最后是什么结果,那些人早已经写好剧本的结尾了。 其实一切都无需多言。 最后这问题的答案时文茵也没告诉苏棉,因为连她也不知道。 苏棉拉着时文茵吐槽祁景这几天有多粘人,都快烦死她了。 真没想到他那么粘人,连睡个觉都要搂着胳膊睡,去洗澡我也得守着门口。说完苏棉嫌弃的撇撇嘴。 好了,你不就喜欢粘人的吗?别在这儿虐狗了。时文茵拢了拢苏棉的头发,又给她拿了一杯果汁。 我粘人不好吗?当初我要是不粘你,你早跑了。祁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连时文茵也没想到以前在外花天酒地的祁景居然在苏棉身上死心塌地了。 在那边坐下。梁文远拿着一个盒子,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时文茵坐下。 时文茵不明所以的刚坐下,梁文远就单膝跪地握住时文茵的脚踝,把她的脚放到自己的膝盖上给她脱鞋。 梁文远握住的那一瞬,眉皱了一下,在车上给她揉脚的时候,没注意,脚踝太细了。 诶,怎么了?时文茵弯腰想要阻止。 不是脚疼,拿了双平底鞋。 梁文远麻利的给时文茵换上二十分钟前让秘书买的平底小白鞋。 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涌过来,时文茵坐如针扎,她真没想到梁文远会对她的脚那么执着。 一些人拿起手机拍下了这一幕,时文茵抬起胳膊挡住了自己的半边脸,转而低头盯着梁文远,他很认真的在给时文茵系鞋带,神情自若,没半点儿尴尬。 温热的手掌覆盖在微凉的脚踝处,时文茵心尖一烫,她皮肤白皙,稍微一使劲儿就会留下印子,梁文远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一直轻握着。 一旁的苏棉都傻眼了,伸手拧了一把祁景的胳膊。 祁景愣是硬扛着闷哼一声,没喊出来,疼的五官都快挤到一起了。 宝宝,这是梁文远吗?苏棉不可置信的,目瞪口呆的盯着梁文远动作,连脸都没转过开对着祁景。 是啊,这不就是那大活人嘛。祁景憋的脸都红了,愣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几个字回答苏棉。 祁景爱妻第一条:就算哑巴了也要拿手语比划着回答老婆的问题。 梁文远站起身来,完全不在乎那些人的目光,只淡淡的问了一句:可以吗?不紧吧? 时文茵的目光随着他站起的动作一直往上,最终定格在他的脸上,她摇摇头。 梁文远点点头,等时文茵站起来才走向台子,今天的场子是他的,自然由他开场。 时文茵盯着梁文远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今天她并没有冲动,从第一次见他就有了这份心思,只不过自己不承认罢了。 诸位,梁文远拍了拍身前的话筒,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下来,梁某不才 黑色西装给梁文远又增添一份严肃感,声音淡淡的从麦克风传出,飘在上空。 时文茵直勾勾的盯着梁文远,脚踝上仿佛还留着梁文远的余温,她微微扭动脚踝,就像那次梁文远抓过她的手她蜷缩起来留住。 明知道前边或许是个火坑,可她依旧清醒的往下跳。 茵茵,我觉得我说这个话不太好,但我还是必须得说苏棉破釜沉舟般,他到底什么样,谁也不清楚,我们也只是道听途说,你考虑清楚。 时文茵微微一笑,说:好了,我又不是不清楚,你跟祁景好好的就好了。 刚说完这句话,时文茵的手机响了起来 海绵宝宝我们一起去抓水母吧 海绵宝宝我们一起去抓水母吧 时文茵看了一眼来电人,皱起眉头,嘴唇紧抿住,一个人走到角落。 苏棉看到时文茵那个表情,就已经猜出来是谁了。 时文茵调整好语气才按下接通键 喂,有什么事吗? 茵茵啊,你在忙吗? 对方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却又透露着一股子兴奋。 不忙,就是在参加一个饭局而已。时文茵好像对对方无可奈何,声音里带着无奈。 那明天能不能出来见一面? 有什么事就电话里说吧。 额,茵茵啊,我手头有点儿紧,你手底下还有钱吗? 时文茵听到这句话有些生气,但还是忍住了 妈,别玩儿那个了,行吗?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不知道吗? 茵茵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mama答应你,就最后一次。时妈带着急迫感,她非常害怕时文茵不答应。 时文茵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肺里的浊气换了个遍:明天下午两点还是老地方。 诶,好好好,茵茵,那你先忙,我先挂了。 时文茵挂掉电话并没有回去,她靠在墙边调节着自己的情绪,脑子里回忆着时母身为母亲带给她的美好。 最后时文茵也只是在众多记忆碎片中找到了那道桂花鱼的味道。 那是时母带给她的唯一一点美好的回忆。 傅慕寒因为自己家的小孩儿生病了没能到场,苏棉给她打了招呼回学校写老师突然留的作业。 时文茵没去找梁文远,她分得清场合。 就那么坐在一张桌子旁边一杯接着一杯的灌自己酒,她实在不想去回忆时母的声音,但那声音像被施了魔法一样一直在自己的脑海里盘旋。 时文茵趴在桌子上看着头顶那盏巨大的水晶灯,有些重影。 一只微凉的手贴在了她guntang的脸颊上,带着酒气的呼吸打在自己侧颈,接着那道像酒一样绵远醇厚的声音占据了她的大脑。 怎么喝那么多酒?梁文远从一旁的服务生那里拿来湿巾,擦了擦她的手,又把自己的手塞到时文茵的脑袋底下,一会儿不看你就不长记性了? 时文茵鼻尖忽然有些酸涩,眼泪冷不丁的就出现在眼眶。 我想回家。时文茵强忍住眼泪,闷闷地说了一句。 好,回家。 梁文远没她问家在哪儿,而是直接答了句回家。 梁文远让秘书给众人交代一下原因,自己抱着时文茵出了内场。 冬天气温低,梁文远便在门内等着司机把车开过来。秘书急匆匆的从内场出来赶上梁文远的脚步,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梁文远稳稳地抱着怀里那一只又小又软的时文茵,时文茵缩在他怀里睡着了,没一点儿动静。 梁文远瞧着时文茵那张小脸,睫毛浓长,一闪一闪投下一小片阴影,许是没忍住哭,睫毛上还挂了几滴清泪,嘴角还往下弯着。 心底一阵泛酸。 天上月高高悬挂,地上人垂目凝望。 几颗星星要眨不眨,这世界仿佛就只有他们两个。 整个夜晚披着黑色的斗篷,在黑暗里人们总会生出无畏的勇气。 梁文远上下滑动了几下喉结,似是难耐,表情极不自然,心脏猛烈的跳动 最后还是遵从自己的内心 像一个虔诚的信徒般,动作不带丝毫情欲,眼神纯粹,干净 低头在时文茵的鼻尖烙上一吻 茵茵啊,我的茵茵啊。 此刻,月亮隐进云层,遮住半张脸。 作者有话说:马上!就!可!以!吃!rou!了!